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薛定諤的貓20最后一題。
這個房間的頂部依然如之前的兩個房間,黑色的虛空里漂浮著似點似波的粒子狀物,面前卻不是水也不是鐵板,而是一塊巨大的畫布,橫亙著擋在通往出口的方向。</br> 畫布的左邊,畫著紅、黃、綠、藍、紫、黑、白七種顏色、同樣大小的實心正方形,畫布的中間畫著一個托盤,托盤的下方似乎連接著一系列復(fù)雜的機械,整幅畫就像是一張某種機械組合的設(shè)計圖,全部由線條構(gòu)成。</br> 在畫布的上方,寫著一行字:將最重的色塊放至托盤上可通關(guān),放置錯誤則淘汰。</br> “這……這怎么才能知道哪個色塊最重?”何棠有些驚慌,界面上的倒計時正冰冷無情地跳動著數(shù)字,“我看著所有的色塊都是一樣大小的啊!而且它們是平面的,怎么可能有重量!”</br> “別慌,”柯尋摁了摁她的肩,“想象一下,這只是平面圖,我們看的漫畫不也都是平面的嗎,但我們可以腦補出立體真實的圖像來,這幅圖也可以,你把它們想象成立體的,那它們就都是有重量的。”</br> 何棠咬著嘴唇努力讓自己集中精力,正仔細辨別這七種顏色不同的色塊哪一塊看上去可能更大一點,就見衛(wèi)東伸手,點在了黑色的色塊上,那色塊就如同手機觸摸屏上的圖標(biāo)一般,一經(jīng)點中就可以進行挪移。</br> 衛(wèi)東點著這個黑色塊,將它挪到了畫布中間的托盤上。</br> “相同的黑白色塊,黑色的重量要比白色的看上去重1.8倍,”衛(wèi)東說,“所以保險箱一般都是深色的,可以增加它帶給人的心理重量,有一定的防盜作用。”</br> 衛(wèi)東正要松開點著色塊的手指,被柯尋攔住:“別急著松,拖一拖時間。”</br> 衛(wèi)東明白了,眼睛盯著界面上的倒計時,預(yù)備在最后5秒的時候再松手。</br> “幸好特么有你在,這神經(jīng)病畫怎么突然又弄出色彩方面的題了?”柯尋說。</br> “這有啥,前面我們那兩關(guān),一關(guān)是跟歷史有關(guān)的,一關(guān)是跟生理衛(wèi)生有關(guān)的,賊刺激。”衛(wèi)東道。</br> “哦?”柯尋眉頭一挑,轉(zhuǎn)而問何棠,“你之前過的那關(guān)呢?”</br> 何棠正尋思這倆人心真大,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扯閑天,見柯尋問,忙道:“上一關(guān)我們經(jīng)歷的是和音樂有關(guān)的關(guān)卡,幸好都是我專業(yè)范圍內(nèi)的東西,沒有遇到多少阻礙。”</br> 柯尋沖她豎豎拇指,上一關(guān)指定是這姑娘發(fā)揮了不小的作用才能幫助通關(guān)。</br> 何棠受到鼓舞,心情沉定了不少。</br> 柯尋轉(zhuǎn)頭對衛(wèi)東道:“我明白了,這里面所有的關(guān)卡都是按學(xué)科來的,第一大關(guān)的語文,這一大關(guān)里的物理、化學(xué),生理衛(wèi)生是生物課,以及歷史、音樂,現(xiàn)在又是美術(shù),程式把他兒子在學(xué)校所學(xué)過的課程全都揉雜到畫里面來了。”</br> “怨念真大。”衛(wèi)東說著,倒計時已進入最后5秒,他吸了口氣,松開了手指。</br> 黑色的色塊落在托盤上,仿佛帶著巨大的重量,直將面前的整面畫布都墜了下去,腳下出現(xiàn)了一截通路,只有十幾米之遠,在十幾米外的盡頭處,又有一面豎起的畫布擋在面前。</br> 柯尋大步走上前去,衛(wèi)東正要跟上,見方菲還在那兒專心地描述法則,連忙拉了她一起往前去。</br> 這幅畫布上分左右各畫著一道一人寬的狹縫,一條是紅色,一條是綠色,上方寫著文字:選擇其一通過,選擇錯誤將淘汰。</br> “這就無恥了,連以什么條件進行選擇都沒有說,這要怎么選。”柯尋打量著畫布。</br> “是不是綠色?”何棠說,“綠色通常都是安全色吧,而且紅綠燈不都是紅燈停綠燈行嗎。”</br> “我總覺得沒這么簡單,”柯尋凝眉,“這么一眼分明的答案,畫會給咱們設(shè)這么簡單的題嗎?但話又說回來了,畫也很可能利用咱們這種心理,來個反其道而行,偏偏就是這么簡單,故意讓咱們往復(fù)雜的方向想。東子,你怎么看?”</br> 衛(wèi)東在旁邊撓頭:“沒有指明選擇條件就比較惡心了,誰知道它是以什么條件為規(guī)定啊?”</br> 眼看倒計時已進入后半,方菲也在加快語速敘述法則,柯尋聽了一下,覺得這一次可能時間還是不夠用,必須要把這道題也解決掉。</br> 注意力重新放回畫布上,柯尋仔細審了一遍題,道:“題上說到了‘通過’,說明咱們是可以從其中正確的那條狹縫中穿過去進入下一題的,但你們覺得奇不奇怪,這塊畫布很大,但這兩條色彩條卻很窄,既然要讓我們通過,為什么不畫得寬一點?”</br> 說著站到綠色的色彩條前比了比,道:“看,剛剛好是我的肩寬,那如果咱們中間有個胖子呢,不是要被卡在這兒了嗎?”</br> 接著又換到了紅色的色彩條前比了比,仍然只有他兩肩的寬度。</br> “這紅綠兩條是等寬的。”柯尋說。</br> 衛(wèi)東忽地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選紅色!走走!”說著一把拉住方菲就往紅色的狹縫里擠。</br> 柯尋讓何棠走在前面,自己走在最后,免得萬一真把他卡住,連何棠也要被連累。</br> 好在被卡住的后果并沒有發(fā)生,四個人順利地通過了紅色狹縫。</br> “這是什么原因?”何棠問衛(wèi)東。</br> “既然涉及到寬度,我琢磨著很可能考的是色彩的另外一種心理效應(yīng),就是膨脹色和收縮色,”衛(wèi)東道,“紅色、橙色和黃色是膨脹色,藍色綠色是收縮色,所以如果我們剛才走綠色色條的話,很可能就會被它卡住。雖然兩個色條實際是一樣寬窄的,但我想程式想要考的就是這種視覺效果和心理效應(yīng),心理效應(yīng)產(chǎn)生的效果在畫里都會為真。”</br> 何棠做了個明白的表情,衛(wèi)東補了一句:“所以妹子,要想顯瘦,就穿深色衣服,黑絲什么的,顯腿兒細。”</br> 何棠:“……”黑絲……</br> 柯尋:“你宅男屬性暴露了。別扯淡了,第三題來了。”</br> 第三題依舊畫在畫布上,衛(wèi)東正審題,柯尋已經(jīng)聽得方菲敘述完了法則,并用道具箱索要出了程式的意識,另要求了程式的簽名。</br> 周圍的情境并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然而頭頂?shù)奶摽諈s開始閃爍,似粒似波的顆粒無序且隨機地跳動,一時是四散的光點,一時是明暗相間的光柵,一時又是光點與光柵的疊加。</br> 就在這變幻莫測時,頭頂這片虛空的一道邊線忽然亮起,就像是有人從外面揭開了盒子的一角,放進來大片的光亮。</br> 薛定諤的貓,一旦人們打開盒子進行觀察,盒中處于疊加態(tài)的貓,必然向其中一個狀態(tài)坍縮。</br> 虛空里的光點與光柵,在那大片的光芒投射進來的一瞬間,霎時停止了閃爍與跳動,齊齊地固定在了黑色虛空的底色上,化成了一枚像是蘸著光寫成的簽名:程式。</br> “這……怎么夠著它啊?!”衛(wèi)東大叫,“這特么到最后了還考咱們哪?!”</br> 第三道題的倒計時已進入后半,柯尋也急了,什么法則能讓人飛起來啊?!現(xiàn)在這個時刻根本來不及去想法則啊!誰特么也不是有輕功的,這要怎么——</br> ——咦?輕功?</br> 柯尋調(diào)出法則書,孤注一擲地吼了一句:“左腳踩右腳互相借力上天!”</br> ——【法則通過】</br> 方菲:“……”</br> 何棠:“……”</br> 衛(wèi)東震驚:“——臥槽——這都能行?!”</br> 柯尋:“來不及解釋了,快上天!”</br> 幾個人不敢遲疑,一臉黑線地左腳踩右腳就騰了空。</br> 然而在觸到程式的簽名前,柯尋忽然同時收到了兩條求助提醒。</br> 【只余一次接受求助的機會,請選擇接受其一,或全部拒絕。】</br> 柯尋看了眼發(fā)出求助的頭像,一個是鄧林,一個是吳悠。</br> 柯尋想了一下,問向何棠:“如果你想來做這個決定,我就聽你的。”</br> 這兩人,一個是她海誓山盟深深愛著的男友,一個是她不能兩立肉中刺般的情敵。</br> 何棠咬著嘴唇,神色復(fù)雜。</br> 然而時間不等人,正當(dāng)柯尋以為她不想做決定,而準(zhǔn)備自己伸手去點接受其中一人的求助時,卻聽得何棠從唇縫間低聲卻又清晰地吐出了三個字:“選吳悠。”</br> 渣男什么的,自生自滅去吧!</br> 吳悠和鄧林這一次進入的是同一關(guān)卡,但進關(guān)之前兩人已經(jīng)鬧翻了,因此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難題才各自為營地向別人發(fā)出求助。</br> 如同柯尋所料,這些關(guān)卡所涉及到的,都是學(xué)校里相關(guān)的科目,而吳悠和鄧林這一次遇到的是一道體育關(guān),所以才向柯尋發(fā)出了求助。</br> 解決了吳悠的難題,柯尋同衛(wèi)東方菲和何棠一起向著頭頂伸出手,觸向了程式的那枚簽名。</br> 就如同從盒子里推蓋而出一般,頭頂虛空被徹底掀開,大幅的光芒灑落,刺得人睜不開眼睛,而當(dāng)光芒逐漸散去,眾人已是身處于凜冬將至美術(shù)館的展廳內(nèi)了。</br> 站在面前的是牧懌然、朱浩文、邵陵、秦賜和羅勏,鄧林吳悠此時卻仍未出來。</br> 大家沒有說話,只屏著呼吸盯著墻上的《薛定諤的貓》,直到五分鐘之后,光芒亮起,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了面前。</br> 是吳悠。</br> 披肩的頭發(fā)似乎被汗水浸透,發(fā)絲貼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狼狽,在看到眾人之后,吳悠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又是笑又是哭地捂著臉,最后從指縫間悶悶地擠出一句話:“鄧林出不來了……”</br> “你不如這么想,”何棠此刻卻很是平靜,“如果不是因為他腳踏兩條船,你就不會跟蹤約會的我們跑到這個地方來,你和我也就不會因此吵架揪扯著進入這個展廳,更不會被牽涉到這恐怖的畫中世界里。一切因他而起,現(xiàn)在他為此付出了代價,算是他的命吧。”</br> 吳悠抬起滿面淚痕的臉,看見何棠的一只手伸在她的面前。</br> 伸出自己的手,握住這只一樣在顫抖著的冰涼纖弱的手,吳悠被她拉起身,說了一句:“姐妹,咱被那傻X坑慘了!”</br> 兩個人抱頭痛哭起來。</br> 眾男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