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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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9章 引蛇
見到蔡煌催馬往前走去,狄遠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問道:“你要去哪?”
蔡煌笑了笑,晃晃手中的旗桿,說道:“狄將軍別忘了,我的身份,只是誘餌。”
狄遠聞言,凝視蔡煌許久,說道:“你要一人出去做誘餌?”
“一人足矣。”蔡煌說道:“人多反而會添亂。”說完,他甩掉狄遠拉住自己胳膊的手,繼續(xù)往前走去。
狄遠看著他的背影,過了良久,他方說道:“多加小心!”
蔡煌一人一騎,走出本方陣營,不快不慢地向?qū)γ娴呐衍娨ァ5人M入叛軍要塞的射程之內(nèi)時,還特意把手中的旗桿高高舉起,讓前方的叛軍都能看到,他打的是白旗。
兩軍交戰(zhàn),不殺來使,是戰(zhàn)場上不成文的規(guī)矩沒錯,但也不是絕對的,何況對方還是叛軍,又哪會管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要說心里不怕,那絕對是騙人的,此時蔡煌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整個心已提到嗓子眼,他擔(dān)心自己連名字都沒報出去,就被叛軍直接擊殺了。
好在他打的白旗很醒目,一塊由汗衫撕成的白布在旗桿上迎風(fēng)飄揚,距離好遠都能看得到,蔡煌已然進入叛軍的射程,但要塞內(nèi)的叛軍和兩側(cè)防線內(nèi)的叛軍都沒有開火射擊。
身在防線內(nèi)的吳方等人也都看到了打著白旗走過來的蔡煌,不過距離太遠,人們只能看到白旗,但看不清楚打白旗的人是誰。
黃吉盯著遠方緩緩向前移動的人影,瞇縫起眼睛,說道:“將軍,看來,貞郡軍派人來勸降了。”
他當(dāng)然不會蠢到認(rèn)為來人是向己方投降的,那么貞郡軍派人過來,就肯定是勸降的。
吳方冷哼出聲,說道:“不自量力。”
且說蔡煌,他已走入叛軍要塞的五十步內(nèi),舉目向前看,已能清楚地看到要塞土墻上殘留的彈痕,墻頭上的叛軍軍兵,也能清晰可見。
當(dāng)他繼續(xù)往前走的時候,墻頭上猛然傳來嘭的一聲悶響,一顆靈彈由要塞城頭飛射下來,正中馬蹄前方不足半米遠的地面,將地面打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咴咴!戰(zhàn)馬嘶吼,蔡煌心頭一震,急忙勒停戰(zhàn)馬。與此同時,要塞的土墻上有人高聲喊喝道:“來人止步,再往前走,我們可不客氣了。”
他把手中的旗桿用力插在一旁的地上,而后向前拱手,大聲說道:“我沒有惡意!我乃吳方將軍的舊識,聽說吳方將軍在此,特來拜會!”
聽聞他的話,要塞城頭上的叛軍將士同是一怔,來人是將軍的舊識?還要求見將軍?一名叛軍將官手扶箭垛,向前探著身子,問道:“來者通名報姓!”
“在下蔡煌!麻煩將軍向吳方將軍稟報,就說昔日之故交前來拜訪,他必會見我!”蔡煌高聲回道。
蔡煌和吳方之間的恩怨,那都是十年前的密辛,旁人根本不知道,那名將官見蔡煌言之鑿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里也在嘀咕,看來此人所言不假,或許真和將軍是舊識。
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向外喊道:“你等等,我派人向?qū)④姺A報!”說完,他扭回頭,讓身邊的一名副將立刻去向吳方稟報。
那名副將答應(yīng)一聲,跑下城墻,由要塞進入戰(zhàn)壕,又順著戰(zhàn)壕一路向前急行,等他跑到戰(zhàn)壕中段的時候,終于見到了吳方等人。
吳方很聰明,他沒有待在某一座的要塞里,不管哪一座要塞,都有可能成為貞郡軍重點攻擊的對象,他一直都待在要塞和要塞之間的戰(zhàn)壕里,所以貞郡軍想在這條漫長的環(huán)形防線內(nèi)找到吳方,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副將見到吳方后,插手施禮,說道:“將軍!”
吳方嘴角微微勾起,問道:“貞郡軍的人可是來勸降的?”
副將愣了一下,搖頭說道:“回稟將軍,貞郡軍的來使說是……是將軍的故交,欲見將軍。”
“故交?”聞言,吳方眨了眨眼睛,突然仰面大笑起來,當(dāng)年吳家被抄,只有落井下石者,又哪有雪中送炭之人,他吳方還哪來的故交?
笑了許久,吳方才收住笑聲,問道:“好大的膽子,竟敢謊稱是我的故交。【文學(xué)樓】貞郡軍的來使叫什么名字?”
“他說,他叫蔡煌!是將軍的舊識。”
“他叫什么?”吳方臉上殘留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血的雙目。
“蔡……蔡煌!將軍……將軍不認(rèn)識他?”
“認(rèn)識!哪怕他化成了灰我都會認(rèn)識他!”吳方從牙縫中擠出一句。
當(dāng)年吳家被人誣陷與敵國私通,宋晟只是棋子,蔡霄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這個蔡煌,這個與自己從小到大都玩在一起的至交蔡煌,也在其中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用反書陷害自己。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想找機會當(dāng)面問問蔡煌,他當(dāng)年是怎么做到的如此的兩面三刀,如此的殺人不見血,自己究竟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能讓他狠心下此毒手,加以陷害。
現(xiàn)在聽說蔡煌來見自己,吳方眼珠子不紅才怪了。
他二話不說,一把推開面前的副將,大步流星地向要塞走去。別說旁人不知道吳方和蔡煌之間的關(guān)系,即便是輔佐吳方多年的黃吉,對當(dāng)年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
他快步追上吳方,急聲問道:“將軍,這個蔡煌……”
“即便是啖其肉、飲其血、啃其骨,也難消我心頭之恨!”吳方咬牙切齒地說道。
遭了!黃吉暗叫一聲不好,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吳方身邊輔佐,從沒見過他有失去理智的時候,在黃吉的心目當(dāng)中,靈武高強的吳方簡直比文將還像文將,可是現(xiàn)在,吳方如同換了個人似的,已完全變成一頭嗜血的猛獸。
“將軍……”
“先生什么都不用再說!”吳方根本不給黃吉說話的機會,他順著戰(zhàn)壕,走進要塞內(nèi),三步并成兩步,登上城墻,舉目向外眺望。
站于要塞外五十多米開外的那人,不是蔡煌還是誰?即便十年未見,即便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吳方還是一眼把他認(rèn)了出來。
他縱身直接跳到箭垛上,居高臨下的向外俯視,震聲喝道:“蔡煌!”
吳方!吳方能一眼認(rèn)出蔡煌,蔡煌也同樣一眼認(rèn)出了吳方。看到吳方,蔡煌的心里五味俱全,也說不出來是個什么滋味,大概還是愧疚之情占了大多數(shù)。
他向上拱手,說道:“吳兄,十年未見,風(fēng)采更盛從前,我的心里也安了許多。”
“哈哈——”吳方怒極而笑,風(fēng)采更盛從前,好一個風(fēng)采更盛從前。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十年前,我吳家被抄,男子斬首,女子充當(dāng)官妓,吳家上下數(shù)百口,只活我一人,蔡煌,你害我吳家至此,現(xiàn)在還要出言諷刺?”
“當(dāng)年之事,我的確有錯,但絕不是我向內(nèi)史府舉報的,我當(dāng)時只是……只是出于妒忌才……”
“你現(xiàn)在說得再多,也改變不了你是我吳家滅門的罪魁禍?zhǔn)字唬∥也蝗フ夷悖惴炊€來找我,今日,我必取你項上首級,祭我吳家數(shù)百條冤魂的在天之靈!”
“吳兄,你先聽我一言,只要你現(xiàn)在肯倒戈,只要你肯歸順朝廷,我蔡煌可用性命擔(dān)保,必為你吳家翻案……”
“你閉嘴——”
“現(xiàn)在國公殿下已率貞郡軍大局反攻,叛軍業(yè)已時日無多,吳兄若是再執(zhí)迷不悟,死守著唐鈺,只怕會重蹈當(dāng)年之覆轍,還望吳兄三思啊……”
“你給我閉嘴!”吳方怒極,作勢要從要塞的城頭上直接跳下去與蔡煌拼命,站于他身后的黃吉手疾眼快,一把把他抱住,同時對左右急聲喊道:“攔住將軍,快點攔住將軍——”
周圍的叛軍將士們?nèi)鐗舴叫眩藗兗泵ι锨埃呤职四_的把吳方死死拽住。
黃吉說道:“將軍息怒,要殺蔡煌,何至于將軍親自出手!”說著話,他轉(zhuǎn)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名靈槍射手,厲聲喝道:“擊殺蔡煌!”
那名靈槍射手答應(yīng)一聲,把肩頭的靈火槍急急栽下來,將其靈化的同時,向槍膛內(nèi)填裝靈彈,而后他端起靈火槍,瞄準(zhǔn)要塞外的蔡煌,作勢便要扣動扳機。
他這槍還沒打出去呢,就聽吳方嗷的大叫一聲:“你敢?”
靈槍射手向吳方看去,只見吳方正扭頭看向自己,眼珠子通通紅,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帶著火光,他嚇得一哆嗦,急忙把端起的靈火槍放下,顫聲說道:“將軍……”
“取蔡煌性命者,必是我吳方!”說話之間,他身形猛然一震,把死死抓著他的眾人,包括黃吉在內(nèi),一并震開,他轉(zhuǎn)身向城墻下走去,同時大聲喝道:“打開城門,我要生擒此賊!”
吳方是全軍統(tǒng)帥,他的命令,誰敢不從?而且現(xiàn)在吳方的樣子,簡直像要吃人似的,駭人又恐怖,誰敢在這個時候撫他的逆鱗?叛軍將士急忙把要塞的大門打開。
被震得跌坐在一旁的黃吉掙扎著從地上站起,看到吳方已然下了城墻,正飛身上馬,要向要塞外沖去,他急道:“快快塊,保護將軍,快去保護將軍——”
不用他說,叛軍將士們已然一窩蜂的往外跑去。且說吳方,他一馬當(dāng)先的沖出要塞,直奔對面的蔡煌而去。
蔡煌見狀,嚇得頭皮發(fā)麻,頭發(fā)絲都快豎立起來,二話不說,撥轉(zhuǎn)馬頭,奮力往回跑。
業(yè)已憤怒到極點的吳方,此時哪肯放蔡煌離開,催馬急追過去,在吳方的身后,還跟著大批的親兵衛(wèi)隊,要塞內(nèi)的叛軍將士和要塞左右防線內(nèi)的叛軍將士,幾乎是傾巢而出。
遠遠的,望見蔡煌在前,人山人海的叛軍在后,直奔己方這邊狂奔過來,狄遠嚇了一跳,他還真沒想到,一個蔡煌竟然能引出來這許多的叛軍,此人拉仇恨的能力未免也太強了。
距離本方陣營還有百米遠,趴伏在馬背上的蔡煌便尖聲大叫道:“撤軍!趕快撤軍!”
狄遠并沒有聽蔡煌的,立刻撤軍,而是對左右下令道:“準(zhǔn)備戰(zhàn)斗!炮兵營,開火射擊!”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