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看大哥打狗
    胡黎明,鐵進,耿福林各自神情肅穆,寂寂不語,薛家衙內(nèi)的膽大,聰明,他們見識過,兇戾之名也有耳聞,可每見薛向,皆是溫文爾雅,睿智明禮,這兇戾之名,便也作了是外人謠傳。
    可此時此刻,見識了薛衙內(nèi)這般面目,這幾位震驚得無以復(fù)加,簡直不知說什么好了,這哪里是兇戾,分明是兇狠,殘忍。
    胡黎明默默盤算:也許這才是完整的薛衙內(nèi),到底小看了他,不過也好,光有聰明睿智,沒有兇狠果決,在這個波詭云譎的宦海,只怕也定不住臺盤子。
    胡黎明身居高位,是站在高處打量薛系這位太子爺?shù)?眼前的血腥,并不在他眼里。
    倒是鐵進,耿福林驚駭之余,心生責(zé)怪:“你堂堂太子爺,要收拾這種臭番薯,爛鳥蛋,打聲招呼就行,是生是死,一言即決,干嘛要親自下場,弄得鮮血淋漓,沒得臟了手。”
    “鐵局長?。。 ?br/>
    康熙疾呼一聲,凸了眼球,指著薛老三,“當眾傷人,你堂堂公安局長,怎能視而不見,我要上告,要上告,告你這公安局長不作為……”
    驚駭過后,康熙腔子里就剩了憤怒,心頭碎念:“麻痹的,你們鐵三角是不凡,可老子干爹可是市長,背后立著元勛,常委會上,便是正印書記也得讓我干爹三分,老子今天不欺人,難道還要老子被人欺!”
    咆哮得面紅脖子粗,鐵進理都不理,緊走幾步,跟上薛向,悄聲道:“老弟,還是提回局里吧!”
    “你別管!”
    薛老三眉也不抬,冷聲一句。
    他的憤怒,鐵進不懂!
    這些人如何受國法制裁,遭遇何種刑罰。薛老三不想管,也不愿管,他更不怕別人說他都當了大官,還管不住手腳。
    眼下,在他心里,就一個念頭,為自己的妹妹報仇!
    哥哥為妹妹出氣。什么他媽的規(guī)矩,都得滾蛋!
    鐵進聽得脖子一縮。心中知道要壞事兒了,薛衙內(nèi)這是動了真火,心中暗自打鼓,生怕這位大爺弄出人命來。
    而這擔(dān)憂方起,又一念頭浮出:壞了,明珠可是老子的地頭,這姑娘在明珠遭了罪,薛老弟莫不是連我也怨上了。
    一念至此,鐵進眼珠子一翻,瞪著康熙。恨不得將這小王八蛋給生吞活剝了。
    要知道,他鐵某人列入薛氏門墻,才不過數(shù)月,薛家人助他升官漲爵,如今。在他地頭,發(fā)生了這種事兒,怎叫他鐵某人不羞臊得想撞墻。
    “鐵局長,看來你這局長是真不頂什么用,既然你管不了那小子,也別怪我們正當防衛(wèi),胡市長,耿秘書長,你們可都是見證人……”
    康熙怒極,自打拜祭了丁世群做干老子,這明珠的地頭上,就沒他康某人吃虧的道理,“小龍,教教那小子怎么做人?!闭f話兒,沖薛老三一指。
    “得勒,熙哥,咱占理,怕個毛,官司打到市委,也沒咱的錯,再說,老子早看小逼養(yǎng)的不爽了,看他模樣,仗著學(xué)過三招兩式,就咱爺們兒面前耍威風(fēng),顯得他!”
    嘴上如是應(yīng)承,自幼隨父學(xué)藝的龐龍,眼力勁兒還是有的,薛老三那輕輕一腳,就掃到了頗有幾分勇武的刺青男,證明身手不俗。
    不過,這點本領(lǐng),還不在龐龍眼里,他自幼苦練,生平?jīng)]什么愛好,就剩了練武打架,同齡人中,早打遍無敵手了,除了隨父游歷冀北國術(shù)之鄉(xiāng)滄縣,敗在一兩位老拳師手下外,與人對敵,還真就沒吃過虧。
    而那兩次敗北,也是五年前的事兒,當年他不過十六歲,兩位對手皆值壯年。
    五年后的今天,龐龍自信體力和拳術(shù)都到了巔峰,一雙鐵砂掌更是達到武俠小說中開碑裂石的程度,天下只怕難有抗手。
    收拾個會楔拳繡腿的兔崽子,哪里會有難度。
    “他動手了么?”
    薛老三對不遠處做著準備動作的龐龍,熟視無睹,依舊溫聲問了小晚一句。
    無視有時便是最大的侮辱,聯(lián)想到前番薛向也是如此招呼刺青男的,龐龍心頭怒火就蹭蹭直冒,“小b養(yǎng)的,狂尼瑪呀,小婊子就是老子傷得,你能把老子球喝了……”
    龐龍本就沒念過幾天書,又在號子里待了兩年,別的沒學(xué)著,一肚子粗鄙罵詞,卻是盛得滿滿,此刻撲騰出來,宛若汪洋倒泄。
    “看大哥打狗!”
    薛老三左手在小晚腰間一搭,掌間勁力輕吐,小晚絲毫不覺抓攥,雙腳卻離了地。
    薛老三輕輕擎著小晚,左腳一踏,身子便朝龐龍射去。
    “來得好!”
    龐龍大喝一聲,雙腳在地上大力一頓,一個彈腿便要掃出。
    哪知道,他身子方騰空,薛老三的手掌便已送到,兩指并挺如劍,直直插進龐龍嘴中,勾懸住口腔左頰,猛地用力,啪的一身巨響,龐龍的身子,竟被薛老三秤鉤一般的指頭,摔肥豬似的,從半空直直摜到了地上。???.BiQuGe.Biz
    薛老三含恨而出,下手極重,龐龍落地霎那,疼得差點昏死過去,嘴角豁烈開半張臉,恐怖的傷口處嘩流血。
    好個龐龍,當真悍勇,忍著劇痛,一個鯉魚打挺,便要站起身來,嘴上仍舊含糊不清地罵著臟話,不成想,他身子方聽起來,薛老三的大長腿就到了,一個大力抽射,直直將龐龍抽出七八米,撞在右側(cè)的墻壁上。
    至此,自詡為天下無敵的龐龍龐高手,再沒了聲息。
    嘩!
    嘩!
    滿場巨震,康熙都不知道要怎么表達自己心中的震撼了,龐龍、刺青男,可謂是他新收編的哼哈二,將,向來得用,這二位是要武力有武力,要背景有背景,一黑道一軍方,可謂相得益彰,一旦使出,無往不利。
    可今天這事兒,邪門兒到了極點,眼前的青年男子貌似白癡,反反復(fù)復(fù)就知道問那白衣女郎“疼不疼”,“誰動了手”,“大哥給你報仇,出氣”,似乎這世上的人都不在他眼中,只剩了那白衣女郎。
    如此白癡,按說極好對付,可偏生此人一出手,頃刻間,便將刺青男,龐龍盡滅。
    現(xiàn)在看來,此人哪里是白癡,分明是要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橫掃一切。
    白斯文,賈勇也瞧呆了,滿腦子就剩了“囂張,霸氣”兩個詞兒。
    龐龍是什么人物,他們可太清楚了,簡直就是條武力值滿格的瘋狗,那刺青男和他比起來,差了不止數(shù)籌,不說別的,單看方才龐龍能自如地在沸水中撈取食物,就知曉此人手上的功夫有多深。
    可就是這等狠人,在白衣女郎大哥手下,也沒走過一招,不,簡直就是被橫虐,就像秋風(fēng)掃蕩落葉一般,無情,殘酷地抹殺出了這個世界。
    什么康熙,康大帝,干殿下,和此人比起來,簡直就是漁同皓月爭輝。
    不管此人有無背景,單憑這份豪勇,姓康的就只有吃糠喝稀的份兒。
    白,賈兩人震驚得直捂嘴,生怕嘴巴張?zhí)?會扯動傷口,卻聽一邊的楊麗華捂著挨了一腳的小腹,呢喃著什么“亂石湊,驚濤拍案,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原來如此啊!”
    白斯文和賈勇面面相覷,實在不明白楊麗華為什么叨叨出一句不合時宜的宋詞,更不明白這位怎地在半句詞后加上一句“原來如此”。
    要說,白斯文和賈勇沒有讀心術(shù),自然不理解楊麗華的震撼。
    薛老三這兇殘,利落的攻擊,雖然血腥,實在極富沖擊力,在這種情竇初開的女青年眼中,絕對酣暢淋漓,霸氣無雙。
    那句念奴嬌中的詞句,便是楊麗華有心而發(fā),至于那句“原來如此”,則是楊麗華自以為想通了小晚在京大為何無人敢惹的原因。
    在他看來,有這么一位兄長,即便是毫無背景,那些大大小小的太子們也得退避三舍。
    崔胖子眼神空洞,注視著門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倚在另一扇大門上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滿嘴就剩了低低的囈語:“這,這,這……”
    眼前發(fā)生的一幕,實在是太顛覆崔胖子的認知了,市委督查室主任竟成了兇狠殘忍的屠夫,兇焰震明珠的干殿下,嚇得縮成一團,更離譜的是,市長,秘書長,公安局長,淡定圍站一旁,什么時候共和國的高官,太子們不愛文斗,愛武斗了啊……
    “你,你……別過來!”
    瞧見那恐怖的男人竟又開始邁動腳步,且方向明顯是奔自己來的,康熙再也無法淡定了,“我干爹是丁市長,你敢動我,我保管你走不出明珠……”
    薛向嘴角泛冷,睬也不睬他,只低頭沖小晚說:“收拾掉這兩個,咱們就走!”
    “算了,大哥,我不生氣了?!毙⊥砦⑽⒁恍?。
    今天,她真是開心極了,雖然遭了大罪,卻得到了這世上最珍貴的關(guān)懷,依在大哥懷里,竟是這樣的溫暖。
    “可我還生氣,欺負了我妹子,可沒這么容易完事兒?!?br/>
    薛老三竟難得地露了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