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退婚
第379章 退婚
看著相擁的兩人,在場的眾人都傻眼了,包括顧青芳在內(nèi)。
過了好一會,顧青芳才回過神來,她用力地咬著嘴唇,大步走到上官秀和顧青靈近前,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把他二人硬是拉開,而后沖著顧青靈大喊道:“姐,你在干嘛?阿秀是我?guī)Щ貋淼目腿耍惚е鍪裁矗俊?br/>
被她這么一吼,顧青靈激動的情緒總算是鎮(zhèn)定了一些,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和阿秀當(dāng)場摟摟抱抱的舉動太有失禮法。
她看向顧青芳,嗓子沙啞地說道:“青芳,你離家這么久,究竟去哪了?”
顧青芳沒好氣地白了顧青靈一眼,走到上官秀身邊,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的衣袖,低著頭嘟囔道:“要你管?”
她的舉動讓上官秀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他抽回自己的手臂,向后一背,而后對顧青靈解釋道:“我是在莫郡遇到的青芳,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后,就順路把她送回御鎮(zhèn)了。”
聽聞他的話,顧青靈喃喃說道:“原來是這樣。”
顧青芳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掃來掃去,皺著秀眉,凝聲問道:“你……你們早就認(rèn)識?”
顧青靈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對顧青芳一笑,說道:“青芳,阿秀是……是我在上京讀書時的同窗。”
稍頓,她又面露不悅地說道:“青芳,你怎么跑到莫郡去了?你不知道那里兵荒馬亂的正在打仗嗎?”
同窗?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淵源。上官秀曾對她說過,他和顧家有些淵源,但具體是什么樣的淵源,顧青芳一直不知道,上官秀也沒有詳細(xì)解釋,現(xiàn)在她總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想去哪就去哪,不要你管!”顧青芳充滿排斥地說道。
“你……”
還沒等顧青靈說話,這時候,顧府內(nèi)又走出一行人,為首的一位,是個四十開外的中年人,身材高大,修長筆直,向臉上看,濃眉大眼,鼻子口闊,相貌堂堂,不怒而威。
走出大門,他站在臺階上,背著雙手,大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看到他,剛才還像是個小刺猬一樣的顧青芳如同老鼠見了貓似的,不由自主地向上官秀身后縮了縮。顧青靈則強(qiáng)笑著說道:“爹,是青芳回來了!”
“這個死丫頭還舍得回來?”中年人嘴上是這么說,臉上的表情卻有如釋重負(fù)之感,目光也是充滿關(guān)切地向顧青芳看過去,見她除了被曬黑一點(diǎn),身體并無異樣,鐵青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他目光一轉(zhuǎn),又看向上官秀,此時上官秀也正在看著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中年人背著手走下臺階,聲音渾厚又洪亮地問道:“這位是……”
不用旁人介紹,上官秀主動迎上前去,拱手施禮,說道:“晚輩上官秀,拜見顧先生。”
上官秀?聽聞他的自報(bào)名姓,中年人一怔,顧青芳則是面露驚容,抬起頭來,像是剛認(rèn)識他似的,驚訝地打量著他。
對于上官秀這個名字,人們當(dāng)然不會太陌生,他雖然沒有官職、沒有爵位,但卻是四十萬貞郡軍的主將,可算是貞郡的無冕之王。
只不過貞郡軍在寧南戰(zhàn)敗之后,人們都傳言上官秀已經(jīng)戰(zhàn)死在寧南了,沒想到,他還好端端地活著,而且還出現(xiàn)在御鎮(zhèn)。
“你……你是上官秀?”顧青芳驚訝地張大嘴巴,她做夢也想不到,這個一路護(hù)送自己回家的人,竟然會是鼎鼎大名的上官秀。
“原來是上官大人,老夫可是久仰大名了。”這位中年人,正是顧青靈的父親,顧淳元。他向上官秀拱手回禮,而后,他好奇地問道:“上官大人突然造訪寒舍,可是有事?”
沒等上官秀回話,顧青芳搶先回道:“爹,是阿秀把我從莫郡送回來的,在莫郡的時候,阿秀還救過我兩次呢!”說話的時候,她還特意看了看一旁的顧青靈。
“哦?上官大人竟還是小女的救命恩人!這里不是講話之所,上官大人府內(nèi)請。”說著話,顧淳元側(cè)了側(cè)身形,擺擺手,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顧淳元的言語和態(tài)度都很客氣,不過上官秀就是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那股似有似無的排斥感。他略作遲疑,顧青靈不留痕跡地拉了拉上官秀的衣袖,低聲說道:“阿秀,快進(jìn)來啊!”
她的小動作沒有逃過顧淳元的眼睛,后者凌厲的目光立刻向她看了過去,同時重重地咳了一聲。顧青靈急忙把拉著上官秀衣袖的手放下,并下意識地向旁退了退。
上官秀沒有再猶豫,向顧淳元欠了欠身,含笑說道:“如此,就叨擾了,顧先生請。”
進(jìn)到顧府的大廳,眾人分賓主落座。顧淳元坐在正中央,上官秀坐在他的左手邊,顧青靈和顧青芳二女坐在他的右手邊。
“這次煩勞上官大人出手相救,又不辭辛苦的護(hù)送小女回府,老夫?qū)嵲诟屑げ槐M。”說著話,顧淳元拍了拍巴掌,時間不長,一名中年管家端著托盤走進(jìn)來,在托盤上,擺放著一層白花花的銀錠。
顧淳元向上官秀一笑,指指托盤,說道:“上官大人,這是老夫的一點(diǎn)心意,還望上官大人笑納。”
上官秀乃貞郡軍的主帥,又豈會缺他的這點(diǎn)銀子。他這么做,即有輕視之意,也有刻意疏遠(yuǎn)的用意。
見狀,不僅顧青靈臉色難堪,滿臉的尷尬、窘迫,連不諳世故的顧青芳都覺得父親的做法太過分了。她不滿地說道:“爹……”
上官秀倒是一臉的從容,絲毫沒有受人羞辱的怒色,他淡然而笑,說道:“顧先生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貞郡人雖窮,但也窮得有骨氣,深知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不管當(dāng)時遇險(xiǎn)的是不是青芳小姐,我都會出手相救的。”
顧淳元愣了愣,接著仰面大笑起來,他話鋒一轉(zhuǎn),說道:“聽說,上官大人和老夫的長女是同窗好友。”
“是的。”
“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再過兩天,便是小女青靈與景洪公子訂婚的喜日,屆時,陛下會親自來參加喜宴,上官大人也一定要賞臉啊!”顧淳元樂呵呵地說道。
他的話讓顧青靈臉色頓變,她本能反應(yīng)地看眼對面的上官秀,見他眉頭緊鎖,沉思不語,她再忍不住,騰的一下站起身形,急聲說道:“爹,當(dāng)初我之所以答應(yīng)你和景大哥定親,是以為阿秀他……他在寧南發(fā)生了不測,現(xiàn)在阿秀既然平安無事的從寧南回來,我……我要退婚!”
“放肆!”顧淳元猛的一拍桌案,面沉似水,震聲訓(xùn)斥道:“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又豈是你說反悔就能反悔的?你知不知道,這次的訂婚宴連陛下都會親自參加,這對于我們顧家而言是多大的殊榮,你若是悔婚,等同犯下欺君之罪,是要被滿門抄斬的!”
顧青靈聞言,臉色煞白,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呆站在原地,久久會不過來神。
上官秀也在愣神,只不過他的愣神不是因?yàn)轭櫱囔`和景洪的訂婚,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他吃驚的是,唐凌竟然會來參加這場訂婚宴。
轉(zhuǎn)念一想,上官秀也就明白了,唐凌之所以會參加顧家的訂婚宴,主要是給安郡郡守的面子。
安郡就在上京的北面,安郡的安定與否,直接影響到上京朝廷,而且安郡還是風(fēng)國最重要的稅收之地,保持安郡的穩(wěn)定至關(guān)重要,籠絡(luò)安郡的郡守,對于唐凌而言也是當(dāng)務(wù)之急。
不過,通過唐凌來參加顧府的訂婚宴,上官秀突然聯(lián)想到另外一件事,就是在肅城時,喬裝改扮的寧南軍強(qiáng)擄顧青芳。
以前他想不明白寧南軍為何要這么做,顧家似乎也沒有能幫得到寧南軍的地方,但現(xiàn)在他突然明白了,寧南軍真正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唐凌。
寧南軍雖然已打進(jìn)風(fēng)國境內(nèi),但以寧南的國力,想一口氣吞掉風(fēng)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即便寧南軍掌握了火器,在正面交鋒中占有絕對的優(yōu)勢,但戰(zhàn)事還是陷入了僵局。
如果寧南能突然刺殺掉唐凌,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以寧南的軍力,完全可以趁著風(fēng)國內(nèi)亂之機(jī),一鼓作氣地滅掉風(fēng)國。
而唐凌參加顧家的訂婚宴就是一個絕佳的行刺機(jī)會。控制住顧青芳,逼迫顧家就范,讓寧南軍派出的大批刺客可順利混入顧府,在喜宴上行刺唐凌,成功的幾率將會大增。
如此來看,寧南方早已在暗中謀劃如何行刺唐凌了。寧南做事,一向都是做多手準(zhǔn)備,謀定而后動,他們行刺的手段也肯定不只一種,這次顧家的訂婚宴,恐怕不會一帆風(fēng)順。
想到這里,上官秀看向?qū)γ娴念櫱囔`,見她的香腮上掛滿淚珠,連胸前的衣襟都被打濕一片,心里不由得一陣刺痛。現(xiàn)在他總算弄明白了一點(diǎn),青靈與景洪的定親并非移情別戀,而是誤以為自己陣亡后的無奈之舉。
明白這一點(diǎn)對他很重要,至少不再讓他心灰意冷,至少可讓他充滿動力的去積極爭取。他深吸口氣,對顧淳元說道:“顧先生,后天的訂婚宴,我希望你能取消。”
“什么?”顧淳元簡直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禁不住被上官秀的話氣樂了。
“青靈和景洪定親,是個錯誤。”
“上官大人以為,小女和誰人成親不是錯誤。”
“我。”
“你?哈哈!”顧淳元?dú)鈽O而笑,反問道:“你憑什么這么說?”
“只憑兩情相悅。”上官秀回答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