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夜宴 上
位于諾亞城商業(yè)區(qū)的規(guī)格最高的酒店“望辰閣”,其一號宴客廳就是聯(lián)誼晚宴的開辦地。傍晚之后,銀白的彎月高懸于深藍色的夜空,夜空上繁星似海,并沒有不合時宜地遮擋星辰之美的云層。
一號宴客廳內(nèi)1000多平方米的裝扮豪華的晚宴大廳,晚宴廳里氣氛火熱,幾乎全諾亞工業(yè)區(qū)的職工都來到這里。這場晚宴是給不辭辛苦工作的工業(yè)區(qū)生產(chǎn)者們的福利活動。相看順眼的異性同事拉起彼此的手,在悅耳動聽的樂團奏曲與小酌美酒的微醺狀態(tài)下,跳一支舞,就有可能給彼此建立起一段美好關系的開始。
就算是沒有聯(lián)誼想法的職工,在這里也可以暢用美食暢想美酒。最重要的是能和朋友一起熱鬧地度過一個晚上。
顧常在在薛小曼的家里休息了兩個小時,腦袋略微清醒了些,就乘著薛小曼的跑車和她一起來到了晚宴大廳。晚宴大廳里到處是衣著華美的男男女女,鋼琴和小提琴合奏聲柔和地滲入人心,能讓人拋卻工作上的煩惱,把心底里的快樂提取到表面,去享受著一場美食美酒美人美景應有盡有的晚宴。
薛小曼穿了一身露背的性感紅禮服,她為了這場晚宴特意打扮了一下,戴上了項鏈等平時工作的時候不會戴的首飾,妝容也打扮得比更加完全。自她進場的那一刻,任何不經(jīng)意看到她的男人的視線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她炫目的美奪去一時半刻。
和薛小曼一起進場的顧常在自然也被四處匯聚來的視線“流彈”命中,心里對薛小曼在眾同事心目中的形象的認知更深刻了一些。
“晚些舞會環(huán)節(jié)的時候我叫你,現(xiàn)在你就自己愛玩什么玩什么吧。”薛小曼說道。
顧常在應了一聲,邊看著薛小曼的背影朝前走起。她在晚宴的酒臺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往前都不用走出5步,就有男人找上她聊天。
顧常在的聽力不足以在充斥人聲和樂器聲的晚宴大廳里聽見薛小曼和其他人說的什么,不過他能看見雙方的笑容。誰和薛小曼聊天都一副很投機很有興致的模樣,但又有一大部分人都是走個寒暄的過程。男人碰一杯酒飲上滿滿一杯,薛小曼只需喝個三分之一,這樣就算是在晚宴問好并交流過感情了。
顧常在完全能理解這種行為,他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荒野之民。他當兩頭商人的時候參加過次數(shù)不少的城市里的商業(yè)巨賈舉辦的晚宴舞會,這樣的場面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他到晚宴也不是混一圈到結(jié)束的時間點就走,而是每次都有有目標。譬如主動出現(xiàn)在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的商業(yè)、軍工業(yè)巨頭面前,手段無所不用地從他們身上挖取到想要的利益。
沒有一次次晚宴的交流機會,曾經(jīng)的他不可能建立起一張龐大且獲利豐厚的情報網(wǎng)絡,借此成為三五個安全區(qū)的情報販子老大,甚至還有把情報的觸手伸到高級城市內(nèi)部的能力。
顧常在端起透明的高腳杯,為自己倒了一杯晶瑩剔透的深紅色酒液。搖一搖晃一晃酒杯,搖動的酒液就不單單是酒液,而是能映射出人情、財富、名氣、地位、欲望五色五味的鏡子。
顧常在懷念了一下過往,得出了自己前半生大概算是混得還不錯的結(jié)論。畢竟是那個至高三院統(tǒng)治的人類領地,他作為一個荒野出生本該命猶如草芥的男丁,能混成一副披了文明時代皮的人模人樣,已經(jīng)讓很多人艷羨到不能自已。
想罷,顧常在端起酒杯獨酌了一兩口,順路走到擺了無數(shù)山珍河味的長長的美食臺,取各種品相好看的美食慢慢填飽早已饑腸轆轆的肚子。
現(xiàn)在他只需要當一個混吃混喝的人就行了,在這里他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費盡心機去找各種不待見平頭百姓的巨頭,為了自己的目的觀其所好,投其所好;也不需要刻意融入工業(yè)區(qū)職員本身的圈子里,結(jié)交各種用的著的“朋友”。
難得能不竭盡全力,當個原地徘徊的“孤獨”一人,倒也不賴。
顧常在走著走著到了晚宴廳外面。除了裝飾布置豪華炫麗的晚宴廳內(nèi),晚宴廳外亦有一片空曠而清凈的露天陽臺。陽臺上僅有幾張玻璃桌與椅子,站在露天陽臺能賞月賞星,感受微涼的夜風吹拂面門,傳至耳畔的樂器聲和人聲在這里都會變得很小。
顧常在靠著陽臺邊緣的花崗巖護欄獨飲了一會兒,一杯酒快引進了,他轉(zhuǎn)身返回晚宴大廳準備取酒。這時他忽然瞄到陽臺角落的玻璃桌旁,有一個女孩一個人坐在那兒。
那個女孩是黑色短發(fā),從側(cè)面看過去她并沒有戴首飾,晚禮服也是極其普通的類型。她一個人待在晚宴大廳外的陽臺角落,喝的不是酒而是色澤鮮艷的飲料。
這是個與晚宴氣氛格格不入的女孩,是和薛小曼截然相反的類型。
顧常在特意往晚宴廳里瞄了一眼,舞曲即響,薛小曼正和其他男人聊得投機,而且那男人也做出了邀請薛小曼跳一曲的姿態(tài)。薛小曼把手放上去,代表她同意了。
顧常在心想現(xiàn)在自己現(xiàn)在也沒事做,便主動接近那個女孩。那個女孩感應很尋常,顧常在靠近到離她5步距離,她才轉(zhuǎn)過頭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半看半閃躲地朝向顧常在。
女孩的膽量似乎不大,但她的容貌還是不錯的。在顧常在看來,這個女孩只要打扮打扮并放開一部分心神,就能當個晚宴里受歡迎程度中上的小美女。
反正沒有沖突,顧常在便很自在地發(fā)出邀請。他和這個女孩對視之際,真誠地伸出手,說道:“你好,這位美麗的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女孩的微表情和微動作暴露她的猶豫,她很快說出了她的答案:“不了,謝謝你的邀請。”
不跳舞也沒有關系,顧常在把這當作一個聊天的切入點。他道:“那我能坐在這里嗎?”
“嗯。”
顧常在拉了一張椅子到自己身下,坐在女孩的對面。
“我也是一個人,是新來諾亞工業(yè)區(qū)的,目前算是實習生。”顧常在如是說道。
女孩聽聞抬頭道:“新人.....是從別的基地升調(diào)過來的?”
“對,以前在黎明基地。”
“這樣......我以前也是黎明基地的。”
顧常在和女孩漸漸一句接一句的聊起來。或許這個女孩是不擅長和人交際的那一類型的人,說話也不能句句妙語,牽動聊天的氣氛,但顧常在清楚,只要他初始的姿態(tài)比不擅長交際的人稍微低一些,面對“新人”,再不擅長交際的女孩子的話也會因為心情放松而多起來。
顧常在得知,這個女孩姓顧,和他很巧是同姓。這樣他又得了一個拉近距離的機會。
提及所在的部門,顧常在開玩笑地道:“我的話,前幾天還待在A7部門實習,現(xiàn)在又去A5部門了,帶我的那位前輩,想法可能比較多一點。”
“可能是帶你的前輩覺得你更適合A5部門吧,一般的實習生,待在一個部門的正常實習期一般都是一個月以上,A5比較會比較久一些,有兩到三個月,你要做好一些心理準備。”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一下子就被我領導‘抓走’了,謝謝前輩告訴我這些。”
“不用什么前輩之稱的,顧先生你比我年長一些。”女孩擺擺手。
年輕女孩的只有20歲出頭的樣子,顧常在則是30多歲的成熟男人。顧常在輕輕咳了一聲,也不怪人家會這樣說。
“那我還是叫你顧小姐吧。總感覺我這樣的人叫顧小姐你前輩,把你叫老了似的。”
“哈......”
“對了,顧小姐你是什么部門的?”
“我,我是A3部門的,在15層。”
“A3!”顧常在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他見姓顧的女孩微微驚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有些過于激動和高興了。其實帶我的那個領導就是A3部門的部長。”
女孩的眼睛微微睜大:“你是說小曼姐?”
“嗯。薛部長帶我的時候說過她那個部門進不了新人,而且還在15層那么高。我一直沒機會去,但一直有期待過上去的。A3部門在整個A樓都算核心的部門吧?”
女孩點頭稱是:“是的,以A3、A4為分界線,上層部門機密級別大大增加,工作都觸及到諾亞工業(yè)區(qū)的核心,不僅是新人,有一兩年資歷的老職員想去都不一定能上的去。”
“難怪......”顧常在總算解了半個惑。
女孩看顧常在的眼神隱隱變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問道:“顧先生,你的全名是?”
“顧常在啊。”
“真的是你,”女孩的神情透露出一種猜到了但還是驚喜的意味,“小曼姐在辦公室提起過你,而且不止一兩次。”
顧常在頓時開懷笑道:“真的?她都說我什么?”
“這個,她夸了你,還有......”女孩的言語給顧常在一種薛小曼說了某些讓她不好轉(zhuǎn)述的話。
“是夸就最好不過了,”顧常在知足道,他還很小聲地自言自語了一句,“薛小曼竟然會在別人面前提到我......”
女孩暗地里松了一口氣,她可不能把她的小曼姐對全部的人說的話告訴眼前的這個顧常在。她同樣也笑,因為對她來說顧常在已經(jīng)不再那么陌生了,她早就聽過對方的名字,知道對方了。
晚宴廳里傳來的悠揚的小提琴聲來到了曲終末尾,此刻舞曲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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