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談崩
    秦墨掃視了上官秀兩眼，不動聲色地繼續(xù)和劉旭有說有笑。
    等兩人分賓主落座后，劉旭含笑向上官秀擺擺手，說道：“秦大人，我來向你介紹，這位是我一位故交的后人，名叫關(guān)尚。”
    “哦？”聽聞劉旭的話，秦墨這才裝模作樣地正眼看向上官秀。
    上官秀含笑站起身形，拱手向秦墨施了一禮，說道：“晚生關(guān)尚，見過秦大人！晚生對秦大人仰慕已久，今日得見，實(shí)在是三生有幸！”
    “哈哈！”秦墨仰面而笑，擺手說道：“賢侄過獎了。”
    說起來秦墨這個人的官品還是不壞的，即不貪財，也不好色，缺點(diǎn)就是自視甚高，很喜歡聽那些阿諛奉承的順耳話，上官秀一開口便投其所好，讓秦墨很是受用。
    劉旭在旁暗松口氣，只要上官秀不動武，那么一切都好說。他讓下人們端送上來酒菜，而后站起身形，請秦墨和上官秀入席。
    時間不長，縣守府的下人們把早已準(zhǔn)備好的酒菜一一送上來。看著滿桌子的菜肴，秦墨笑呵呵地說道：“今晚，劉大人可是破費(fèi)了。”
    “哎！”劉旭苦笑著搖了搖頭，感嘆道：“最近這段時日，天下大亂，我們也好久沒能坐在一起吃頓飯了。”
    “是啊。”秦墨聞言感觸良多，他轉(zhuǎn)目看向上官秀，說道：“今晚這頓飯，還是全托賢侄的福呢，哈哈！”說著話，他好奇地問道：“不知賢侄是從哪里來啊？”
    “晉城。”
    “哦？”秦墨聞言心中一動，說道：“晉城現(xiàn)已被叛軍所占！”
    上官秀含笑說道：“本來是被叛軍所占，但現(xiàn)在叛軍已然被金川軍平滅，晉城業(yè)已恢復(fù)正常。”
    秦墨聞言，嘴角挑起，嗤笑出聲，說道：“金川軍雖然還打著朝廷的旗號，但其實(shí)就是想在貞西渾水摸魚、自立為王罷了，與叛軍無異。”
    上官秀說道：“金川軍在漳水縣已是如日中天，不知秦大人以后有何打算？”
    秦墨嘴角揚(yáng)起，說道：“我漳州城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又豈是一塊好啃的骨頭？金川軍不來惹我，也就罷了，若是金川軍敢來，我漳州上萬將士，會讓他們有來無回，漳州城下便是他金川軍的埋骨之地！”
    上官秀樂呵呵地挑起大拇指，贊道：“秦大人好氣魄，晚生敬秦大人一杯！”
    “好說、好說！”秦墨笑呵呵地端起酒杯，與上官秀互敬了一下，二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上官秀幽幽說道：“金川軍現(xiàn)已控制北丘縣、金川縣和漳水縣，秦大人執(zhí)意與金川軍為敵，恐怕，未必是明智之舉吧！”
    秦墨揚(yáng)起眉毛，笑問道：“那依賢侄之見呢？”
    “金川軍勢大，且壯大迅猛，如日中天，與其和金川軍為敵，不如與金川軍化敵為友，如此，即可保秦大人無憂，也可保漳州百姓無憂，何樂而不為呢？”
    “哈哈……”秦墨狂笑起來，說道：“上官秀在我眼中，只是個后輩晚生，妄想讓我敬他為尊，簡直是癡人說夢！”
    “面子問題，難道比性命還重要嗎？”上官秀不解地問道。
    啪！秦墨猛然一拍桌子，臉色沉了下來，冷聲質(zhì)問道：“賢侄，你處處為金川軍說話，你該不會是金川軍派來的說客吧？”
    劉旭見秦墨露出怒色，連連擺手，急忙說道：“秦大人請息怒，關(guān)尚年少，如有頂撞之處，秦大人也不必和他一般計較……”
    他還沒說完，上官秀已開口說道：“我是不是金川軍派來的說客，那無關(guān)緊要，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秦大人不肯放下顏面，投靠金川軍，等于是拿漳州上萬將士以及城內(nèi)二十萬眾百姓的性命在做賭注，賭贏的希望很渺茫，賭輸?shù)膸茁实故呛艽螅卮笕瞬挥X得自己這么做太自私了嗎？”
    “你究竟是何人？”秦墨拍案而起，雙眼瞪得溜圓，怒視著上官秀，一只手也放在肋下佩劍的劍柄上。
    豆大的汗珠子順著劉旭的額頭滾落下來，上官秀安坐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樂呵呵的，與汗如雨下的劉旭形成鮮明的對比。
    “據(jù)我所知，金川軍正在向漳州進(jìn)發(fā)，現(xiàn)在留給秦大人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等到兩軍交上手之后，即便秦大人想反悔都來不及了。”上官秀慢悠悠地提醒道。
    “哈哈，關(guān)尚，你給我聽清楚了，我秦墨從來就沒怕過他金川軍，不然的話，我也就不會殺掉金川軍派來的狗屁信使，我看，你也是金川軍派來的說客，既然如此，那對不起了，你也別想再活著走出漳州城！”說話之間，他猛然一摁佩劍的卡簧，就聽‘唱啷’一聲，佩劍出匣，大廳里也隨之乍現(xiàn)出一道寒光。
    他單手持劍，劍鋒向前一遞，頂在上官秀的喉嚨上。與此同時，秦墨帶來的那兩名隨從雙雙上前，站于上官秀的背后，各自握住佩刀的刀把，只要上官秀稍微有個輕舉妄動，他那便能拔刀把他斬成兩段。
    劉旭見狀，身子猛然一震，他顫巍巍地站起身形，擺手說道：“秦大人不可……秦大人萬萬不可沖動啊……”
    如果上官秀死在自己的縣守府上，那自己可就百口莫辯了，等到金川軍大舉來攻時，又怎能放得過自己？
    此時他都嚇白了，身子哆嗦成一團(tuán)。秦墨瞥了他一眼，冷冷哼笑一聲，說道：“劉大人，此賊明明就是金川軍的說客，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你縣守府內(nèi)，你還得好好向我解釋一番呢，如果你現(xiàn)在膽敢向著他說一句話，劉大人，你可休怪我秦墨不顧你我共事多年的情分！”
    劉旭一哆嗦，站起來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又跌坐回椅子上，面如死灰，冷汗順著臉頰不斷地滾落下來。
    秦墨的目光再次落到上官秀的臉上，問道：“說！你到底是誰？”
    “不重要。”
    “什么？”
    別看被秦墨用劍鋒逼住脖子，上官秀的臉上連點(diǎn)驚容都沒有。
    他含笑瞇縫著雙眼，說道：“我已經(jīng)說過，我是誰，那根本無關(guān)緊要，重要的是，秦大人不可在繼續(xù)錯下去了，我再提醒你一遍，你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他娘的，老子現(xiàn)在就殺了你！”秦墨氣得須發(fā)皆張，對上官秀怒聲吼叫道。
    “秦大人難道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與金川軍對抗到底嗎？”
    “廢話！小子，本官現(xiàn)在就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們金川軍在本官的眼里，屁都不是一個，別以為剿滅了一兩支叛軍就很了不起了，你們金川軍若膽敢踏入我漳州地界一步，我漳州鐵騎就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秦墨的話并不夸張，漳州騎兵的確不是等閑之輩。要騎兵去攻城，那實(shí)在是強(qiáng)人所難，而要論兩軍正面交鋒的能力，一兩千的騎兵破掉一個兵團(tuán)的方陣都是有可能的。在平地作戰(zhàn)，騎兵沖陣的能力絕對是首屈一指。
    秦墨不服金川軍，當(dāng)然也不是毫無依據(jù)的自狂自妄，金川軍內(nèi)沒有騎兵，而漳州軍內(nèi)，卻有三千鐵騎，這也是秦墨最大的本錢。
    上官秀輕輕嘆了口氣，臉上充滿無奈之色地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秦大人執(zhí)意要找死，當(dāng)真是神鬼也難救啊！”
    “我找死？我先要你死！”秦墨斷喝一聲，把手中的劍惡狠狠地刺向上官秀的喉嚨。
    也就在他手臂用力前刺的瞬間，從上官秀的衣領(lǐng)內(nèi)突然鉆出來銀色的金屬，只眨眼工夫便將他的脖頸包裹住，與此同時，從他的袖口內(nèi)也蔓延出液體狀的金屬，包裹住他的右手，在他的右手上化成一把半尺長的短刀。
    嗖！
    上官秀坐在椅子上的身形突然向秦墨竄了出去，秦墨手中的佩劍在上官秀的脖頸上劃出一道火星子，而上官秀右手的短刀也順勢切過秦墨的脖子。
    以上官秀現(xiàn)在靈神境的修為，他施展出的風(fēng)影決又豈是一個快字所能形容？
    與他近在咫尺的秦墨根本沒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一道勁風(fēng)從自己的身側(cè)刮過去，接下來，便是一陣的天旋地轉(zhuǎn)……
    再看秦墨，項上人頭已然從肩膀上滾落在地，鮮血由斷頸噴射而出，坐于一旁的劉旭已完全驚呆嚇傻，看著站在原地還沒有倒下去的無頭尸體，他雙目瞪得如銅鈴，身子動也不能動，好像丟了魂魄似的。
    站于秦墨身后的兩名隨從雙雙驚叫出聲，他二人不約而同地拔出肋下的佩劍，正要沖向上官秀，可突然間，就聽啪啪兩聲脆響，在大廳一側(cè)的屏風(fēng)后面突然射出來兩支靈箭。
    靈箭破空，直奔那兩名隨從而去。兩人臉色同是一變，雙方的距離太近，靈箭飛來的速度又太快，他二人來不及揮刀格擋，只能傾盡全力地向旁側(cè)身閃躲。
    令他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從屏風(fēng)后面飛射過來的箭矢竟然還會轉(zhuǎn)彎變向，隨著他二人的側(cè)身，兩支靈箭也隨之側(cè)偏，繼續(xù)射向他二人的脖子。
    他倆再無從閃躲，耳輪中就聽撲撲兩聲悶響，兩支靈箭分別插在二人的喉嚨上，將他倆一并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