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醉中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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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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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屈皓文心疼地看著上端據(jù)案狂飲的陰素華，從她彎成月牙狀的雙眼和微帶神秘笑意的臉上，他看得出來，她又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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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重重放下手上酒杯，對他勾了勾指頭。屈皓文端起酒壺，走過去為她斟上美酒，陰素華不去端杯，一臉醉意對他伸出雙臂，如蛇一般纏繞上他的頸項(xiàng)，呢喃道：“我的禁臠，請你回答我，誰是這個(gè)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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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屈皓文頭疼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回答道：“額，上次你說是耀華公主……”自從她第一次問他這個(gè)問題，他回答說是她被挨了一記耳光之后，他已經(jīng)學(xué)乖了，都照著她上一次說的女人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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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放開他，命令道：“端起酒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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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陛下，你已經(jīng)喝多了。”屈皓文低聲提醒道，“你酗酒如命經(jīng)常飲得爛醉如泥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衛(wèi)恨天耳中，我得到族丁密報(bào)，他準(zhǔn)備派出身手厲害的武士前來刺殺你……唔！”陰素華冷不丁用嘴唇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丁香唇舌散發(fā)出甜蜜的酒香，不停**刺激他的****，使得他不得不忍受身體石化靈魂狂熱的滋味。她現(xiàn)今常常**他的****，使得他情熱似火卻又無法獲得一絲兒安慰，在冰火兩重天中倍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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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一頭對他施展無盡的****，一邊端起案上酒杯，從他頭頂上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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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屈皓文冷不丁被冷酒一激，渾身激靈靈打個(gè)哆嗦，睜開眼見酒水如簾從他眼前墜下，滴到兩人唇邊。陰素華放開他，伸出舌在他唇邊輕輕****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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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抱緊她，忍受她的舌尖帶給他的快感，聲音喑啞道：“素華，我對你解釋過多次了，那天我的確是被老天對我的捉弄給氣得糊涂了，才對你胡說八道，真正的原因是你就是陰大祭司四處找尋的圣女。你為何不肯相信我的話？求求你，原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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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嘻嘻，要我原諒你，成啊。你只要敢當(dāng)著我的面去****耀華，與她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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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屈皓文猛然松開懷抱，使得她趴在他懷中的身子猝不及防滑倒在厚厚的氈毯上，起身端起酒壺，把壺口對著自己。大口飲進(jìn)一口美酒，湊過頭去堵住她正胡說八道的唇，緩緩傾入美酒，忍著心頭無比的刺疼想道：“你還是喝得爛醉如泥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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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抱起軟成一灘泥的她，進(jìn)入她的臥帳，將她橫放在臥榻上，為她褪去長袍小靴，為她擦洗手臉雙腳，蓋上厚厚的被褥，守著她沉沉入眠。良久，他長嘆一聲，起身擦洗過頭臉，取過他的彤矢弓，仔細(xì)保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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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愛情是個(gè)危險(xiǎn)的游戲，陰素華每每從酒醉中清醒過來，看著身邊那個(gè)完美的男人，能看不能吃的痛苦就緊緊纏繞著她，使得她透不過氣來。她曾經(jīng)恨不得把他剁成肉泥去喂野狼，在得知他那天真正放棄和她歡好的原因后，也想過放開他遠(yuǎn)走免得彼此痛苦，但她一想到自己會(huì)就此失去他。任由他投進(jìn)其他女人的懷抱，她心中就燃起熊熊的妒火，再舍不得放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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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情愿選擇現(xiàn)今這樣的生活，讓兩人都在無法得到滿足的****中痛苦掙扎。她已經(jīng)不愿顧及自己的君王形象，堵住兩耳不去聞聽身邊的臣子們議論紛紛，說她有龍陽之好。她甚至狠下心想不做什么圣女，就要與他恩愛相守，百年****。可他不肯，他情愿忍受無盡的煎熬，在她的手中受盡痛苦折磨，也不肯破壞她的圣女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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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因?yàn)樗猜犝f過那個(gè)神秘的傳說：“圣女出，天下寧！”他不能以一己之戀而毀了天下所有百姓渴望已久的安寧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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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寒風(fēng)刺骨呼嘯，鐵器鏗鏘爭鳴。鼓角聲中，一片排山倒海的嘶喊聲把陰素華驚醒。她睜開眼，看著空空如也的帳篷，知道他已經(jīng)去幫她操練兵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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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們兩的關(guān)系雖然微妙，引人垢言，但現(xiàn)今中魏國各路兵將，誰敢不服陰素華的調(diào)遣？且這個(gè)時(shí)代的人，都是以強(qiáng)者為尊。一個(gè)神箭無敵而又深諳用兵之道的大名士，足以威懾眾士，對他崇拜無比。最重要的是，他深諳布兵演陣之道。這段時(shí)間，他在她眼皮底下演練眾將士變幻各種絞敵攻殺陣型，連她都跟著學(xué)了許多這方面的知識(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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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對岸狄海靜那邊，也同他一起，操演同樣的陣法。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事情，無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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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強(qiáng)兵厲馬，再加上眾士齊心。乃是成功之本。陰素華不肯放屈皓文走，也有出于對當(dāng)今天下紛爭格局的考慮，她不能放任如此頂尖拔萃的人物離開她的手掌，被其他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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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起身，梳洗穿戴好，取過透甲槍，在帳中演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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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稟陛下，燕風(fēng)求見。”趙西樵奔進(jìn)帳中跪稟。他乃是她忠心不二的死士，只聽命于她，且身手高強(qiáng)，陰素華對他極為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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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收槍停下身形，卓立帳中，眼中露出一絲高興的神色，“孤已經(jīng)等他們多時(shí)了，快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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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帳篷門掀開，燕風(fēng)走進(jìn)帳，一個(gè)被黑斗篷緊緊包裹的蒙面女子跟在他身后裊裊進(jìn)來，兩人對陰素華蹲身下拜行禮問安之后，燕風(fēng)開口說道：“八弟，我聽聞你最近屢屢酗酒，飲得爛醉如泥，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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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揮手命趙西樵退下，指著他身邊女子說道：“我如果不這樣做。豈能騙那個(gè)呆子乖乖去幫我練兵，自己抽出時(shí)間暗地里授她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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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原來如此，我就知你不是那等不在意江山百姓的君王。呵呵，不過你還是要注意，別飲酒傷身。”燕風(fēng)放下心來，走到她下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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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會(huì)的，我自己有分寸，每次飲酒前，我都服用過醒酒丹。”陰素華賊兮兮看著他，兩人會(huì)意笑了笑。如今，她也只能在他的面前。勉強(qiáng)有一份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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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燕風(fēng)從懷中掏出一個(gè)布袋，遞到她面前案上，說道：“這是權(quán)大叔命我給你送來的，最近要緊的密奏都在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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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唔！辛苦燕兄了。”陰素華把密折揣進(jìn)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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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女子隔著朦朧輕紗，也能看出她的眼神閃著寒光，冷冷瞪視著她，開口說道：“千手千面舞，我已經(jīng)把前面五十式學(xué)會(huì)了。但后面的招式，我領(lǐng)悟多次，全無一絲兒進(jìn)展。接下來該怎么做，還請陛下指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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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點(diǎn)頭道：“很好，你現(xiàn)在仔細(xì)看著。”她緩慢起身，行到帳篷中間，身形快速旋轉(zhuǎn)，伸出雙臂如蛇一般在頭頂輕柔晃動(dòng)，頓時(shí)手臂分為數(shù)個(gè)幻相，每一個(gè)幻相都帶著一溜兒殘影，朝四周暈散開去。那手臂起初還能看清孰真孰假，慢慢暈開，到后面，卻讓人覺得四面八方全是陰素華的手臂，在招搖晃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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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燕風(fēng)含笑看著她舞蹈，她穿了素白的軟甲，銀白的頭盔上飄蕩一縷白纓，不停隨著她旋轉(zhuǎn)。這身裝束本來與她所跳的舞極端不協(xié)調(diào)，卻被她旋轉(zhuǎn)如風(fēng)的完美演繹遮蓋了這點(diǎn)不協(xié)調(diào)，使得她猶如一個(gè)舞蹈中的精靈，風(fēng)采如神，妙曼迷人。他端起幾案上殘剩的美酒，欣賞著她的舞蹈斟酒自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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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身形必須要快速旋轉(zhuǎn)，旋轉(zhuǎn)到完全忘我的程度。你意念一定要空明，想象現(xiàn)在你所在的地方是纖塵不染的純凈虛空……來，閉眼，吸氣，跟我快速旋轉(zhuǎn)！”陰素華很有耐心地指點(diǎn)著那黑衣蒙面女子，兩道身影黑白對映旋轉(zhuǎn)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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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燕風(fēng)起身，打斷她們道：“好啦！今兒就到這里吧。等她回去再自行領(lǐng)悟，我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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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耀華，你可要加緊練習(xí)。我不相信什么圣女不圣女的鬼話，可這天下人信，我就滿足天下人的愚信好了。”陰素華叮囑那蒙面女子道，“只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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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陛下只要記住我們之間的交換條件，就是了。”陰耀華渾身發(fā)散出冷艷的氣質(zhì)，轉(zhuǎn)身傲然走出大帳。她真弄不懂，為何她這位王兄跳起舞來，比她這個(gè)女人還輕柔曼妙。且她聽到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自己的心上人和王兄日夜相守，形影不離，眾臣紛紛傳言，說她的王兄有龍陽之好，這些傳言到了她的耳中，使得她非常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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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冷冷看著她走出去，一張俏臉更添冰冷，她的手不知不覺攥緊，轉(zhuǎn)身回到案旁，端起酒壺朝自己口中倒去，她把壺底沖了天，也沒倒出一滴酒來，氣哼哼對著帳外一道匆匆奔來的身影砸去酒壺，低聲怒喊道：“拿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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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屈皓文躍開身，躲那個(gè)砸向他的酒壺，順手抓住它，笑了笑道：“我剛剛恍惚看到一道人影從你帳篷中飛身遠(yuǎn)去，還以為你這里來了刺客，你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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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哼！”陰素華氣哼哼掉過頭去，“我告訴過你，要隨時(shí)給我把酒水備好，你莫非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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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咦！奇怪了，我今兒黎明出去之時(shí)，明明檢查過，壺里還有半壺酒來著。”屈皓文狐疑地舉起酒壺，湊到耳邊晃了幾晃，然后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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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冷冷看著他的背影，她記得她讓趙西樵暗地里救回陰耀華之后，兩人談過的話。陰耀華答應(yīng)她去做哄騙天下人的圣女，而她得想辦法讓屈皓文答應(yīng)做陰耀華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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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陰素華有苦說不出，個(gè)中滋味只得自己獨(dú)自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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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天，終于下起了大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從陰沉的天幕飄然墜下，掩埋了這個(gè)世界所有的悲喜與愛恨。綠江水面開始結(jié)冰，血腥與殺戮悄然登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