131、黑化131%
此時擺在容慎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是拒絕與熙清魔君合作, 熙清魔君惱羞成怒四處散布他從困魔淵逃出來的消息,魔丹未筑成的他,只能帶著夭夭逃亡。
二是假意與熙清魔君合作,熙清供給他能筑成魔丹的高階魔丹, 而他在尋找地心蓮后反將熙清, 吞噬他的魔丹成為妖魔至尊,無人可敵。
前者, 隱月道尊一出, 容慎逃無可逃, 最重要的是他會連累夭夭, 夭夭沒有純魔不死不滅的身體,她很可能會被仙門處死。
后者, 就像燕和塵所想的那般, 計劃若是成功了,熙清死, 容慎號令妖魔界維持平衡,他與夭夭結(jié)束躲藏無法露真容的日子, 若是不成功……
若是不成功, 最壞的結(jié)果也只是熙清取得地心蓮禍世引起戰(zhàn)亂, 自私來講,到時候仙門各派都將目光盯在熙清魔君身上,又哪里有精力管他容慎的死活?
更何況, 只要將這件事好好謀劃,此計的勝面會比輸面大,選一還是選二不是一目了然嗎?
為了夭夭,容慎也必須賭一把。
三人商討的時間太長,等容慎拉著夭夭回房后, 夭夭的頭發(fā)都已經(jīng)干透了。
她低垂著腦袋心情沉重,坐在榻上連聲嘆氣,“這件事就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了嗎?”
夜已深沉,容慎扣熄桌上的燭火,拉著夭夭躺在榻上,他想了想道:“或許還有。”
“什么?”夭夭躺在容慎的臂彎,揪著他的衣襟側(cè)了側(cè)身體,充滿希望的看向他。
容慎為夭夭蓋上錦被,“找到熙清魔君藏身的地方,殺了他。”
夭夭睜大眼睛,“這算什么辦法!”
且不說他們還沒找到熙清魔君的所在地,就算找到了,以他們?nèi)酥Γ缓煤弥\劃一番,都絕無勝算打敗熙清。更何況這件事風險極大,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一旦被熙清發(fā)現(xiàn)容慎起了異心,危險的還是他們。
“這不算辦法嗎?”明明火燒眉毛了,容慎還不急不緩。
他輕勾起夭夭的一縷頭發(fā)把玩,接受到夭夭的怒視后彎唇,“那我也沒有辦法。”
他們目前就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
夭夭心中慌急了,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他們無論選哪條路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不安的想要蜷縮身體,容慎察覺后將她抱緊。
“夭夭。”他喚。
夭夭悶悶應了聲。
“你相信我嗎?”
“有你在,我不會拿我們兩人的未來開玩笑。”
有一件事容慎壓在心里一直沒告訴夭夭,他之前之所以遲遲未同她提起婚事,是因為現(xiàn)在的他給不了夭夭想到的未來。容慎想等到魔丹筑成,他成為妖魔至尊的時候,給夭夭一場風光盛大的婚禮,他想給夭夭一個真正的家,讓她不用在擔心著修者追來,日日謀劃著逃亡路線。
熙清魔君此時出現(xiàn)的正是時候,容慎有反復思考過,在幾百種實現(xiàn)上述的規(guī)劃中,不會有一種比現(xiàn)在更合適、更快。
既然已經(jīng)被逼上絕路,那他就必須要豪賭一次,并不是所有的賭都要將結(jié)果交于上天來定。有時候,只要你想做成某件事,那么賭就不算賭,賭約的失敗源于你對想贏的心不夠堅定。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不會攔你。”夭夭選擇站在容慎這邊。
這件事的弊大利大,全憑他們對容慎的信任與雙方的默契,夭夭想明白了,她相信燕和塵很快也能想明白。
隔著一堵墻,燕和塵徹夜未睡。
枯坐在桌前,他靜靜等著燭火燃至盡頭熄滅。
縷縷煙氣升至半空盤旋、消散,當清晨的光鉆入室內(nèi),一聲嘆息傳來——
“罷了。”
燕和塵起身,推開房門離開。
多年的情誼無法割舍,他選擇再幫容慎最后一次。
就當是還了他當年救他的恩情,無論成與不成,此后他們兩清再無虧欠。
“……”
地心蓮生于大道,與城池氣運相連,它的存在鮮為人知。
很多小門小派的掌門都不知道地心蓮的存在,只有幾大派的掌門和長老對此了解,而燕和塵之所以知道地心蓮,是在來皇城除妖時,特意被月清和叮囑過此事。
很巧,他剛好知道地心蓮的具體位置。
“皇宮是落華城的城心,宮內(nèi)有一條臥龍湖是進入地底的結(jié)界入口,你要摘地心蓮,必須要走這條路。”
清晨,三人重聚一起,燕和塵冷著臉拿出一張地圖,鋪在桌上指給他們看。
“知道熙清魔君為何選擇與你合作嗎?”
因為地心蓮生長在地底深處,那里遍布蓮火溫度極高,凡人或是低階修者入內(nèi),很快會被燒成灰燼。越往里走,蓮火的威力就會越強,地心蓮就孕育在蓮火之上,想要采下它,需要踏著蓮火而上。
“蓮火?”夭夭聽到這里歪了歪頭,兩指輕彈,一縷小火苗出現(xiàn)在虛空,“你口中的蓮火,和我這個是一樣的嗎?”
“自然。”燕和塵道:“不過你的蓮火只是中階,地底的蓮火達到最高階,頃刻會讓人化為灰燼。”
凡人之身是無法進入地底,修者中只有達到渡劫期,才能勉強一試。
“那你現(xiàn)在是?”夭夭記得她離開時,燕和塵的修為已經(jīng)到煉虛。
燕和塵勾了下唇,“我現(xiàn)在是渡劫中期。”
夭夭走后,他一直勤加修煉,天賦靈根再加上月清和的悉心教導,燕和塵進步神速,在年輕一輩的修者中已經(jīng)是佼佼者,少有對手。
“難怪其他幾派的管執(zhí),這么聽你的話。”這些人都不是燕和塵的對手。
這樣的話,燕和塵是可以進入地底的,夭夭火屬性本就是蓮火,自然也不會畏懼地底,她托著下巴想了想,忽然咦了聲:“繞了這么大圈子,時舒你還沒說,熙清魔君為何要讓云憬去采地心蓮?”
她唯一想到的是:“因為我?”
燕和塵搖了搖頭,“我猜熙清魔君根本就沒考慮過你。”
當時逆轉(zhuǎn)法陣能順利開啟,是熙清魔君蠱惑了慕朝顏殺夭夭,他是踩著夭夭的尸體重生的,兩人之間無利益牽扯又隔著深仇大恨,他是瘋了才會來同夭夭示好。
以夭夭嫉惡如仇的性格,說不定還會反手把他的計劃捅出來。
熙清魔君狂傲,魔本身就是慕強的生物,再加上夭夭還是只靈獸,就算她能安然入地底,他也不會考慮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看不起我?!”夭夭有些惱了。
熙清確實看不起夭夭,與夭夭比起來,容慎是純魔之體可抵御蓮火,他聰慧有手段最重要的是與熙清有交易可做,只要他搞定了容慎,那么夭夭想要如何就不是問題。
“熙清魔君料到了你胃口大,但沒想到你胃口這么大。”
恐怕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容慎竟然將兩人的交易全盤說與了夭夭和燕和塵,并以地心蓮設(shè)陷阱來圍捕他。
容慎面色淡淡沒什么反應,“熙清還不知道地心蓮的位置,只要我將這消息告訴他,他會再給我一顆高階魔丹。”
“可以。”燕和塵并不介意如此,“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就算知道了地底結(jié)界,也到不了地心蓮所在的蓮淵。”
主意敲定,等騙取熙清手中的第二顆高階魔丹,他們會繼續(xù)商討后面的計劃。
容慎臨走前補充,“修者中多有莊星原身邊的探子,你先不要驚動他們。”
燕和塵咳了幾聲,顰眉,“既然如此,那我們也該演些戲。”
只有三人之間的關(guān)系惡劣些,才能讓熙清魔君打消對容慎的疑慮。
“……”
從燕和塵房中出來,夭夭有些心不在焉。
她拉了拉容慎的袖子,“我想出去一趟。”
容慎推開房門,懶洋洋問道:“去哪兒?”
“就……”夭夭不知道怎么說,只能指了指隔壁院子,“我想去找一下白離兒,有些事想要問她。”
“去吧。”容慎剛好也有事要做,摸了摸夭夭的頭發(fā),他溫聲:“早些回來。”
“好。”
夭夭找白離兒不為別的,只為了燕和塵。
她記得原文中,燕和塵也是為救白離兒受了傷,白離兒醫(yī)術(shù)了得,就跟在他身邊隨行照顧。而在皇城外,夭夭初次遇見白離兒的時候,白離兒的原話是——
【我有個朋友中了毒,我想出來幫他尋些藥草。】
中.毒。
所以燕和塵那日騙了她,白離兒執(zhí)意讓他喝藥,不是擔心他身體沒有恢復,而是為了幫燕和塵解毒。想著這些,夭夭踏入白離兒的別院。
一入院子,夭夭就聞到濃郁的藥氣。
有落日谷的女修抱怨,“天天熬你那破藥,我都快被你熏死了。”
她們還在記恨白離兒去谷中尋母的事,癩□□想吃天鵝肉,攀親戚還敢攀到她們從不出谷的谷主身上,女修門覺得自家谷主的清譽被毀,所以對白離兒極不友善,沒事總愛擠兌她。
她們又哪里想到,白離兒不是腦子有病去攀親,而是她家谷主真的是白離兒的娘。
夭夭‘兇名’在外,隨著她的出現(xiàn),院中的女修連忙躲避禁聲,為了保持人設(shè),夭夭露出不好惹的表情,嫌惡道:“這是什么破味兒。”
有女修正等著看好戲,正要給夭夭指白離兒的所在地,落日谷的管執(zhí)忽然出聲:“行了,既然閑著無事,你們就隨我去城中救治百姓。”
秋依霜并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早就想到谷中弟子會刁難白離兒,所以她派了自己的心腹過來照看,正是這名夢管執(zhí)。
夢管執(zhí)管的了落日谷的弟子,卻管不了夭夭,在帶弟子們離開時,她看了眼夭夭眸中閃過擔憂。夭夭全當看不見,心知她是擔心自己欺負白離兒。
后廚里,白離兒蹲在爐火旁拿了把小扇子。
聽到腳步聲,她以為是那群女修又來找事,抽了抽鼻子道:“你們再等等,我馬上就熬好了。”
“是我。”夭夭敲了下白離兒的額頭。
走近,她才發(fā)現(xiàn)白離兒臉上沾了不少爐灰,她眼眶濕漉發(fā)紅明顯是哭過,看到夭夭,她松了口氣,“是你呀。”
夭夭和容慎的惡名只針對那些懷疑他們的修者,白離兒同他們接觸最多,她早就看出他們是在演戲,夭夭也沒必要在她面前裝惡。
“你今日怎么過來了?”白離兒胡亂擦了擦臉,有些不自在。
夭夭當看不到白離兒的淚痕,語氣平常道:“這碗藥是給時舒熬的嗎?”
白離兒點了點頭。
“你為什么要幫他熬藥?”
“時舒他怎么了?”
白離兒有些驚訝,“你不知道嗎?”
她以為,以燕和塵同他們的關(guān)系,夭夭早就知道了燕和塵中毒一事。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白離兒也就想通了,燕和塵大概是怕她擔心。
只略微一猶豫,白離兒就實話實說:“燕和塵他為了救我中了魔蝎之毒,雖然毒針已經(jīng)被取出來了,但他體內(nèi)余毒未清,我正想法子幫他解毒。”
魔蝎之毒能讓人瞬間斃.命,要不是燕和塵修為高幫她擋下了那一針,此刻白離兒已經(jīng)沒命了。她醫(yī)術(shù)再好,短時間也解不了魔蝎豁出性命使出的致命毒,這段時間以來,燕和塵一直在用修為壓制毒.性的發(fā)作。
“你是說,時舒身上的毒還未解?”
白離兒沮喪道:“是我太沒用。”
那看來,夭夭此次是來對了。
心思一點點下沉,她望著白離兒忽然開口:“我有些餓了,你能幫我找些吃的嗎?”
白離兒有些不敢看夭夭,她點了點頭說著好,“我、我馬上去給你找。”
在白離兒匆匆起身后,夭夭走到了藥爐旁,趁著白離兒翻找東西,她悄悄打開了熬藥的罐子,輕輕在指腹一劃,幾滴鮮血很快混入湯藥中,夭夭做完這一切扭頭,看到白離兒端著一碟小點,正傻呆呆看著她。
“我只是好奇,想要打開看看。”
“應該……沒問題吧?”夭夭對著白離兒歪頭笑。
白離兒緊跟著笑,她做不到夭夭的若無其事,看了看藥爐又去看夭夭,她似乎想說些什么,最后只能再次搖頭,“沒有。”
“沒問題。”
“……”
夭夭的血可解萬毒,這魔蝎之毒自然不在話下。
等夭夭離開,白離兒將藥倒入碗中發(fā)了會兒呆,等湯藥熱度減退,她才端起藥碗朝著燕和塵院中走,將這碗藥遞給他。
她果然還是發(fā)現(xiàn)了。
夭夭不遠不近跟在白離兒身后,在她進入燕和塵的房后,輕輕嘆了聲氣。
書中對于女主的描述,天真中不失機敏,善良中不惹是非。有帶他們?nèi)氤悄谴危藏簿鸵芽闯霭纂x兒聰慧有心機,這樣一個姑娘,夭夭不信在她明知燕和塵為何中毒不告訴他們一事中,還會老老實實將實情說出。
她這么做,只可能是已經(jīng)猜到了夭夭的真實身份。
她猜到了路遙遙就是夭夭,所以故意告訴她燕和塵還未解.毒,暗示夭夭為燕和塵滴血解毒。可以說,白離兒算計了夭夭,夭夭在落入她圈套的同時,也給白離兒下了陷阱。
一旦白離兒把藥端給燕和塵,那就坐實了她知曉了夭夭的身份,但她若是不端藥去找燕和塵……
夭夭相信作者對書中女主的設(shè)定,她賭對了。
燕和塵的房中,白離兒眼看著他把藥喝完,攥緊手指輕聲喊:“燕和塵。”
“我有事要同你說。”
燕和塵正忙著規(guī)劃入夜去臥龍湖的事,認真注視著皇城地圖,他淡聲:“若沒什么重要的事,明日廳會再談。”
白離兒舔了舔唇瓣,見他要趕人,著急直接一口氣問出:“路遙遙就是她對不對?”
“她就是縹緲宗失蹤許久的那個人。”
“她身邊那位是……容慎?”燕和塵在白離兒身上施了禁言,所以白離兒不能念出夭夭二字。
燕和塵身體僵住,涼涼的風吹入室內(nèi),他面無表情扭頭看向白離兒。白離兒臉色發(fā)白,苦笑一聲道:“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不想瞞你。”
“我想說,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秘密了,要殺要剮都隨你吧。”
她還是之前那句話,她這條命都是燕和塵救回來的,只要燕和塵不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她永遠不會傷害他,會站在他這一邊。
夭夭聽到這里就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推開身旁的門,容慎正坐在桌邊看書,他手中的書破舊烏黑,看起來有些怪異。
“你在看什么?”夭夭趴到容慎背后,去摟他的脖子。
枕在他的肩膀上,夭夭剛好能看清書中的字,入目的是一幅火蓮圖,旁邊配了幾行小字,夭夭認真看了看吃力去念:“池……必……”
“是地心蓮。”容慎替夭夭念出。
書中寫的都是上古時期的秘文,容慎先前沒怎么教過夭夭。
“原來時地心蓮。”夭夭與他臉貼著臉,輕輕蹭了幾下問:“上面寫的都是什么?”
書中言:地心蓮乃大道之花,用之人身不老不死,可脫胎換骨。
容慎之前就在想,世間法物這么多,熙清魔君為何偏要取地心蓮。
原來如此。
悠悠闔上破舊的古書,容慎緩慢勾起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狗,汪汪汪。
還差一千字,我明天補好不好qaq,大戲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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