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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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nèi)油燈跳躍閃爍,映照在冷嫦曦大汗淋漓的面龐上,晶瑩透亮。
李雪煙靠坐在門外,靜靜守候著,胳膊上的傷簡單地用布條包扎了一下。楊戩則靠在窗邊,雙手抱胸,遠遠地望著忙碌的冷嫦曦。
以前他就一直好奇這名占據(jù)他五師弟心房十多年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樣。初見之時,他認為不過是普通女子罷了,相處之下,他又覺得此女有些精靈刁鉆,可當遇到事情之時,她那沉穩(wěn)清晰的思緒不禁讓他震驚,而現(xiàn)在看著她變身醫(yī)者,他依舊沒有緩過神來。這女子真不是一般的奇,究竟那一面才是她,楊戩這個局外人也瞧不清了。
“施針止血!快!”冷嫦曦果斷地命令讓那學徒不敢耽擱分毫,他跟在冷嫦曦身邊,受著她氣場的影響,也不覺稍稍沉了心緒,迅速掏出銀針,往陳少煊身上的幾個穴位扎去,動作麻利精準。
“幫我穿線,傷口需要縫合!”冷嫦曦仔細地看了看陳少煊的傷口,決定大膽采用縫合的辦法。在古代,學醫(yī)的人都知道,這個縫合的辦法是華佗創(chuàng)造的,甚少有人會使用,除非是醫(yī)術高超的太醫(yī)。
因此,那學徒聽聞冷嫦曦要用縫合術,當即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半響沒動靜。
“愣著干嘛?快穿線!”冷嫦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縫合的技術在現(xiàn)代那根本就不算什么,她根據(jù)醫(yī)書上的記載,再結合現(xiàn)代的認知,自然學會了這縫合術。
學徒被她一瞪,回了神,急忙穿了一根線遞上。
昏暗的燈光下,冷嫦曦看得甚是吃力,又不敢馬虎,只得一針一針慢慢地縫合。額頭上的汗珠順著鬢角滲出,她只是抬起袖子隨便擦了一下。
最后一針縫合結束,冷嫦曦這才松了一口氣,將那學徒磨好的藥粉灑在傷口上后,便把陳少煊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包裹了起來。
“好了!”冷嫦曦瞧著躺在榻上還在昏睡的陳少煊,抬起他的脈搏摸了摸,確定他脈象平穩(wěn)之后,這才徹底地放松了下來,整個人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公子,沒想到你居然會傳說中的縫合術!真是神醫(yī)啊!”學徒一直在一旁看著冷嫦曦縫針,心底的崇拜之情滿溢。
“麻煩你幫忙抓幾副藥送過來吧。”冷嫦曦對他的奉承只是輕輕一笑,隨后給了他一錠銀子,讓他去抓藥。
學徒得了銀子,轉身便出了屋。
“五師兄怎么樣了?”李雪煙見學徒出了門,緊接著沖入房內(nèi)。
“冷兄醫(yī)術過人,已經(jīng)沒事了。”楊戩靠在窗邊,松了一口氣說道:“你胳膊上的傷也讓冷兄幫你看看吧。”
之前光顧著陳少煊,冷嫦曦一直沒發(fā)現(xiàn)還有傷者,聽楊戩這么一說,這才從椅子上急忙起身來到李雪煙的身前。
她一把抓過李雪煙的胳膊,撩了起來,仔細看了看傷口。那傷口不深,但畢竟是姑娘,身上有傷疤終歸是不好看的,于是她細致地為她包扎了傷口。
人往往都是行者無意,做者有心,冷嫦曦是作為一名醫(yī)者才認真地對待李雪煙,而李雪煙卻把冷嫦曦這份心當成是愛慕中的焦急。
于是,她紅著一張臉,嬌羞地低了頭,待冷嫦曦為她包扎完后,她舉起手中的帕子,溫柔地擦在冷嫦曦的鬢角:“冷公子為我擔心了吧?瞧你滿頭大汗的,雪煙給你擦擦!”
冷嫦曦抖了抖,僵笑著往后退了半步,避開李雪煙的手。她望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陳少煊,在看了一下站在窗邊的楊戩,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了擋箭牌。
一直在一旁看著他倆的楊戩頓時明白李雪煙這禍茬子這回又闖了什么禍,他無奈默嘆一聲,開口道:“雪煙,五師弟現(xiàn)在情況特殊,我和你輪流守候,今晚我和冷兄住這,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李雪煙聞言,點了點頭,嬌羞地看了冷嫦曦一眼后才轉身離開。
冷嫦曦這才松了口氣。
“楊兄,你身上的傷我也給你包扎一下吧。”冷嫦曦轉頭望著楊戩,雖然他身上都是小傷,但若是不小心,也是有可能成為隱患的。
“不用,這些小傷我擦點藥就行。”楊戩朝冷嫦曦笑了笑。
隨即兩人便沒再開口,屋中陷入一片靜謐。
冷嫦曦坐在床邊,一邊為陳少煊熬著藥,一邊神情復雜地望著他。她今后該以什么樣的態(tài)度面對陳少煊?還想像之前那般恐怕難了,她注定是要辜負陳少煊的,若是給他念想,豈不是太殘忍?若是斷了朋友的情分,她又舍不得。這進退維谷的局面讓她好難好難。
冷嫦曦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瞥開眼,不再看他一眼。
楊戩坐在窗臺上,背靠窗框,合著眼眸假寐,聽聞冷嫦曦嘆息,他突然緩緩開口:“冷兄同我五師弟認識多久了?”
“若從根源來說,應該有十多年了吧。”冷嫦曦想了想回答。
“難怪我?guī)煹苓@么重視冷兄。冷兄一定不知吧,我同師弟同門這么多年,這是第二次見他如此失態(tài)。”楊戩輕笑,搖了搖頭,繼續(xù)道:“第一次是剛進師門沒多久,五師弟比武輸了之后,被問出真心話,得知他有喜歡的女子,眾師兄弟們都嘲笑他,結果都被他拼死狠揍了一頓。那一次他一身傷痕累累倒在地上,嘴里還不停地念著那姑娘的名字。兩年前,師弟高燒不退,昏迷間依舊念著那女子的名字,這讓眾師兄弟們驚詫。原來五師弟他一直心心念念著一個女人這么多年。”
“少煊他,他有喜歡的人?”突然聽楊戩這么一說,冷嫦曦感到詫異,難道是她會錯了意?心下稍稍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知為何又有些胸口悶悶的。但冷嫦曦只當是聽聞朋友心中有人時的一種惆悵。
“是啊,一個他喜歡了十幾年的姑娘。”楊戩感慨著。
“十幾年!”冷嫦曦不免詫異,這年頭,除了她家小相公這么長情外,還有男人這般長情!于是,她好奇問道:“誰家的姑娘啊?”
楊戩聽她這么一問,當即意味深長地望著她,緩緩開口:“誰家的不知道,只知道五師弟叫她小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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