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言家
長福沉默,按照它以往的經(jīng)驗,接下來江少辭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會打它,剩下百分之十是將它關(guān)閉。
說實話就會被打擊報復,長福閉了嘴,默默躲到江少辭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長福咕嚕嚕的聲音逐漸遠去,庭院里只剩牧云歸和江少辭兩人。氣氛微妙尷尬,江少辭覺得立刻撤手顯得他很心虛,便穩(wěn)住不動,無事人一般說:“這一招看似鋒利,其實是虛招,為的是接下來的變化。所以動作一定要做到位,不然后面變化不及就失去意義了。”
江少辭講得頭頭是道,牧云歸也裝作認真地聽。江少辭的手還停在牧云歸腰側(cè),他也不敢用力,虛虛浮著。
長福沒說話之前,江少辭壓根沒注意,經(jīng)長福挑穿后,像是突然提醒了江少辭一樣,他意識到手心的觸感極其柔軟纖細,仿佛合掌即可圈住。她身上雖瘦,但并不是久不運動的虛軟,也不是病態(tài)不健康的瘦弱,而是纖長有力,挺拔精神,蓬勃而富有生命力。
江少辭噼里啪啦說了通廢話,終于能順利下臺,不動聲色地將手收回來。江少辭繼續(xù)講下一個變招,這次他不知道怎么了,拆解招式時注意力頻頻走歪。
他發(fā)現(xiàn)牧云歸做劍招非常好看,她四肢纖長,脖頸挺拔,出劍時又輕又快,無論正面看還是側(cè)面看,線條都賞心悅目。江少辭構(gòu)思劍招時并沒有考慮過美觀,但由牧云歸做出來,卻有一種舞蹈般的韻律。
江少辭走神走得極其嚴重,連牧云歸都看出來了。她見江少辭若有所思的樣子,主動說:“要不今日就先到這里吧?!?br/>
江少辭回過神,內(nèi)心尷尬,臉上還一副高深莫測:“好?!?br/>
江少辭的天才形象深入人心,還是很能唬人的。就算他走神,牧云歸也下意識覺得他在思考,而不是在發(fā)呆。
江少辭思緒確實有些亂,牧云歸的動作激發(fā)出他新的靈感,江少辭猛然意識到他太局限于曾經(jīng)了。凌虛劍法是江少辭未被封印前最出色的作品,從此他的思路就被凌虛劍法限制,無論出什么招,都無意識順著凌虛劍法的思路想。
可是,過去的榮光無論多么輝煌,也終究過去了。若總流連于舒適圈內(nèi),必會被自己溺斃。
牧云歸回到屋內(nèi),她發(fā)現(xiàn)江少辭一直安安靜靜的,仿佛在想什么。牧云歸倒茶,緩慢放在兩人面前,問:“怎么了?”
江少辭接住茶盞,過了會,輕輕搖頭:“等我想清楚再和你說。今日那個叫語冰的女子,你覺得怎么樣?”
牧云歸抿唇,猶豫了一下,最后如實說:“我覺得,她和慕思瑤很像?!?br/>
這種像不局限于長相,更多的是氣質(zhì)。牧云歸見了語冰,終于明白當初在姑胥城,店小二為什么覺得她和慕思瑤是親戚了。
如果牧云歸不認識語冰和慕思瑤,看到這兩人站在一起,她也會下意識覺得這是堂表姐妹。不說別的,她們的身量、氣質(zhì)如出一轍,站在人群中明顯和大家不一樣。
江少辭點頭,道:“我也這樣覺得。北境那種不搭理人的勁兒,一般人學不來?!?br/>
牧云歸默默看著江少辭,問:“你和北境有恩怨嗎?”
牧云歸早就想問了,每次看到北境之人,江少辭必然陰陽怪氣瘋狂輸出,絲毫不掩飾偏見。江少辭聽到,輕哼一聲,嗤道:“一群晚輩,哪配和我有恩怨?他們的祖宗還差不多。”
那就是確實有了。牧云歸無語:“你怎么到處都是仇家?”
天絕島四大家族和他有仇,仙界三大仙門分別和江少辭有私怨,現(xiàn)在連北境也和他不對付。牧云歸仔細一想,發(fā)現(xiàn)自從登上仙界大陸,她就沒聽過江少辭提起朋友,到處都是他的仇人。
惹事程度能達到這個水平,也是厲害了。
遍地都是仇人,但是江少辭毫無反省的意思,依然不屑道:“仇人至少得是實力相當?shù)娜?,他們還不夠格。真正值得我記在心上的,只有一個人罷了。”
牧云歸好奇,低聲問:“是誰?”
想起那個人,江少辭眼神變得凝重。他輕輕搖頭,并不肯對牧云歸說。
牧云歸見江少辭不說,越發(fā)篤定這個人有問題。其實江少辭不說并非信不過牧云歸,而是怕給她帶來危險。修士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后,可以對天地、命運產(chǎn)生感應(yīng)。知道名字便是有了因果,牧云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
江少辭怕她追問,趕緊提起另一個話題:“你聽說過言家嗎?”
牧云歸挑眉:“上次你和容玠提起的那個言家?”
“沒錯?!苯俎o當然知道牧云歸并不清楚內(nèi)情,他只是隨便起個話頭,轉(zhuǎn)移注意力罷了,“他們是北境的一個家族,據(jù)傳可以預(yù)言未來,趨吉避兇。他們有一門獨門功法,修煉得道者可以開化眼睛,撞到契機時能看到未來的景象。這些人的眼睛,便是破妄瞳?!?br/>
原來他們在海底拿到的那枚琉璃一般的法寶,竟是如此來的,牧云歸突然想起自己的眼睛,皺眉問:“破妄瞳是生來就有,還是修煉而成的?”
“北境之事一向隱秘,言家更是秘密中的秘密,我也不甚清楚?!苯俎o說,“不過,看樣子,應(yīng)當是天生資質(zhì)決定是否可以修煉,而能不能修煉成破妄瞳,還要看后天運氣?!??Qúbu.net
牧云歸表情沉重,她停了一會,低聲問:“語冰就是言家人?”
江少辭默默點頭。其實今天他認出來了,他卻沒有對霍禮說。江少辭基本確定,語冰就是言家之人。
江少辭曾經(jīng)對言家知之甚少,他知道的大部分事情都關(guān)于慕家。畢竟能讓江少辭記住的人不多,慕景就是其中之一。
江少辭每每想到那次比試都要生氣,他一直想痛痛快快打敗慕景,不知不覺就收集了很多消息。言家還是他在調(diào)查慕家時,順便注意到的。
言家人可以預(yù)言未來,按理這是天賜。然而上天給予一份禮物,就會拿走與之等價甚至更貴的東西。言家可以預(yù)知,卻無法修煉。
他們天生羸弱遲鈍,普通人學一個月就能學好的法術(shù),他們卻要學習好幾年。言家族長意識到他們靠修煉永遠追不上別人,便干脆舍棄了自保,專心修煉預(yù)言術(shù),以依附強者為生。
這個決定大膽而聰明,人最難的就是認識自己,他們天生不擅長修煉,何必拿自己的短處去拼對方的長處?不如做出取舍,集中精力和資源,專攻一點。
這個辦法給言家?guī)砹宿D(zhuǎn)機,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他們都靠此維生。然而天有不測風云,一千年前,帝御城內(nèi)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言家失寵了。
言家被流放至邊境,雖然依然在北境境內(nèi),但對于言家這種廢柴來說已經(jīng)很危險了。江少辭猜測語冰就是因此流落在外,被霍禮看上,帶了回去。
市面上關(guān)于言家的消息很少,江少辭曾經(jīng)以為言家人天生通曉預(yù)言,遇到了語冰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并不是。預(yù)言這種天賦也和靈根一樣,即便是同胞兄弟姐妹也是有的人有,有的人無,有的人高,有的人低。
不幸的是,語冰就是一個沒有天賦的言家人。
無法施展破妄瞳的威力,偏偏又因為言家人的體質(zhì)無法修煉。這種人若長得普通,當一個平凡人,生老病死度過這一生也就罷了,她卻長了一張極美麗的臉。
沒有自保之力的美麗,多么可悲。
牧云歸想到自己,又想到語冰,一時十分唏噓。牧云歸小的時候,曾因為要比同齡人花更多時間修煉而委屈得直哭,現(xiàn)在想來,她何其幸運。
牧云歸修煉雖然慢些,但以勤補拙,勉強可以追上其他人的進度。她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努力才能取得一樣的成績,但至少,她還可以付出努力。
不像語冰,從一開始就沒有機會了。
難怪她看起來總是不開心,牧云歸嘆息過后,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問:“如果語冰是言家人,她應(yīng)當在帝御城,為何會流落到流沙城?”
霍家在流沙城勢力深厚,但也僅限于城內(nèi)。出了西流沙,他們的影響力微乎其微。就算言家不擅長打斗,帝御城中也有的是高手強手,她為什么會漂泊這么遠?
這正是江少辭要告訴牧云歸的消息。他說:“一千年前,言家得罪了前任北境皇帝,被驅(qū)出帝御城,流放至邊境蒼洱。”
牧云歸瞪大眼睛:“流放?言家可以預(yù)言未來,對一個王國應(yīng)當很有用,北境皇帝為什么要這樣做?”
江少辭挑挑眉:“誰知道呢。慕家人陰陽怪氣,喜怒無常,誰知道他們在想什么?!?br/>
看得出來,江少辭是真的很仇視慕家,牧云歸自動過濾掉江少辭的私人觀點,問:“語冰來到流沙城是意外嗎?霍禮將她留在身邊,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呢?”
許多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只能遠觀,一旦走近就發(fā)現(xiàn)全是利益算計。江少辭不想讓牧云歸接觸這些東西,便說:“她沒有自保之力,無論在哪里都難以逃過金絲雀的命運,區(qū)別只在于提供籠子的人是誰而已。這是她和霍禮的事,與你無關(guān)。你以前說過可以看到未來浮影,還能聽到別人害你的念頭。沒有修煉過破妄瞳法術(shù)就能激發(fā)這種境界,可見天資不淺。破妄瞳雖然雞肋,但備在身上也沒有壞處,不修煉可惜了。等你傷好了,我們出去找一找言家的功法,找到功法便可以離開大漠了。”
牧云歸聽到這些話,久久沉默了。她拿出吊墜空間中的破妄瞳,曾經(jīng)她覺得這顆璀璨奪目的珠子無比美麗,可是現(xiàn)在牧云歸看著,只覺得血腥。
牧云歸問:“這枚破妄瞳,是怎么落到邪修手里的?”
破妄瞳是言家人的眼睛,破妄瞳越漂亮,它的主人修為也就越高。這枚破妄瞳是被邪修帶到殷城的,牧云歸不覺得它是在主人壽終正寢后被挖出來的。
江少辭伸手,蓋住牧云歸手指,說:“既然落入你手中,那就是你的東西。過去已經(jīng)無法改變,你留著它,好歹能發(fā)揮這雙眼睛最大的功效;若流落到外界,誰知道會不會被心術(shù)不正之人得到,為禍一方?!?br/>
牧云歸長嘆一聲,無奈地將珠子收起。江少辭看到那顆流光溢彩的晶石,心里也頗為唏噓:“其實,唯有言家才能施展破妄瞳最大功效,其他人便是得到也無用?;嘎睂⑵仆谌胙劬?,大多數(shù)時間只能當一個破陣法器用,只有死亡時才終于激發(fā)破妄瞳的功效。可惜啊,這世上永遠不缺自命不凡之人,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會是例外,殺孽因此永不停息?!?br/>
是啊,那雙破妄瞳的主人已經(jīng)去世了,牧云歸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那個邪修,替冤死者報仇。牧云歸問:“去殷城的那個邪修到底是什么來路,能殺了言家之人,還能將容、桓兩家騙的團團轉(zhuǎn)?”
江少辭說:“這也是我來流沙城的目的之一。就算沒有這次,我也要來流沙城走一趟,這次被魔鯨帶過來也算陰差陽錯。六千年前,言家還沒有開罪慕家,修仙界各大門派的勢力應(yīng)當正在最高峰,那個邪修拿到破妄瞳還能全身而退,恐怕不同尋常。而且,我也很好奇,他用什么辦法置換了桓雪堇和容玠兩人的經(jīng)脈?!?br/>
江少辭的經(jīng)脈就被人抽出去了,他至今還不知道詹倩兮用什么辦法吸收了入星脈,甚至借此修煉到了五星。以前修仙界有抽筋等秘法,但多是用于刑訊、懲罰,還從沒聽說過能渡入第二人體內(nèi)。如果能找到六千年前那個邪修,說不定順藤摸瓜,會發(fā)現(xiàn)詹倩兮那邊的驚喜。
牧云歸捕捉到江少辭話中的破綻,立即問:“目的之一?”
“對?!苯俎o最不想面對的事情都被牧云歸發(fā)現(xiàn)了,其他事實在沒什么掩飾必要,索性坦率說了出來,“還有一件事就是東方漓。你記不記得在天絕島時,她為了獲勝,曾拿出一只蟲子?!?br/>
牧云歸點頭:“我記得?!?br/>
“那叫冰蟬蠱,是流沙城的特產(chǎn)?!苯俎o捏了捏手指,短促笑了聲,眼神深長,“流沙城這種地方靠熟人口口相傳做買賣,她一個被關(guān)在島上的閨閣小姐,為什么會知道流沙城的渠道?后來她放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些也是流沙城的?!?br/>
牧云歸表情凝重起來,她說:“我身體已經(jīng)好很多了,明日我們就去城中打探吧?!?br/>
“不急?!苯俎o倒不慌不忙,說,“打聽消息這種費時又費力的事情,沒必要自己做?!?br/>
牧云歸怔了下,不可思議問:“你打算委托霍禮?”
江少辭挑挑眉,一臉坦然:“有何不可?我們是外人,你還有傷在身,打探消息這種事當然要交給本地人做。他常年把控流沙城,讓他出面最適合不過。”
牧云歸皺著眉,依然覺得不放心:“他們能查到嗎?”
江少辭輕笑,慢慢搖頭:“別小看流沙城的組織能力。他們雖然是一群混混流氓,但正是這些人,打探消息才厲害。”
說著,他伸了下懶腰,長長打了個哈欠:“事情要交給擅長的人做,我還要修煉,沒時間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地方耗?!?br/>
牧云歸眉尖挑高,以一種驚異的眼神望向江少辭。江少辭發(fā)覺,回頭,不悅道:“怎么了?我就不能修煉嗎?”
牧云歸由衷說:“我沒想到這種話竟然會從你的嘴里說出來。我還以為你不用修煉呢?!?br/>
江少辭表現(xiàn)的實在太吊兒郎當了,牧云歸早起練劍時他在睡覺,牧云歸打坐修煉時他在發(fā)呆,牧云歸挑燈夜讀時,他終于肯干正事了,但也不做作業(yè),只是飛快翻書。他翻完一遍就扔開,牧云歸也不知道他看懂沒,反正之后再沒見過他拿同樣的書。
這種人,竟然能說出打探消息太浪費時間,會耽誤他修煉這種話,實在是太陽從西邊出來。江少辭稍微謙虛了一下,說:“多少還是要的?!?br/>
他說的太真誠了,牧云歸竟然信了。但是很快牧云歸就發(fā)現(xiàn),天才的努力和她的努力,大概不是一回事。
第二天牧云歸修煉時,特意叫上了江少辭。牧云歸靜心打坐,進入天人合一之境沒多久,旁邊人就睜開眼睛,說:“我修煉完了。”
牧云歸懵懵懂懂睜眼:“?。俊?br/>
江少辭一臉平淡,說:“我剛剛打通天樞星了,今日的目標完成了。我回去歇著了,你要休息嗎?”
牧云歸震撼很久,終于接受她花了十八年打通一星脈,而江少辭稍微坐一會就能打通的事實。
江少辭是第二次修煉,確實比第一次輕松些。但輕松成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牧云歸受到了傷害,從此之后再也不叫江少辭一起修煉了。修行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道心穩(wěn)定,她怕她看江少辭修煉久了,會忍不住想掐死這貨。
時間慢慢過去,很快,就到了解鮫毒的第二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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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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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