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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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本大爺問你的話。為何還不回答？”陰素華舉起案上一塊用刑的鐵板，重重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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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郭紫砂渾身一抖，聲音顫抖道：“在下該死！在下有眼無珠冒犯于您，絕非本意，在下該死！”他心里有鬼，想的本是暗地里犯下的其他壞事。陰素華哪里明白他的鬼心思，還道他為著那夜發(fā)射弩箭，偷襲她的事情，故而討?zhàn)垺?br/>     </br>
    </br>陰素華問道：“你前夜帶著手下家丁，埋伏在路邊偷襲本大爺，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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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夜他發(fā)射弩箭偷襲的人，就是她？郭紫砂定下神，心里把兩邊人物一對(duì)上號(hào)，想起她嫻熟使用的陰氏梨花槍招數(shù)，暗暗后悔當(dāng)時(shí)大齊兵馬追趕她時(shí)，自己沒多等一會(huì)兒，讓她被射殺后再?zèng)_出去。一招錯(cuò)，全盤輸，如今自己反而被她算計(jì)，落在她手上，她為刀俎。我為魚肉，只得由她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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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再者照此說來，此人定然不是二王子的鬼魂來找他索命，莫非自己認(rèn)錯(cuò)了人？或者，他沉吟想到，“此地離陰氏祖陵不遠(yuǎn)，每年清明，那中魏王總是大張旗鼓勞民傷財(cái)，來此地親自祭奠祖宗。那個(gè)荒yin無道的王爺，什么樣的事兒做不出來？沒準(zhǔn)眼前這人，不是陰素華，而是中魏王在此地留下的其他****孽種，一個(gè)有著王室血脈的私生子，和那個(gè)死鬼二王子相貌神情相似，也就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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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如此一想，膽氣頓時(shí)豪壯許多。他從小見慣大場(chǎng)面，去了心頭鬼心思，自然知道如何應(yīng)對(duì)陰素華，遂謊稱道：“在下該死。在下那日本想為國效力，故而埋伏于路旁，盡力誅殺大齊賊兵。后來見大齊兵丁沖殺過來，追趕一員小將，在下見那小將本領(lǐng)高強(qiáng)，”他其實(shí)當(dāng)時(shí)坐在馬車上，根本沒看見陰素華，現(xiàn)在為了替自己開脫，只得信口胡謅。“遂起了收服納賢之心。可是當(dāng)時(shí)你不為在下所動(dòng)，在下故而才……”他見陰素華恨恨朝他看來，低下聲音，囁嚅道，“還請(qǐng)您大人大量，原諒在下一時(shí)糊涂，行出如此惡事。在下見當(dāng)時(shí)你勇猛異常，在下哪是您的對(duì)手，只得慌忙跑了。”他留了個(gè)心眼，沒當(dāng)場(chǎng)戳穿陰素華的來歷。不過中魏王尚有血胤在世，這件事情只要他稍一脫險(xiǎn)，必須盡快想辦法通知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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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這話，倒也在情理之中。須知天下王侯爭(zhēng)霸，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如郭氏這樣的豪門巨族，哪家諸侯能不眼紅？如果不收攏一些本領(lǐng)高強(qiáng)之人，為他所用支撐門戶，別說想掙大錢，沒準(zhǔn)早就成為王侯的口中美食了。陰素華聽他如此解釋，也信服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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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問道：“你家和大齊國的上位者勾勾搭搭。這事兒尚未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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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在下雖為郭氏少主，家父身體尚健，一應(yīng)大小事務(wù)，都由父親大人安排。在下對(duì)家父所為，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在下家中業(yè)務(wù)繁多，商號(hào)遍布顯周各國，我家出產(chǎn)的陶瓷類產(chǎn)品，甚至遠(yuǎn)銷域外。我家和大齊國之間有交易往來，自然和那邊的達(dá)官貴族之間有所交結(jié)。這些事兒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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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大齊莫府……”陰素華提點(diǎn)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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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郭紫砂猛然抬頭，定定看向陰素華，暗忖道：“此人太可怕了，為何會(huì)知道我如此多的秘密？先是梅寒蕊，現(xiàn)在又說出莫府……”他避開陰素華凌厲的眼神，低聲道：“前段時(shí)間，由家父做主，和莫府小姐結(jié)為姻親。實(shí)乃家父見中魏國局勢(shì)不穩(wěn)，故而為在下結(jié)下這門親事，目的無非是使得我郭氏能在兩國交兵的夾縫中，求得一線生機(jī)。其余再無過多糾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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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爾等郭氏先祖乃大賢大智者，在我中魏國中歷代經(jīng)商，我家先祖對(duì)你們是優(yōu)待有加，賞賜無數(shù)，才使得你們能具備現(xiàn)今如此豪族巨富規(guī)模。如今中魏國遭受禍亂，爾等在此關(guān)鍵之時(shí)，不思盡忠報(bào)國，反而?***斯戳崆住：擼　幣跛鼗酒鶘砝矗鵲潰拔儀椅誓恪９巡還保液我暈遙磕愎弦蛔逑紙袼興緣悶鵡忝悄俏徊惶叭ㄊ聘還螅夜詼ビ樸謂叻緦兩詰暮蘸障茸媛穡俊包br /></br>
    </br>郭紫砂唇角噙著一抹苦笑，痛苦地閉上雙眼，痛聲道：“在下之所為，都是受家父指令而為。父有命，兒敢不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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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聽從父親之命，乃為盡孝；聽從君王之命，才是盡忠；我且問你，忠孝難兩全之際，你該聽從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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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雖然在下如今成了你的階下囚，欲生不能，求死不得。然你若要在下為昏君盡忠，郭紫砂拼著人頭落地，也不會(huì)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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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郭府少爺，你莫非忘了，你已經(jīng)身中迷幻蠱之事？你想痛快一死，以為能辦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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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在下何曾能忘？”郭紫砂咬牙道，“人若死志堅(jiān)定，就算咬舌也能自盡。你唆使妖女，以蠱害人。為虎作倀，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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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唔！膽子不小。”陰素華冷著臉道，“你說我所作所為，算不得好東西。可這固州百姓悠悠眾口，卻對(duì)我贊賞有加，紛紛擁戴。而你所行所為，以你自己想來，定然是極為正確了。你可敢把你做的好事，一一說來，讓天下眾人評(píng)說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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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郭紫砂深吸一口氣，道：“紫砂既然立志去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以免上了黃泉路，還得背負(fù)天下人一個(gè)不忠之罵名。”他大睜蘊(yùn)滿痛苦神色的雙眼，道，“雖然在下一見你，就知道你和陰氏王族一定有極深的淵源，說不定乃是中魏王之血胤后代。不過紫砂今日若是不把胸中塊壘一抒而盡，就算死也不會(huì)瞑目。自古以來，賢者之王，天下民心歸之。昏庸荒yin之王，民心失之。在下一介商賈之子，本想著身為中魏國治下子民，雖然家資巨富，何敢不循規(guī)蹈矩，對(duì)君王盡忠？可中魏王，能配得上一個(gè)賢王之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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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面無表情，道：“你想說什么，盡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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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不是要把我說的話，拿去傳告天下百姓，讓他們?cè)u(píng)說好壞嗎？”郭紫砂冷笑一聲，道，“好，我今日就把你陰氏王族所行所為見不得人之事，說個(gè)明明白白！你們陰氏王族，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少的，包括你，都不是好東西。二王子陰素華長(zhǎng)得和你容貌相似，武藝超群俊美非凡，如此一位極為出色的少年俏王子，放著天下所有的名門佳麗不去追求喜歡，偏偏喜好男風(fēng)，只要見著翩翩美少年，就挖空心思交結(jié)對(duì)方。她在一次聚會(huì)中見過本公子一面后，就對(duì)本少爺念念不忘青眼有加，以至于到后來糾纏不休。致使本公子淪為中魏國權(quán)貴笑柄，坊間謠傳紛紛。說本公子憑美色****冷面俏王子，引為進(jìn)階權(quán)貴之梯。此話漸漸傳到中魏王耳中。中魏王大怒之下，召見家父與本公子，本打算對(duì)本公子怒斥一番。可他見過本公子之后，居然怒火消失，轉(zhuǎn)而溫言勸慰一番，并立刻封在下為龍衛(wèi)營(yíng)帶刀三品侍衛(wèi)，有自由行走出入宮廷的權(quán)利。這個(gè)官職既輕松又有前途，在下受寵若驚，跪拜稱謝，回轉(zhuǎn)家中。從此后，在宮中聽差，恪盡職守。誰知那昏庸君王，居然也是和他那荒唐兒子一樣，垂涎本公子美色，趁著****本公子值守之時(shí)，派人喚去本公子以藥迷倒，欲行不軌。幸而本公子在宮中人緣頗好，中魏王身邊寵臣近侍也不乏與家父行走親近之輩，他們很快把風(fēng)聲傳到王后耳中，幸得王后及時(shí)趕來拖延片刻，本公子才得免遭毒手，后被家父得到風(fēng)聲匆匆趕來救回。從那后，家父謊稱本公子受驚病重，并具備厚禮上下打點(diǎn)，賄賂中魏王身邊諸人，以本公子病重為由，勸說中魏王免去本公子*廷差務(wù)，更直接贈(zèng)送中魏王一大批金銀珠寶。中魏王見錢眼開，慢慢淡了要收本公子為男寵的心思。本公子這才得獲自由，輾轉(zhuǎn)秘密去往大齊國，協(xié)助打理大齊國中郭氏商行諸務(wù)。你摸著良心說，如此昏王，本公子如何能對(duì)他盡忠？如--何--能--夠？”這四個(gè)字，他完全是怒火噴發(fā)，赤紅了雙眼吶喊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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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述說完心中積郁的苦懣后，他覺得一下子輕松了許多，不知不覺把腰桿挺得筆直，接著道：“世上之人，都乃爹娘所生，美丑與否，自己實(shí)在無法自主。紫砂今日一死，愿求禱天地諸神，但求來世轉(zhuǎn)生為人，再不要生得俊美容貌，能得平平淡淡過此一生，于愿足矣！”說畢，他大張雙唇，伸出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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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暗道“不好”，眼疾手快一把丟出案上茶杯蓋。那茶杯蓋旋轉(zhuǎn)飛去，正巧落進(jìn)郭紫砂口中。郭紫砂閉緊雙眼，上下唇齒正巧使勁兒叩攏，“咔嚓”一聲咬在杯蓋上，頓覺口齒酸疼不已，連腮幫都跟著遭殃，痛得他頓時(shí)雙眼淚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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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大喝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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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行刑房外閃身進(jìn)來兩條大漢，抱拳蹲身道：“權(quán)老大有何吩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