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十年前的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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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杜符讓武媚娘坐下來說,看看她發(fā)現(xiàn)的與與自己有什么不同。
武媚娘先給自己倒了杯茶解渴潤喉,然后道:“那個外來人姓趙,叫趙回,在隋文帝年間祖上也是繹州龍門人,而且還是當(dāng)?shù)卮髴簦鲋准Z生意。在五十多年前,趙家長子趙英南下江南與江南米商談生意,南下途中遇上了百年難得一見的暴風(fēng)雨從此音訊全無。而趙回正是以趙英之子的名義回鄉(xiāng)的,他的目的是將趙英的骨灰?guī)Щ丶遥裨嵊谮w家祖墳。在趙家祖墳埋葬了趙英后,他又親自動手修茸已經(jīng)荒蕪了三十多年的墳頭。這一切,本是合情合理,趙回也做了身為人子,應(yīng)該做的事情。可就在前半個月,趙回突然毫無道理的持拿利器沖入當(dāng)?shù)氐谝桓簧滩芗遥獨(dú)⒉艽笊迫朔驄D。這里有一點(diǎn),趙回與他的同伴都持拿著利器,然而五十多名護(hù)院無一人受傷,皆是被拳腳打倒,可見趙回他并沒有瘋狂,而是充滿了理智、理性,他要找的人,只有曹大善人夫婦”根本沒有傷及無辜的心思。依照我的估計(jì),定是在此期間,有人對趙回說了一些什么,趙回才會對曹大善人夫婦起了殺心,方才有了強(qiáng)闖曹府的舉動。具體為什么,還不清楚……”
杜荷微微一笑道:“那我打聽的還要多一些!媚娘,你可知這曹府原先叫什么……”
武媚娘先是不解,隨即卻吃了一驚,低呼道:“趙家昔年是龍門大戶,經(jīng)營米糧”而曹家也是。難的……這其中有什么聯(lián)系……”
杜荷點(diǎn)頭道:“一個人想要?dú)⑷耍勒杖说谋拘詠碚f一定有理由的。于是,我嘗試著尋找趙家與曹家的恩怨。只是這已經(jīng)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滄桑變幻,天下都換了主人,知道舊事的人不多。但幸運(yùn)的是遇上了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家,從他口中知道了一個大概。昔年趙家有一子一女,長子趙英娶妻王氏,懷有二子,次女趙氏嫁給了山東的曹博,也就是現(xiàn)在的曹大善人。趙家因?yàn)橼w英失蹤,掌權(quán)者則為趙英的父好……,趙老夫婦。根據(jù)老者的回憶,趙老夫婦對于趙家的那二子寵愛非常。后來曹博與趙氏回到了龍門縣,趙老夫婦似乎因年事已高,將部分生意交給了他們兩人打理。而后的幾年里”先是趙老夫婦遇上了賊人死于刀劍下,王氏也隨之病故,至于那趙家的二子,因?yàn)樨澩鏌俗约业拿┡铮徊懒耍链粟w家絕后,也成了現(xiàn)今的曹家……”
武媚娘倒吸了。冷氣,眼中有過一絲不忍道:“假若這一切都是曹博與趙氏所為,那實(shí)在也太狠心了。”,杜荷也是一嘆,起身道:“雖然不能肯定,但相差不會太過……好了,該打聽的”都打聽的差不多了”我去一趟縣衙找縣尉,你要不要與我同去……”
武媚娘急忙站起道:“自然同往!”,縣尉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公安局尼長,唐朝官職以日漸完美,各人自有分工,太守負(fù)責(zé)縣里的政務(wù)而縣尉則負(fù)責(zé)輯盜斷案。雖然縣尉是太守的屬官,但太守是無權(quán)過問輯盜斷案之事的。
趙回觸犯的是刑事案件,由縣尉全權(quán)處理。
龍門縣縣尉姓尤,叫尤峰,人稱尤鐵面,取至鐵面無私之意”為人剛直無私,絲毫不辱此名,然此刻卻眉頭緊鎖,一籌莫展。為的正是趙回這一個案件,作為一個執(zhí)法者,秉公處理任何案件是他一直以來都信奉的法則。
面對趙回的這案件,他并非如他人一樣為曹博的名氣迷惑,而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疑點(diǎn)。趙回固然有過,但曹博未必就是真正的大善人,只是舊案已經(jīng)過去五十多年。
這五十年里,經(jīng)過了隋末這最殘酷的大動亂,原本有五十萬人口的龍門大縣,銳減至了八萬,知道當(dāng)年事情的屈指可數(shù),而且了解情況的個個都是記憶不清,年過古稀的老人。他們只知道事情的大概,也都是印象中的捕風(fēng)捉影,找不到任何的憑據(jù)證明曹博有罪的。
證明不了曹博有罪,那也就意味著趙回要受到所有的法律責(zé)難。
如此情況,實(shí)在非他所愿。
“縣尉大人,屋外有一男一女求見……”就在他為此傷神的時候,突然得到了兵卒的通報!
還以為是前來報案的百姓,尤峰整備了一下官服道:“請他們進(jìn)來……”
一男一女先后走進(jìn)了府衙。
尤峰見來人男才女貌,尤其是身上的那股氣質(zhì)更是非常人所有,也知對方并非是尋常集狀的百姓,忙上前問好!
來人自然是杜荷、武媚娘!
杜荷見尤峰離位來迎,但表現(xiàn)的不卑不亢,頗為滿意,笑道:“在下長安杜荷!”他說著拿出了隨身佩帶的印章,表明自己的身份。
尤峰心底一驚,杜荷的大名早已隨著他的事跡,傳遍大唐,尤峰早有耳聞了。
“龍門縣縣尉尤峰,見過杜大人!”
杜荷無權(quán)管轄龍門政務(wù),但他的官階比太守、縣尉卻要大上不少。
“不必多禮!”杜荷上前將他扶起,“在下今日是為趙回之事而來,先見一見被關(guān)押的趙回,不知尤縣尉可否通融一下?”
尤峰眉頭一皺,臉登時冷了下來:“杜大人這是要干涉我龍門政務(wù)?雖然大人深得帝寵,但也沒有這個職權(quán)吧!”
杜荷也不氣惱,初唐事情政治清明,貪官污吏與歷朝歷代相比可稱得上是最清明的,絕大部分的官員都是精挑細(xì)選的有為官員,對于尤峰這種表現(xiàn),也不感到意外,只是道:“尤縣尉不必生氣,也誤會了。杜某從來沒有打算越權(quán)干涉龍門縣的政務(wù)。我也不信尤縣尉對于趙回一案,沒有任何的懷疑。也不怕實(shí)話告訴你,趙回的存在對于我大唐非常的重要。在必要的時候,我會向陛下請命,讓陛下特赦趙回。但這并非我愿,因?yàn)槌稚庖幌拢w回身上可能存在的血案就再無平反的可能,在九泉下的一些人也將無法瞑目。所以,我的本意是還趙回清白,查清五十多年前,趙家發(fā)生的一切。這里,尤縣尉即便將我杜荷視為手下也無所謂,我只想查清一切,所以需要尤縣尉的幫助。”
尤峰沉默半響”思量再三道:“杜大人既然能夠說出趙家來,足見對于這一個案件有了一定的了解。我也信杜大人不會干出違法犯忌的事情。大人話已至此”尤峰也不拒絕了。正如大人所言,尤某對這一案件確實(shí)存有疑慮,尤其是曹博夫婦近日來的反常表現(xiàn),隱隱有著做賊心虛的情況。我特地找了村里遺留下來的老者,得知了曹家代趙家的經(jīng)過,懷疑曹博夫婦謀財(cái)害命,但是相隔時間太長,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證據(jù)了。此外”最關(guān)鍵的還是在于趙回的身份,他說他父親趙英遇到了風(fēng)暴,但僥幸沒死,被吹到了孤島上,在異國他鄉(xiāng)生存下來,直到前不久才返回中原。在我大唐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先如今連他是不是趙英的兒子都無法肯定,現(xiàn)在曹博的夫人一口咬定趙回是假冒的,根本不是他兄長的兒子,這一切都是趙回想要謀奪曹家財(cái)產(chǎn)的詭計(jì)。
大人也應(yīng)該知道曹博在龍門的聲望,幾乎所有的百姓都相信曹博夫婦是無辜的,在沒哼哼利的證據(jù)之前,我也實(shí)難斷案。所以此案件一拖再拖,至今也沒有公開審訊。”
“應(yīng)該有證人吧!”武媚娘好奇道:“趙回跨海而來,連我大唐代隋都不清楚,更別說曹博夫婦所犯的罪過。若不是有人將實(shí)情相告,我想趙回是不會無故的起意殺人的。那個告訴趙回一切的人,就是知道實(shí)情的證人。”
尤峰并沒有露出任何的歡喜”只是嘆了口氣道:“如果趙回沒有說謊的話,那人是趙家的兒子的奶娘,當(dāng)年她親眼見到曹博縱火燒死趙家二子,只是她膽子小,怕禍及家人,不敢言明。前幾個月,她因年事已高,命不久矣。聽到趙回回來的消息后,也許是因?yàn)樗狼暗拟杌冢X得對不起趙家,這才將一切告訴了趙回。說完一切,她就病逝了。我曾經(jīng)查問過奶娘的家人”他們只知道自己的祖母在臨終前確實(shí)拉著趙回說話,但是命在旦夕之人,說話中氣不足,只有對著耳朵的趙回一個人聽到了一切,他們都不能作為證人。唯一的線索也斷了……”
杜荷一笑道:“辦法一定有的,再此之前”讓我見一見趙回吧,我有一些事情要問清楚。此事關(guān)系我大唐未來,比還他清白這微不足道的小事”更是重要百倍。”
尤峰很爽快的答道:“趙回的罪名是殺人未遂,并不是死罪,是光許探監(jiān)的。只要大人不嫌棄地牢臟”隨時可以前往探視。”
杜荷自己是無所謂,但武媚娘一個女子對于潮濕的監(jiān)獄有一定的抗性,回望她道:“怕不怕臟?”
武媚娘笑迷起了眼睛道:“我不在乎!”
她不是說不怕,而是說不在乎,也即是說只要有他在,什么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