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相繇
牧云歸手一抖,險些把糕點烤成焦炭。她收回陣盤,看著江少辭長長嘆了一聲:“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你這樣奇思妙想也挺好?!?br/>
江少辭和牧云歸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對方?jīng)]救了。牧云歸在水池邊洗手,江少辭不動聲色打量廚房,問:“這些法器都消耗靈氣嗎?”
牧云歸點頭:“嗯。這些法器內(nèi)嵌著靈石片,用完了就得換新的。這些東西看起來不起眼,但加起來開銷比食物都大。誰讓如今靈氣稀薄,每一絲靈氣都要精打細算著用?!?br/>
江少辭問:“靈石片是怎么來的?”
牧云歸擦干凈手,拉開柜子,給江少辭展示里面整整齊齊的空靈石片:“就是這些。靈石片是由靈石切割而成,用完了不能扔,要送去領(lǐng)事堂。等領(lǐng)事堂在里面注滿靈氣后,會拿出來再次售賣。”
江少辭拿起來一塊,仔細查看。入手是他熟悉的靈石,但材質(zhì)非常低劣,大概只有下品靈石。靈石被精細地切割成六邊形形狀,角度、大小統(tǒng)一,這樣方便使用,也方便交換。
江少辭又回頭看烤糕點的爐子,目光似有所思。牧云歸一般是將空靈石片攢夠后,統(tǒng)一拿去換,正巧今天打開了,牧云歸順勢清點了一下數(shù)額,低聲嘆息:“家里的靈石片又要用完了,又是一筆大開支?!?br/>
牧云歸拿出身份令牌,仔細清點里面的數(shù)額。她今日剛在領(lǐng)事堂換了積分,按道理該有一筆大收入進賬,但領(lǐng)事堂故意壓價,到手的錢比標價少了三分之一。
牧云歸顰著眉,低聲道:“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壓價,但沒想到這么過分。兩只三級魔獸,骨頭、獸皮和毒囊都是完整的,竟然才給一千二百積分。”
江少辭一邊琢磨自己的事,一邊問:“報名費多少?”
“一萬?!闭f完,牧云歸自己都怔了下。這樣算起來,其實很快就可以湊夠。掙積分竟然這么容易?
但是牧云歸轉(zhuǎn)念一想,首先,她無法一個人殺死三級魔獸,其次,她不可能一下午連挑兩只還輕輕松松。并非掙錢容易,而是江少辭容易。
想到這里,牧云歸抬頭,認認真真和江少辭說:“今日多謝你,要不是你,恐怕我無法全身而退?!?br/>
牧云歸目光誠摯,看著他仿佛在說什么重要的事。江少辭沒想到她突然來這招,他眼睛游移了一下,看著后方窗戶,硬邦邦說:“順手而已。島上有儲物空間嗎?有儲物空間才能去更遠的地方,最多一下午就能將報名費解決。”
牧云歸搖頭:“空間法器最是稀缺,聽說仙人的空間陣法傳承都快斷絕了。天絕島沒有空間法器,就算有,也被那幾個家主、長老牢牢攥著,怎么會流傳到我們手里?!?br/>
江少辭不以為意,隨口道:“既然沒有買賣,那就自己做吧,最多費事一點?!?br/>
牧云歸經(jīng)歷了太多,如今已經(jīng)麻木了。她只是嗯了一聲,眼神動都不動,說:“時間到了火爐會自動停止,你自己留意,我先回去修煉了。”
牧云歸走后,懶得管江少辭做什么,自己關(guān)了門在房里修煉。她必須在大比中拿到母親的玉簪,這段時間提升修為是重中之重。然而穿書女不知道對她做了什么,自從上次結(jié)星的契機被打斷后,牧云歸努力很久,都感應不到天樞星。
她一打坐就是兩個時辰,然毫無所獲。牧云歸睜開眼,看著自己纖細柔弱的手指,頗有些喪氣。
牧云歸也知道越著急越成不了事,可是南宮玄的男主光環(huán)所向披靡,旁邊還有一個穿書女虎視眈眈,牧云歸沒法不著急。
她走出房門,坐在涼亭里看月亮。明月已經(jīng)升到半空,柔柔散發(fā)著輝光,不遠處濤聲陣陣,寧靜悠遠。牧云歸撐著下頜,望著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邊的月亮,再一次想起母親。
她身為女兒,生前不能讓母親免于病痛,死后還要讓母親的遺物流落于外人之手,簡直不孝至極。牧云歸正在出神,旁邊的閣樓突然打開了,牧云歸嚇了一跳,恍惚間以為母親回來了。
牧云歸應聲抬頭,看清樓上人影時,思緒驟然清醒。她低低嘆了聲,道:“是你啊?!?br/>
江少辭正坐在母親原來的位置上,面前攤著一本書,旁邊放著一疊小點心,正是牧云歸剛烤好的糕點。江少辭撿了一塊,放在嘴里,問:“你又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覺,在這里長吁短嘆?”
牧云歸并不是個怨天尤人的性子,母親身體又不好,她即便遇到不好的事情,也很少拿出來和外人說。但是今夜牧云歸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按捺不住內(nèi)心中的低落,竟然和一個剛認識且腦子不好的少年傾訴起來:“我那日落海,其實并不是意外?!?br/>
江少辭點頭,毫不驚訝:“我知道?!?br/>
他是被那些人關(guān)押在地下的,封印之地必然精挑細選,正常走路絕不可能接觸到。江少辭最開始以為牧云歸另有目的,后來發(fā)現(xiàn)她真的一問三不知,他說什么她就信什么,江少辭就知道這個傻白甜又被人騙了。
她正好掉入江少辭所在的溶洞,也算是死里逃生,機緣巧合。
江少辭見牧云歸還是蔫蔫的,語氣從容篤定,道:“是那個姓東方的女人?”
牧云歸趴在涼亭欄桿上,沒精打采掃了江少辭一眼:“這個島上四分之一的女子都姓東方?!?br/>
江少辭不耐煩:“就那個人,你知道的?!?br/>
牧云歸微嘆,聲音低不可聞:“是她?!?br/>
如果面前是島上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曾經(jīng)的南宮玄,牧云歸都不會說。但江少辭是外人,和四大家族沒有任何牽扯,牧云歸便慢慢說了出來:“我偶然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得知東方漓對我有敵意。二月份我本來感應到天樞星,但是被她用一些手法破壞了,之后,她順利結(jié)星,我卻停滯不前。”???.??Qúbu.net
牧云歸說完,自嘲地笑了笑:“你肯定覺得我在狡辯,自己不行就是不行,怎么能怪別人?!?br/>
江少辭一口一塊小點心,說:“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任何一次機緣都至關(guān)重要,何況是進階這種關(guān)竅。修真界確實有一些邪術(shù),可以轉(zhuǎn)移別人的氣運甚至修為為己用。你如果進階時被人打斷,后續(xù)再找回來,對你而言是不太容易?!?br/>
牧云歸暗暗自嘲,她真是失心瘋了,竟然和一個傻子傾訴修煉的煩惱。她打起精神,正要回屋繼續(xù)打坐,就聽到江少辭說:“你的星圖呢,調(diào)出來給我看看。”
牧云歸動作怔住,以為自己聽岔了:“你說什么?”
江少辭把最后兩塊點心吃掉,拍了拍手,撐著窗沿,忽然從閣樓上一躍而下。他長腿跨過涼亭的圍欄,就這樣隨隨便便靠在柱子上,說:“抱元守一,摒除雜念,在體內(nèi)運行靈氣,跟隨靈氣進入紫府,感受星圖的位置。”
牧云歸覺得江少辭多半又犯病了,但是他神色認真,牧云歸竟不自覺按照他的說法做。牧云歸慢慢運行靈氣,運行了一個小周天后,心神漸漸合一,靈氣在流過神庭穴時,牧云歸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真,意識仿佛墜入一片浩瀚的宇宙,入眼俱是漆黑,可是牧云歸能感覺到,這里有東西。
是她的星圖。牧云歸心情激動起來,自從上次被打斷,她再也沒有這么真切地感受到星圖的存在。牧云歸剛有些雀躍,耳邊就傳來一個聲音:“不要分心,靜心凝神。”
牧云歸趕緊靜下心,順著剛才的感覺探索這片深不見底的宇宙。她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陷入一種似睡未睡的狀態(tài),她隱約看到一朵花苞從冰層中生根發(fā)芽,緩慢綻放,花瓣竟然是半透明的?;ㄈ镏猩鲆恢槐P凰,它扇動著翅膀,穿越茫茫雪原,躍過寂寂冰川,它長啼一聲,高揚著脖頸沖入云霄,最后身體和尾翎凝成銀色流光,隱約有七顆星在鳳凰身體里亮了一下,隨后,就消散于無。
等牧云歸再回過神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識海里依然漆黑浩瀚,但茫茫星空中,卻出現(xiàn)了一顆微弱的星辰。牧云歸不知道自己在做夢還是出現(xiàn)了幻覺,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剛才那只鳳凰,這顆星子正好坐落在鳳凰的尾翎處。
牧云歸睜眼,怔了好半晌還反應不過來。今日鳥鳴聲和海浪聲似乎格外響亮,牧云歸甚至都能聽到樹梢上蟲子扇動翅膀的聲音。江少辭長腿搭在欄桿上,輕輕打了個哈欠,說:“一晚上才成功,真是太慢了。有這么難嗎?”
牧云歸眨了眨眼睛,終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她連忙內(nèi)視識海,發(fā)現(xiàn)那顆小星子還在,正微弱地散發(fā)著光輝。
她打通天樞星成功了,她終于真正踏入了修仙的門檻。
天絕島呈環(huán)形,從遠處看形似銀勾,正東、正南、正西、正北分布著四大家族,西南方向有一條海峽,和外面的海域相通,牧云歸家就在海峽對岸,銀勾柄處的位置。
環(huán)島結(jié)界圍繞天絕島外緣而立,理論上可以護住海峽,但實際上海洋浩瀚,水下的世界根本防不住。內(nèi)海時不時就會游進來魔獸,幸而有結(jié)界和海峽兩重過濾,游進來的都是小型海獸。一來結(jié)界確實擋不住,而增強結(jié)界的耗費又太大,二來島內(nèi)年輕人也需要磨礪,長老們便默認了這個漏斗。
而天絕島西南方勾柄處又遠又偏,三面都和外海接壤,結(jié)界非常薄弱,無疑是島上最危險的地方,根本沒有人愿意住在這里。所以當初牧云歸的母親牧笳提出在這里安家時,長老很順暢地同意了。他們家只占了小小一處山坡,但基本上,整個半島的實際使用權(quán)都歸牧云歸。
幸而天絕島是環(huán)形,飛舟和船每日繞著內(nèi)海運行,牧云歸即便住得遠都能搭到交通工具。只不過到達這個碼頭的船只少,牧云歸每次上學、出海,都必須計算好乘船時間。
牧家坐落于半山坡,前面是草地和海岸,后方是蔥蔥郁郁的森林,遠處是一望無際的海面,風景極好。如今正值三月,陽光明媚,藍天海岸,山坡上野花遍地,白衣少女提著衣擺從花叢中穿過,美好的像是畫卷。
一個簡單古樸的木制小院坐落在前方,還沒靠近,牧云歸的聲音就傳來了:“我回來了?!?br/>
江少辭坐在二樓閣間里翻書,聽到聲音,他回頭看了眼時間,驚訝地挑眉:“還不到申時,她這就回來了?”
一萬年后教育未免太潦草了,牧云歸辰時一刻出門,申時回來,除去趕路的時間,在學堂滿打滿算三個時辰。
起點本來就低,他們還只上半天學,江少辭放下書,覺得修真界的未來已經(jīng)不必期待了。
牧云歸家的院子非常簡單,正面是一座帶閣樓的三間正房,中堂和東間打通,用作客廳,西間是牧笳的臥房,有一道樓梯直通二層閣樓。牧笳在閣樓里放了很多書架,既是書房,也是儲物間。
正房東邊有一座兩開間的廂房,是牧云歸的住所。正房西面是一個單獨的小屋,應當是廚房,西南角有一個亭子,大約是夏夜乘涼之所。院子三面環(huán)樹,一開窗就是林海濤聲,牧云歸的房間前,還種了一棵粉色的花樹。
房屋很簡單,但是里面的布置舒適整潔,處處可見溫馨。江少辭如今住著牧笳的房屋,屋里沒有牧笳的畫像,但是江少辭猜測,這應當是一位知書達理、溫柔美麗的母親。
因為牧笳在閣樓里整整齊齊放了牧云歸從小到大所有書本、玩具,連小時候的木劍都收著。難怪牧云歸在物質(zhì)稀缺的海島都能被養(yǎng)成傻白甜,看得出來,她應當在一個充滿愛的環(huán)境中長大。
江少辭心里嘆了一聲,不知道羨慕還是感慨。他放下書,從閣樓上走下來。
托了牧云歸有一位溫柔細心的母親的福,江少辭輕而易舉在閣樓里找到了牧云歸長大以來所有課本。牧云歸出去后,江少辭就坐在閣樓里,從最初級的課本看起,一點一點了解這個世界。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她的姓氏是這個“牧”字。
結(jié)果他還沒看完呢,牧云歸就回來了。江少辭走入客廳,正好牧云歸開門。牧云歸拉開院門,隔著半開的窗戶,看到江少辭在房間里熟練地調(diào)出八卦盤,在霜箱里取了盒吃的出來,一時有些錯亂。
他昨夜看起來還對這些東西一知半解,僅是半天,他就連霜箱都會用了嗎?
牧云歸把筆墨放回自己屋子,隔著窗戶,好奇地問江少辭:“你怎么知道霜箱里有食物?”
江少辭挖了勺甜品,慢悠悠含到嘴里:“很難嗎?”
牧云歸一時梗塞,無話可說。她笑了笑,欣慰道:“果然曬太陽是有好處的。你想起來就好,我今天上課的時候還擔心你自己在家有危險呢?!?br/>
江少辭輕輕嗤了一聲,他有危險?相比之下,牧云歸擔心自己家有危險比較實際。
幾句話的功夫,江少辭就把甜品吃完了。他意猶未盡地放下銀匙,心想這個時代什么都廢,食物倒做的不錯。
牧云歸整理好書本后,又跑去廚房打水,她一個人生活,無論做什么都要親力親為。江少辭看了一會,問:“你們在海島上,飲水怎么來?”
昨天傀儡人提過,天絕島有自己種植的紅米,想來還有其他作物。食物可以自給自足,但水怎么辦?
牧云歸在廚房里,揚高了聲音和江少辭對話:“天絕島有凈水陣法,據(jù)說是仙人賜下的。以前仙路沒有斷絕的時候,仙人來天絕島時,會順便檢查島上結(jié)界和陣法,有時還會帶來一些新的法物??上?,自從一千年前起,天絕島就被遺忘了。這些年再沒有仙人來過,島上的陣法也一千年沒有更換過了?!?br/>
江少辭心知肚明,天絕島民口中的“仙人”,多半就是他那些老相識的弟子或后輩。他們將他封印在孤島上,出于害怕或其他原因,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天絕島檢查。為了控制島上的獄卒,他們自稱世外仙人,以賜福等名義不斷愚化島民,直到把他們洗腦成狂熱的信徒。所謂“仙人”檢查陣法、結(jié)界也不是為了島民好,而是怕江少辭掙脫封印。
為此,他們自然要不遺余力地保護天絕島,給這里提供凈水、食物、技術(shù)、錢財,只為了讓島民年復一年看守封印,維護陣法。
這樣就說得通了,昨日江少辭就在奇怪,看這個島的狀況,不像是能研究出會說話的傀儡人這等高級技術(shù)的地方。原來,這些并不是島民研制出來的,而是遙遠的仙界大陸涌現(xiàn)出一波新術(shù)士,不斷改進各類雜術(shù),后來又經(jīng)看守人的手將成品傳到天絕島。天絕島的人只會使用,卻不知所以。
江少辭問:“你們學堂有陣法課嗎?”
“沒有。”牧云歸的聲音從廚房中傳來,模模糊糊的,“陣道早就斷絕了,只有仙人才知道如何擺設(shè)陣法?!?br/>
江少辭輕笑一聲,果然,他的猜測沒錯。看島上巨大的結(jié)界,日夜不停的船舟,可以預見陣道根本沒有斷絕,反而日新月異。只是,那些人不想讓島民學會而已。
難怪牧云歸他們一天只需要上半天課,因為他們不需要人生和理想,只要能在海獸口中活著,兢兢業(yè)業(yè)維護島上鎮(zhèn)壓陣法運行就夠了。獄卒和維修工而已,能需要多少腦子。
但是一千年前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那些人不再來“牢獄”檢查犯人了。為什么呢?若江少辭已經(jīng)失去價值,直接殺了就是,何必又延續(xù)一千年。是他們另有安排,還是說仙界大陸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們自顧不暇,無法顧及海島了?
江少辭身體后仰,頭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想事情。無論大陸發(fā)生了什么,他的當務(wù)之急都是趕快恢復實力。今天牧云歸不在,江少辭終于能好好檢查自己的身體。他自視經(jīng)脈丹田,發(fā)現(xiàn)情況比他預料的還要糟糕。
劍骨被挖,識海重創(chuàng),但這些都可以想辦法解決,真正嚴重的是他的入星脈被抽了。江少辭從未覺得自己有什么特殊,入星脈只是幫助他更快凝聚靈氣而已,但是在那些人眼里,就成了罪。經(jīng)脈最是嬌貴,普通修者修煉時稍不小心沖撞到經(jīng)脈都可能走火入魔,而江少辭的入星脈被生生抽出來。他體內(nèi)血肉因此受到重創(chuàng),不光修為盡毀,甚至連靈力都不能容納了。
這才是最致命的一點。體內(nèi)無法留住靈氣,他就沒有辦法修煉;而修為低下,他就沒有辦法找東西修復識海和劍骨,這便成了一個死循環(huán)。江少辭閉著眼睛,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細密的陰影,安靜的像是睡著了。他靠了一會,決定先把身體里的暗傷養(yǎng)好,靈氣的事,日后慢慢解決。
雖然他現(xiàn)在沒有修為,但曾經(jīng)由靈氣滋養(yǎng)出來的身體強度不會退回去。只要江少辭修復內(nèi)傷,他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法器,天底下少有妖獸能傷得了他。
要不然,當年桓致遠也不會挖了他的劍骨。
牧云歸把家務(wù)打理好,快步跑出來,輕快道:“讓你久等了,我剛剛把飯準備好,已經(jīng)設(shè)定了時間,回來就能吃。現(xiàn)在我們先去辦你的事情吧。”
江少辭睜開眼睛,詫異地抬了下眉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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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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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