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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8章    破裂
    在親兵的邀請之下，上官秀和長孫伯淵走進中軍帳內(nèi)。
    偌大的中軍帳里只有兩個人，一人是張?zhí)炝x，另一人是副軍團長關(guān)冀。
    看到長孫伯淵從外面進來，張?zhí)炝x先是安坐在帥案后，向陪同進來的幾名親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先出去。
    等親兵們離開，張?zhí)炝x這才急忙站起身形，繞過桌案，來到長孫伯淵近前，屈膝跪地，向前叩首，動容的顫聲說道：“末將參見大皇子殿下！”
    看著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張?zhí)炝x，長孫伯淵心緒一蕩，心中五味雜陳，感慨萬千。當年張?zhí)炝x對自己行叩拜大禮，是請自己出手，救他的母親，而現(xiàn)在他對自己行叩拜大禮，則是對自己的不離不棄。
    他伸手把張?zhí)炝x攙扶起來，說道：“天義不必多禮。”
    關(guān)冀亦起身，來到長孫伯淵近前，躬身施禮，說道：“末將見過大皇子！”
    與張?zhí)炝x相比，關(guān)冀對長孫伯淵的態(tài)度要冷淡許多，即便在施禮的時候，目光也時不時地掃向長孫伯淵的背后，細細打量上官秀。
    此時的上官秀，短發(fā)已然變成長發(fā)，雙鬢的銀白業(yè)已變成墨黑，發(fā)髻只有一根藍色的繩帶隨意的系著，身穿粗制的麻衣、麻褲，腳下蹬著一雙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布靴。
    整個打扮，就是個很普通的百姓模樣。
    另外，在他身上也感受不到有絲毫靈壓的存在，不顯山、不露水的站于長孫伯淵的身后，微微垂下頭，仿佛就是長孫伯淵身邊的一名小廝。
    不過，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氣質(zhì)卻不是普通小廝所具備的。
    即便穿著卑賤粗劣，也難掩一身的風華，即便站于長孫伯淵的背后，也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關(guān)冀在他身上打量了好幾眼，感覺此人似乎不同尋常，但究竟哪里不同尋常，他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長孫伯淵認識關(guān)冀，只不過兩人之間沒什么往來，關(guān)冀也遠遠談不上是他的心腹，但他也知道，張?zhí)炝x和關(guān)冀交情莫逆，屬生死之交，現(xiàn)在關(guān)冀留在中軍帳內(nèi)，他倒也不意外。【愛↑去△小↓說△網(wǎng)w    qu  】
    張?zhí)炝x起身后，向長孫伯淵連連擺手，說道：“大皇子殿下請上座！”
    長孫伯淵一笑，拍拍張?zhí)炝x的肩膀，正色說道：“天義，本王現(xiàn)在已不再是什么昊天的大皇子，而是風國的郡王。天義莫要再叫錯了。”
    戰(zhàn)敗之后，長孫伯淵沒有隱姓埋名，也沒有逃亡別處，而是逃到了風國，顯然，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投靠到風國那一邊。
    心里明鏡似的，但聽到長孫伯淵親口說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風國的郡王，張?zhí)炝x還是心頭一震，臉色微變。
    落座之后，張?zhí)炝x欠身說道：“大皇子殿下……”
    他話音剛落，便見到長孫伯淵挑起眼簾，別有深意地看向自己，張?zhí)炝x神情一黯，迫不得已地改口道：“王爺……王爺這次來到高陽見末將，可是有事？”
    長孫伯淵眨眨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直視著張?zhí)炝x，說道：“天義向來聰慧，心思玲瓏，本王此次的來意，難道天義真的不知嗎？”
    張?zhí)炝x垂下頭，下意識避開長孫伯淵的注視。關(guān)冀見狀，語氣淡漠地說道：“末將以為，大皇子殿下還是把話說得清楚明白一點的好。”
    聽聞他的話，長孫伯淵揚了揚眉毛，張?zhí)炝x則是側(cè)頭呵斥道：“關(guān)將軍不得對王爺無禮！”
    “王爺？”關(guān)冀哼笑出聲，說道：“哪一國的王爺？風國乃敵國，敵國的王爺，末將又何許以禮相待？”
    “放肆！”張?zhí)炝x猛然一拍桌案，雙目眨也不眨地怒視著關(guān)冀。見他是真的發(fā)火了，關(guān)冀縮了縮脖子，未敢再繼續(xù)多言。
    張?zhí)炝x轉(zhuǎn)頭又對長孫伯淵歉然道：“關(guān)將軍性情耿直，性子又剛烈，有出言頂撞王爺之處，還望王爺莫要怪罪！”
    長孫伯淵低垂下眼簾，似笑非笑地說道：“本王以為，天義是言而有信之人，天義，你說本王的認知是對還是錯？”
    張?zhí)炝x的額頭冒出汗珠子，他腦袋低垂，小聲說道：“末將的承諾，定會……說到做到。”
    “好！”長孫伯淵等的就是張?zhí)炝x這句話，他問道：“令堂病愈之時，天義可還記得當時你對本王做出過的承諾？”
    “……”沉默許久，張?zhí)炝x緩聲說道：“屬下在有生之年，必以殿下馬首是瞻，哪怕粉身碎骨，肝腦涂地，亦在所不辭！王爺對天義之恩情，天義片刻不敢淡忘。”
    長孫伯淵直言不諱地說道：“若本王要你棄暗投明，率軍倒戈，投靠風國，你待如何？”
    張?zhí)炝x身子一震，呆呆地看著長孫伯淵，許久沒有做出反應(yīng)。他早就算到長孫伯淵是來勸自己倒戈的，但事情臨頭，他一時間還是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靜！偌大的中軍帳里，死一般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張?zhí)炝x回過神來，他緩慢的站起身形，向長孫伯淵一躬到地，正色說道：“天義說過的話，絕不會食言，王爺對天義有救命之恩，王爺有命，天義絕不會不從，但欠王爺恩情的只是天義一人，而非全軍之將士，天義愿隨王爺投靠風國，但至于軍中的將士們究竟要何去何從，天義無法強求，全憑將士們自愿。”
    沒有誰會自愿賣國，張?zhí)炝x這么說，也等于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他的確是欠長孫伯淵的情，這筆人情債他也不會抵賴，現(xiàn)在長孫伯淵有求于他，就是他還債的時候，只是，他只肯一人隨長孫伯淵投靠風國，至于二十軍團的十萬將士，他一人都不會帶走。
    要背負叛國的罪名，由他一人來背負就好，他不會拖累這些隨自己出生入死的麾下弟兄們。
    張?zhí)炝x的態(tài)度，大大出乎長孫伯淵的預(yù)料，他算準了張?zhí)炝x是重情重義之人，絕不會違抗自己的命令，但卻沒有算到張?zhí)炝x會陽奉陰違，只一人倒戈，卻把全軍將士都留在了昊天那一邊。
    長孫伯淵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還保持躬身施禮姿態(tài)的張?zhí)炝x，過了片刻，啪的一聲，長孫伯淵猛然間拍案而起。
    張?zhí)炝x身子震顫一下，二話不說，由躬身施禮，變成了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說道：“天義的命，是王爺給的，王爺要殺要剮，天義都無怨言！”
    “你——”長孫伯淵氣得身子直哆嗦，凝聲說道：“你現(xiàn)在好大的本事，竟敢戲弄本王？”
    只張?zhí)炝x一人倒戈又有什么用，現(xiàn)在風軍最看重的并不是張?zhí)炝x這個人，而是他麾下的第二十軍團。
    二十軍團不能倒戈，他親自走這一趟又有何意義？想到這里，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看向張?zhí)炝x的眼神也越發(fā)的凌厲。
    張?zhí)炝x依舊保持著向前叩首的姿態(tài)，看得出來，他是打定了主意，就是要一人倒戈，哪怕會因此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看到長孫伯淵徑直地向張?zhí)炝x走過去，滿臉的陰沉，渾身的殺氣，而后者還在向前叩首，完全一副任憑長孫伯淵處置的模樣。
    關(guān)冀再忍不住，騰的一下子站起身形，箭步躥到張?zhí)炝x的身旁，伸手把他護住，與此同時，他兩眼冷冰冰地凝視著長孫伯淵，一字一頓地說道：“誰敢動將軍，我關(guān)冀必與他死戰(zhàn)到底！”
    “你算是個什么東西，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
    “本王？哈哈——”關(guān)冀仰面大笑起來，嘲諷道：“長孫伯淵，你身為昊天的大皇子，卻倒戈向風國，站在敵國的那一邊，做了敵國的王爺，你還好意思自稱本王？你對得起先帝嗎？你對得起身上的皇族血脈嗎？”說話之間，關(guān)冀猛然轉(zhuǎn)回身形，一腳被背后的一張桌案踢翻。
    隨著桌子翻倒，發(fā)出咣當一聲悶響，緊接著，中軍帳的門簾挑起，從外面蜂擁而出二十名靈槍射手，槍口齊齊刷刷地對準了長孫伯淵。
    此情此景，讓長孫伯淵臉色頓變，跪地的張?zhí)炝x也跟著變色，又驚又駭?shù)刭|(zhì)問道：“關(guān)冀，你做什么？”
    “豎子欺人太甚，今日我就算拼得一死，也要取他的性命！”關(guān)冀抬手怒指長孫伯淵，震聲喝道：“此賊圖謀不軌，速將賊人就地正法！”
    “誰都不許開槍！”就在眾靈槍射手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張?zhí)炝x怒吼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環(huán)視眾人，厲聲喝道：“違令者斬立決！”
    他一句話，讓在場的靈槍射手們不約而同地把靈火槍放下了下去。關(guān)冀又氣又急，大聲叫道：“將軍——”
    張?zhí)炝x沒有理他，對沖進來的靈槍射手們沉聲說道：“都出去！”
    人們面面相覷，看看張?zhí)炝x，再瞧瞧關(guān)冀，也不知道該聽誰的命令好了。見眾人都未聽從自己的指揮，還站在原地，張?zhí)炝x回手抽出佩劍，厲聲喝道：“我最后說一次，都出去！”
    見將軍亮出了家伙，人們嚇得臉色煞白，哪里還敢耽擱，連忙魚貫退出中軍帳。關(guān)冀急得抓耳撓腮，顫聲說道：“將軍啊！”
    張?zhí)炝x要舍棄全軍將士，一人倒戈，他這么做明顯是在犧牲自己一人，挽救全軍將士的名節(jié)，關(guān)冀哪里忍心眼睜睜看著他身敗名裂，成為千古之罪人。
    還未等張?zhí)炝x說話，突然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語氣平淡地慢悠悠道：“關(guān)冀，你以為你現(xiàn)在真能殺得了王爺嗎？”
    前半句話，是從長孫伯淵的背后飄出來的，后半句話，則是在關(guān)冀的背后傳來的。關(guān)冀只覺得眼前一花，對方究竟是怎么閃到自己背后的，他根本沒看清楚。
    他本能反應(yīng)的向后揮劍，可惜，劍鋒只揮砍到一半，他的后脖頸突然一緊，已先被人抓住，與此同時，體內(nèi)的靈氣不受控制的向外泄出，他臉色頓變，忍不住驚叫出聲：“啊……”
    上官秀站在關(guān)冀的背后，臂膀用力，向下一掄，就聽嘭的一聲，關(guān)冀被他重重的摁倒在地上，同時他也收回了靈魄吞噬心法。
    看著被自己摁在掌下的關(guān)冀，他嘴角揚起，說道：“若要殺你，易如反掌！”
    這話他是對關(guān)冀說的，但眼睛卻是看向張?zhí)炝x。言下之意，他現(xiàn)在要殺關(guān)冀易如反掌，要殺他張?zhí)炝x，也是不在話下。
    關(guān)冀的靈武如何，張?zhí)炝x再清楚不過，可他在人家面前竟然連一個回合都沒走過去，就被人家制住，此人的靈武，簡直是深不可測。
    他驚駭?shù)乜粗瞎傩悖摽趩柕溃骸伴w下是何人？”
    “上官秀！”上官秀直言不諱地報出自己的姓名。聽聞他的名字，張?zhí)炝x和關(guān)冀不約而同地倒吸口涼氣，上官秀？他竟然是上官秀？他怎么可能會是上官秀呢？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