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薈姨惡言相向
辦公室內(nèi),落針可聞,茶水熱氣緩緩升騰,翠綠的新茶漂浮于水中。
薈姨雖然保養(yǎng)得當(dāng),可畢竟是人到中年,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兩道深陷的法令紋被她不悅的表情堆砌起蒼老的弧度。
她聲音嚴(yán)厲道:“不然呢?你還想翻起什么風(fēng)浪?”
秋靜好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在暗示她,休想在慕家搞事情。
“薈姨,恐怕你多想了?!鼻镬o好不卑不亢的答。
“我多想?”薈姨的聲音更冷了,哼笑了下,繼續(xù)說:“恐怕不是我多想了,而是我想的太少了,考慮的太不周全了?!?br/>
秋靜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對于話不投機的人,別說是半句多,她連半個字都不想講。
對面的人默不作聲,薈姨心里看著更惱怒,當(dāng)初來了個慕子謙,結(jié)果自己的兒子便成了被陪襯品,沒他的話,慕維遠(yuǎn)就該坐上慕子謙現(xiàn)在的位置,掌握慕家大權(quán),可現(xiàn)在只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本以為慕子謙這代就夠憋氣的了,誰知,慕子謙昨天竟然告訴慕老爺子,他有兒子,今晚要帶回去認(rèn)祖歸宗。這不是在徹底動搖維遠(yuǎn)的地位嗎?
她的孫子才剛一周歲,聽老爺子說,慕子謙帶來的兒子已經(jīng)六歲,是秋靜好在國外所生。誰知道是不是親生的,還是為了老爺子的家業(yè),從哪找來的替代品。
薈姨微昂起下巴,一臉尖酸刻薄,“今天既然我來了,這話我必須說清楚。聽說你在國外生了一個兒子?還要準(zhǔn)備帶回慕家認(rèn)祖歸宗?”
秋靜好微抬眼瞼,“我的確生有一子,今晚回去只是跟家人見個面?!?br/>
“呵……”薈姨譏諷的笑,“說的比唱的好聽,見個面?真的是這么簡單嗎?”
秋靜好筆直的目光看她,“不然呢?還有什么不簡單的?”
薈姨從上次就討厭秋靜好的態(tài)度,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尤其還是慕子謙的妻子,真是恨屋及烏。
“不簡單的事多了,你還想讓我把話說的多難聽?”薈姨白了秋靜好一眼,這態(tài)度,真的是讓人很反感,可秋靜好還是用自己的禮儀耐著性子坐在這。
“薈姨,我不懂你的意思。”秋靜好不想讓她太難看,畢竟是長輩。
“你不懂?”薈姨眸光一厲,‘啪’一巴掌擺在桌上,“既然你不想要這個臉,我也沒必要替你害臊了?!?br/>
秋靜好依然目光淡然,看著眼前聲色俱厲的女人,她竟有種馬戲團(tuán)小丑在表演的即視感。
“說吧,你那個野種是哪來的?”
秋靜好臉色陡然一沉,“薈姨,請你收回剛才的話,并道歉?!?br/>
“呵!我道歉?”薈姨激動地指著她,“你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想讓我給你道歉?簡直是天方夜譚。我真佩服你還能如此鎮(zhèn)定的坐在我面前,要是稍微有點臉的女人,早就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了?!?br/>
秋靜好捏著水杯,里面是滿滿一杯咖啡,水剛燒開的,還很滾燙,可這溫度也不及她心里那股怒火燙。
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家人被辱,尤其是她的幼子。
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家人,她剛才口口聲聲罵的野種,就像拿一把刀在戳她心尖的肉。
秋靜好語氣肅然,面色凝重,“薈姨,銘晉是我跟子謙的孩子,請你口下留德,也給自己留條后路。你我都清楚子謙是什么樣的人,他有什么樣的脾氣,若是你剛才那番話,被子謙聽到,你擔(dān)得起嗎?”
字字句句,犀利無比,處處點在薈姨的死穴上,而薈姨被堵得啞口無言時,腦子里也出現(xiàn)了慕子謙冷酷的一面。
這個孩子從小就狠,說話狠、處事果斷、至于打架,他更是手下無情,曾經(jīng)在初中的時候,慕維遠(yuǎn)帶著一群小混混去找他麻煩,結(jié)果那一堆人里半數(shù)以上的人在醫(yī)院躺了一個月,其余的也在一周后才從床上走下來。
思量至此,她也是心有余悸。可再想想慕家的家業(yè)就這么送到慕子謙手里,維遠(yuǎn)豈不是一點點的機會都沒了。
不行!她不能允許下下代人,還受慕子謙的壓制,一定要讓維遠(yuǎn)拿到屬于他的一切。
薈姨眉心一擰,斥責(zé)反駁,“你說是你和子謙生的就是嗎?你有什么證據(jù)!誰不知道,你和子謙結(jié)婚后便分居兩地,7年婚姻從未同房,連見面都數(shù)的過來次數(shù),你突然帶個孩子回來,就說是慕子謙的,你覺得誰會信?難不成那孩子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她頓了頓,又說:“找個孩子來這事,該不會是慕子謙想的辦法吧?讓你隨便找個孩子,自稱是你們的婚生子,然后在老爺子面前演一出戲認(rèn)祖歸宗的戲,為的就是想討好老爺子,博取他的好感,從而穩(wěn)固住他手里的權(quán)利和慕家的經(jīng)濟(jì)?!?br/>
秋靜好在聽她說完后,不禁無奈的勾了下唇,歸根究底還不是為了一個字:錢。
“是不是慕子謙的,一份DNA報告就可以說明了?!鼻镬o好不想在繼續(xù)進(jìn)行這次談話了,她起身朝門口走,“薈姨,不早了,您該回去了。爺爺奶奶也該惦記您了。”
“DNA報告能說明什么?就憑慕子謙的本事,偽造一份文書對他來說,太簡單了吧。我把話可說在前,不管你在哪找的野種,只要慕家有我一天在,你也休想渾水摸魚,興風(fēng)作浪,慕家還輪不到讓一個身份不明的野種接任的地步。你聽到?jīng)]有,趁早打消這個念頭,今晚最好不要帶著那個野種來老宅,別臟了我們慕家的門面!真是不要臉!”薈姨惡狠狠的道。
氣氛越發(fā)的劍拔弩張,秋靜好從沒給一個討厭的人太多的時間,她剛要去摸門把手,“薈姨,天色晚了,慢走?!鄙砗笈艘宦晠柡?,“秋靜好,好歹我也算是你婆婆,你看看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秋靜好緩緩轉(zhuǎn)身,金絲邊眼鏡后,女人的臉色比眸色更冷。
“不想再跟您談下去的態(tài)度?!鼻镬o好說完,將門打開,而薈姨從沒被人這么撕破臉,感覺下不來臺,一個晚輩太不懂禮貌,再一想到慕子謙,所有的怒意都轉(zhuǎn)化到秋靜好身上,視線落在桌上的水杯,她抄起杯子便向門口扔去。
秋靜好避開了杯子,茶杯摔在了門上,發(fā)出聲響,而水卻濺在她的鏡片上。
阿七幾乎是同時,拉開門,看到地上的碎片、水漬,還有秋靜好臉上的水痕。
寒著臉,將秋靜好擋在身后,看向薈姨,“夫人,什么事啊,至于發(fā)這么大火?少奶奶有什么不得你心意的地方,你可以跟慕總說,這私自就用杯子砸人,要是讓慕總知道了,大家臉面上誰也不好過。況且上次家宴您也看明白了,少奶奶就是慕總的心尖寵,你就算心里再不高興,也不能把氣發(fā)在她頭上?!卑⑵呋仡^看了眼,“還好這人沒傷著哪,不然我都沒發(fā)交代了。對了,夫人,您說今天這事,我跟慕總,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提及慕子謙,薈姨是忌憚的,她強撐著氣勢,拿起沙發(fā)上的手包,故作鎮(zhèn)定的說:“隨你們說不說,我也不怕他。老宅晚上還有家宴要我?guī)鸵r,我該走了。”
秋靜好摘下眼鏡,看著上面幾滴水珠,在薈姨與其擦肩而過時,陰鷙的口氣說:“今晚你敢把那個小野種帶來,看誰難堪!哼!”
阿七蹙眉,這上了年紀(jì)的刁婦真是難纏。
走廊里,是女人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最后消失……
阿七轉(zhuǎn)過身,看到秋靜好漠然的走到辦公桌后,擦去鏡片上的水漬。
“少奶奶,我這給慕總打電話匯報?!?br/>
“!”秋靜好擦拭的手一頓,緩緩抬眼,“別打!”
“可她今天太過分了。”阿七為她抱不平,“慕總一直念及她的身份還有老爺子對他的恩情,才沒讓這個家鬧得太僵,可這三番四次的,今天又來您單位鬧,這要是再不給她點教訓(xùn),日后還不能消停?!?br/>
“阿七!”秋靜好嫌少有這種嚴(yán)厲的口氣,“你別在添亂了?!?br/>
阿七擰眉,閉而不語。
今天發(fā)生的事,他肯定是要匯報的。
秋靜好看出他的心思,將擦拭好的眼鏡放在眼鏡盒里,“我知道你是看不慣她的做法,可你更要想這是關(guān)乎到家族安寧的事,子謙一顧及的,為什么要在我來到這個家后,改變呢?他之所以忍她,自然有需要忍的理由??梢坏[開了,這股平衡的安寧將會被打破,家族不安,慕氏能安穩(wěn)嗎?而且子謙最近公司很忙,我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讓他煩心。你懂嗎?”
阿七點點頭,“少奶奶教訓(xùn)的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阿七,送我去趟百貨公司?!鼻镬o好起身,拿起手包朝外走,阿七緊隨其后。
到了百貨公司,秋靜好選了一套衣服,她今天穿的衣服雖然是黑色,但是面料有點麻煩,沾了水漬就有一大塊印記。
沒有找到款式一模一樣的,便選了款差不多的,換好衣服,秋靜好又去旁邊的滋補品店買了晚上去赴宴的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