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戲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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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的郊野外,楊戩駕駛的馬車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圍住他的皆是手持刀劍的大漢,從他們的架勢來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但這些士兵也只敢將他圍住,因為一地的橫尸已經(jīng)將他們勇猛的心漸漸地摧毀了——銀子重要,命更重要哇!
楊戩冷笑,看來為了冷嫦曦秦檜是下了血本,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快將車中的人交出來!”為首的漢子仗著人多,囂張地喊道。
“你們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膽敢強搶婦女?難道沒王法了?”見那些人都不敢輕易上前,楊戩也樂得輕松,他干脆地停了馬車,坐在車頭,一腳垂下,一腳彎曲,左手搭在膝蓋上襯著,右手緊握泛著血光的利劍,一臉訕笑,同這些人繞著圈子。
這些士兵人數(shù)太多,楊戩只能敲山震虎一般利落地殺上十幾人,令這些人膽戰(zhàn)心驚。他現(xiàn)在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沒必要浪費太多體力,若是當真將這些人逼急了,他們一窩蜂的圍上來,縱然自己武功再強,也雙手難敵四拳。
“哼!王法!我們就是王法!少啰嗦!趕緊將車上的女人交出來!”另一人象征性地揮了揮刀。
“哦?你們就是王法?那當今的圣上是什么?”楊戩笑瞇了眼,不吝嗇提醒那人說了大逆不道的話。
顯然那士兵也意識到了這點,急忙改了口道:“啰嗦什么!我們是官兵,奉命緝拿要犯!你若識相就趕緊讓開,否則將你一起抓走!這包庇要犯之罪可不清啊!”
“官兵?穿成這樣的官兵?我勸你們還是去弄幾套像樣的衣服穿穿吧。若是沒銀子,我倒是可以施舍一些。”楊戩將他們上下打量了一遍,哼笑出聲,嗤之以鼻意味極濃,一邊說著,一邊從袖袋中掏出幾個銅板扔在那大漢面前,引得那些士兵大怒。
“你!你找死!”那人被激得怒吼一聲,沖了出來,尖刀險險順著楊戩的面頰擦過。正待他收手之際,楊戩劍鋒一橫割斷了他的脖子。霎時,血液飛濺。
圍著的眾人瑟縮一下,齊齊后退了半步。
“不是我找死,是你找死!你們穿著強盜的外衣,謊稱自己是官兵,我不揭穿你們是好心。我跟我小師妹去游山玩水,你們阻擋不說,還硬要栽贓,說我小師妹是朝堂要犯,這口氣,我如何能咽得下去?”楊戩一邊搖著頭,一邊嘖嘖有聲。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有本事,你讓你師妹出來瞧瞧!若當真不是朝廷要犯,我們定當賠禮道歉!”為首的士兵見無法同楊戩硬碰硬,于是采用懷柔政策,想著,等車中的人出來后,再一窩蜂涌上去,搶了人就走,反正他們的目的就是將人帶走,拼命什么的,還是不碰為妙,小命是留著花錢的。
這么想著,他朝一旁的人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大漢頓時明白了,于是也都起哄說要讓車中的人出來,有些甚至作勢將懷中的畫像拿出。
楊戩抬頭望了望天,發(fā)現(xiàn)午時都過了一半,心想時間差不多了,于是干脆地點了頭:“這也是個辦法,不過若車里當真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nèi)绾钨r禮道歉?”
漢子早就認定了車中就是冷嫦曦,見他同意這個辦法,當即想也沒想地夸下海口:“若不是,我們所有人給你跪下磕三個響頭!”
“好!”楊戩起身打開車門,正要撩起簾子之際,手又突然收了回來。
那些士兵見狀,全都將心提了起來,就差一點了,等他撩開簾子,那就是開戰(zhàn)的信號。
“怎么?你要反悔?”為首的士兵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害怕。
“當然不是,我只是在擔心,將簾子撩開后,你們看都不看全都沖了進來,那可就難辦了。”楊戩早將他們的心思瞧在眼底,故意跟他們玩貓戲老鼠的游戲。
那些可憐的士兵卻都身陷其中而不知。
那士兵聽他這么一說,咬緊了牙,手中的刀握緊了幾分。
楊戩冷譏噙在嘴角:“不若這般,你讓他們?nèi)纪撕笫剑懔粝聛泶_認如何?”
那士兵聽楊戩這么一說,頓時愣了愣,心底一陣發(fā)慌,雖然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但保不準也是對方的一個計策,讓所有人退后,獨留下他,到時劫持著他沖出包圍。
越這么想,他越加心寒,但面對氣定神閑的楊戩,他似乎又沒有選擇,于是沉聲命令一旁的另一個名士兵:“你,留下,其余人都退后五步!”
五步是他最大的讓步,楊戩早就預料到了,所以對這個命令置若罔聞。他只是深深地看了那個士兵一眼,心底冷笑:面對生死,人都是如此自私。
那被留下的士兵,在面對楊戩時哆哆嗦嗦的,猛地咽了咽口水,手里的劍抓得死緊,青著一張臉,上面全是冷汗。
楊戩冷笑兩聲,將劍收入劍鞘,隨即挑開車簾,沖著車內(nèi)的人眨了眨眼。
士兵哆嗦著往里看了一眼,可這不看還好,一看立即黑了臉,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車內(nèi)的人喊道:“你,你,你,原來是你!”
其余士兵聽他這么一喊,頓時都警惕地提著刀一涌而上,楊戩立即抽出長劍,擋在車頭,劍光泛著森冷的血氣,讓那些人禁不住頓了足。
“怎么樣,是你要找的人嗎?”楊戩冷聲問道。
“不,不是。”那士兵滿臉青黑的回答。
領頭的人聽他這么一說,頓時整個心都提了起來,滿臉黢黑:“怎么不是,你看仔細了!”
“頭,確實不是,這姑娘我昨日還在街上碰到……”那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坐在車內(nèi)的李雪煙驟然記起來了,眼前這人正是昨天那一伙的,只不過他聰明,當時躲在了最后,所以沒怎么挨打。
領頭的士兵心有不甘,他急忙蹦上馬車,一把掀開簾子,打算親自確認。在瞧見李雪煙一臉得意的訕笑時,他黑著臉大喊一聲:“上當了!往回追!”
就在他要走之際,突然一把劍橫在他脖子根處:“怎么,我的道歉和三個響頭呢?說話不算話啦?”
那人氣得面色發(fā)青,額角青筋凸綻,但卻迫于脖子上的威脅而不得不緩緩地屈了膝。
“你一個怎么行?”楊戩朝著其他人努了努嘴。
那人一張小黑臉欲哭無淚,楊戩這不等于把他往死里整么,他一個人跪下還好說,命令所有人跪下,倒也不是不可能,可這關鍵問題是跪下之后,他今后的日子可就難過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大家都是漢子,這一跪,怕是以后頂頭烏紗不保,就連保命都成問題啊!
但迫于形勢,那人還是顫抖著聲音下了命令:“全都跪下!”。從眾人的眼光中,他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晚景的凄涼。
在車中的李雪煙聽到外面的動靜,一個興奮鉆出車門,一出來就趕上所有人向著她和楊戩磕頭。心中抑郁了兩日的情緒一掃而空。
待到那些人全都走遠,楊戩這才繼續(xù)架著車緩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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