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德服
第108章 德服
上官秀笑了笑,他救代禹確實沒打算要他的回報,他也不認(rèn)為代禹能回報自己什么。
他向走在一旁的洛忍甩下頭,后者見狀,小心翼翼地靠攏過來。現(xiàn)在代禹還裝模作樣地用佩劍逼著上官秀,他也不敢靠得太近。
上官秀說道:“阿忍,你安排一些嘴嚴(yán)的弟兄,接收代兄那些受重傷的兄弟們,妥善安置,確保他們無失。”
“是!秀哥!”洛忍答應(yīng)一聲,領(lǐng)命而去。
與此同時,代禹也叫過來一名心腹手下,讓他把己方的重傷兄弟聚攏到一起,等會轉(zhuǎn)交給上官秀的部下。
把重傷人員留在虎牙關(guān),等于讓叛軍放下了一個大包袱,以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也確實不適合帶著一批重傷人員四處奔波。
出了虎牙關(guān)的西城,再往外走,就是沙赫境內(nèi)。代禹停下腳步,放下手中的佩劍,滿臉歉意地說道:“剛才讓秀哥受委屈了。”
上官秀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他把彭飛叫了過來,說道:“阿飛,你安排兩名去過西卜山的兄弟給代兄他們做向?qū)В灰叽舐罚€是穿林子,記得避開林中的陷阱。”
彭飛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回頭,召喚過來兩名手下的軍兵。
對于上官秀的細(xì)心安排,代禹感激涕零,他深吸口氣,向上官秀拱手說道:“此次一別,不知是否還有再見的機(jī)會,若我不幸死于番地,那是我代禹的命,若我能僥幸不死,我必重整旗鼓,為秀哥以后的大業(yè),盡一份綿薄之力!”
上官秀聞言笑了,搖頭說道:“代兄言重了,我只是虎牙關(guān)內(nèi)一名小小的營尉,又何談的大業(yè)?”上官秀有雄心壯志,他也想有一番大的作為,只是他不會把這些話掛在嘴邊,他只會默默的去做。
代禹向上官秀一笑,感嘆道:“麒麟又豈是池中物?”說完,他再次拱手抱拳,說道:“秀哥,你我……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上官秀拱手回禮。
代禹舉目望望天空,天色已然大亮,他不敢再多耽擱,向上官秀辭別后,帶著一干叛軍直奔沙赫境內(nèi)而去。
望著叛軍倉促離開的背影,洛忍、詹熊等人紛紛走到上官秀左右。詹熊皺著眉頭說道:“叛軍作亂,百姓涂炭,秀哥實不該幫他們啊!”
上官秀幽幽說道:“叛軍又何嘗不是百姓?其中固然有宵小之徒,但也確有走投無路的百姓,我不忍看到他們?nèi)克烙诳h軍的鐵蹄之下。”說著話,他轉(zhuǎn)頭問道:“阿忍,那些傷員都安置好了嗎?”
洛忍點頭應(yīng)道:“秀哥,我把他們都安置在你以前住過的那間小院子里。”
“有多少人?”
“共三十六人。”
“嗯。”上官秀揚揚頭,說道:“走,我們?nèi)タ纯础!?br/>
上官秀帶著洛忍、詹熊一干人等去往城西的那間小院子。
剛走進(jìn)院子里,就見地上擺放了一副副的擔(dān)架,上面躺著的都是重傷的叛軍。上官秀一一查看,每個人的傷勢都不輕,有些人已是眼瞅著救不活了。
看過一番,他沒有找到肖絕的身影,他低聲問道:“阿忍,肖絕在哪?”
“在里屋。”
上官秀點下頭,穿過院子,走進(jìn)正房,進(jìn)入里屋一看,好嘛,長長的坑上還躺在十多號人,肖絕正在其中。
這十多人的打扮和肖絕一樣,穿著黑色的勁裝,身旁還放著鎢金打造的鋼弓,鋼弓旁是箭壺和佩刀,只不過箭壺里大多都是空的。
“上……上官……”見到上官秀從外面走進(jìn)來,躺在炕上的肖絕掙扎著要坐起身形,上官秀快步上前,將他挺起的身子摁回到炕上,正色說道:“別動,躺下來好好養(yǎng)傷!”
說話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肖絕身上的傷勢,他的胸腹各中了一刀,肩頭、肋下、大腿還插著幾支弩箭,渾身上下的傷口不下十處。
肖絕的靈武上官秀領(lǐng)教過,以他這種級別的暗系修靈者都拼殺得如此之慘,可見此戰(zhàn)的激烈程度。
“多謝……多謝上官大人仗義相助,不僅放了代王,也收容了我等……”肖絕臉色慘白,嘴唇也泛青,斷斷續(xù)續(xù)地虛弱說道。
上官秀問道:“阿忍,軍醫(yī)什么時候到?”
“我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應(yīng)該馬上就來。”
上官秀點點頭,對肖絕柔聲說道:“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用想,你唯一的任務(wù)就是靜心養(yǎng)傷。”說著話,他看向炕上的其他人,問道:“這些兄弟是……”
“他們……都是我同門的師兄弟……”
“同門?你們是?”
“我們皆……出自化羽派。”
上官秀與江湖門派從未接觸過,也沒什么了解。詹熊皺著眉頭說道:“化羽派?可是忠勇公退隱之后所創(chuàng)的門派?”
肖絕點點頭,應(yīng)道:“忠勇公正是我化羽派的祖師爺。”
難怪肖絕的箭法如此超凡入圣,原來他師承于忠勇公江凡。上官秀本就很喜歡肖絕,現(xiàn)在得知他的出身,對肖絕更是喜愛。
詹熊喃喃說道:“據(jù)我所知,化羽派早在兩年前已盡毀,具體是何原因,不得而知,好像完全是在一夜之間便土崩瓦解,飛灰湮滅。”
提到這件事,包括肖絕在內(nèi),躺在炕上的十?dāng)?shù)名黑衣人皆是面露悲憤之色。肖絕咬著牙關(guān),凝聲說道:“若非我化羽派被毀,我們也不會加入叛軍,與朝廷為敵!”
詹熊不解地問道:“化羽派的被毀與朝廷有關(guān)?”在他印象中,朝廷不太理會江湖門派,他在都衛(wèi)府內(nèi),也沒聽說過朝廷有對哪個門派下過狠手。
肖絕搖頭,說道:“不是朝廷干的,而是……神池!”
“神池?”上官秀等人同是一驚。但凡是風(fēng)人,對神池這個地方都再熟悉不過。神池不大,只是彈丸之地,但它卻是靈武學(xué)的起源之地,是無數(shù)修靈者為之向往的靈武圣殿。
如果說朝廷是風(fēng)國的政治統(tǒng)治者,那么神池就是風(fēng)國的精神統(tǒng)治者,深受風(fēng)國百姓的愛戴、尊崇和敬畏。
肖絕說是神池滅了化羽派,這讓上官秀等人頗感不可思議。上官秀問道:“化羽派有得罪過神池嗎?”
“我們與神池從無恩怨糾葛。”
“那神池又為什么攻擊化羽派?”
肖絕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你又如何確定對方是神池的人?”
“是對方自己說的,而且,進(jìn)攻我們的修靈者當(dāng)中有人釋放出侍靈!”肖絕正色說道。
侍靈是修靈者自身釋放出來的靈體,它以修靈者的靈氣為基礎(chǔ),以修靈者的屬性為輔。修靈者將自身的靈氣大量施放于體外,融合屬性元素,凝結(jié)成實體,此為侍靈。
修靈者若想釋放出侍靈,其修為境界起碼要達(dá)到靈武學(xué)的第二重第四階,靈·血離境。
普天之下,能把靈武修煉到第二重境界的修靈者已是屈指可數(shù),而能修煉到第二重第四階靈·血離境的修靈者幾乎沒有,這等級別的修靈者也只存在于神池之內(nèi)。
對方自稱是神池的人,又能釋放出侍靈,那應(yīng)該是神池的人沒錯了。但神池不應(yīng)該平白無故的大開殺戒,這其中又有什么緣由呢?
正在上官秀苦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名軍兵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jìn)來,插手失禮,急聲說道:“秀哥,東城外行來一支大軍,看旗號,應(yīng)該是縣軍!”
聽聞這話,躺在炕上的肖絕等人齊齊抬起頭來,與此同時,人們也下意識抓起身邊的靈弓和佩刀,看架勢,是打算與對方拼命。
上官秀向眾人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安心在這里養(yǎng)傷,我去應(yīng)付縣軍!”說著話,他目光落入到肖絕身上,輕輕拍下他的胳膊,含笑說道:“肖兄盡快把傷養(yǎng)好,我還等著你來做我方的箭術(shù)總教頭呢!”
他這么說,一是給肖絕吃個定心丸,其二,他也表露出將肖絕招入到麾下的意圖。
肖絕苦笑,說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若上官大人不棄,我化羽派愿……愿聽從上官大人調(diào)遣……”
上官秀聞言喜形于色,他再無二話,帶著洛忍和詹熊等人急匆匆地走出院子,去往東城。
邊走著,洛忍邊若有所思地說道:“秀哥,神池攻擊化羽派,會不會與他們是暗系修靈者有關(guān)?”
神池是尊崇光明系靈武的,對暗系靈武學(xué)一直都是排斥的態(tài)度。
不過當(dāng)初的風(fēng)王唐寅就是暗系修靈者,唐寅一統(tǒng)天下之后,已迫使神池接受了暗系靈武學(xué),若說因為化羽派修煉暗系靈武而遭受神池的攻擊,有些不太合情理。
上官秀搖了搖頭,說道:“光明系靈武和暗系靈武之爭這事太大了,我們管不了,也不歸我們管,現(xiàn)在,我們的首要任務(wù)是應(yīng)付城外來的縣軍!”
來到東城城門前,上官秀下令,打開城門,全軍列隊迎接縣軍。
隨著城門打開,上官秀率領(lǐng)三千軍兵走出虎牙關(guān),列好方陣,迎接縣軍的到來。
舉目向前觀望,就見前方塵土飛揚,如同刮起一面沙塵暴似的,等來軍距離漸近,再看前方的軍隊,黑壓壓,密麻麻,人山人海,無邊無沿。
那一座座的營陣排列有序,整齊劃一。一座營陣就是一個營,一千的兵力,仔細(xì)觀瞧,迎面推進(jìn)而來的陣營起碼有二十座之多。
俗話說得好,人過一萬,無邊無沿,現(xiàn)在行來的這支大軍起碼有兩萬之眾,聲勢之大,氣勢之宏偉,可想而知。
洛忍看罷,向上官秀近前湊了湊,低聲說道:“秀哥,兩個縣的縣軍兵合一處,著實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