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討價(jià)
第554章 討價(jià)
聽上官秀對自己的稱呼都變了,第一次從他口中說出‘丫頭’二字,可見他已氣惱到什么地步。唐凌非但沒氣,反而笑得更加得意,更加肆無忌憚,她任憑著上官秀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頭,另只手還輕輕撫了撫上官秀的面頰,笑盈盈道:“朕就是要讓你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如果你敢背著朕找女人,朕就把你……”
她話沒說完,上官秀已堵住她一開一合、令人生厭的小嘴。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甘甜,上官秀吻得兇狠,也吻得懲罰。
唐凌任憑他發(fā)泄,直至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斷氣的時(shí)候,上官秀才把她放開。唐凌嘴角上揚(yáng),問道:“上官秀,難道你只剩下這點(diǎn)本事,來讓我屈服嗎?”
他不屑對女人用強(qiáng),唐凌可算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讓他亂了方寸、失去理智的女人。
看著唐凌眼中的笑意,以及笑意中暗藏的嘲諷,上官秀泄氣了,心里剛剛生出的欲望,一瀉千里。他輕輕嘆了口氣,倒退一步,垂首苦笑道:“對不起。我失態(tài)了。”
唐凌咯咯地嬌笑起來,柔聲說道:“我并沒有生你的氣。如果你在生氣的時(shí)候總是這樣的話,那么我允許你,以后,只許對我一人生氣!”
上官秀看著眼前這個,足可以把天下間任何一個男人逼瘋的女人,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觸。
他繞過唐凌,走到桌案前,看著上面的紙卷,他聳肩說道:“只是隨性而寫,不足道哉。”
“我會把它裱起來,掛在寢宮當(dāng)中。”唐凌樂呵呵地走到上官秀身旁,目光落到紙卷上,笑道:“你的字,還是挺漂亮的嘛,雖然和朕的書法比起來,仍差了那么一點(diǎn)。”
“你是在夸我?”
“天下間,還有誰的書法能強(qiáng)過朕?”
“等我為風(fēng)國打下一座大大的江山,你再這么說吧!”
唐凌厚著臉皮,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朕準(zhǔn)了!”
上官秀翻了翻白眼,再未接話。唐凌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覺得,裝備了火銃的貞郡軍,與未裝備火銃的貞郡軍相比,戰(zhàn)力能提高多少?”
“提升一倍不止。”聽她這么問,上官秀也就明白她接下來想要說什么了。他就知道,唐凌不會無緣無故地找自己入宮,也不會是只震懾自己一下。
唐凌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戰(zhàn)力竟然能提升那么多。”稍頓,她正色說道:“我打算在中央軍內(nèi),再增設(shè)四個新軍團(tuán),把中央軍擴(kuò)增到二十個軍團(tuán),阿秀,你的意見呢?”
“我沒意見。”厲兵秣馬,本就是圖謀大業(yè)的前提,唐凌有意增兵,說明她胸懷大志,志在四方,上官秀支持還來不及,又怎會反對呢?
“新增四個軍團(tuán),以目前的國力,維持二十個軍團(tuán),綽綽有余。”
“嗯,我也是這么考量的。”唐凌說道:“去掉貞郡軍四個軍團(tuán),就是十六個軍團(tuán),阿秀,你覺得讓十六個軍團(tuán)全部裝備上火銃,需要多長的時(shí)間。”
唐凌不問上官秀肯不肯為中央軍生產(chǎn)火銃,而是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査枰嗑茫@正是她講話的高明之處,不給對方任何討價(jià)還價(jià)的余地。
在這件事上,上官秀還真就沒想和她討價(jià)還價(jià)。他眨眨眼睛,琢磨片刻,說道:“一年或者兩年,最多也不會超過兩年。”
“很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此事,就交由你去做了。”唐凌隨意地?fù)]了揮手。
上官秀一笑,說道:“制造火銃,不僅需要配套大量的火藥,還需要大量的鐵礦、煤礦,蒸汽機(jī),需要煉鐵、煉鋼,需要成熟的工匠……”
不等他說完,唐凌不耐煩地?cái)[擺手,打斷道:“不要跟我說這些,需要用到多少銀子,你呈交奏疏就好,只要在合理的范圍之內(nèi),我都會批準(zhǔn)。”
上官秀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慢悠悠地說道:“貞郡生產(chǎn)的火銃,拿到市面上去賣的話,價(jià)錢超過了靈兵器。”
如果一支火銃按照一百兩銀子算的話,裝備一個軍團(tuán),十萬將士,那就是一千萬兩,裝備十個軍團(tuán),就是一萬萬兩。
唐凌聞言,撇著小嘴,揚(yáng)起眉毛,氣呼呼地說道:“鎮(zhèn)國公,你敢跟朕坐地起價(jià)?”
“……”
“你以為朕整天待在皇宮里,就是聾子瞎子嗎,告訴你,就算朕足不出戶,天下事,也沒有什么能瞞得了朕?生產(chǎn)一支火銃的成本,不會超過二兩銀子,何況貞郡所用的鐵礦、煤礦,大多都是從沙赫沒花一分銀子拉回來的,你還敢跟朕說,你的火銃比靈兵器都貴?簡直笑掉人大牙了!”
上官秀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這么講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放肆!你敢與朕這么說話,你再說一遍……”
上官秀對張牙舞爪的唐凌視而不見,繼續(xù)說道:“沙赫人不是傻子,他們肯白白讓出鐵礦和煤礦,當(dāng)然不是沒有原因的,是因?yàn)橄惹柏懣ぼ娪卸饔谏澈杖耍瑤椭妥澹唤y(tǒng)了沙赫地區(qū),可以說,沙赫人現(xiàn)在提供的礦山,都是貞郡軍弟兄們當(dāng)初用血汗換回來了,又豈是無償所得?”
唐凌不耐煩地?fù)]揮手,沒好氣地瞪了上官秀一眼,嘀咕道:“平日里,也沒見你這么能說會道,在朕面前,就像個啞巴似的搐在那里,一聽到朕要買你的火銃,你倒是來精神了,難怪圣女說你像個生意人,簡直把朕的臉面都丟盡了。”
你這是說不過我,就開始人身攻擊了嗎?上官秀啼笑皆非地看著氣鼓鼓的唐凌。
唐凌琢磨了片刻,咬牙切齒地威脅道:“如果你的火銃一支敢超過十兩銀子的話,朕就親手抹了你的脖子。”
“十兩就十兩吧,說起來,朝堂也該為貞郡出點(diǎn)血了。”現(xiàn)在國庫里有那么多的銀子,哪個大臣不是虎視眈眈,垂涎三尺,不輸往貞郡,最后還指不定落入誰的口袋里呢。
聽上官秀答應(yīng)得如此干脆,唐凌突然后悔了,覺得自己的價(jià)錢似乎開得太高了點(diǎn)。她小臉堆笑,拉著上官秀的胳膊,左右搖晃地嬌聲問道:“其實(shí),還是可以再便宜點(diǎn)的是嗎?”
上官秀一本正經(jīng)地提醒道:“覆水難收,君無戲言!”
唐凌臉上的假笑頓時(shí)僵硬住,狠狠甩開上官秀的胳膊,揚(yáng)著下巴說道:“你可以滾了。”
上官秀轉(zhuǎn)身剛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貞郡軍近日要啟程回往貞郡休整,我也向陛下告?zhèn)€假。”
“你打算隨軍一同回貞郡?”
“正是。”上官秀說道:“目前貞郡的生產(chǎn)力仍有很大的不足,這次我隨軍回去,打算好好整頓一番。不然的話,別說一兩年,即便五年十年,也生產(chǎn)不出十六個軍團(tuán)所需的火銃。”
唐凌面色一正,收起玩笑之意,秀眉微微皺起,問道:“非要你親自回去嗎?你應(yīng)該了解你自己的處境,要?dú)⒛愕拇炭陀卸嗌伲阈睦镆灿袛?shù),一旦離開上京,誰能保護(hù)得了你?”
“即便我在上京,該遇刺還照樣遇刺,并沒有安全多少。”上官秀笑道:“回貞郡,我想我的處境反而會更安全一些。”見唐凌面露擔(dān)憂之色,上官秀忍不住抬起手來,輕輕揉了揉她的香肩,說道:“不必為我擔(dān)心,想殺我的人,千千萬萬,但真正能殺得了我的人,還絕無僅有。”
“你的傷,不礙事了?”
“早就好了,你送我的金瘡藥,很好用。”上官秀露出真誠的笑容,兩排整齊的小白牙也顯得格外漂亮。
看著他臉上耀眼炫目的笑容,唐凌有那么一瞬間心跳漏了一拍,人也有些晃神。
過了片刻,她伸出雙臂,喃喃說道:“抱抱我。”
上官秀只稍微遲疑了一下,便走上前去,把唐凌摟抱在懷中。唐凌偏著頭,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肩窩,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低聲說道:“答應(yīng)我,安然無恙的回京。”
“嗯,我答應(yīng)你。”上官秀嗅著她發(fā)髻間的清香,心中暖暖的。
上官秀和唐凌之間的愛情,從來沒有過轟轟烈烈的驚天動地,更像是君子之交,平淡如水,但就是在這種國務(wù)、私情的交雜當(dāng)中,在似敵非敵、似友非友的接觸當(dāng)中,在細(xì)水長流的交往當(dāng)中,二人的心里都漸漸埋下了對方的種子,并茁壯成長起來。
唐凌對上官秀,從來沒有生出過真正的排斥感,同樣的,上官秀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排斥過唐凌,也許在他二人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已經(jīng)印下了對方的影子,只不過,誰都沒有發(fā)覺罷了。
在上官秀離開上京期間,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突然造訪風(fēng)國,他的出現(xiàn),也給上官秀和唐凌之間的感情掀起一場波瀾。這,是上官秀沒有想到的,也是唐凌沒有想到的。
上官秀這次隨軍回往貞郡,一是為了整頓和治理貞郡,二是要處理沙赫事宜,其三,打完二次國戰(zhàn),貞郡軍傷亡那么慘重,上官秀也需要給貞郡的父老鄉(xiāng)親們一個交代。
出于這些種種的原因,他必須得親自到貞郡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