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情欲蠱
情欲蠱——
動(dòng)情動(dòng)欲——
傷及心脈——
近四年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一一在耶律肅腦海中快速閃過。
他殺意濃烈。
掐著脖子的手掌驟然收緊,恨不得立刻要了他的命!
就在這時(shí),甕城外圍升起一陣騷動(dòng),隨后精兵把守的甕城角門入口處,手持武器的將士被逼著一步步后退,竟是不敢上前!
趙剛提劍喝道:“誰敢擅闖!”
才行了一步,就已頓住。
三名黑衣人在前方開路,在他們身后另有一名黑衣人用利劍抵在一人的脖頸之上,步步緊逼。
趙剛在看清楚被挾持之人是誰后,愣了一下,視線下意識(shí)看向耶律肅。
那名黑衣人惡狠狠的叫嚷:“速速推開——否則——鯊了她!”
生硬的南延話從他的口中吐出。
耶律肅在看見夏氏的身影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漆黑的眼瞳仿佛瞬間染上血色,掐著他的脖子更用了一分力:“放了夏氏——”
景拓幾乎被斷氣,臉色絳紫,隱隱露出痛苦之色。
黑衣人疾呼:“放了窩們點(diǎn)下!!”
手中的劍刃直接割開夏寧脖頸處細(xì)薄的肌膚,鮮血流出,迅速染紅一片衣領(lǐng),“否則——我鯊了她——”
“住手!”傅崇狠聲打斷他,一個(gè)手勢(shì)落下,一半弓箭手的箭頭調(diào)轉(zhuǎn)方向瞄準(zhǔn)了黑衣人,“你要是敢下手,我就讓你嘗盡萬箭穿心之痛!”
這威脅是下下策。
傅崇心中清楚的知道夏氏在將軍心中是什么位置。
黑衣人卻絲毫不畏懼,手中的劍更壓近些,脖間的痛刺的夏寧微微皺眉,卻未出聲。
黑衣人都看不見她的眼神。
唯獨(dú)迎面的傅崇將她的神色看清楚。
“放了殿下!”
黑衣人再一次提出要求。
耶律肅的目光在夏氏蒼白如紙的臉上劃過,最后稍稍松開手掌,景拓冷嘲一聲,立刻乘勢(shì)從他手下逃離,在他后退的一瞬間,耶律肅拔劍追上,速度快至殘影掠過。
劍刃直刺他心口位置。
如此迅捷的動(dòng)作,連景拓都生出驚恐之色,若剛才再進(jìn)一寸,他的命就沒了。
耶律肅卻在他視線將劍移開,胳膊一劃,劍鋒指向地上的圖赫爾,眼神冷的幾欲弒人:“以你一命,她一命,換夏氏一命。”
景拓仰頭哈哈大笑兩聲,旋即恢復(fù)滿臉諷刺,手中的劍也指向圖赫爾,“耶律將軍是沖冠一怒為紅顏昏了頭不成,區(qū)區(qū)一個(gè)東羅拿得出手的只有那些稀世毒藥罷了,我早已得手,還要一個(gè)公主何用?”
圖赫爾渾身一震,死死瞪著眼睛看向景拓。
極度憤怒之下,朝著他掙扎無聲謾罵著!
景拓卻連一眼都懶得看他。
而是命黑衣人靠近。
黑衣人以夏氏為人質(zhì),在場(chǎng)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夏娘子于將軍的重要性,無人敢阻攔,只能步步后退,眼睜睜看著黑衣人們接近景拓。
景拓從黑衣人手中接過夏寧。
他的眸光在觸及夏寧冰冷的視線后,短暫的瞬間變得溫柔了寫,他伸手輕撫著她冰冷的臉頰,口吻親昵呢喃著:“可惜了好好一個(gè)有腦子的美人,就要這么死了——”
下一瞬,他手中的劍再一次架上她的脖子。
威脅著望向南延一方,厲聲道:“耶律肅,讓你的人退回內(nèi)城。”
耶律肅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抬手下令:“后退!”
無人敢勸。
也無人敢有意見,指責(zé)他因?yàn)橐粋€(gè)夏氏就如此毫無原則的妥協(xié)。
即便天下都不信任他,但他一手帶起來的兵仍會(huì)選擇無條件的聽從他的指派!
所有弓箭手以最快的速度退出甕城。
耶律肅身邊只剩下傅崇、趙剛二人。
景拓仍不滿足,“還有你的兩個(gè)副將也一并退下去!”
耶律肅抬手,命二人后退。
他面色卻出乎意料的平靜,只是渾身肌肉高度緊繃著,他目光死死盯著景拓的一舉一動(dòng),此時(shí)的平靜像是爆發(fā)前的壓抑,叫人警惕心生畏懼。
景拓挾制著夏寧步步后退,在即將抵達(dá)甕城的城門前,他讓幾名黑衣人先行一步去推開城門,戒防城門之外還有伏兵。
而耶律肅也步步靠近,但始終與他們保持一個(gè)距離。
在城門推開的那一瞬間——
城門暗衛(wèi)殺招凌厲而出,在他們尚未反應(yīng)過來時(shí)人頭已然落地!
城門外不遠(yuǎn)處的西疆將士看見甕城城門開啟時(shí),高舉西疆旗幟:“殺——”
暗衛(wèi)也從背后偷襲景拓!
景拓瞬間閃身避過一擊,手中的長(zhǎng)劍被擊落:“你難道不想要夏氏的性命不成?!”
耶律肅持劍攻來,冷聲鄙夷:“只會(huì)利用女人的窩囊廢!自小大到也只會(huì)躲在女人背后沒用的畜生——”
景拓像是被狠狠刺中了不為人知的痛楚,臉色頓變,殺意閃現(xiàn),持劍就要對(duì)夏寧下死手之時(shí),忽然從斜旁角射來一支弓箭!
“去死吧!!!禽獸!惡魔!”
遍布恨意的聲音叫囂而起。
弓箭射程近又急速,已至景拓跟前,他無處可躲!
手卻比理智先一步做出了反應(yīng)!
拽著胸前的夏氏直接擋箭!
誰也沒想到他這個(gè)舉動(dòng)!!
“不……先生……!!!”
夏寧面對(duì)著景拓,卻毫不畏懼身后射來之箭,在他分神尋覓著逃離之機(jī)時(shí),忽然胸前有什么舉動(dòng)閃過,尚未等到他反應(yīng)過來,胸口驟然劇痛——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扎入胸口的匕首,再抬起頭看著眼前殺人都不曾眨眼的女子,“夏姑……娘……”
夏氏恨聲,眼中冰冷無情:“去死吧。”
在夏寧以為自己也要結(jié)束這混亂的一生時(shí),身后卻被擁入一個(gè)冰冷的懷抱,后背觸及的皆是冰冷的盔甲。
一瞬間,夏寧猛地睜大眼睛。
她驚愕的轉(zhuǎn)頭看去,耶律肅于一手持劍格擋射來的箭矢。
只是箭矢頭不慎從他手背上劃過,傷口并不深,夏寧懸起的心才緩緩放下。
視線落在耶律肅俊冷的面龐上的剎那,耶律肅另一只手一掌擊中景拓的肩頭,用了十成十的內(nèi)力,直接將他擊飛!
耶律肅單手護(hù)住夏寧,面沉如水,一手高高舉起,氣勢(shì)十足如有千軍萬馬之勢(shì):“全軍出擊!擊退西疆!報(bào)我兗南鄉(xiāng)、南境慘死之仇!!!”
撤回的援軍在一處從甕城之中涌出!
與殺來的西疆軍廝殺在一起!
西疆軍在救起重傷倒地的第一皇子后,便被勢(shì)如破竹的南延軍打的四處逃竄。
很快就將西疆軍驅(qū)趕出甕城,打的他們狼狽回程,南延軍依舊咬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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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甕城內(nèi),趙剛率兵追殺西疆軍,只余下傅崇與——
耶律肅。
在他吼出最后一句時(shí),頎長(zhǎng)健碩的身軀猛地倒下,壓得夏寧一同倒在了地上。
這一變故來得太過突然,甚至連夏寧都沒有立刻反應(yīng)過來。
她眼神有些混亂,冰冷的雙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扶著他的肩膀,試圖將他從自己身上扶起來,可是他那么沉重的身子,她怎么也托不起來。
她一瞬間嚇得唇色都隱隱發(fā)白。
耶律肅的逐漸渙散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見她一臉慌張,自己撐著胳膊從地上爬坐起來,生怕自己壓疼了她。
眉心皺起,不悅問道:“他傷到你沒有。”
夏寧心尖狠狠一顫,搖頭,“沒,沒有……”
眼前耶律肅的臉色蒼白的不正常。
仍留在甕城里的傅崇快步走來,單膝蹲在一旁看了眼耶律肅的臉色,剛要開頭,耶律肅就打斷了他的話,眉眼冷靜如常,“中毒了。”
夏寧眼瞳快速縮放,電光石火之間,她立刻看向耶律肅手背上的傷。
耶律肅淡聲道:“死不了。”
夏寧聽他語氣還算正常,只是臉色與眼神有些嚇人,不由得信以為真,但下一刻,他忽然吐出一口血!
“耶律肅——”
她的聲線拉的極長(zhǎng),絲毫來不及掩飾擔(dān)憂。
耶律肅帶血的嘴角微揚(yáng),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臉頰,但在指腹觸碰到她柔嫩臉頰時(shí),眼中的光暗下,身子倒下暈厥過去!
傅崇卻比她的反應(yīng)更快,立刻命值守的將士將昏迷過去的耶律肅送回內(nèi)城。
他甚至顧及不上夏寧。
只是在路經(jīng)佟春花面前時(shí),腳步停駐須臾,眼中溫和不再,只有濃濃冷色:“你在箭矢上涂了什么毒?”
仿若行尸走肉般的佟春花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BIQUGE.biz
那雙眼睛空洞的嚇人,“我從景大夫房里……隨手偷得……”
她說完后,干瘦如柴的手腕動(dòng)了動(dòng),一把匕首從手掌翻出,向著自己的胸口刺去,但中途被傅崇劈手打落,并吩咐人將她拖下去嚴(yán)加看管不允許她尋死。
麻木的佟春花在被將士拖了兩步后,才抬起頭,空洞無神的眼中連一滴淚都哭不出來了,整個(gè)人如鬼魅般陰曬曬的,她絕望著說道:“你們竟是連死……都不讓我死了嗎……”
“拖下去。”
傅崇頭也不回的疾步離開。
甕城內(nèi),只有夏寧還癱坐在地上。
娘子軍得到消息,遲了兩步趕過來時(shí),夏寧已慢吞吞的挪到內(nèi)城城門口,她雙手染血,衣裳上也是染上了暗紅的血,遠(yuǎn)遠(yuǎn)看來,如受了什么了不得重傷。
娘子軍知道她體弱,一見她搖搖欲墜的虛弱模樣,紛紛晃了神上前扶著她,七嘴八舌的關(guān)心她傷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