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固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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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yī)院的重病房外足足等了一天,進進出出的醫(yī)生護士終于少了,一位面帶疲憊的醫(yī)生走到我的面前說道:“好了,可以去探望王博勛連長了,不過最多只有十分鐘的時間,而且他傷到了頭部,請不要說什么刺激他的話,免得讓血壓不穩(wěn)病情加重,我知道城里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希望你可以晚些再告訴他。”
我看著這名醫(yī)生用力的點點頭,感激的說道:“謝謝醫(yī)生提醒,只是看看他的傷勢,辛苦你了。”
“治病救人,沒什么好說的,你們?yōu)檫@座城市做的才是真正有用的,這幾天看你很疲憊,請千萬不要這樣了,治病有我們,多了你在這邊看著也沒什么意義,你休息好了可以做更多的事情。”醫(yī)生很認真的對我說道。
我再次感激的點頭,然后屋子里的人陸續(xù)走了出來,只剩下病床上的王博勛,現(xiàn)在的他依然只能躺在床上,連靠坐著都不能,不過看他的神情倒是很輕松,沖著我眨眼間,還露出了一絲微笑,我緩步走過去坐在床邊看了看他床頭的儀器,各方面的數(shù)據(jù)都算平穩(wěn),雖然我也看不懂什么,但是代表心臟跳動的曲線還是非常穩(wěn)定的,至少說明他沒有生命危險。
“大家怎么樣了,強子和誠哥跟你那邊吧,有沒有受傷?”王博勛一開口不說自己,而是先關心同伴們,聽到他的話我忍不住鼻子一酸,差點掉下眼淚來,好在我控制情緒的能力還不錯,第一時間忍住了。
“都沒事,就是太累了,休息呢,我沒讓他們來,你們幾個傷勢都很嚴重,數(shù)你最重了,你能醒過來沒事,他們也就沒事了,好好養(yǎng)傷,不要亂想,不用擔心什么,都很好。”我笑著說道。
王博勛艱難的點了點頭,看得出他很疲憊,我示意他不要說話,繼續(xù)說道:“好了,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養(yǎng)傷吧,傷好之前哪里也不要去,也不用想,有什么事我都會解決的,好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好好配合醫(yī)生的治療,抓緊好起來,一定要快些恢復健康。”
有些話我根本就不敢告訴他,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王博勛這個鐵錚錚的漢子如此虛體,如果風語城真的守不住了,那所有人就要撤離,所以在那之前王博勛他們一定要好起來,否則到時候就會很麻煩,我是不可能舍棄他們的,他們也不會愿意麻煩別人,離開王博勛的病房,我又去丁坤和林宇的房間看了看,雖然兩個人的傷勢不重,但是硬傷比較多,斷了肋骨,估計是疼痛太劇烈了,醫(yī)生給他們打了鎮(zhèn)定劑,現(xiàn)在也沒法見我,不過知道他們沒有大礙我也就放心了。
離開醫(yī)院之后,我想了想,來到了營區(qū),在辦公室內(nèi)見到了于臨海,這一見嚇了我一跳,于臨海雙眼血絲,鬢角斑白,整個人憔悴不堪,仿佛好幾天沒有睡過覺一般,正在那里抓著頭發(fā)看沙盤,周圍幾個參謀也是噤若寒蟬,包括陸海空營長也端坐在那里,仿佛大氣都不敢喘一樣,我輕咳了一聲,于臨海抬起頭看著我說道:“你來了,身體怎么樣了?”
他的嗓音沙啞無比,好像很久都沒有喝過水了,我看到旁邊桌子上有,倒了一杯遞給他,于臨海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一飲而盡,隨著他這個動作,那些參謀營長之類的都長出了一口氣,對我露出了感激的神色,陸海空和周圍使了個眼色,幾個人站起身悄悄的離開了屋子,看他們的背影仿佛都輕松了許多。
“我的傷沒事,都是些勞累導致的,已經(jīng)好了,倒是你啊于大哥,再這么熬下去,恐怕醫(yī)院要給你預留一個特護病房了,你可是這座城市的主心骨,你病倒了其他人怎么辦,剛才那幾個營長參謀都嚇得不行,還不敢和你說,你這樣可是不行的。”我關心的說道,我畢竟是后來的,雖然尊敬于臨海為這座城市做的一切,但是和他是朋友關系,不存在上下級的規(guī)矩,所以說起話來也沒有什么顧忌。
于臨海當然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節(jié),看了我一眼嘆氣道:“我不熬著怎么辦,現(xiàn)在城里人心惶惶的,這幾天只要有空我就去城墻那邊查看,那些喪尸比以前強大太多了,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強大,以我們現(xiàn)在的人手和火力,我看不到任何擊敗它們的可能,華瀚集團走了,可是喪尸又進化了,這樣的變化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咱們的敵人從頭至尾都只是喪尸,華瀚集團也是利用喪尸才能搞風搞雨,他們沒了喪尸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群渣滓而已,現(xiàn)在咱們又回到了老問題上,喪尸升級了,可是人類不會升級,反而會因為生理心理上的問題減弱,此消彼長,眼前的喪尸就是咱們難以逾越的關卡,風語城只是咱們國家無數(shù)個據(jù)點中的一個普通據(jù)點,你帶著兵,守著一座城這么久了,也算是完成任務了。”我看著他認真的說道:“人各有命,不是嗎?曾經(jīng)我像你一樣,試圖把所有人都扛在肩上,直到遇見一個朋友,告訴我這樣背負所有人的命運是錯誤的,你只能背負自己的命運,或者你再強大一些,能背負一些身邊人的命運,但是你絕對無法背負所有人的命運,否則在你拯救他們之前,他們就壓垮你了。”
可能是我的話太隱晦了,于臨海并沒能直接明白過來,他看著沙盤茫然的說道:“背負不背負我不清楚,可是守住風語城是我的任務,是國家派給我的任務,只要我還活著,就不能放棄任務,這是軍人的天職。”
“可你守得住嗎?”我直截了當?shù)膯柕溃骸皢适M化了,這幾天正在消化進化帶來的能力,我百分百確信之前我們遇到發(fā)狂的喪尸還不是它們的完全體,一旦它們完成下一步的進化之后,只會比現(xiàn)在更加強大,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會死多少人?我們已經(jīng)死掉幾千的好手了,城里的戰(zhàn)斗力下降了很多,到時候總不能指望那些婦孺去作戰(zhàn)吧。”
這一次于臨海總算明白了我話里隱晦的意思,看著我的目光逐漸銳利了起來,整個人也散發(fā)出一股超級強大的氣勢,說實話,那種氣勢我很佩服,可是我無所畏懼,依然直視著他的目光,坦然的說道:“我沒有讓你丟卒保車,而是讓你當斷則斷,人,才是最重要的,城,根本無所謂,如果你覺得自己還有把握守住這座城,你就當我在放屁,如果你已經(jīng)和我有過同樣的考慮,那么我希望你能再認真考慮一下。”
于臨海的目光仿佛要射穿我一般,可是當我說完那些話之后,他的目光又漸趨平和,雖然依然疲憊,可是卻又露出了看淡一切的氣質(zhì),過了好半晌,他才幽幽說道:“上百萬人啊,哪是那么好遷徙的,距離這里最近的城市也不具備防御的能力,雖然只有幾十公里,可是無論規(guī)模還是設施都不如風語城,再往北就要渡過長江了,可是距離渡江還有好遠的一段路,我們就算有一百萬人,能活著渡江的有多少呢?一半?恐怕還是樂觀的情況下,而且別忘了,有能力跑的人全都跑了,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老弱病殘,他們有的連一步都走不了,怎么可能轉(zhuǎn)移,對咱們來說,風語城只是一個落腳點,對他們來說,這里就是最后的希望。”
“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現(xiàn)在走,也許路上死一半,也許不會死那么多,如果你不走,喪尸攻進來,你我的能力能殺多少喪尸?兩只?三只?五只?全城的人都會跟著陪葬,然后變成更多的喪尸,國家讓你駐守風語城是為了抵抗喪尸消滅喪尸,而不是制造喪尸,難道這一點你想不明白嗎?”我堅持著說道。
“夠了!”于臨海忽然狠狠的一拍桌子,看著我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在道義上我過不去這一關,軍人戰(zhàn)死沙場本來也是尋常事,只要我還活著,我就要站在那些普通人的面前,至于他們怎么想怎么做,不是我需要考慮的,我不像你,你掌管著全城的事物,接觸人心比我要多,我只是一個軍人,從我參軍那一天,到我死去那一刻,我都是一名軍人。”
說實話,我有些敬佩于臨海的耿直,不過耿直過頭了,就是傻,我覺得他挺傻的,但是我不會因此嘲笑或者諷刺他什么,我知道在當前的形勢下,堅守還存有一絲希望,畢竟有城墻,也有各種設施,還有尚能作戰(zhàn)的人可用,一旦撤退就什么都沒了,我們只是有著不同的經(jīng)歷,所以對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有了不一樣的判斷,誰都沒辦法說服誰。
我不想和他在今天就論出對錯,我只是沉聲說道:“既然你這么說,那我也只好動用我事務官的權力了,明天開始,我需要至少十棟大樓的建筑廢料來加固城門,少一棟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