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藍玉惹事
大量的馬鈴薯,番薯,玉米被不斷的堆放在一起。</br> 工部的官員眼睛死死的盯著,絲毫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就是巡邏的將士們,動作都快了許多。</br> 從工部官員的談話中,這些將士們也非常的清楚,這些作物糧種,可是能畝產(chǎn)千斤的存在。</br> 所以,決不能有半點忽視。</br> “爺爺,當這些高產(chǎn)糧種,在全國推廣開來后,想必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br> 看著面前的豐收,朱英感嘆著說道。</br> 雖然沒有化肥,但番薯,馬鈴薯,玉米,對土地的要求,遠遠低于水稻,小麥。</br> 不需要太過于對標后世,因為現(xiàn)在全大明的人口,登記在冊的,僅僅只有六千多萬人。</br> 哪怕是清朝時候,都是四萬萬人了。</br> 靠著番薯,也混出了個番薯盛世的稱呼。</br> 更何況這是馬鈴薯,番薯,玉米,三大種類其上。</br> “再過兩年,等咱大明的百姓,都能吃上一口飯了,即便是有些許的災荒,也影響不大的時候,草原上的威脅,也該是到了消除的時候。”</br> “對了,帖木兒的孫子,那個叫什么皮黑馬來著的,大孫可是有什么消息了。”</br> 朱元璋問道。</br> 錦衣衛(wèi)傳來的情報中,目前帖木兒正在攻打金帳汗國,草原上的形勢也嚴峻得很。</br> 這個時節(jié),大明邊疆已經(jīng)陸續(xù)有草原上的零散隊伍,突破大明邊關打秋風了。</br> “孫兒麾下的人,已經(jīng)和皮兒馬黑麻接觸上了,關系目前處得不錯,很多關于帖木兒那邊的情況,已經(jīng)在不斷的記錄之中。”</br> “皮兒馬黑麻畢竟是帖木兒的親孫,對于帖木兒目前的情況極為了解,應當不需要多久,就能徹底清楚帖木兒那邊的情況。”</br> “從最近反饋的消息看來,帖木兒雖是向我們大明已然俯首稱臣,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br> “這些人最是沒有信用可言,想必早就盯上我們大明了。這次皮兒馬黑麻過來,大概也是得了帖木兒的授意,過來查探我大明虛實。”</br> 朱英直接分析說道。</br> 最近關于帖木兒那邊的情況,陸陸續(xù)續(xù)已經(jīng)開始傳達過來了。</br> 皮兒馬黑麻那廝,喝了幾口酒后,根本沒有外交使臣那種保密意識,問啥都說。</br> 有些跟軍隊相關的事情,還生怕你知道得不夠清楚,解釋得那叫一個詳細。</br> 朱元璋聽完,笑著點點頭。</br> 對于大孫辦事,他向來是非常放心的。</br> 目前大孫處理的奏章,前面他都仔細看,后面幾乎都不看了。</br> 主要是大孫處理事情的手段,幾乎非常的公正,甚至有些處理方式,讓朱元璋都有感嘆。</br> “既是如此,大孫準備如何對他呢。”</br> 朱元璋詢問道。</br> 朱英微微沉吟,道:“目前皮兒馬黑麻對于自家軍隊非常自豪,在他的眼中,似乎帖木兒的軍隊,就是天下最強的軍隊。”</br> “想要消除帖木兒對我大明的野望,減少邊疆的摩擦,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皮兒馬黑麻看到我大明軍威。”</br> “只有當他了解我大明的將士,不是帖木兒大軍可以對抗的,那就會心生忌憚。”</br> “這些忌憚,會由皮兒馬黑麻,帶到帖木兒那里去。”</br> 在這個方面,朱英早就有了很好的打算,到時候直接給他整個大閱兵就好了。</br> 就這塊,必須得唬得他一愣一愣的。</br> 朱元璋聽完后,非常滿意。</br> 對于揚我國威這樣的事情,顯然朱元璋一直都是很有興趣的。</br> 這點在朝貢上,就可以看得出來。</br> 很快,糧種已經(jīng)全被采收完成了。</br> 這些糧種,將會有一半首先發(fā)放到京師周邊的百姓手中,開始進行種植。</br> 而另一半,將會作為儲存,大部分都會保留在工部的庫房里,留作備用。</br> 小部分會送到農(nóng)學堂朱橚的手中,給他去研究。</br> 這些具體的事項,自然有工部的官員去處理。</br> ......</br> 自從朱英被宣為太孫儲君后,涼國公藍玉的地位,就跟著水漲船高起來。</br> 五軍都督府的權力很大,但在京師的五軍都督府,其實每日并沒有多少事情,清閑得很。</br> 說是統(tǒng)領全國的軍隊,但實際上只有外出練兵的將軍,才算是事情比較多。</br> 留在京師的,每日除了早朝外,也管不到什么事情。</br> 藍玉最近下了早朝,就經(jīng)常被都督府的將軍們,約著喝酒。</br> 基本上每天都會有將軍各種邀約,朱英的身份曝光,藍玉的地位再次變得穩(wěn)固起來,自然多的是人巴結。</br> 藍玉本身就好酒,現(xiàn)在又是志得意滿的時候,怎么可能拒絕,幾乎成天都是喝得醉醺醺的。</br> 這天,又是一個酒局。</br> 是藍玉曾經(jīng)的部下偏裨,都督僉事馬俊組的局。</br> 參加的,也多是五軍都督府的成員,這些人多數(shù)曾經(jīng)都是藍玉麾下,或者說是常遇春麾下。</br> 俗話說得有,什么樣的將軍,帶什么樣的兵。</br> 常遇春的脾氣,在軍隊里是出了名的差,跟隨的將士們,自然脾氣也好不到哪里去。</br> 不過這些暴脾氣的,在打仗這方面,還是很勇猛的,便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勞,如今大明開國,也算是得了富貴。</br> “謝熊,你個小子今日是怎么回事,大將軍在這里呢,苦著個臉是什么意思。”</br> “我看你小子你皮癢了吧,還不趕緊敬大將軍一杯。”</br> 眾多人中,大家都是非常的暢快,唯有謝熊,似乎在獨自喝著悶酒。</br> 這樣的行為,在很多人的眼中,就有些格格不入了。</br> 馬俊作為今天的東道主,自然不希望搞得藍玉不開心,于是連忙就呵斥道。</br> 聽到馬俊的話,謝熊端起酒杯遙對藍玉,悶聲道:“大將軍,是末將的不對,末將自罰三杯,還請大將軍見諒,莫要因為末將而壞了興致。”</br> 說完,端起酒杯一口飲盡,而后連自己倒?jié)M,再干兩杯。</br> 這般情況,任誰都能看出,謝熊的心中是藏著事情的。</br> 藍玉看著,端著杯中的酒,卻并沒有喝下去。</br> 而是對謝熊說道:“你個小子,十六歲的時候,就跟著我了,若是有什么事情,還不能跟我說了。”</br> “我還記得,你跟著去大漠的時候,那次差點弟兄們都得留在那里,便就是那般,也沒你多坑兩聲。”</br> “怎么,現(xiàn)在有事情了,就想不起我這個大哥來了?”</br> 藍玉的話,頓時就引得眾人的同意。</br> “就是,既然大哥都開口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說吧。”</br> “謝熊,怎么著,大將軍都直接問你了,還想要藏著呢。”</br> “我看著小子呀,說不定是在自家婆娘那里憋了氣,這才不敢說呢,哈哈!!”</br> 謝熊聽到這話,一下子怒氣就上來了,對著剛才說話的那人道:“你大爺?shù)模尺€能讓家里婆娘給吃住了,你小子嘴巴注意點,莫要胡說,小心我這暴脾氣。”</br> 那人聽完,絲毫不慫,也并沒有因為謝熊這番話生氣,調(diào)侃道:“呦呦呦,你這還急眼了呢,既然不跟家里婆娘有關,那是倒是說呀。”</br> “還是你覺得,在場的弟兄們,不能給你擺平啥事。”</br> “再者說了,就算弟兄們幫不上忙,這不還有大將軍在嘛,這京師雖大,我怕是還沒有大將軍不能擺平的事情。”</br> 聽到這話,謝熊有些猶豫,想要說些什么,還有些遲疑。</br> “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往后出去了,可別說是我藍玉的兄弟,也別告訴別人,你曾經(jīng)跟過我,我丟不起這人。”</br> 本就有些酒勁,看到謝熊這般遲疑,藍玉頓時就不爽了,直接呵斥道。</br> 聽到這話,謝熊也知道不得不說了,于是直接道:“大將軍恕罪,末將并非是不肯說,只是這其中的干系,確實有些大了,末將不想讓大將軍為了末將這點事情,反而鬧得不開心。”</br> 旁邊人說道:“你這小子,瞧不起誰呢,方才說得明白,在這京師,還能有大將軍擔心的事情?”</br> 謝熊聽到,瞪了這說話的人一眼,而后對藍玉道:“大將軍,說來慚愧。這次的事情,卻是和吏部尚書詹徽有些干系。”</br> “我麾下有個弟兄的哥哥,正是在吏部任職,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這詹尚書,現(xiàn)在直接把我弟兄的哥哥,給下了大牢。”</br> “那牢里是個什么地方,弟兄們都是知道的,這人本來身體就不咋好,哪里能熬得住這牢獄之災,這不前兩天,直接就死在了牢房里。”</br> “我那弟兄,自幼父母雙亡,從小也是他大兄給帶大的,眼看這就死在了牢里,便就向我哭訴來了。”</br> “某心中不爽,就去找他詹尚書理論,沒想到反而被訓斥了一番,說讓我自個注意點,別犯什么事到他手里,不然誰也救不了我。”</br> “他詹徽可是正二品的大臣,哪里是我可以招惹得起的。”</br> 謝熊說完后,端起酒杯,又是一大口。</br> 這其中自然還有個關鍵點謝熊沒有說,那位麾下,幾乎相當于親兵了,跟隨了很多年,南爭北戰(zhàn)的,也都是有參與過的。</br> 曾經(jīng)在一次作戰(zhàn)中,謝熊因為沖得過前,被敵人的箭矢射中,就是這人,一路背著謝熊,硬是把命給保了下來。</br> 本就是義氣為先的謝熊,自然是感動不已,對其幾乎當自個親兄弟般對待。</br> 現(xiàn)在兄弟有了難處,還是死了自家親人,他卻沒有半點法子,怎么可能高興地起來。</br> “原來是詹徽這個老小子,本公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的揍他一番。”</br> “謝熊,你這小子給我放心,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尚書,能夠翻起多大的風浪來,今日本公倒要見識見識,看看這家伙,到底是幾個意思。”</br> “對了,你跟這廝接觸的時候,可是提了我的名字。”</br> 藍玉說到后面,你直接開口問道。</br> 謝熊聽完,開口道:“大將軍,我怎能沒提,關鍵便是提了大將軍的名字,這廝根本絲毫顏面都不給呀。”</br> “直接差人,就將我從那給趕了出來。”</br> 旁邊有人聽完,氣得一把就把酒杯給摔在了地上,大聲說道:“可惡,詹徽此人,仗著自己尚書的身份,就不把我弟兄放在眼里。”</br> “這也就算了,竟然連大將軍都不放在眼里。”</br> “氣煞我也!!!”</br> 藍玉本來還沒怎么說話,想要詢問一下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然后再來看情況處理。</br> 另一位這般說話,頓時就讓整個氣氛變得完全不同起來、</br> 諸多將軍開始咆哮。</br> 都喝了幾口酒,這咆哮聲一出,整個酒樓似乎都被震蕩起來。</br> 藍玉見此,脾性也上來了,直接呵斥道:“好個老小子,欺負到我弟兄的頭上了。”</br> 說完,看向諸多曾經(jīng)的麾下,厲聲道:“既然有人不讓我弟兄好過,那我就自然不能讓他好過。”</br> “左右也是懶得問了,詹徽這廝,本公早就想揍他了,便就是現(xiàn)在,諸多弟兄,與我同去。”</br> “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他,讓他知道,咱們的弟兄,是他惹不起的。”</br> “從今往后,招子給我放亮一點。”</br> 藍玉說完,直接就是一口喝完杯中酒,而后將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br> 大喝一聲,率領著諸多麾下,直接出門而去。</br> 酒樓的小廝,看著離開的藍玉等人,也不敢說話。</br> 哪怕是藍玉這些個將軍們,還沒結賬就走了人,算是直接吃了霸王餐。</br> 不過哪怕是掌柜,也不可能去攔著涼國公藍玉要錢。</br> 這點錢財,就當是破財消災了。</br> 真要去要錢的話,怕是吃不了兜著走。</br> 十多人,一路上浩浩蕩蕩,就這么直接沖著詹府過去。</br> 詹徽和其他的尚書不同,在京師里也是有自己的宅子的。</br> 詹徽可算不得什么窮酸秀才,之前他的父親,就擔任過吏部尚書。</br> 如今詹徽已經(jīng)是五十八歲了,他的兒子詹紱官至尚寶丞。</br> 可以說是一家富貴,一處宅院算不得什么。</br> 更何況現(xiàn)在的詹徽,還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br> 若是平常時候,藍玉對其也會有些顧忌,不過在喝了酒后,尤其是被眾多弟兄們一激,藍玉哪里還顧得這么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