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你不要我,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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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你不要我,我要你
夜,漆黑一片。
吐蕃軍的軍營除了零零散散的火把之外,一片冷清。因為這里位于山區(qū),就算是烈陽當(dāng)空,太陽也照射不到,更何況那一點點若有若無的月光。能夠映照出十步以外的樣子,那就很不容易了。
人在黑暗中,連自己的手指都無法瞧見。
不過在軍營最中央的一個軍帳里,卻是燈火通明。
松贊悉若醉倒在地上,手中抱著一個酒壇,大口大口的喝著悶酒,眼睛赤紅如血,臉上濕潤潤的,也不知是酒是淚。
松贊悉若是屬于張飛一類型的將領(lǐng),莽張飛不是沒有腦,而是不喜歡動腦,他的急性子讓他在思考之前,就魯莽的爆發(fā)出來。一但冷靜的對待事情,別說是嚴(yán)顏,打魏國名將張郃都像打兒子一樣,完爆。
松贊悉若可能比不上張飛,但他們的性子卻是一樣的。松贊悉若因為察爾菲的死,怒發(fā)如狂,失去了理智,意圖用兩萬兵馬硬拼松贊干布十二萬大軍都拿不下來的平都山口。但經(jīng)過史寧嘉的勸說,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明白了象雄國人的鬼謀,心中雖恨,可為了吐蕃的未來,卻也不得不強壓下心中的滔天怒焰,將一切都忍下來。
這心上怒火,無發(fā)泄之處,松贊悉若只能獨自買醉,借酒消愁,喝了一個天昏地暗。
史寧嘉也臉色緋紅的倒在了一旁,兩眼朦朧,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死鱉鱉的翻著雙眼。他是來勸酒的,但最后反而讓松贊悉若給灌倒了。
史寧嘉的本意是讓松贊悉若發(fā)泄一下,免得他難以釋懷,但卻意外的被殃及池魚,成了松贊悉若灌酒的對象目標(biāo),最先倒下了。
“火,著火了……”
就在松贊悉若到了似醉非醉,半醉半醒的時候,營外突然傳來了兵卒的驚呼聲。
松贊悉若囔囔道:“叫,叫叫什么叫,走火了,滅了就是了,這點小事,喊什么喊……”他舌頭打結(jié),說話都不太流利。
在萬人集結(jié)的軍營,意外走火的現(xiàn)象并不少見。
松贊悉若若是清醒的,自然不會大意,可他已經(jīng)醉了,思緒完全轉(zhuǎn)不過彎來。
火很快的就被熄滅了,喧鬧的大營也漸漸的轉(zhuǎn)回了寧靜。
杜荷藏身在軍營暗處,已經(jīng)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陰謀讓人防不勝防,陽謀則讓人防無可防。
史寧嘉自以為看破了杜荷的計謀,但實際上他只是看穿了一種破敵手段。
不管松贊悉若會不會失去理智,最后都無礙杜荷計劃的施行。
史寧嘉防了第一招,防不了第二招。他以為不攻就沒事了,卻不知他們不攻,并不代表象雄國不攻。
杜荷手下的踏月留香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松贊悉若帶領(lǐng)的這兩萬兵馬絕大部分都是近年來招募的兵卒,根本不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勇士。真正的吐蕃精銳,都讓松贊干布調(diào)往前線,用來對付戰(zhàn)無不勝的唐軍了。
象雄國除了那些親衛(wèi)禁兵,大多也都是新兵蛋子,戰(zhàn)斗力也說不上多少強悍。雙方都是半斤八兩。
在兵卒戰(zhàn)力相當(dāng)?shù)臅r候,考驗的就將是將帥之間的能力。
誰指揮得當(dāng)?shù)模l就能取得最后的勝利。
而杜荷做的就是讓松贊悉若徹底失去指揮能力。
此事聽起來天方夜譚,實際上并不以為然。
松贊悉若此人驍勇善戰(zhàn),但卻有兩個毛病,性急暴躁,外加酗酒,嗜酒如命。松贊悉若因為大姐慘死,心中集結(jié)了一股可怕的恨意。
這種恨意聚集在胸,散發(fā)不出,會讓人為此瘋狂。
人在這種被逼無奈的時候,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逃避,逃避現(xiàn)實,避開一切。
有的人會選擇喝酒,有的人會選擇打架,以此抒發(fā)自己的不滿,煩躁。
就算是不喝酒的人,在這個時候,也會喝酒買醉,不會打架的人,也會率先動手。在軍營中,作為軍中大將,自然不可能拿將士來發(fā)泄,喝酒自然就成了他唯一的發(fā)泄方式。
杜荷在入夜之后,即悄悄的出了平都山口,與踏月留香匯合,并且獨自一人借著月色潛入了軍營查探。
如他所想,吐蕃軍營防御很松懈,固然松贊悉若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做了嚴(yán)密的布防。可新兵就是新兵,警覺性對突發(fā)事情的處理,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老兵那么純熟。
火是他偷偷放的,做出了不小心走火的樣子,目的即是為了試探一下營中的虛實。
吐蕃的動向都在杜荷眼中,亂糟糟的應(yīng)對與松贊悉若的不聞不問,一切都證明了一點。
他成功了。
悄悄的退下,在與早已經(jīng)潛伏出要塞的象雄國大軍匯合。
瑤池得到了杜荷的指示,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以最精銳的禁軍親衛(wèi)為前鋒,沖向了吐蕃軍營。
一剎那間,殺聲四起,漆黑的夜到處都沖刺著陣陣的驚怒聲,哀嚎聲……
吐蕃將士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營地后方又傳來了起火的音訊。
起火的地方不只是一處,而是十?dāng)?shù)處,四面開花,幾乎覆蓋了整個軍營。
踏月留香在亂糟糟的軍營中立威了。
別看是一把小小的火,可在亂軍中卻是致命的。
吐蕃將士還以為后面又來了敵軍,不知應(yīng)該顧前還是顧后,使得遇襲混亂的營地,更加的不成建置。
這種局勢是最能體現(xiàn)一個將領(lǐng)指揮水平的時候,良將能夠憑借經(jīng)驗的豐富,以及出色的指揮藝術(shù),將軍隊當(dāng)作手臂,擊潰來敵。
然而現(xiàn)在的問題在于松贊悉若已經(jīng)無法指揮戰(zhàn)斗。他得到了消息,打算親自帶隊,擊潰來敵。他的意識還算是清醒,可大腦四肢卻不聽指揮,還沒走兩步就倒在了地上,起不了身子。
勝負(fù)在松贊悉若喝酒的那一瞬間就已經(jīng)定死了。
吐蕃軍因為失去了指揮,一眾新兵又缺乏自我迎敵的軍事素質(zhì),面對猶如天降的象雄軍,根本無法組織像樣的攻勢,被殺的潰不成軍。
最后瑤池親自領(lǐng)著親衛(wèi)軍殺到了松贊悉若的中軍軍帳,不可一世的吐蕃大將正坐到在地上,一旁倒著一根鐵棒,那是他的趁手兵器,現(xiàn)在的他連拿兵器的力氣也沒有。
“拿下……”瑤池冷冷的笑著,終于吐了一口被欺負(fù)的怨氣,只覺得心中無比的暢快,腦中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人。
那個自己所看上的男人,想起了他給自己說計劃時的自信笑容,再一次堅定了心中的意念,覺得自己沒有看走眼。
松贊悉若被擒,吐蕃大軍兵無戰(zhàn)心,潰不成軍,而瑤池領(lǐng)著象雄國的兵馬一口氣追擊了三天三夜,吐蕃的兩萬大軍,幾乎全滅。
這是一場不大不小的戰(zhàn)役,但卻大大的激勵了象雄國上下的士氣。
因為自象雄與吐蕃開戰(zhàn)以來,這尚是破天荒第一趟的首場勝仗,并且勝的是如此輕松漂亮。讓幾乎對勝利不抱有希望的象雄子民,重新點燃了勝利的希望。
當(dāng)天夜里,杜荷如往常一樣來到瑤池的營帳。
吐蕃已破,杜荷本不用如此偷偷摸摸,但為了瑤池?fù)碛凶銐虻耐牛藕刹]有跟她搶這份功勞,依舊決定站在暗處,沒有現(xiàn)身。
在營帳里,瑤池已經(jīng)為他準(zhǔn)備了豐盛的晚餐。
他剛進營帳就有一股特殊的酒肉香味撲面而來。
“什么味道,好香……”杜荷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算是富二代,家中不缺什么美食佳肴,但此刻刺激他味覺神經(jīng)的香味,卻從未在哪里聞到過。
瑤池笑道:“這是我們象雄國的特產(chǎn)牦牛肉,配合王宮里的獨門配料,當(dāng)世之上,獨一無二……你來嘗嘗……”說著,她從瓷鍋里夾了塊,遞向杜荷。
杜荷笑著伸頭張口接過,嚼了幾口,眼前一亮,耗牛肉他吃過,但這回吃的味道卻大不一樣,不論是味道還是嚼勁都是原來吃的十倍以上。
“好吃!”杜荷不住點頭稱贊。
瑤池笑顏如花,在幽暗燭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嬌艷,別有一番美態(tài),她端起了壺酒,給杜荷滿上,別有意味的笑道:“我象雄國今日能勝,全賴你的出謀劃策。瑤池這里敬你,這也是我們象雄國的特產(chǎn),未必就會比你愛喝的杜康差。”
杜荷也受到瑤池喜悅的心情所感染,打趣道:“美人敬酒,豈有不喝之理。”說著,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酒入喉香醇,卻是好酒,不過總覺得有股特別的味道。他對于象雄國的酒,沒有什么研究,還以為就是這樣的,也沒去在意。
杜荷這幾天身在軍營,吃的都是一些干糧粗食,難得有這等美食,又有美女不斷的勸酒,吃的極為痛快。
肉大口大口的吃,酒咕咚咕咚的喝。
漸漸的杜荷越吃越是覺得不對頭,胸膛悶熱,口干舌燥,身上都在不知不覺中冒除了虛汗,眼睛也漸漸的迷蒙了,“這……還真熱……在這冷的時候,吃這熱乎乎的東西,就是舒服……”
杜荷說著脫去了外衣,無意間瞄了坐在對面的瑤池,傻眼了。
癡癡的看著……
瑤池還是瑤池,什么變化也沒有。
但杜荷卻變了,眼睛直勾勾的,幾乎要噴出火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欲望從心底的最深處冒出來。
“酒里有……”杜荷如此念頭一閃,確聽瑤池笑瞇瞇的說著:“你不要我,只能我要你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