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書評 第七十四章 真?zhèn)危?/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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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真?zhèn)危?br/>     </br>
    </br>“黃餉曹出事了，想請你幫幫忙”，江軒見到萬素飛，汗也顧不得擦，第一句話是這樣，接下來則更有點語無倫次，“前幾天，我沒在，刑部突然來人把人抓走了，說是私吞餉銀。  他跟我這么久了，是什么人我還不知道么，就是因為信不過別人，才把他調(diào)過來坐這個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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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慢慢說”，素飛知道他這樣突然來訪，必然是有正事，忙也拜別了韓笑，與江一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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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黃餉曹她是見過的，五短身材，面貌老實的一個人，以前在吳國就是江軒的餉曹，主管后勤中的軍餉發(fā)放一項，江北之戰(zhàn)后隨大軍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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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作為降卒，地位通常會比本國的士兵還低一些，遑論坐到許多人垂涎的肥缺。  然而江軒歸順之后，特地尋訪這位黃餉曹下落，并向周榮傾力推薦，稱其周密踏實，忠厚可靠，此人因而得以繼續(xù)做他的老本行，負責禁軍一到三營月餉的具體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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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后勤的事情萬素飛并不是很熟，但江軒既然如此信任他，應(yīng)該不會有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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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想到這里，她忙開口安慰，“你別擔心，怕是有人眼饞他那位子，故意誣陷的。  可這個也要會審，哪是一句貪污了就貪污了，你可去過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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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怎么沒去！”，江軒急道，“刑部推官今兒跟我說他招認了！我不信，說要親自問，他們又不給我見人。  也不知是不是用了什么刑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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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刑部推官？萬素飛腦子里反應(yīng)一下，才映像出是那個緋袍短須的劉斐，曾經(jīng)與人爭辯要不要處罰搶奪糧倉地災(zāi)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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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同朝為官，劉斐那人的性格她有所了解。  個性堅決，處事公正，審理案件重事實講證據(jù)，是很有能力的一個刑部官吏。  不過其崇尚韓非，有時有些過于苛刻偏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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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想著這些。  卻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不由怪道，“這事情我當然信你，可你這樣急忙忙地來找我又有何用？我跟哪個部門也八桿子打不著，能幫上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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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知道，我就想見人一面，親自問問清楚”。  江軒一臉懇求，“我也知道你沒法兒直接說上話，可除了你，你讓我找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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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萬素飛微微一怔，因為替他感到一絲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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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事情到了刑部后，按制度說，外人是不能見到犯人的，以防串供翻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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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過。  實際上制度與現(xiàn)實大多有些差異，如果有級別相當?shù)耐呕蚴桥笥咽裁吹南嗲螅滩客矔u個小小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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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但是江軒呢？相信他也曾有知己良朋、慈母****，但早已不是恩斷義絕，便是灰飛煙滅，現(xiàn)在。  他只有孤零零一個人，浮萍一樣飄在這個陌生地國度，又哪來那些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能夠求人開綠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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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想來他這樣的處境，也有她一份力氣在里面，她不由有點內(nèi)疚，努力想了想后，建議道，“為什么不找李匡，他是兵部尚書。  管管這事應(yīng)該的。  又是一品大員，刑部想必也要通融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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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江軒回了一個苦笑。  “看來我那事還沒盡人皆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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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萬素飛掩口“呀”了一聲，其實這些天她養(yǎng)傷無聊，可以算聽足了八卦，剛才一下子竟沒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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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能是看到皇上對江軒的器重，或者是因為江的年齡相貌、人品才能也還得當，前一陣子，李匡提出想把女兒嫁給他，但被江軒以母親孝喪未滿，不好讓人家空等二年耽誤青春為由婉拒了。  這一下子可了不得，李家上下都在罵他不識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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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萬素飛忙嘿嘿傻笑兩聲，將那尷尬鋪過去，腦中再仔細想，好像是找不到一個合適能幫上的人了，于是點頭，“我明天去試試，就算見不到人，也盡量幫你打探些消息出來，你放心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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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此時還萬萬想不到，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案子，會成為震動天下地大事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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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喲嗬，在下這幾天是犯了什么星，不光是叛將，連太監(jiān)也找來了”，劉斐對來訪的萬素飛第一句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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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劉推官，這是怎么說話呢！”，與萬素飛同來的刑部侍郎馮平開口喝道。  說實話他是那種能力平平而圓滑世故的老官油子，周榮頗不喜他，因為是先帝的老臣，加上人脈關(guān)系這些東西在，并沒有拿掉就是了。  不過此時也多虧他的圓滑，萬素飛這樣跟刑部毫無關(guān)系地人才能有機會見到主審的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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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趁劉斐微微沉默的片刻，萬素飛跟上去，沒回應(yīng)那句充滿譏諷的話，而是恭敬地見了禮，表達了想要見在押的餉曹一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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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不行，按大周制律，在押犯人，除直系至親能在刑前獲準探視一面外，無關(guān)人等，一律不準見面，以防圖謀串供。  這個她一個宮里地人不知道，您馮大人還能不知道么？”，劉斐的回答絲毫不給在場的上司什么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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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馮平被這句話噎了個半死，也虧他涵養(yǎng)好，又知道劉斐現(xiàn)在正受上頭重視，才沒有發(f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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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萬素飛看拒絕得干脆，又有求于人，也只好退一步，賠笑道，“我是原不知這條律例的，大人不要見怪，只是聽說黃餉曹為人老實忠厚，做這職位多年，從來沒出過中飽私囊的事情，故此想到中間是否有什么隱情，才來問一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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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相信人？”看她軟和，劉斐態(tài)度也不那么強硬，只是嘴邊掛起一絲譏誚，“在下只相信證據(j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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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萬素飛心里嘆口氣，跟這荀子韓非的信徒，持性惡論的，溝通難矣，面上卻還是笑道，“那方便讓在下看一下大人所說的證據(j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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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請便”，劉斐一臉自信，拋出幾本卷宗，“看好了，上頭畫押都齊整干凈，不顫不抖，可不是刑訊出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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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萬素飛翻翻卷宗，里面有口供、賬冊、旁證地證詞，都分類編好，用線裝訂，第一印象給人十分嚴謹，不由也暗贊了下劉斐確實是有能力地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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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翻下去，她大概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最簡單的，用實例來講，城北禁軍一營，二千兵士，每月?lián)芸铕A銀二百兩，每名士兵可得餉錢一百文。  但是近幾個月來，通過餉曹這一環(huán)節(jié)，發(fā)到士兵手中只有九十文、八十文乃至最后下降到六十文，那中間地差額呢？不用說就是餉曹私吞了。  因此有人舉報，刑部立案調(diào)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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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初時還懷疑因為餉曹的位置是肥缺，有人故意誣陷，想要取而代之，但仔細看來，戶部賬冊的拓印歷歷在目，每月?lián)芙o餉曹的銀兩絲毫不少；而人證證詞也很嚴密，大量士兵證明上個月只得到六十文的餉錢，按說找一兩個人作假容易，這樣大批的卻就難了；最后嫌犯本人也未多做申辯，按下一個干干凈凈的手印畫了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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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怎么樣，有問題么？”劉斐略帶諷喻的聲音響起，拉回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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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萬素飛訕訕把卷宗放回案上，承認她找不出什么不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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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時外頭突然傳來咚咚鼓聲，片刻，一個衙役進來，四下行了禮，便向劉斐稟報道，“大人，外頭有戶人家擊鼓鳴冤，道是請和尚來家做法事，反奸yin了他家女兒，正哭鬧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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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案子不是前天才審的么，當時幾方都服膺判決，并無異議，怎的今日又來擊鼓”，劉斐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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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是，大人，這是另一家”，衙役簡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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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現(xiàn)在這些出家人，是越來越混賬了！”，劉斐噌一下站起來，將卷宗啪地往桌上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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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借著這突然而來的公事萬素飛拱手告辭，避免了被逐客的尷尬，可當她離開劉府，心中卻迷茫起來，餉曹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是另有隱情，還是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又要如何跟對她滿懷希望的江軒交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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