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相處
第244章 相處
上官秀走進(jìn)花園一側(cè)的涼亭里,慢慢坐下來,正看得入迷之時,練劍中的唐婉蕓突然一劍刺出,隨著她這一劍刺出去,秀劍突然脫手而飛,直向上官秀射了過來。
秀劍的飛速不快,上官秀坐在石凳上沒有躲閃,身形微側(cè),先是讓開劍鋒,等秀劍馬上要從他身邊掠過去,他出手如電,一把把劍柄抓住。
“還給你!”唐婉蕓瞥了上官秀一眼,而后接過初雪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珠,不緊不慢地走進(jìn)涼亭內(nèi)。初蘭立刻拿起石桌上的茶壺,給唐婉蕓倒了一杯熱茶。
上官秀接住秀劍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了熟悉感,他把靈氣注入秀劍之內(nèi),秀劍瞬間融化,化為液態(tài)的金屬,順著他的袖口流淌進(jìn)去。上官秀收回?zé)o形,站起身,對唐婉蕓笑道:“郡主好劍法。”
唐婉蕓聳聳肩,對于自己的劍術(shù),她很是自負(fù),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夸獎。
她端著初蘭遞過來的茶杯,倚靠著涼亭的石柱而站,先是喝了一口茶水,而后說道:“無形雖然可大可小,但分量卻很重,并不適合女子使用。”
上官秀笑道:“對于郡主而言,武器的輕重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修為達(dá)到靈空境,即便是女子,給她一把幾十斤重的大錘也照樣能掄得起來,輕若無物。
唐婉蕓似笑非笑地看著上官秀,問道:“你酒醒了?”說話的同時,她目光流轉(zhuǎn),瞥了瞥左右的初蘭初雪。二女識趣地向唐婉蕓施萬福禮,默不作聲地退出涼亭。
上官秀臉上流露出尷尬之色,說道:“昨天晚上……”
他話沒說完,唐婉蕓打斷道:“你后悔了?”
上官秀一愣,立刻搖頭說道:“不,我……并不是那個意思……”
唐婉蕓接道:“或許,你覺得我是在刻意勾引你。”
上官秀苦笑,若是這么說的話,那郡主豈不成了淫邪之輩?再說,男歡女愛之事,沒有誰勾引誰之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有錯,也是兩個人的錯,絕非一人之過。
他正色說道:“昨晚之事,主要之責(zé)在我身上,該我承擔(dān)的,我絕不會推脫。”
“嗯,聽起來,倒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恕!碧仆袷|莞爾一笑,端著茶杯走到上官秀近前,緩緩坐了下來。
現(xiàn)在他二人的關(guān)系已不再像以前那么單純,面對他,唐婉蕓的心里也是很尷尬的,只不過沒有表現(xiàn)出來罷了。她話鋒一轉(zhuǎn),問道:“應(yīng)連死了,你知道嗎?”
上官秀眨眨眼睛,隱隱約約中記得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他還沒未接話,唐婉蕓又老神在在地補(bǔ)充一句:“是我殺的。”
“那么郡主又希望我如何處理此事呢?”
“殺掉應(yīng)連,我也是為了你好,如此一來,你便可心無旁騖的留在貞郡為朝廷做事。”唐婉蕓幽幽說道:“你現(xiàn)在掌管貞西四縣,麾下又有二十萬的大軍,權(quán)利固然增大,但更要如履薄冰,步步為營,一旦走錯,將會萬劫不復(fù)。”
上官秀淡笑未語。他不需要人生導(dǎo)師,也不需要別人教他怎么做事,應(yīng)連在時,對他指手畫腳,令他深感厭煩,現(xiàn)在應(yīng)連死了,又換成唐婉蕓來接班了。
他直視著唐婉蕓,緩聲說道:“郡主,其實,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我心里有數(shù)。如果我認(rèn)為是該去做的事,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反對,我還是會去做,我認(rèn)為不該做的事,即便全天下的人都在鼓動我,我也會不為所動,我這么說,郡主可明白?”
唐婉蕓對上上官秀精亮的目光,二人坐在涼亭里,互相對視,好半晌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唐婉蕓率先打破沉默,她故作輕松地問道:“那么,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她想要知道的是,上官秀是不是還要去投奔唐鈺。他沉吟片刻,說道:“貞西軍的將士,大多來自貞西四縣,保護(hù)貞西四縣的百姓,是貞西軍的職責(zé)所在。目前,對貞西威脅最大的就是以史凱文為首的叛軍,接下來,我打算起兵征討西京。”
聽聞他這話,唐婉蕓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大半,只要上官秀不率軍北上,只要他肯留在貞西,不與朝廷作對,那么不管他做什么事情,她都樂見其成。她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笑問道:“此話當(dāng)真?”
“絕無虛假。”上官秀正色說道。
唐婉蕓悠然一笑,語氣輕快地說道:“以目前貞西軍的實力,剿滅史凱文叛軍,攻下西京,應(yīng)該不在話下,唯一的問題是,聽說貞西軍糧草不足。”
這正是目前最讓上官秀頭疼的問題,買糧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太消耗銀子,本來他還指望己方于西卜山的屯田會有收成,結(jié)果與寧南軍一仗打下來,當(dāng)初辛辛苦苦的屯田全部化為泡影。
見上官秀皺著眉頭,沉默未語,唐婉蕓一笑,說道:“如果你真想剿滅貞中一帶的叛軍,我倒是可以幫你。”
“哦?郡主打算如何幫我?”上官秀眼睛一亮。
“從玉郡調(diào)糧到貞郡。”唐婉蕓一字一頓地說道。玉郡在貞郡的北面,之間隔著桓郡,桓郡與貞郡相鄰,土地也沒肥沃到哪去,在風(fēng)國,也屬貧瘠之郡,而玉郡則不然,那里土地肥沃,氣候宜人,種什么長什么,是風(fēng)國的產(chǎn)糧大郡。
上官秀心頭一喜,立刻接話道:“如果郡主真能從玉郡調(diào)糧過來,那可是幫了貞西軍的大忙,沒有斷糧這個后顧之憂,我軍將士在戰(zhàn)場上更能奮勇作戰(zhàn)了。”
唐婉蕓笑呵呵地說道:“我唯一擔(dān)心的是,我從玉郡征調(diào)過來的糧食到底會用在貞西軍的將士身上,還是會被運到風(fēng)郡去。”
言下之意,她還是不放心上官秀,擔(dān)心他會率軍北上。上官秀笑了,直言不諱地說道:“如果我真想幫鈺王殿下篡奪皇位,我現(xiàn)在就不會坐在這里,與郡主心平氣和的談話了。”
唐婉蕓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道:“最遲一個月,玉郡的糧食可運抵貞西。”
“多謝郡主。”上官秀騰的一下站起身形,向唐婉蕓拱手施禮。
看著他如此客氣的舉動,唐婉蕓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他二人已經(jīng)行周公之禮,有夫妻之實,可表現(xiàn)出來的還是相敬如賓,上官秀對她并沒有像對妻子般的親昵。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說道:“上官秀,以后在私下里,你可以叫我的小名。”
上官秀不解地問道:“郡主小名是……”
“婉蕓。”唐婉蕓反問道:“你的小名呢?”
“我?”上官秀笑了,說道:“你可以叫我阿秀。”
唐婉蕓含笑點點頭,話鋒一轉(zhuǎn),問道:“阿秀,你的劍法如何?”
上官秀實話實說道:“我沒學(xué)過劍法,只學(xué)過幾套刀法。”他并沒有系統(tǒng)的學(xué)過武技,他的武技都是在戰(zhàn)場上與人對戰(zhàn)時磨練出來的,沒有固定的招式可言,就是以快取勝。
唐婉蕓笑道:“可愿與我對練一番?”
上官秀仰面而笑,說道:“榮幸之至。”與唐婉蕓這樣的高手對練,機(jī)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對于根基牢固的上官秀而言,這也是個難得的學(xué)習(xí)機(jī)會。
他二人坐下來談話時,大多情況下都是各懷鬼胎,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各有保留,說話的內(nèi)容要么是旁敲側(cè)擊,要么是針鋒相對。
等他倆動起家伙,你一刀我一劍認(rèn)真對拼起來時,氣氛反而變得融洽了,雖說場上的二人在你來我往的打斗,武器的碰撞之聲此起彼伏,但同時場上也不斷地傳出他二人放下心防的歡笑之聲。
站在一旁的初蘭初雪對視一眼,對于郡主和上官秀的相處方式,她倆都只能報以苦笑。
應(yīng)連被唐婉蕓所殺,上官秀無法處理,換句話說,他也不想處理。
中午吃飯時,他把應(yīng)連的那些隨從們找來,滿臉無奈地告之他們,應(yīng)連先生是被郡主殺的,而以他目前的身份,還遠(yuǎn)遠(yuǎn)動不了郡主,此事也只能就這么算了。若是鬧大,把應(yīng)連先生的真實身份挖出來,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在上官秀的連哄帶騙下,應(yīng)連的隨從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最后上官秀給他們每人發(fā)了幾兩銀子,并派人安排他們?nèi)ンA站入住。
這件事到此就算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上官秀要集中精力,謀劃對貞中用兵一事。
吃過午飯,上官秀正打算派人去請吳念、東哲、孔笛三位謀士過來商議,段其岳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他向上官秀插手勢力,說道:“秀哥,葉小姐走了。”
葉飛雪?上官秀揚起眉毛,問道:“她去哪了?”
“她說她要去西京,斬下史凱文的腦袋,等她立下大功,就可以回來和秀哥名正言順地成親了。”段其岳說話時,也是一臉的無奈。
“簡直是胡鬧!”上官秀差點被氣笑了。先不說他會不會和葉飛雪成親,單說史凱文這個人,又是那么好殺的嗎?想取他性命的人不知有多少,直到現(xiàn)在他還好端端地活著呢,又豈是葉飛雪那個黃毛丫頭能殺得了的?
他問道:“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
“已經(jīng)走了。”段其岳問道:“秀哥,我要不要派兄弟把她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