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離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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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蘇:“司晴,你死前糊涂,不代表我也糊涂。”
我跟你賭,他愛的是你,雖然你死了,但他該知道你沒有說出口的情意。
失去的追不回來,我們唯一能做的只是清楚的走好每一步,只愿在有一天幡然醒悟的同時能不后悔曾經(jīng)做過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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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蘇姐,你是不是該嫁給我了?”
那人拉著她的手不放,儒雅斯文的臉龐靜靜的凝視著她。
帶著點(diǎn)點(diǎn)綠意飄進(jìn)老式窗口的風(fēng)輕輕拂過她寧靜若水的臉龐,她回望著薛爾然,半晌,低低的抿唇無聲的笑笑,有幾分惆悵,又有幾分難以言說的情緒。
她半站著身,像個長輩一般揉揉他柔軟的發(fā)絲,低低的呢喃自語:“我以為,你會明白,沒想到今天你還是不懂……”
薛爾然也站起身,沉默的注視著她幾秒,于是垂下眼聲音清亮而淺淡的忽然嘆息著:“其實,你從來沒打算嫁給我對不對?”
他跟她一起離開尉家,她平靜淡漠,他甚至以為她需要自己安慰,總想將她摟進(jìn)懷里,可她沒有,她的表情在車子上沉靜得不可思議,連眼淚都仿佛不會出現(xiàn)。
其實,在他們少許碰面的日子里,在一起很自然但還是少了什么,雖然當(dāng)初她許諾他要離婚嫁給自己一樣,但除了那一天他們甚至沒有任何的接觸,他甚至無數(shù)次的想,也許她的回答不過是對一個剛失去至親的人的一個美好的安慰罷了。
這些日子,他總回想以前跟著冉蘇和表姐在一起的場景,很快樂,很美好,稚嫩青澀但舒心,可如今,他們都不年輕了,他本以為她過得不開心,但當(dāng)他聽到那個男人隱忍而深沉的將自己妻子讓他接走時的話語,他突然豁然感到一陣難以明說的感受,原來他以為這份不情愿開頭的婚姻也許并不那么簡單是不快樂,對于那個男人是如此,對于眼前的女子也許也是如此。
“你最近想你表姐嗎?”她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失神的回視窗外,不知什么景色攫住了她的視線,只有她飄渺深沉的眼眸在怔怔的冥想。
“想,很想。”
聞言,他咬著唇,也略略失神的低低點(diǎn)頭。
他如何不想,那個從小護(hù)著她,聽他說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憧憬與喜歡,她總是保護(hù)著他,他是獨(dú)子小時候也總膽怯,只有那個大自己幾歲的表姐帶著他和他一起玩,和眼前的女子一起過完了最快樂的童年,午夜夢回,深夜驚醒,他甚至懷疑她還在,一直不曾離開。
可你想的從來都是你的表姐,而不是司晴。
她無聲的淡笑著,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失落,她回握薛爾然的手,淺笑輕聲道:“爾然,我們?nèi)タ纯此厩绨伞!?br/>
…………
墓園離冉蘇偏遠(yuǎn)的小屋子不遠(yuǎn),她的屋子至今都沒有拆遷也因為是偏遠(yuǎn)地區(qū),所幸還保留著,他們開車過去用不了多少時間,一路上兩兩無語,他猜不透她要如何,而她卻總看著窗外沉默若失。
恍惚間,那些車外飛馳過去的景物就像歲月的流逝,不管你愿不愿意,要失去的總要失去,要遺忘的總要遺忘……
思及此,她忽然緊緊攥著腿上的衣裙一角,神色難測,可是……司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這個男人到你死了還只當(dāng)你是表姐,也許你不愿意讓他知道,這輩子都不需要知道,可不管你死了還是活著,他該知道的總要知道的,人這一生總得明明白白的活到最后才不至于后悔莫及。
我給了他時間,可他終究沒有自己想通。
漢白玉的墓碑略略有些灰涼,旁邊沒有雜草,墓園的管理很好,空氣中依稀透著幾許寂寥哀傷,不遠(yuǎn)處還有模模糊糊的哀哭聲隱約傳來,那是座新墳,圍著許多人,透過風(fēng)傳來的涼意更深,那種斷斷續(xù)續(xù)悲慟到極致的鳴哭不由讓園子里染上一層淡淡薄薄的傷感。
他和她同時蹲下,她沒有看身旁的男子,只是輕輕撫著墓碑宛如在替那個隨風(fēng)消逝的女子梳理著柔軟的發(fā),柔和而溫暖。
“爾然,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想要娶我嗎?”
冉蘇還在用手擦拭著那漢白玉制作的墓碑,手上染了灰塵還是一徑撫摸著。
他望著那墓碑也有幾分怔忡,垂下眼,凝視著她細(xì)致清雅的面容眼神飄忽的回道:“因為,娶你是我的夢想。”
從小的夢想。他小時候有些自閉,表姐帶著他總帶他到處看看,他第一個看到的外人就是冉蘇,他看到她低低默然的坐在臺階上失神,明明是粉雕玉琢的女孩子卻流露出不一樣的風(fēng)采,當(dāng)她抬頭突然漾開了溫柔到極致的笑容,像破冰的美麗,最后他才知道那是對表姐笑的。
可,他還是希望能和表姐一樣陪著這樣一個小女孩在一起,最好能保護(hù)著她,永遠(yuǎn)永遠(yuǎn),可他這幾天似乎有點(diǎn)明白了,她需要的從來不是保護(hù),她也從來不是個弱女子,她需要的或許是另一種能夠滲入她心魂的魄力,他沒有,他似乎沒有。
“夢想?爾然,婚姻從來都不是夢想而是現(xiàn)實,愛情也是一樣。”她終于收回了手,也不管不顧手上的污漬與灰塵,拉過他站在墓碑面前,眼神平靜而深沉。“薛爾然,你知道,司晴是我最好朋友嗎?”
“我知道。”他點(diǎn)點(diǎn)頭,毫不懷疑。就連他表姐死之前發(fā)給他的短信殘留著對眼前那個女子的不舍的,他想,他們更應(yīng)該在一起了,他們看起來是那么的適合。
“你真的知道?你不知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是那種可以托孤但不能托男人的朋友。你表姐她死前糊涂,不代表我也糊涂,她心愛的男人我可以重視但絕不可能接受。”
聞言,他一震,倒退了幾步,有些難耐的微微抿唇哆嗦,半晌,終于對上她清凈而深幽的眼眸,聲音艱澀的道:“冉蘇姐,你不能亂說。”
“薛爾然,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感覺不到司晴是愛你的,我更不信你真的對她一點(diǎn)點(diǎn)感覺都沒有……”
那個女人總笑她太過敏銳,她承認(rèn),她怎么會感覺不出薛爾然從小莫名對她的好感,她不理會,是因為她能感覺那個女人對自己表弟的心意,她更能感覺那個男人對自己表姐無法領(lǐng)會的依賴與喜歡,只是司晴太小心了,只是薛爾然對自己太執(zhí)著。
她死了,臨死之前都懦弱的不敢說出口,她把自己最心愛的東西推給了自己,以為圓了這個男人的夢,以為能有人照顧離婚之后的她,可她錯了,她冉蘇怎么會讓這個男人白白的浪費(fèi)自己好友的一番情深,即使這個女人死了,她也不能讓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最后的心意,那不公平,那對任何人都不公平,而她給了他時間平復(fù)心情,她給了他時間想清楚,卻終究還是沒等到他自己的明白。
“爾然,她喜歡你,她喜歡到愿意把自己最心愛的男人都推出去,你不應(yīng)該只以為她對你的感情僅僅只是親情,即使她已經(jīng)死了,她都有資格知道你真正的選擇。”
那人面色蒼白,俊潤的臉龐有些僵硬,背過身低沉干澀的啟口:“冉蘇姐,你的意思是,你真的不可能跟我結(jié)婚了嗎?”
“我不食言,下個月七號是她的生日,在喜來登我可以布置婚禮,至于你,你選擇在這里陪她過完生日還是跟我這個所謂的夢想結(jié)婚,你自己看吧。”
涼薄柔和的聲音悠悠的響起,她佇立在墓碑旁靜靜的抬著下顎望著寂寥散漫的云微微失神,面色無波而堅決,仿佛在下一個賭注,她記得這個男人從來不錯過自己表姐是生日,即使在太平洋的另一端都能飛回來每年從不缺席。
她在逼他,也許很殘忍,但至少以后彼此都不會后悔,若是眼前這個男人有天醒悟過來,她對不起的不止是自己和這個男人,還有那個死了的女人。
結(jié)果如何,她不確定,至于那個婚禮中會不會出現(xiàn)自己,那是她的問題。
她遙想那個冷靜睿智的男人,怔怔有些晃神,他們?nèi)鞗]有見面了,原來已經(jīng)三天了……
風(fēng)乍起,灰塵輕吹,她迷離了眼眶酸澀得很緊很莫名難言的虛無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