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目標(biāo)六盤山
    刀哥伸手接過烤雞,三口兩口,連皮帶骨,給吞了個干凈。
    吃罷,刀哥接過身側(cè)刀疤漢子遞來的盛了二鍋頭的軍用水壺,仰天大干了一口,擦擦嘴角,“電話是黃萬虎打來的,火狼不行了!”
    誰也沒想到,轉(zhuǎn)瞬刀哥就吐出這么驚人的消息。
    原來,他們這幫人,自打上次伏擊薛向失敗,為怕報復(fù),就各自在郊區(qū)隱匿,獨獨橫刀心下不平,入城尋薛向晦氣,結(jié)果,遭遇警方圍捕,被亂槍射殺。
    這幾天,內(nèi)門眾人,壓根兒不曾進(jìn)城,也不曾與青幫等人聯(lián)系,是以,便連今夜的事兒,都無人通知。
    而若非老管決議用到內(nèi)門,黃萬虎哪里會來這個電話!
    “怎么回事兒,刀哥?”
    “火狼死了?”
    “刀哥,快說呀!”
    “………………”
    霎時間,正撕咬著熟食的眾人,全驚得站起身來。
    刀哥也不賣關(guān)子,原原本本將從黃萬虎那邊收到的消息,據(jù)實以告。
    眾人聽罷,久久不語,任誰也沒想到,青幫偌大一個龐然大物,竟被一人赤手空拳給蕩平了。
    可這驚詫未去,眾人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晚一人一鞭,十面埋伏中,來去自如的風(fēng)姿,又覺那人能做到這步,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勇子伸手拿了火鉗,撩了撩火堆,“刀哥,黃萬虎打電話,除了說這個,難道就沒說別的么?我不信他這么好心?”
    眾人也齊齊點頭,顯然是認(rèn)同了勇子的話。畢竟誰都知道如今的青幫,雖說沒拆分,實際已經(jīng)拆分了,要不然這么大的事兒,何至于現(xiàn)在才告知,更不提,火狼住院,一句讓他們?nèi)ヌ揭暤脑挾疾豢险f。
    刀哥又灌一口酒,“黃老虎當(dāng)然沒這么好心。以他們那幫黑心腸,有好事兒,又怎會主動找咱們呢?事兒是這樣的,黃老虎希望咱們再度沖薛向出手,不管咱們怎么做。只要薛向灰頭土臉就是!”
    啪,啪,
    聞聽此言,立時就有兩條漢子,將手中的瓷碗,扔在墻上,砸了個粉碎。
    “那幫狗東西還真他娘的會算計。讓咱們?nèi)ニ退?替他們頂雷,門兒也沒有。”
    “就是,咱們兄弟這些天蝸居此處。讓總舵給送些米面酒肉來,那幫孫子都不答應(yīng),輪到有臟活兒,累活兒了。倒想起咱爺們兒了?!?br/>
    “刀哥,我認(rèn)為咱們不能聽姓黃的。很明顯,姓黃的此議,無非是讓咱們替他們火中取栗,咱們得手了,恢復(fù)的是青幫的名聲,可如今咱們和他們還有和解的可能么,我看青幫這塊牌子他們玩兒砸了更好,屆時,正好由咱們再撿起來?!?br/>
    眾人嘈嘈雜雜,獨獨此議最善,此話一出,眾人轟然應(yīng)是,獨獨刀哥穩(wěn)坐榆樹墩,動也不動。
    提出此議的刀疤臉,瞧出刀哥的面色不對,問道:“刀哥,您有什么章程就說啊,咱們這些兄弟定然唯你馬首是瞻?!?br/>
    刀哥道:“黃老虎還說了,趟平此事,他們同意出三十萬!”
    “三十萬”三字一出口,所有的鼓噪都停了,只剩了抽氣聲。
    雖說這幫人叛出青幫,乃是不愿組建勞什子公司,喜歡刀頭討飯,可畢竟沒有誰跟錢過不去。
    更何況這可是三十萬,三十萬是個什么概念,放諸后世,可是數(shù)千萬近億,誰能不動心?
    若非先前眾人都鼓噪出了不同意的話,這會兒再反口,有些拉不下臉,恐怕刀哥三十萬出口是,早已是一片應(yīng)和之聲了。
    刀哥猜到眾人心思,朗聲道:“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黃老虎了!”
    眾人齊齊舒了口氣,他們還真怕這位義氣為先的刀哥,腦子一個抽筋,將這三十萬推出了門外。
    刀哥一個停頓,待眾人抽氣罷,又道:“說起來,咱們弟兄這些年也確實沒怎么攢下錢,既然要刀頭舔血,家里老泄是要安頓好再說,待會兒姓黃的拿來這三十萬,弟兄們先分了!”
    刀哥話至此處,底下又是一片歡騰之聲。
    刀哥抬手虛壓,嘴角泛笑:“要說黃老虎他們,還是不了解咱爺們兒,即使他們不掏這錢,真當(dāng)咱們就不沖姓薛的去了么?難不成橫刀就白死了么?有仇不報,妄自為人!”
    刀哥說得豪邁,可這回底下,卻沒了應(yīng)和之聲,眾人臉上只剩了滿臉的凝重,腦子里均滿滿的是那人的恐怖。
    如果說那天的單人沖陣,只是讓眾人心折的話,那方才刀哥透漏的國際飯店一戰(zhàn),簡直就讓眾人喪膽。
    此刻,刀哥還說奔那人去,眾人再怎么豪雄,也實在是提不起勇氣。
    眾人心思,刀哥哪會不知,他喝口酒道:“弟兄們想左了,此前,咱們和姓薛的硬撼,是不清楚他本領(lǐng),如今,我哪里會蠢到讓弟兄們硬碰硬地去送死,殊不知這世上報仇的法門兒,除了明的還有暗的,除了陽的還有陰的!”
    眾人正待大贊刀哥這番高論,破門板再次響動了,一驚之下,眾人齊齊朝身邊的家伙摸去。
    “別慌,是自己人!”刀哥甚至都未曾回頭朝門邊看,便發(fā)出此言。
    果然,待門板打開,進(jìn)來的正是刀哥的表弟奎彪,奎彪剛閃身進(jìn)門,便朝篝火上的燒雞抓去,抓過一只,邊在手中顛簸著散熱,邊道:“還是老黃有辦法,打聽清楚了,清楚了,明天咱爺們兒就可以干一票大的!”說罷,又回頭瞅瞅,疑道:“老黃呢?”
    他話音方落,一個寸頭疤面的中年,褲腿上沾著一灘黃拉拉的濕泥,便撞了進(jìn)來,“他娘的,難怪算命的說老子今年走背字,工作工作丟了不說,連走個路都他媽的摔成這樣,這都快攆上傳說中的喝涼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腳后跟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黃石街道口派出所的黃所長,當(dāng)日,正是這位和薛老三在街上,上演了一出飛車相逐。
    栽贓失敗后,這位被免了職,投進(jìn)大獄候?qū)?出來后,臉上就落了這塊猩紅可怖的傷疤。
    如今這社會,普通公職人員丟了工作,簡直是晴天霹靂,不單組織關(guān)系沒了,便連糧油關(guān)系都沒了,一家人要吃喝拉撒,能把人逼死。
    好在黃鐵有門路,這些年他跟青幫,尤其是橫刀一伙兒,早廝混得溜熟了,沒了工作后,他就徑直奔刀哥處來了,倒也沒人拿白眼瞧他。
    而橫刀死后,刀哥一直戀戀不忘地便是復(fù)仇,奈何他們?nèi)缃裾鎸?早已怵了薛向,玩兒明的不成,就只有玩兒陰的。
    可玩兒陰的,勢必得了解敵情,可他們?nèi)缃竦乩鲜笠话愕纳?哪里去弄薛向的情報,這時,黃鐵便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他工作雖丟了,但官面上的老關(guān)系還在。
    尤其是,警界的關(guān)系卻還深厚,要打聽情報自然最是方便。
    這不,今天天一亮,黃鐵就竄出去了,直到這時才回。
    “來來來,老黃先干一口,坐我邊上!”
    聽見奎彪的咋呼,刀哥料想黃鐵定然弄到了有用的消息,拉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了,順著將酒壺塞進(jìn)了他手中。
    黃鐵也不客氣,一口氣干了小半斤,臉上閃過一抹紅潮,擦嘴道:“啟稟刀哥,確實弄到消息了,好消息,這次非讓姓薛的丟個大臉不可,只是……”
    刀哥眉眼一橫,胸前的肌肉陡然皺緊,那個鑿在胸前的殺字陡然凌厲起來,殺意盎然,“只是什么!”
    黃鐵又干了一口酒,“只怕弟兄們不敢!”
    啪的一聲爆響,刀疤臉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冷笑道:“什么時候,咱爺們兒混得連你老黃也瞧不起了?”
    不止刀疤臉怒了,眾人臉色皆不好看,他們先前畏縮,那是在刀哥面前,那是畏懼直面薛向,這會兒連他黃鐵都不怕的事兒,他們又怎會擔(dān)憂。
    黃體慌忙擺手,又飛速抽了自己一耳光,“各位老大息怒,息怒,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那你是哪個意思?”
    “行了,都別墨跡了!”刀哥一錘定音,揮手阻止了廢話,“老黃辛苦跑了一天,大伙兒得諒解?!闭f罷,又拍拍黃鐵的肩膀,“你照直說,都是自家兄弟!”
    黃鐵陪笑道:“方才是兄弟嘴巴沒個把門兒的,自罰一杯”說話兒,咕嚕了一大口。
    奎彪笑道:“這老黃他媽的純是想騙酒,照他娘的這個罰法兒,一壺酒,全下他肚兒了。”
    黃鐵揮了揮手,咧嘴道:“是這么檔子事兒,我今天找了我以前的老下屬小馬,他是分管四馬路的,富民商場就在那塊兒,我記得咱們跟姓薛的起苗頭,不正是和那蕭山的幾位有關(guān)么,而那蕭山的幾個當(dāng)官的來咱明珠,為的不就是推廣那個什么破自行車么,富民就是和蕭山簽訂供銷合同的一家商場?!?br/>
    “當(dāng)時,迫于刀哥虎威,富民和蕭山解除了合約,可咱們上次沒干過姓薛的,市委都介入了,富民哪里還敢對著干,立時便又恢復(fù)了供銷合同,我念想著這未必不是個突破口,便招呼小馬去富民盤盤道,結(jié)果,還真盤出了消息,明天早上十點半,蕭山來七百輛自行車,走六盤山!”筆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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