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棄筆從戎
對于朱英來說,撈錢的方法太多了。</br> 更何況是撈富人的錢。</br> 可別小看富人手中的經(jīng)濟(jì),整個大明的錢財總數(shù),是非常之巨大。</br> 只不過大多數(shù)都集中在少數(shù)人的手中,其中以江南地區(qū)的大戶們?yōu)橹鳎驗閺埵空\的關(guān)系,沒怎么受到戰(zhàn)爭的沖擊,在張士誠被攻破之后,也就順理成章的存活了下來。</br> 這些隱藏的大戶們,家家戶戶都有銀窖。</br> 所謂銀窖,就是專門藏銀子,財富的地方,像是什么珍稀的古董字畫,應(yīng)有盡有。</br> 就是給陛下拜新年的環(huán)節(jié),就是在正旦賀朝的時候,有專門的宦官去奏報,比如某某祝大明新年國運昌隆。</br> 這個東西,是按字收費的,一萬寶鈔一字,十萬寶鈔起購。</br> 而且還是限量的。</br> 這個新鮮玩意,現(xiàn)在于江南那邊,極為風(fēng)靡,不知道多少大戶摩拳擦掌,翹首以待。</br> 雖說吧,但凡江南大戶有點錢財?shù)模紝χ煸昂拗牍牵墒沁@給朱元璋祝賀的消息出來,唔...真香。</br> 尤其是那些商賈,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腦筋腦汁,想著該怎么去講述那個十個字。</br> 十萬寶鈔,換朝堂一句。</br> 十句便是百萬寶鈔。</br> 這錢財,來得太特么快速了。</br> 搶都沒這么快。</br> 朱元璋在聽完大孫的解釋后,半晌無言。</br> 他真是想不懂,真有人會出十萬寶鈔,只為了朝堂祝賀一句話?</br> 從大孫那里得知,限量三十句,已經(jīng)在不到兩天內(nèi)搶購一空的時候,朱元璋就有些懵逼了。</br> 三百萬寶鈔,就這么到手了?</br> “爺爺,孫兒算過,去掉整個宮廷花銷后,單單這祝賀來的寶鈔,大約還能省進(jìn)百萬貫,孫兒最近想著,是不是還要搞點什么來優(yōu)待百姓。”</br> 朱英沉思著說道。</br> 朱元璋已經(jīng)有些跟不上節(jié)奏了。</br> 他感覺在玩錢財這塊,大孫玩的花樣,技近乎道。</br> 商業(yè)對于一個國家的發(fā)展非常重要,這點朱元璋極為清楚,他打擊奸商,貶低商人地位,實則政策一直在扶持整體商業(yè)的發(fā)展。</br> 而大孫這般,感覺商業(yè)在大孫掌心,如玩物般隨意取弄。</br> 這些操作,縱觀古今,從未有之,看似簡單隨意,深思之下,是對于商業(yè)深深的熟悉,可謂是洞察人心,方有此計。</br> 咋一看,似乎好像給商人的地位提升了,實則不然。</br> 錢財,并不是商賈手中,或者說,在那些商會背后的宗族,才是真正的你掌控者。</br> 而這樣展露名頭的機(jī)會,誰會愿意為商人作宣傳,在朱英收到的傳信中,皆是某某地某某家的祝詞。</br> “除了這個,大孫可還有什么其他地方弄錢的。”</br> 朱元璋直接問道。</br> 朱英笑道:“在城里設(shè)置的粥棚,孫兒特意讓人用紅布寫字,接商會冠名,愿意出些寶鈔的,就能在粥棚上寫上自家商會店鋪的名字。”</br> “俗話說得好,酒香也怕巷子深,目前經(jīng)營得還算不錯,至少春節(jié)前施粥的錢財,基本上都出來了。”</br> 朱元璋詫異道:“這又是什么法子。”</br> 朱英解釋道:“孫兒叫其廣告,寓意廣而告之,粥廠人山人海,都能看到橫幅上的字,便知曉這店鋪所在的就多了。”</br> 朱元璋問道;“那些流民,多是大字不識,這橫幅能有何用。”</br> 朱英狡黠一笑道;“大字不識的,自然就不是這橫幅的受眾,可流民之中,也是有落難的讀書人,亦或是其他寒門子弟。”</br> “誰言今日流民,明日能否進(jìn)士及第呢,古今多少流民,后來封侯拜相,如爺爺一般,甚至直接開創(chuàng)了大明,”</br> “這般想來,是不是就感覺非常不錯了。”</br> 朱元璋先是一頓,顯然是被大孫的話給代入進(jìn)去了。</br> 而后馬上就反應(yīng)了過來。</br> “好個大孫,還拿咱比喻起來了,不過你這一手,確實非常誘人,想來從者云集吧。”</br> 朱元璋笑道。</br> 朱英這一手,算是偷換概念,把個例當(dāng)常態(tài),給人一種錯覺,似乎只要在橫幅上掛上自己的店名,往后一定有什么落難子弟,得以翻身,而后一番感謝。</br> 實際上,這種概率幾乎跟沒有似的,比后世中五百萬大獎還要來得困難。</br> 再者說了,橫幅這東西,現(xiàn)在只是開始,往后只會越來越多。</br> 不過就現(xiàn)在,朱英在京師撈了不少。</br> 且因為是壟斷的關(guān)系,價格上非常舒服。</br> 若是有人相仿。</br> 嘿嘿,治安司,五城兵馬司的衙役,告訴你什么叫做罰款。</br> 這只能是獨家買賣,至少目前,朱英還沒有要開放的意思。</br> 等往后錢財夠多,發(fā)展的項目多了,才會慢慢的逐步開放。</br> 此時,正陽門外,碼頭邊上,熱鬧非凡。</br> 這里是大明的國門所在,也是大量貨物進(jìn)出之處,正陽門外的護(hù)城河,是長江那邊過來的大船,所能停靠的地方。</br> 雖有其他城門也有貨物,但正陽門這里的體量,無疑是最大的。</br> 碼頭上大船林立,遙遙望去,至少上千船往來,而這其中,大量的船只上,都掛著隸屬于群英商會的標(biāo)志。</br> 朱英的商會,本來是沒有船的,海運那邊,也是依靠著別人的貿(mào)易為主。</br> 但自朱英入宮后,看似沒有什么強(qiáng)取豪奪之事,潤物無聲下,赫然多了上千船。</br> 有些東西,當(dāng)有權(quán)后,操控起來,當(dāng)年就幾句話的事情。</br> 別看朱英勢力廣泛,但在大明,一直都是暗中發(fā)展,沒有權(quán)力傍身,一點知縣都能隨意支配,且無任何辦法可言。</br> 這就是朱英只敢在大明邊疆行動的緣故。</br> 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朱棣,因為在此之前,朱英從沒有過想到大明中央來,尤其是京師這邊。</br> “快看,那是什么,是大軍嘛,他們在干嘛。”</br> “真是大軍,莫非又有什么事情發(fā)生。”</br> “不對,他們看這個樣子,好像是在進(jìn)行訓(xùn)練,是哪位將軍帶領(lǐng)的將士,竟敢在這正陽門外操練。”</br> “估摸著來點極大吧......天啊,他們在干嘛,他們要干嘛!!!”</br> “瘋了吧,這可是嚴(yán)冬,把盔甲衣物都脫了,難不成是要被受罰嘛,旁邊還有兩個士兵盯著。”</br> “看看,快看,他們下水了,他們下水了,這等天氣,被罰下水,簡直恐怖,當(dāng)會活生生凍死。”</br> 碼頭上,無論是來往官員,商人,外民,百姓,亦或是做工的伙計,甚至是值守的士兵。</br> 全部都把目光投向了西邊的護(hù)城河旁。</br> 先前,有三千將士出現(xiàn),不過他們的隊列非常的奇怪,嚴(yán)格來說當(dāng)是一千將士。</br> 這一千將士的旁邊,有兩邊將士是守著,看著有些是監(jiān)視懲罰,不過近處看了,卻感覺兩名士兵對守著的將士非常恭敬。</br> 而后,令人咋舌的一幕,就出現(xiàn)了。</br> 只見那一千將士,排排并列在河邊,然后便就開始褪去身上盔甲,御寒的棉衣,直到只有一條褻褲,方才停止下來。</br> 這等懲罰,有什么區(qū)別。</br> 但那一千將士,好像并沒有什么怨言,反而是在做著動作,似乎是熱身?</br> 最后,約莫半炷香的時間,讓所有人開始震撼的畫面出現(xiàn)了。</br> 在這寒風(fēng)呼嘯,冰冷刺骨的天氣下,這一千將士,列成軍陣,便一排排的,直接跳進(jìn)河中。</br> 所有人都在認(rèn)為,這就是軍中殘酷的酷刑。</br> 讓有罪過的將士,在最為冰冷的河水中凍死。</br> 一聲聲驚呼傳來,但這對那些將士們沒有半點影響,依舊是一排排的往下跳。</br> 整齊的跳水,沒有間斷,也沒有哪怕一名將士絲毫遲疑,好像這刺骨的風(fēng),冰冷的水,不存在一般。</br> 一個呼吸,十個呼吸,百個呼吸。</br> 人們驚訝震撼的發(fā)現(xiàn),這些將士不僅沒有呼喊求饒,更沒有畏縮害怕,反而是在這河面上,暢快的游泳起來。</br> 所有人的目光,開始發(fā)生微妙的轉(zhuǎn)變,站在河邊的另兩千將士,已經(jīng)將衣物,毛毯準(zhǔn)備好,似乎在等候下河的將士們。</br> 他們,還能上來嗎?</br> 答案是肯定的。</br> 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三刻鐘過去了。</br> 河邊看著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多,哪怕是馱著貨物的百姓,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br> 任誰都已經(jīng)明白,這絕對不是懲罰,反而像是...操練?</br> 可是這樣的操練,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br> 直到半個時辰后,這些將士再看成千上萬的注視下,從河邊緩緩上來。</br> 隨即準(zhǔn)備的士兵,馬上過去為其擦干水漬,毛毯當(dāng)做圍擋,換去褻褲,穿上棉衣,戴上盔甲。</br> 靜默,無言。</br> 熱鬧的正陽門碼頭,在這一刻好似被暫停了一般,所有人都是呆呆的看著。</br> 直到那些將士整理完畢,這才再次帶著隊伍,逐漸遠(yuǎn)去,消失在視線之中。</br> 轟!!!</br> 整個碼頭,剎那間,便就跟煮沸的開水便,強(qiáng)烈的沸騰了起來。</br> 所有人在這個時候,不分尊卑,沒有身份地位的差距,相互間便就離著最近的人,開始攀談起來。</br> 或許唯一比較懵逼的,便是那些外臣,外民,不懂漢話之人。</br> 他們也只能圍住翻譯,嘰哩哇啦的詢問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br> “嘿,你們不知道吧,剛才那些將士呀,可都是太孫殿下的親衛(wèi)。”</br> 一道聲音想起,周圍數(shù)十人人的目光全部都轉(zhuǎn)了過去,等待著下文。</br> “老張頭,知道你在這碼頭上混得久,可這軍中之事,莫非你也能明白,可別瞎吹了,那等將士,豈是你能了解接觸的,小心口無遮攔,惹禍上身。”</br> 旁邊熟悉的,立即就嘲諷著說道,顯然對于剛才說話的老張頭比較熟悉。</br> 周圍本來極為感興趣的人,頓時發(fā)出噓聲,有要散開的征兆。</br> 老張頭面色漲得通紅,人越是老,越是要面子,在這么多外人面前被人如此嘲諷,老張頭怎么忍得下,直接就開口道:</br> “可別小看小老二,我那孫女,可是嫁給了群英商會的管事做妾,小老兒的消息,可是來路清楚得很。”</br> 一聽這話,原本要散開的人群,一下子又重新圍了過來,聽到這話的人,也朝著這邊擠來。</br> 看著這么多人瞧著自己,老張頭臉上越發(fā)得意了。</br> 剛才嘲諷貶低者,驚疑不定的說道:“這事我也知曉,莫非你當(dāng)真曉得個中類目,別賣關(guān)子了,細(xì)細(xì)說來。”</br> 老張頭也不是什么說書人,聽得別人一摧,洋洋得意的說道:“前些日子,小老兒就聽商會的管事,偶爾聊起此事,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但凡商會有頭有臉的,差不多都知曉。”</br> “陛下授太孫殿下玄甲衛(wèi)為親衛(wèi),能入玄甲衛(wèi)者,在年歲,身體,戰(zhàn)功上,都極為突出。,莫不是精銳之精銳。”</br> “便就是這般精銳,在太孫殿下那里俸祿是常人的兩三倍,且每日三餐的供著。”</br> “吃得比別人多,可操練起來,當(dāng)真不是當(dāng)人來使喚,那等訓(xùn)練之事,普通人想都不敢想。”</br> “小老兒還以為只是個笑話,今日看到,沒成想果真如此。能扛過這般操練之猛士,試問這天下,誰人可阻擋。”</br> 一番話說話,所有人恍然大悟。</br> 原來天下還有這般艱苦的操練,今日所見,不過是冰山一角,但想著在這冰冷的河水中,游上半個時辰,就忍不住打一個寒顫。</br> 更有甚者,將手伸進(jìn)水中去感受,是不是這河水里,要更加暖和一點。</br> 一道冰冷氣息自手掌傳來,忍不禁打個寒顫。</br> 這,要怎么受得了呀。</br> 旁邊有嗤笑道:“想什么呢,還拿自個跟太孫殿下親衛(wèi)相比嘛。”</br> 聽到笑聲,那人想要反駁,卻又無話可說,只得是狠狠的一眼瞪去。</br> 試水那人,體型魁梧,眼神凌厲,一看就是有功法在身的。</br> 被瞪之人不敢對視,連忙灰溜溜的離開。</br> 魁梧大漢直著身子,也沒管剛才嘲笑那人,眼神看向那太孫親衛(wèi)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道:</br> “當(dāng)官哪有為將來得爽快,與其參加科舉,不若去打探一番,太孫親衛(wèi),可還需要人手。”</br> 此人,頭戴綸巾,身穿儒衫。</br> 至少都有著秀才功名。</br> 而一介秀才,在看了這玄甲衛(wèi)的操練后,不以為懼,反而眼神中露出強(qiáng)烈的渴望。</br> 有棄筆從戎之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