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擺不脫的詛咒4
因為時間的問題,那天的晚飯我和祖航是在外面吃的。算起來,這還算我們第一次兩人在外面吃飯呢。有種約會的感覺。吃飯的地點是我定的,一家知味亭,不會花很多錢,也干凈一些。
他本來就沒有什么吃東西的欲望,所以吃得都很少。而今天因為心里有事,我吃得很不多,倒是經(jīng)常低著頭發(fā)著呆的。
曲天在桌子下,用腳尖碰碰我,問道:“怎么了?不舒服?如果那房子讓你不舒服,晚上你別去了。“
“啊?沒有啊?”我抬頭馬上給了他一個微笑。
“臉這么紅,發(fā)燒了?”
我摸摸自己的額,不燙,倒是臉燙得厲害。我那滿腦子想著的就是那紙做的套子啊。這個我怎么好意思說呢。趕緊搖頭,然后再低頭吃飯。
吃完時間也差不多了,開車回到黃依依家,已經(jīng)是七點多了。本來以為這個時候到正好合適,誰知道他們家這才剛做好飯菜的,看到我們來,氣氛一下就尷尬了。
我連忙說道:“我們吃過了,不用準備了。”
黃依依的爸爸呵呵笑著:“那……那也坐下再吃點吧。”他是一個殘疾人,拄著拐杖,走動倒也利索。看著那桌上的瘦肉苦麻菜湯,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切肉的。
依依那癡呆的弟弟也坐在一旁,只是看著《熊出沒》呵呵笑著,連吃飯都不會。黃依依拿著勺子喂著弟弟,道:“讓你們見笑了。”
能做到這一步,如果我們不解決了她床下的那東西的話,估計依依真的會答應大猩猩呢。畢竟大猩猩的條件對于依依來說是那么據(jù)說誘惑的。
我們坐在了依依整理出來的沙發(fā)的一角,跟依依爸爸說起了那個奶奶。依依爸爸會出事,估計只是一次鬼節(jié)的意外。而那個奶奶才是之后事情的主謀。
曲天問道:“老人家走的時候是什么樣子,你看到了嗎?例如,眼睛。”
原來床下那床雙紅色的眼睛,他也看到了,只是他冷靜得沒有一點表現(xiàn)。依依的爸爸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她是去倒垃圾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摔倒了。等有人發(fā)現(xiàn)她死報警之后,我們才知道。去看了,摔了頭,眼睛鼻子嘴全是血。”
難怪是紅色的眼睛。我心里暗想著。
曲天想來想,看了看手表,然后說道:“一會我找她出來談談,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都答應她,讓她離開。能做到嗎?當然,我不會讓她傷害你們的。還有你兒子,在她離開之后,也許會好轉(zhuǎn)的。”
依依的爸爸吃驚地看著曲天,然后再看看依依,完全就是不相信我們的樣子。但是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也只能讓我們試試了。
九點,看著曲天用三只手指充當九宮格算了一下,決定在陽臺的位置做法事。我就跟在他的身旁,看著他用依依家唯一是一張小幾當法案,擺上了香爐。我低聲說道:“我還以為是你直接就能跟阿飄說話呢。”
“能啊,可是我直接跟她說話的話,黃依依和她爸爸會怎么想?還是裝裝樣子吧。”
“你怎么會這個啊?”
“岑家本來就是做這個的。”
我這才想起來,這應該才是岑祖航的本行啊。趁著依依他們在伺候那弟弟,還沒有過來,我低聲問道:“要是她就是要拿依依出氣怎么辦啊?”
曲天準備點香的動作僵了一下,然后說道:“那么我就吃了她。”
輪到我僵住了。我的腦海中出現(xiàn)的是祖航上次在那小樓里吃了那個女鬼的樣子。寒冷的感覺,指尖滴著血,臉異常的蒼白,只有那唇是鮮血的顏色。
“怕我?”曲天問道。
我好一會才扯出了一個微笑:“不怕。”
香爐點了香燭,曲天還寫了一張符。一切準備就緒,等依依父女過來之后,他就開始了。他站在陽臺外面,朝著屋子里,將那符用香燭上的火點燃,劍指夾著符往屋子里丟去。符晃悠悠地燃著火飄落了。只是它的方向,甚至是落灰都是朝著依依的房間。
依依朝著我靠了過來,她爸爸也是緊皺著眉頭,緊緊抓著拐杖。這屋子里陰氣那么重,加上又是一樓,這天時地利人和,想不見鬼都難吧。
我看到了依依的房間里傳來了腳步聲,朝外走來。客廳還有著燈光,在那聲音出來之后,燈開始閃了起來。
依依緊緊抓著我的手臂不敢出聲,我知道這個是因為鬼的磁場影響到了家里的電流,并不是多恐怖的事情。真正面對這樣場景,我還是跟著緊張害怕了起來。
“啪”的一聲,那燈真的壞掉了。那腳步聲在客廳停了下來。曲天說道:“奶奶,這里還有馬上放不下的。離開吧。你已經(jīng)死了,就不應該待在這里了。”
“他們害死了我兒子!他們害死了我兒子!還我兒子的命來!還我兒子的名來!”
那黑暗的客廳中傳來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你兒子已經(jīng)走了,說不定已經(jīng)投胎了好人家了。你執(zhí)著什么呢?奶奶,開條件吧。”
一旁的依依爸爸也說道:“你要怎么才肯走,我都答應你。”
我看不到客廳里有什么東西,但是她的腳步聲卻是很清晰的。我能聽到她的聲音朝著我這邊來了,她還說道:“還我兒子來,還我兒子來。”
我心中驚得正要往后退的時候,身旁的依依卻突然摔到了地上,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扯著她往那漆黑的客廳里去一樣。
她尖叫著,試圖抓著我,她胡亂揮舞的手,抓到了我的腳踝。我還沒有來得及尖叫,已經(jīng)重重地跌在了地板上。痛,還是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種被拖著的感覺,心中的恐懼在那一瞬間被爆滿了。
“啊!”我叫著,手胡亂地舞著,希望能抓到一點東西讓我能控制自己的身體。我不要這么死,我不要被鬼弄死啊。
我的頭撞上了那張充當法案的小幾,我脫口而出“祖航!”他一定會救我的,他不會讓我出事的。我心里可以肯定。但是在那拖拽的力道依舊存在的時候,我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我驚叫著,哭喊著,這些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那力道突然就消失了,拖拽停止了。我趕緊蜷起身子,將自己抱成一團,一種自我防衛(wèi)的姿勢。
依依的爸爸沖到拉起了依依,依依還在哭著,我只是吸著鼻子,盡量讓自己不哭出來。目光急急地搜索著曲天。曲天的身體已經(jīng)倒在了那法案后,我正驚住的時候,感覺到了頭上的痛,帶著一陣寒冷,一抬頭就看到了祖航。他半跪在我面前,一只手壓著我的耳朵上去一點的頭部,低聲道:“好了好了,還痛嗎?”
他不問,我都沒有注意,那地方真的好痛,應該就是那敲到了小幾的。客廳的燈還是沒有亮,但是我能接著那香燭的火光,把岑祖航嘴角溢出的血液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奶奶被他吃掉了!
我看著他的嘴角,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他抬起手擦過嘴角的血跡,有些慌亂的背住了那已經(jīng)開始滴下血滴的手指。
他的慌亂是不想讓我看到他現(xiàn)在的模樣嗎?雖然這樣的他確實有些嚇人,至少在視覺上是這樣的,但是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的。
所以在起身的時候,我抓住了他的手,低聲道:“祖航,謝謝你。”
他指尖的血沾到了我的手心,這讓他匆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急急回到曲天的身體中,然后才讓曲天跑到客廳中端著依依家的茶壺出來直接用茶水給我洗手,并說道:“馬上洗掉。要不會發(fā)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