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影09有人被污染。
石震東和朱浩文終于在兩點之前完成了工作量,如今所有人都集中在二樓的大廳里。</br> 聽到關于張?zhí)飕|尸體的變化之后,大家在錯愕的表情之下,都沒再說什么——除了出自對未知的恐慌,還有面對這諸多變化的無能為力。</br> 苗子沛抬頭看了看墻上的鐘表,不覺有些疑惑:“顏色又發(fā)生變化了。”</br> 眾人聞言紛紛抬頭看,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很明顯的不同。</br> 只有葉寧晨一說:“好像……藍色的成分更多了,與其說是青色,倒不如說有些傾向于靛色。”</br> “我們這些外行人實在不太懂具體的顏色分類,”石震東看了看身邊同樣學美術的小女友,“什么是靛色?”</br> 辛蓓蓓的專業(yè)知識雖然一般,但這些基礎還是知道的:“靛色就是藍色和紫色結合的顏色,但我并不覺得現(xiàn)在的鐘表屬于靛色。”</br> 苗子沛的眼睛就像一臺高度精準的分辨顏色的儀器,他瞇著眼睛細細看了一會兒之后:“顏色在進行著非常輕微的變化,從青色到靛色慢慢過渡,其中的藍色固定不變,與其搭配的綠色在逐漸轉化為紫色,相信十分鐘之后,大家就能看到非常標準的靛色了。”</br> 石震東有些沉不住氣了:“這個鐘表的顏色變化到底說明了什么呢?雖然我沒有記住你們所說具體顏色變化,但這些顏色都很雜,青色靛色之類都不在我們這五色之中。”</br> “還是請苗同學把每一次的變化再細說一下,咱們嘗試著逐一分析吧。”秦賜說。</br> 苗子沛正要為大家細細道來,卻被一聲驚呼打斷了。</br> 聲音來自葉寧晨一,只見她驚恐地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子,不斷地甩著自己的裙擺:“天哪,我的裙子沾上其它顏色了!”</br> 眾人的第一反應是立刻遠離這個女生,畢竟污染顏色是這個世界里的最大禁忌。</br> 葉寧晨一冷靜下來之后,愈發(fā)覺得自己像個瘟神,此刻主動站的遠遠的,提著染上藍色果汁的裙擺,低低啜泣。</br> 葉寧晨一的長款連衣裙上繡滿了淡紫色的小花,此刻就在裙擺的一處不顯眼的位置上,沾染了一抹淡淡的藍色——這清新柔和的顏色,此刻卻顯得十分刺目。</br> “誰是藍色組的人?”柯尋說完這話,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就是藍色組的人。</br> 同組的郭麗霞和辛蓓蓓也不知所以地站出來:“這……我們每次走出房間都會好好洗手的。”</br> 葉寧晨一的整張臉都嚇白了:“怎么辦啊,我這算不算是污染了顏色啊?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啊?我從來沒進過其他房間啊!”</br> “只要沒有帶著顏色進入勞作間,就不算污染!”柯尋想到了這些,趕緊拉著葉寧晨一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試試看,說不定能洗掉!”</br> 葉寧晨一如奉綸音,急急忙忙去衛(wèi)生間打開了水龍頭,又用肥皂來回搓洗起來。</br> 大廳里的人們表情都很嚴肅,朱浩文說:“目前無法確定她究竟是什么時候染上的藍色,如果是上午,那么現(xiàn)在房間已經(jīng)遭到污染了。”</br> “別急,這個通過分析應該能得出結論,”柯尋仔細回想著今天所有人的時間安排,“小葉并沒有進入過藍色房間,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藍色組的人不小心將顏色帶了出來,又不慎將其染在了小葉的裙子上。”</br> 郭麗霞和辛蓓蓓都皺著眉頭,一臉無辜。</br> 柯尋繼續(xù)分析:“午飯前除了綠色房間之外,大家都完成了工作量,所以中午之后,其他人都沒有再進入過勞作間,也就是說,如果藍顏色是在中午之后染上的,那么洗掉之后很有可能沒事。”</br> 眾人默默點頭,石震東也跟著分析道:“危險的時間是上午,從早晨到水果時間,只有四個人在勞作,當時能夠接觸到藍色果汁的人只有郭……小郭。”</br> 郭麗霞一下子就急了:“怎么就成了我了?!我一上午一直埋頭干活兒,出來之前都好好洗手,提著十二分小心,就怕把顏色帶出去!昨天賀宇的事兒誰不怕啊!”</br> 石震東急忙道:“小郭你別急,這不是正分析嘛,我又沒有說是你。”</br> 柯尋安慰了郭麗霞幾句,郭麗霞才算息了怒,嘴里卻還是忍不住叨叨:“這倒霉催的,干活還干出不是了……”</br> 石震東繼續(xù)道:“上午十點鐘的水果時間,大家在大廳相聚,這是一個重要的時間點,也是第一個有可能讓小葉沾染藍顏料的機會;后來大家一起回房間干活,再次出門是午飯時間,那應該是第二個時間點,也是最后一個。”</br> 這時候,葉寧晨一也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了,臉色仍舊蒼白如紙:“洗了好幾遍,看樣子是洗掉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br> 大家誰也不知該怎樣安慰她,現(xiàn)在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br> “小葉,你上午都和誰有過比較密切的接觸?”柯尋問,畢竟能夠接觸對方裙擺應該是需要比較親密的動作的。</br> 葉寧晨一仔細回憶了半天:“我不記得和誰密切接觸過,上午的休息時間,我大多是和米薇在一起……”</br> 米薇的色彩是黃色,這首先就被排除了嫌疑。</br> “我認為不是上午,”說話的是牧懌然,這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當我們下午1點鐘離開一樓的時候,鐘表依然是青色,等兩點鐘重聚在這里,苗子沛就發(fā)現(xiàn)鐘表顏色發(fā)生了變化,從青色向靛色過渡,靛色恰恰是藍色和紫色的結合,這應該不會是個巧合。”</br> 眾人仔細過濾著牧懌然的這些話,苗子沛抬頭望著已經(jīng)變成純粹靛色的鐘表:“靛色是藍色和紫色的結合,葉寧晨一的裙子本身是紫色,上面又沾染了藍色,這兩種顏色的結合恰恰就是靛色!難道這就是鐘表給我們的啟示?!”</br> 眾人已是聽得呆了。</br> 牧懌然微微點頭:“苗子沛最早發(fā)現(xiàn)鐘表的變化,是由白色變成了橙色,橙色恰恰是紅色與黃色的結合,聯(lián)想到昨天的污染顏色事件——賀宇沒有洗干凈手上的紅色顏料,就進入了黃色房間,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紅色和黃色的結合?”</br> 眾人都若有所思地點頭,完全信賴了這個假設:“原來鐘表的變化是昭明了被污染的顏色!每發(fā)生顏色污染事件,鐘表的花紋就會隨之改變顏色!”</br> 米薇還是抓住了其中的不通之處:“可是,青色又代表什么呢?在橙色之后是青色!青色是藍色和綠色的結合,而且鐘表變成青色的時間是今天早上!那個時間大家都不在勞作間,又有什么機會去污染顏色呢?”</br> 眾人又陷入了沉默,柯尋感覺自己的頭都大了:“雖然目前無法解釋青色的來源,但之前的分析應該是合理的,關于橙色和靛色的形成,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br> 葉寧晨一仍然手足無措著:“可是,我現(xiàn)在怎么辦啊……”</br> “反正大家已經(jīng)完成了勞動量,你暫且不要進任何勞作間了。”秦賜也沒有更好的辦法。</br> 葉寧晨一慌亂地點點頭:“可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呢?咱們的臥室門也是有顏色的!”</br> 柯尋想到了什么,抬起頭來恰恰與牧懌然的目光相對,兩個人同時蹙了蹙眉,似乎誰也沒有完全想通。</br> 郭麗霞也覺得這個小姑娘很可憐:“哎,要不你就在二樓大廳呆一晚上吧。”</br> “那算不算是違背了規(guī)則啊……”葉寧晨一整個人變得懨懨的,仿佛已經(jīng)被宣布了絕癥的病人。</br> 這個所有人都不敢說,畢竟NPC是要求大家回各自顏色的房間去睡覺的。</br> 剛想到NPC,熟悉的音樂聲就響起來了,NPC的聲音甜美得讓人想掐死她:“恭喜大家完成了今天的勞作任務~下午茶就準備在餐車里,請大家打開大廳大門自取~下午茶之后大家可以四處逛一逛,領略城堡的風光!”NPC像往常那樣加重了語氣,“切記不能污染顏色!切記!”</br> 這些話重重地打在葉寧晨一的心頭,這姑娘嚇得連眼淚都沒有了,此刻驚惶地看了看牧懌然:“組長,我到底該怎么辦啊?”</br> 柯尋沒想到牧懌然居然被紫色所推舉為了組長,和自己還挺匹配的……</br> 牧懌然看向葉寧晨一的眼神有著難得的一絲溫和:“顏色洗掉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夜里不要在大廳睡,那本身就是違反規(guī)則的行為。”</br> 辛蓓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們想想紅色臥室的事情,因為賀宇的原因,整個房間都失去了顏色!如果她真的污染了顏色,會不會讓紫色臥室也……”</br> 牧懌然的眼睛里卻有著不可撼動的篤定:“畫也是有底線的,尤其是在死亡條件上,有著近乎完美的苛刻——絕對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帶累無辜。”</br> 衛(wèi)東也跟著說:“小葉,你就放心回咱屋住吧,我們不怕!真要是有什么危險,說不定我們倆還能幫幫你!”</br> 葉寧晨一很是感動,急忙點了點頭。</br> 此時郭麗霞已經(jīng)把餐車推進來了,上面有精美的擺成圓塔形狀的西式糕點,還有一只細頸圓肚的玻璃器皿,里面盛著鮮紅的石榴汁。</br> 所有人都有些抵觸,全都選擇了普通的茶。</br> “咱們還得繼續(xù)找簽名,不能把白天的寶貴時光浪費了。”秦賜吃著美味的曲奇餅干,面無表情。</br> “這個城堡是由很多組建筑組成的,咱們目前只了解了身處的這個方形建筑,走廊那邊的圓形建筑,也僅僅了解了第四層,咱們必須想辦法把整個城堡摸清。”說話的是石震東。</br> 辛蓓蓓很快又說:“還有城堡外面,我們上午也僅看了水池,那個迷宮還沒來及看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