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人學12柯尋的救命法。
吃過晚飯,天已經黑了。</br> 成山的文件并沒有檢查完,但眾人已經放棄檢查。手機的電要節(jié)省著用,所以只能等到明天白天再繼續(xù)。</br> 不過柯尋和衛(wèi)東還是去倉庫翻出了幾支老式手電筒分給了大家,也許是因為電池放得時間太久,手電筒的光線和手機光一樣昏暗。</br> 眾人進入了地下實驗區(qū),趁著距晚上十一點還有一段時間,打著手電再次查找地下室的每一個角落。</br> “也許說不定這地下室里有哪一塊磚是活動的,比如連接著機關什么的。”李雅晴看著剝落了墻皮,露出里頭磚子的墻壁。</br> “對,說不定有這種可能,小說里和電視上不經常這樣設定嗎?”張晗睿連忙點頭,和李雅晴一起眼巴巴地望著柯尋,以圖得到他的認同。</br> “那咱們就挨著個兒的把每塊磚也檢查一下。”柯尋不負期待地點了頭,帶著兩人一起從墻的最邊處開始檢查。</br> “高處的磚怎么辦?”張晗睿仰頭指著頭頂上方。</br> 柯尋蹲到墻邊,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來,你踩上來,扶著點墻,我慢慢站起來,你往上夠著檢查一下。”</br> “能行嗎?”張晗睿遲疑地打量他。</br> “……妹子你究竟會不會說話,”柯尋冷漠臉,“永遠不要質疑一個男人‘行不行’知道嗎,趕緊上來。”</br> “哦哦。”張晗睿連忙小心地踩上柯尋的肩頭,沒敢說她是把他當成小受看來著。</br> 柯尋扛起一個苗條的張晗睿并不費什么力氣,三人就這么一點一點地檢查著每一塊墻磚。</br> 牧懌然卻在D區(qū)試驗室里打著手電繼續(xù)翻查文件。</br> 秦賜看了看他手中的文件,似乎是一摞人物檔案,不由問他:“你現在有什么思路了嗎?”</br> 牧懌然頭也不抬,邊查邊說:“這個研究所,既然把實驗區(qū)設在地下,就說明它這里的實驗是未經過官方部門許可的,或者可能是打著合法研究的幌子,背地里做這些違背人道的非法實驗。既然是這樣,那么這些實驗必須要求保密性,不是每一個研究所所屬人員都能涉及到核心機密,這就引出了一個問題,”</br> 說著抬眸,看向秦賜,“這幅畫的作者,又是怎么知道這家研究所在研究這些項目的?”</br> 秦賜目光一閃:“沒錯!除非有人泄密,把這里的事公布了出去。”</br> “這個研究所涉及到的問題既重大又敏感,”牧懌然說,“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就算泄露,也會被相關部門阻壓下來,防止事態(tài)擴散,從而引發(fā)輿論震動。所以就算有泄漏,也不會讓公眾知道得太過詳細,但以這幅畫的內容來看,畫作者對實驗的細節(jié)所知甚詳,這就說明,畫作者,很可能是研究所的內部人員。”</br> “沒錯——而且應該還會是核心成員,”秦賜點頭,“他知道四個實驗項目的詳細內容,就不僅是核心成員,還有可能是其中某一級別的領導。”</br> “進畫前我記得看到的畫作者的名字,叫康萊。”朱浩文忽然接口,“他在美術界有名氣嗎?”</br> 牧懌然翻著手里的人物檔案:“方盒子美術館剛建起不過兩年,鎮(zhèn)館的美術作品只有一兩幅名家畫作,其余的畫都是從新手畫家或是不知名畫家的手里低價購入的,所以這個康萊,在業(yè)內并沒有什么名氣,至少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果他真的曾是這家研究所的內部人員,說他是業(yè)余的美術愛好者都有可能。”</br> “那他這個人豈不是很矛盾,”朱浩文說,“一邊身為核心成員參與研究或是管理研究,一邊又把這些內幕畫出來進行批判。”</br> 秦賜心思一動:“這種行為看起來有點分裂,難不成他是個雙重人格?”</br> “也有可能是到了晚年才對以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產生愧疚,”朱浩文語氣冷淡,“所以坦承自己曾參與過的一切,作為懺悔。”</br>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秦賜走過來,和牧懌然一起翻檔案資料,“不管怎么說,還是先找到這個人的工作資料吧,說不定可以得到線索。”</br> 這一翻,就翻到了夜里十點多。</br> “今天先到這兒吧,”秦賜沉緩地說道,看向牧懌然,“小牧,關于D試驗室,你有沒有什么建議?”</br> 牧懌然垂眸思忖片刻:“蔡曉燕昨晚暈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她僥幸逃過一劫,如果你愿意嘗試一下這個方法,我可以幫忙弄暈你。”</br> 不是所有人都敢在這種情況下被弄暈,因為那就相當于沒有任何防備和自我保護措施,讓最脆弱無助的自己徹底展露在危險之下。</br> 秦賜猶豫了很久,最終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是禍躲不過,暈不暈的,該找到我的頭上,還是會找到我的頭上,不如就試試吧。”</br> 牧懌然沒有多說,見柯尋正把隨著恐怖的深夜到來又嚇哭了的張晗睿送進來,就順便也問了問張晗睿要不要也手動暈過去,張晗睿苦著臉,抽泣著說道:“我不知道……也許對我沒用……我是特殊體質,打麻醉針都很難失去知覺的那種,就連昨晚……我都沒能暈厥,我不知道……嗚嗚嗚……為什么要讓我是這種體質,我寧可暈過去無知無覺地死,也總比受折磨而死要好……”</br> 老成員們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沒有點破,即便她也能暈厥,或許也很可能會被弄醒后再受折磨而死。</br> 不管怎么樣,張晗睿最終還是決定試一試,萬一僥幸呢?</br> 在柯尋準備離開D試驗室的時候,張晗睿忍不住追過去把他拉住:“小柯哥哥……如果我死了,你……你把我的手機帶回去給了我爸爸媽媽,我在上面寫了些東西,你拿給他們看,那是我的……遺言,解屏密碼是XXXXXX,拜托你了。”</br> “嗯,放心,我記下了。”柯尋拍拍她的肩,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轉回頭來,對她說了一句,“晗睿,別怕。”</br> 張晗睿淚流滿面,哽咽著點了點頭。</br> 把秦賜和張晗睿捏暈之后,放在試驗室的角落里,牧懌然帶上門出來,和柯尋一起去了B試驗室。</br> 衛(wèi)東和朱浩文對于人工致暈這件事都沒有什么猶豫,于是牧懌然如法炮制。</br> 最后兩人又去了A試驗室,問了問徐貞祁強和黃皮,要不要也嘗試一下這種方法。</br> 黃皮沒有說話,這個人話相當少,從進畫到現在幾乎就沒有說過幾個字,祁強也十分防備地拒絕了,只有徐貞猶豫著問了一聲:“就算是暈過去,會不會也會被你們所說的那種刺耳噪音吵醒過來?”</br> “實話說,”柯尋說,“我認為很有可能,不過暈過去的話你也不會面臨比噪音更大的危險,至少昨晚沒有什么東西來動我們,就只是噪音攻擊。”</br> 徐貞想了想:“那這樣,我準備了一些用來堵耳朵的東西,等我先堵好,然后你們再弄暈我,請把我放到角落里,并在我的頭部蓋上嬰兒床上放著的被褥。”</br> 柯尋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你確定你要用嬰兒床上的東西?”</br> “我已經用了。”徐貞冷肅地說,把手里拿著的棉絮展示給柯尋看,“這些就是從被褥里拆出來的。”</br> 說著和上粥里撈出來的粘米,把棉絮揉成一團,塞進了耳朵里,外頭又糊上了一層泥,又用折了好幾層的寬布條把兩只耳朵嚴嚴實實地纏起來,最后又在頭上裹了一層小棉被,這才沖著牧懌然比了個OK的手勢。</br> 牧懌然將她弄暈,放在試驗室的角落里,正要依言把嬰兒床上的被褥給她裹上,卻被祁強一把搶了過去蒙在了自己頭上。</br> 牧懌然和柯尋沒有說什么,轉頭離了A試驗室。</br> 就算強行從祁強手里奪回來給徐貞裹上,等他倆離開后一樣還是能被祁強搶回去,更說不定還可能會因此惹得祁強遷怒徐貞,趁她暈厥而傷害到她。</br> 回到C區(qū)試驗室,李雅晴和蔡曉燕正眼淚汪汪地抱在一起哆嗦,見兩人進門,李雅晴嘶啞著嗓子哭著問柯尋:“小柯哥哥,咱們怎么辦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嗚嗚嗚……”</br> 柯尋借著手電光照了照地面,見昨晚在這間屋中死去的鄧光和趙佑怡的尸體還擺在屋角,這是今早被大家挪開的,臉上蓋著他們自己的衣服,看不到面孔,只有一具僵硬冰冷的尸體。</br> 柯尋問向李雅晴:“昨晚你感受到電流通過手心之后,支撐了多長時間就松了手?”</br> 李雅晴聞言痛哭起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特別疼,真的,特別疼,我覺得我快死了,我實在抓不住那個電線頭……我真的盡力了,我使勁忍了……可我真的忍不住,我撐不住才松的手……我不是……我真的不想讓佑怡死啊……”</br> “別哭別哭,沒有怪你,你不用自責,”柯尋連忙安撫,“我想換了別人也會是一樣的結果,‘畫’給人制造的痛苦都不是正常情況下能忍受的,這不是你的鍋,這是‘畫’的惡意。”</br> 李雅晴哭著看了三人一眼,哽咽著道:“那今晚怎么辦……我怕我又害了你們……而且我也不想死啊……”</br> 柯尋對此也沒有什么辦法。</br> C試驗室的實驗性質,注定了就是讓兩個人之間間接相殺,人性與意志力要在這里經受最殘酷的考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這一局。</br> 想了想,忽然笑著說:“不如咱們來個孤注一擲怎么樣?”</br> 見三個人都望向他,柯尋打開手機,調出了秒表功能,擺到三人面前:“我把手機調成常亮模式,然后放在機器前面,當咱們被接通電流之后,大家一起盯著秒表,每隔五秒,大家一起松手——你們說,到時會發(fā)生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