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山海01九鼎與地維。
牧懌然出院之后,和柯尋暫時分別,回去了自己家。</br> 畢竟是過年,總要和親人在一起。</br> 至于是否帶柯尋回去和親人見面,兩個人商量過后,還是決定等將入畫事件徹底做個了結(jié)之后再說。</br> ……</br> 柯尋被手機的V信提示音吵醒的時候,隔著窗簾也能感受到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不急著看手機,迷迷糊糊地先下意識一翻身,連胳膊帶腿抬起來落下去,想要抱住身邊人,直到落空時才想起身邊人此刻不在身邊,正與他相隔兩地。</br> 柯尋睜開眼睛怔了一下,隨即又閉上,拽過牧懌然的枕頭抱在懷里,打了個滾兒,在枕頭上吻了一下,這才摸過手機,眼睛半睜半閉著劃開屏幕。</br> 西門無憂:同志們,一個不好的消息,太姥姥雖然終于聯(lián)系上了上回那位看骨相的大師,但人家不肯再幫著看了……</br> 文心集團邵陵:老人家還認識別的能看骨相的人么?</br> 西門無憂:要么水平不夠,要么不肯幫忙。【攤手】</br> 春天里:這可咋整?以前我在別的城市打工的時候,倒也經(jīng)常見天橋底下有擺攤算命的,要不咱們?nèi)ツ欠N地方找找?</br> 西門無憂:……大哥,我太姥姥跟那些騙子不一樣好嘛!我太姥姥可是有正經(jīng)門派傳承的,她認識的也都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就算咱們?nèi)フ夷切┥⒈斡拢瑢Ψ礁铱茨愀倚艈幔浚?lt;/br> 春天里:妹子你別激動……我錯了【為我們的友誼干杯.jpg】</br> 西門無憂:……</br> 劍膽秦心:實在不行……只能再拜托太姥姥一回了,吳悠,你覺得可以嗎?</br> 西門無憂:不行也沒別的辦法啦,我給太姥姥弄一副更好用的老花鏡,先試試吧。那后面咱們怎么安排?</br> 文心集團邵陵:事情不宜再拖,我看我們大家初十就直接去C市集合吧,還去上次那家旅館,大家訂好票后在群里說一聲自己大概幾點能到,然后吳悠安排一下時間,提前跟老人家那邊打好招呼。</br> 西門無憂:好的。</br> 丘出今:請把旅館的坐標在群里發(fā)一下。</br> 小蘿卜拔白兔:岑姐,你方便嗎?不行我開車去接你啊~</br> 丘出今:謝謝蘿卜,我這邊沒什么問題,我們初十見。</br> 文心集團邵陵:其他的成員看到以上內(nèi)容后請回復一下,確保每個人都知曉。</br> 深海菲魚:收到。</br> 柯基:【此時一位霸道總裁騎著小黃車路過.jpg】</br> 衛(wèi)風·氓:【此時一名正在遛柯基的網(wǎng)友路過.jpg】</br> 柯基:【你像不像個沙雕網(wǎng)友你自己想想.jpg】</br> ZHW:……知道了。</br> 青青子衿:好的。</br> 雨霽秋光:好的。</br> 柯基:懌然那邊我來通知,就這樣吧,初十見。</br> 初十下午三點之前,成員們陸陸續(xù)續(xù)從自己所在的城市趕到了C市,吳悠同太姥姥約好了正月十一上午九點鐘見面。</br> 短短幾天的短暫休息,并沒有讓成員們的神經(jīng)有所放松,反而即將要面臨的無從想象的局面,讓大家的心中更難平靜。</br> 唯獨柯尋和牧懌然比之其他人的狀態(tài)更松弛些,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把頭發(fā)剪短了,牧懌然看上去比以往更冷峻,柯尋則……更社會了,后頸處的頭發(fā)剃得很短,脫去外套摘下圍巾后,就露出了發(fā)尾尖下面的唇印刺青。</br> “臥槽,你騷死了。”衛(wèi)東當面唾棄他。</br> 柯尋并不打算告訴他自個兒尾椎骨上面的位置還紋了個“MOONEY”呢。</br> 大佬看到這個紋身的那一夜柯尋到現(xiàn)在都不敢回想。</br> 自個兒體質(zhì)這么好的一個人,到后來都想哭著求放過,第二天趕緊找了塊膏藥把那紋身給糊住了,覷著大佬的臉色他好像還有點小遺憾的樣子……</br> 嚇死個汪了。</br> 眾人在旅館住了一夜,正月十一早上一起吃了早飯,吳悠仍舊借了朋友的七人座商務車,羅勏自己開著大G來的,十三個人滿滿坐了兩輛車,一起去了吳悠的太姥姥家。</br> 饒是吳悠已經(jīng)提前給太姥姥打過了招呼,乍一見又多了三個有詭異骨相的人,十三個人在眼前黑花花地站成一排,太姥姥仍然被驚得面色發(fā)白,一下子軟在床沿上,說什么也站不起身來,嘴里不住地念念有詞,過了足有半個多小時,才終于停下了這讓人心焦的念誦,面色復雜地望向大家。</br> “我這把老骨頭也沒幾年可活了……”太姥姥聲音帶著些顫抖,“今兒就拼了這條老命,給你們看上一看……”</br> “太姥姥……”吳悠又驚又急,連忙抱住太姥姥的胳膊,心疼不已地紅了眼睛,“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您摻和進來……”</br> 眾人在旁邊聽了,也是一陣沉默。牽連無辜實非大家所愿,可眼下大家除了尋求太姥姥的幫助之外,也實在沒有了別的辦法。</br> 太姥姥輕輕拍著吳悠的肩,安慰她道:“凡事都有定數(shù),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別哭了閨女,大家伙兒還等著呢,咱們趕緊整完了,中午大伙兒就在家里吃飯。”</br> 吳悠揉了揉眼睛,難過且無助地望向牧懌然和柯尋,柯尋走上前道:“太姥姥,您也甭太擔心,您什么都不用跟我們說,就試著把他們?nèi)齻€人身上的骨相畫一畫就成,畫完了,您再把紙撕了燒了,我們中午也不在這兒吃飯了,您畫完我們立刻就走。”</br> 這一次大家像上次請那位骨相大師時一樣,提前在太姥姥的房間里布置上了攝像設(shè)備,這次用的是羅勏帶來的高清攝像機。</br> 事不宜遲,吳悠將紙和筆給太姥姥擺在桌子上,太姥姥帶上了自己的新的老花鏡,華霽秋、岳岑和李小春在太姥姥的面前一字排開,其余人則在旁邊安靜地看著。</br> 可是結(jié)果仍然很令人遺憾,太姥姥的年紀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憑著老花鏡能夠看清這三人身上的骨相,可因上了年紀而無法控制的顫抖的手,仍然無法成功地將骨相畫下來。</br> 太姥姥試了好幾次,最終都以失敗告終。</br> 眾人一時一籌莫展。</br> 吳悠扶著太姥姥去旁邊的房間休息,大家則留在這個房間里商量辦法。</br> 李小春道:“實在不行咱就去天橋底下找那些擺攤算命的人吧,都說高手在民間,說不定那些人里頭就有真的高手呢,大不了咱們多跑幾個天橋唄,就算是大海撈針,也總比現(xiàn)在沒有任何進展要強啊。”</br> “就算要用大海撈針的法子找人,也不能去找那些人,”回到房間的吳悠皺著眉頭,“太姥姥認識很多有正經(jīng)傳承的同行,雖然她認識的這些同行都沒有辦法或是不愿來幫忙,但是這些同行也認識更多的同行啊,說不定就有人愿意幫這個忙呢,就算撈針也是要撈這些人,只不過可能會花去很久的時間,不知道咱們還來不來得及。”</br> “只怕是來不及,”邵陵道,“越是無法確定的事,就越要趕緊做完,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時間上,時間是最無情的東西,永遠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和延長。我們后面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當我們湊齊十三幅骨相之后,也許會得到更多的線索,這些線索需要我們做哪些準備我們完全無法預料,我們必須提前留出做準備的充分的時間,所以現(xiàn)在必須要爭分奪秒。”</br> 邵陵的話很在理,大家沒有異議,就都繼續(xù)各自凝眉思索辦法,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沒能有任何一個有效的途徑來解決眼前的難題,一股焦灼的氣氛漸漸地彌漫在眾人之間。</br> 李小春開始掏出手機,給自己多年走南闖北結(jié)交到的朋友們打電話,一個一個地拜托這些人幫忙打聽有沒有認識的相關(guān)的人士。</br> 然而從他和電話對面的人交流的內(nèi)容和語氣能聽出來,進展的并不順利。對面的人要么根本不當回事兒,要么打著哈哈敷衍,要么把他當成精神有了問題,更要么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br> 四處求人幫忙的感覺并不好受,何況還是這種會被人當成是神經(jīng)病、無稽之談的難以理解的事。</br> 吳悠看著李小春不斷地對著電話賠笑、請求,甚至道歉,眉頭不禁越皺越緊。</br> 用力地咬了陣嘴唇,忽然站起身,對大家說道:“我有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想法,青青,你記得我說過我小時候可以看到一些不干凈的東西的事兒吧?后來我太姥姥想法子給我‘蒙’上了‘眼’,我才不再受‘那些東西’的干擾了。我想,如果不‘蒙眼’的話,或許我也能看到些什么!我現(xiàn)在就去找太姥姥,請她把我的眼睛恢復成原樣。”</br> 沒有聽吳悠說過這件事的眾人還在驚訝,吳悠已經(jīng)推門而出,去了隔壁房間找太姥姥。</br> 聽顧青青說了原由之后,眾人互相對視了一陣,誰也不敢確定吳悠這么做會不會遭到反噬,會不會落個比別人更慘的境遇。</br> “我想應該不會,”邵陵說道,“吳悠和那位骨相大師、和太姥姥都不一樣,她本來就是局中人,不存在因為泄露什么天機而遭到反噬的可能。何況湊齊十三幅骨相很有可能正是畫中那兩股力量之一希望我們能夠做到的,這樣看來的話,這件事情由吳悠來做反而更合適一些,既不會牽連別人,她做起來也不用對我們有什么避諱。”</br> “邵總說的有道理,”衛(wèi)東表示贊成,“這姑娘現(xiàn)在也是越來越勇敢了。”</br> 吳悠在太姥姥的房間待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當她重新回到眾人所在的房間時,神色有些緊張,但又帶了幾分豁出去的決然。</br> “怎么樣?”顧青青連忙關(guān)心地走上前來,握住她的手。</br> “試試看吧,太姥姥剛才交給了我看骨相的方法。”吳悠說著,站到了華霽秋、岳岑和李小春的面前。</br> 眾人屏息凝神,不去打擾她,卻見她凝眸盯住李小春,嘴唇微動,似在念念有詞,李小春也一動不敢動地盯著她看,過了約有十來分鐘的樣子,才聽到吳悠突地既喜又驚的低叫了一聲:“我看到了!”</br> 顧青青連忙把筆和紙遞到她的手里,吳悠也不疑遲,立刻下筆,在紙上仔細地畫起來。</br> 吳悠并沒有什么畫畫功底,而幸好上古的圖符風格樸素線條簡利,即便不能畫得惟妙惟肖,也不會對結(jié)果造成大的干擾。</br> 又幸好有衛(wèi)東在旁邊為她指點了一下畫畫的技巧:“你在畫的時候,不要把這些圖符當成是畫,把它們看成是文字,就比較容易‘寫’出來了。”</br> 這一方法果然很實用,不過饒是如此,吳悠把這三人身上的骨相畫下來,也花費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功夫,直出了一腦門子的汗。</br> 不出大家所料,華霽秋岳岑和李小春三人的骨相里,李小春是繩紋,另兩人是山海圖紋。</br> “四地維和九鼎山海經(jīng),可以確定了。”老成員們互視一眼,這結(jié)果雖然印證了大家的推測無誤,但它所代表的含義卻仍令大家心頭沉重。</br> 拿到骨相后,眾人并沒有再多耽擱,辭別了太姥姥就回去了旅館,衛(wèi)東將之前的十幅骨相圖拿出來,當即進行拼合,拼合出的結(jié)果,果然是一幅地圖,代表九鼎的九幅圖展現(xiàn)的是地圖的主體內(nèi)容,而四幅地維圖則分布于九鼎圖的周邊。</br> “蘿卜你來看看,這地圖所指向的山脈,你能認出來嗎?”柯尋招呼羅勏。</br> 羅勏拿著圖仔細看了又看,突然受驚嚇般地脫口叫了一聲:“臥槽!是那兒!”</br> 作者有話要說:</br> 歡迎大家和我一起進入最后一畫~</br> ————————</br> 吳悠:太姥姥幫我開天眼了,我來給你們看看。</br> 大家:好啊好啊。</br> 吳悠:……邵總!你居然——你居然穿象鼻子內(nèi)褲!</br> 邵陵:……你是開天眼不是開透視眼好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