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番外——初雪
本來柳吟是要去蘇州,不過最后又無疾而終了,因為她懷孕了!</br> 柳吟的心情十分復雜,沒想到這孩子來的這么突然,不過顯然秦硯的心情比她還不好,整天就知道冷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給這人戴了綠帽子。</br> 可當初明明是他自己自制力不夠,怎么能怪自己勾引他呢?</br> 柳吟希望是個女兒,所有人都希望是個女兒,他們覺得如果是個皇子的話,會產(chǎn)生爭奪皇位的糾紛,就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孩子出世了。</br> 不出意外,果然是個女兒。</br> 而那個整天黑著臉好像誰欠他錢一樣的人臉色終于好看了些,就是說話不算數(shù),明明說好的叫初雪,他偏偏要叫秦意,而且還不聲不響的上了族譜,連個通知也沒有。</br> 柳吟鬧了好幾天,最后連其他宗親都知道了,沒有辦法她只能作罷,有些人當真是陰險狡詐,不過初雪還是被她當做了女兒的小名,誰要是在她面前叫秦意這個名字,她絕對要發(fā)火。</br> 孩子一周歲時抓周禮抓了把小劍,那些大臣們自然是有什么好話全都砸上來,而他們的皇上似乎受用的很,柳吟看不下去了,就和六公主回了宮。</br> “表姐,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呀!”</br> 屋外大雪紛飛,燒著地龍的殿內(nèi)溫暖如春,幽幽燭火在墻上投下兩道身形不一的斜影,剛從屋里換了身輕便的衣裳,柳吟來到軟榻前坐下,一邊給對面的倒了杯熱茶。</br> “怎么了,張大人不是挺好的嗎?”</br> 雖然身為駙馬不能納妾,但她看對方也十分潔身自好,從未聽說過什么花邊消息,而且對她這個表妹也是放在心尖上的疼愛,還有什么不好的?</br> “哪里呀!”六公主面上全是不忿,“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過分,昨日還與那些個狐朋狗友喝的大醉酩酊才回來,我都說過讓他不要喝酒,他嘴上說著不喝,結(jié)果背地里又偷偷去喝,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里!”</br> 柳吟頓了頓,都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她也只能安慰了句,“張大人是武將出身,你也知道朝中那些武將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平日里喝些酒也實屬正常?!?lt;/br> “可是他的身體不能喝酒呀,上次就是因為喝多了,好幾日都吃不下東西,我這還不是為了他好,可他從來都不會聽我的話!”越說越氣,六公主悶悶的別過頭,連茶都沒心思喝了。</br> 看著面前的還在生氣的女子,與成親前一般,這性子倒是一點也沒變,不過也得有人縱容才行,不然遲早被生活磨平了棱角。</br> 一邊把茶推過去,柳吟看著她輕聲道:“這種事你細細規(guī)勸就好,外人是插不了手的,就像我讓你皇兄每日多休息一會,他也照樣不聽,我能怎么辦,有些事得讓他自己體會到輕重他才會收斂?!?lt;/br> 如今是收斂了會,每日都提前一個時辰回來看他的女兒,也不知道以前是誰黑著個臉不讓自己生的。</br> 聞言,六公主坐在那低著頭沒有說話,半響,才跟著起身拿過狐裘披上,說是時辰不早了,要回府。</br> 柳吟沒有攔她,外面時辰的確挺晚的了,不過她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一大一小走了進來。</br> 拍了拍身上的碎雪,拒絕了宮人的服侍,秦定自己踮起腳把披風掛在衣架上,跟著才邁步來到軟榻前,乖乖的喚道:“母后餓嗎?用不用兒臣讓人給您做些點心來?”</br> 其他宮人也都沒見過這么孝順的孩子,只覺得皇后娘娘當真不是一般的有福氣。</br> 看著眼前這張稚嫩青澀的面孔,柳吟笑著抬手捏了下他肉嘟嘟的臉蛋,跟著又推過去一杯茶,“母后不餓,倒是你,快喝杯茶暖暖身子?!?lt;/br> 聞言,秦定只是笑著坐上軟榻,“謝謝母后?!?lt;/br> 兩人說話,完全忽略了后面進來的人,男人似乎是從側(cè)殿那邊過來,去做什么可想而知,進來后也是徑直進了內(nèi)屋。</br> 看著那道消失的身影,柳吟再也忍不住輕哼一聲,“我告訴你秦定,如今你父皇眼中就只有你皇妹,顯然再也沒了我們母子的存在,以后我們再也不要理他了!”</br> 秦定:“……”</br> 他眨眨眼,并沒有說話,因為他不贊同母后的話,應該是父皇的眼中只有母后和妹妹,就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自己才對。</br> “如今我們才是一個陣營的,以后一定要孤立你父皇,不然以后肯定不會把我們放在眼中!”柳吟憤憤不平的咬著糕點,以前對方一進來只會找自己,現(xiàn)在對方每天第一時間就是去側(cè)殿看他的寶貝女兒,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偏心的。</br> 秦定輕咳一聲,神情怪異的低下頭,像是意識到什么,柳吟也僵硬的轉(zhuǎn)過腦袋,只見身后的人不知何時換了身衣袍走了出來。</br> 好似看到了自家母后待會的下場,秦定果斷跳下軟榻,老實的低下頭,“兒臣還有書未念完,先行告退?!?lt;/br> 看著這個沒義氣的小子,柳吟恨不得好好教育他一頓,隨著殿內(nèi)其他人也跟著退下,還帶上門,柳吟只能故作鎮(zhèn)定的輕咳一聲,跟著一邊殷勤的遞上一盞熱茶,“喝……喝茶?!?lt;/br> 來到軟榻前坐下,男人并未接過她的茶,只是伸出了手,后者撇撇嘴,只能從這邊挪過去,然后被人拉進懷里,他身上還帶著外面的清雪的氣息,一股子涼意,不過手卻是暖的,柳吟就這么仰著腦袋定定的盯著他下頜。</br> “何時才能長大些?”男人抬手敲了下她腦袋。</br> 眨眨眼,柳吟依舊一臉不滿的輕哼一聲,“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你以前眼里只有我,現(xiàn)在每天就知道惦記著初雪,你每天抱她的時間比抱我的時間還多!”</br> 當初還不讓她生,現(xiàn)在這又算什么!</br> 縱然已經(jīng)生了兩個孩子,可那嬌縱胡鬧的性子卻是一點也沒有變,只是精致的面容越發(fā)嬌艷,嫣紅的小嘴一張一合的在那里念叨著,整個人都透著股不滿。</br> 兩指托起她白皙的下頜,男人棱角分明的輪廓的略帶柔和,“她是你女兒。”</br> “可你還是我相公呢!”柳吟氣憤憤的扭過頭。</br> 唇角一抿,秦硯眼中閃過一絲揶揄,跟著又掰過她腦袋,目光灼灼,“是你要生的,還不惜下藥勾引朕,如今怎么又這么多話了?”</br> 柳吟:“……”</br> 這人還要不要臉了!</br> “誰勾引你呀,明明是你自己……你自己耍流氓,還要倒打一耙,下流無恥!”她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的想坐過去。</br> 可腰間忽然一緊,連著她整個人都被壓在了軟榻上,男人炙熱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腰間的細帶也隨之掉落,柳吟整個人都僵在了那,沒想到這人說耍流氓就耍流氓。</br> 覆上那雙嫣紅的小嘴,男人略微粗暴的碾過每寸溫甜,大手不知何時又褪下了女子的外袍,似乎感覺到對方那細微的掙扎,可依舊無動于衷。</br> 炙熱的吻沿著她唇角一路向下,柳吟一邊淺淺的呼吸著,一雙水光瀲滟的大眼就這么牢牢的盯著面前的人,紅唇微啟,“我……我還沒有原諒你呢?!?lt;/br> 男人喉嚨滾了下,一邊將她手腕按在軟榻上,又輕輕撕咬著她脖間的軟肉,聲音暗啞,“那你想如何?”</br> 屋外大雪紛飛,望著那不斷搖曳的燭火,柳吟紅著臉別過頭,聲音輕細,“我……能在上面嗎?”</br> 哪怕是條咸魚,她也要做能翻身的那條。</br> 秦硯就這么定定凝視著面前小臉通紅的人,眸光暗沉,“你覺得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