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正文完】
從江懷逸那兒出來,蕭昀回了趟自己城外大營,江懷楚再見到他時,向來精力旺盛的他,顯得有些悶悶不樂、郁郁寡歡。
今夜是趕不回蕭昀的大營了,江懷楚沒見到江懷逸,他有半個月沒見他了,有些不放心,也暫時不愿回去,二人便在南鄀皇宮歇下了。
用膳的時候,蕭昀坐在對面,也是心不在焉的,江懷楚看了他好幾次,他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江懷楚沒說什么,只是用完膳離開了一趟。
回來時,蕭昀已經(jīng)換下了方才拜見江懷逸時穿的朝服,換上了常服。
江懷楚見到他,愣了一下。
大寧的帝袍是黑金色的,南鄀的才是白金色的,蕭昀以往喜歡穿黑的,用他的話說,又耐臟又大氣,他眼下卻換了身白色的衣袍,儒雅……斷然是沒有的,只是少了份匪氣,多了分道貌岸然的瀟灑風(fēng)流,像個豪門貴族的公子爺,還是……年齡過大那種。
倒是和自己一個顏色。
蕭昀正坐在靠窗的桌邊,見他進來,悶悶道:“楚楚,陪我看星星好不好?”
江懷楚怔了怔:“……好。”
江懷楚剛要叫宮人搬椅子出去,蕭昀已然站起,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拉住了他的手:“不在外面。”
“不在外面在哪兒?”
蕭昀豎起手指指了指屋檐。
江懷楚眼睛瞪大了些許:“……這在宮里,怕是不”
蕭昀又郁郁寡歡起來,江懷楚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慢吞吞說:“好。”
蕭昀壓下嘴角,保持著臉上的懨懨,拽著人就出去了。
他叫宮人搬了梯子,穩(wěn)穩(wěn)背著江懷楚,一步一步上了屋頂。
江懷楚看著底下一眾吃驚萬分、臉色通紅的宮人,自己的臉也慢慢燙了起來。
身側(cè)蕭昀已經(jīng)坐下,仍不放心他,還拉著他,牽著他一小步一小步走過來。
這樣高的地方,底下的宮人也都顯得矮小了起來,夜空那樣近,漫天璀璨星辰。
江懷楚被他拉到身邊坐下,蕭昀修長有力的手臂從后環(huán)著他,半個肩膀抵著江懷楚的后背,在微涼的秋日里,傳遞著絲絲熱量。
江懷楚道:“怎么要看星星?”
蕭昀說:“忽然想看。”
江懷楚沉默半晌,眼眸沉靜地看著他,“你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蕭昀忽然就低下頭,沉默不語。
江懷楚收回視線,虛摟住自己的膝蓋,抬頭看著星星,笑說:“是挺好看的。”
“是嗎?”
江懷楚抬頭看著夜空,每顆星辰都在盡力閃爍著,綻放著自己的光芒。
江懷楚道:“怎么突然穿南鄀的衣服了?”
蕭昀道:“喜歡嗎?”
江懷楚說:“沒你穿大寧的好看。”
蕭昀無比意外:“是嗎?”
“嗯,差遠了。”江懷楚笑道。
蕭昀看著那個笑,心跳得厲害:“……楚楚,我有事要說。”
江懷楚眉眼一彎,舉重若輕道:“不用說了,我知道。”
“是么?”蕭昀頓了下,語氣微微有些沉重,“那你打算”
蕭昀瞪大了眼睛。
江懷楚拉住了他的大手,輕輕勾了勾他的手指。
蕭昀看著那個纏繞在自己食指上的細白手指,心頭有煙花砰砰炸開,炸得他胸腔發(fā)麻,他一時間不敢相信其中的意思:“……楚楚?”
江懷楚只是沖他笑了笑,過于白皙的面皮悄無聲息中泛著一點薄紅。
蕭昀心頭發(fā)顫:“那是你皇兄……”
江懷楚抓起他的手,蕭昀甚至都來不及藏,看著自己激動地微微發(fā)抖的手,備感丟人。蕭昀:“怎么了?是冷嗎?”
江懷楚沒說話,只是拉著他的手,搭上了自己雪白的衣襟。
蕭昀微微茫然,見他帶著自己的手,一層層撥開他層層疊疊的衣襟,往里面塞去,目眥欲裂:“楚楚?!“
眼前人烏黑柔軟的長發(fā)披散,秋風(fēng)一吹,發(fā)梢凌亂,有一種別樣的出格的美感,他衣裳一塵不染,模樣也俊秀端逸得很,叫人看著腦海里就會冒出矜持、凜然不可侵的想法,卻抓著一個男人的手,往自己向來一絲不茍的衣襟最里處探去,神色還大大方方的、直勾勾地瞧著他。
蕭昀的獸性一瞬間就被點燃了,腦海里砰一聲炸成了一片廢墟,他看著眼前還沖他笑的男子,邪火霎時燎原,蕭昀忙抽手:“楚楚……別”
他話語一停,呼吸一滯,下一秒,眼睛一點點瞪大起來。
江懷楚歪頭看他。
蕭昀在他繁瑣的衣襟下,摸到了一塊圓圓的東西,緊貼著他的肌膚。
他的手徹底僵在了那上面。
從外面看去,就是他把整只手塞進了小王爺?shù)囊陆罄铮烩?褻欺.辱小王爺。
江懷楚的衣襟被翻亂了,一層又一層舒展開,脖頸上的紅繩無處藏匿,顯現(xiàn)了出來,紅繩鮮艷又粗,掛在江懷楚的脖子上,襯得他頸間肌膚越發(fā)白。
蕭昀從看到那根繩子起,就大腦一片空白。
江懷楚低頭,蕭昀的手貼著他的肌膚,摸著他脖頸上掛著的那塊無暇的羊脂白玉,他臉色無聲中越發(fā)緋紅,卻沒撥掉他的手攏起衣襟,反倒任由衣襟向蕭昀敞開,任由蕭昀攥著那塊玉。
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蕭昀忽然一把握住了那塊玉,將那塊玉整個都窩在掌心里。
他只覺得手心燒得發(fā)痛,血管里欲.火在燒,心口不知名的情愫在燒,好像永遠燒不盡似的,燒的他整個人都沸騰起來,他握著玉的那只手微微發(fā)抖,一時間竟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這塊玉幾經(jīng)輾轉(zhuǎn)隨手相送、居心叵測地貼身佩戴過、摘下歸還過、強迫戴上過、恩斷義絕被遺忘過,最后終究還是戴回了江懷楚的脖頸上。
歷經(jīng)波折,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完好無損。
何德何能?
所有的追逐,終于有了結(jié)果。
“楚楚……”蕭昀哽了下,“那是你皇兄。”
江懷楚低下頭,輕輕說:“你也是我的男人,是我孩子的父親。”
蕭昀只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他受的刺激太大了,一時有些難以承受,竟只愣在了當(dāng)場,完全不知作何反應(yīng)。
江懷楚笑了笑,眼眸溫柔又明亮:“放心,是我選的你,不會不要你的,最多難些,江懷楚不怕。”
“蕭昀,這塊玉……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蕭昀:“我知道,我錯了,當(dāng)初我沒有學(xué)會尊重。”
江懷楚顯然沒有翻舊賬、計較這些的意思,只湊到他耳邊,頓了頓,像是耗盡了勇氣,輕輕說:“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但……我是你的。”
蕭昀驀地看向他。
“不用贖罪,兩情相悅,哪來的罪?”江懷楚緩緩道,“謝才卿欠你一句道歉,對不起。”
他很鄭重地說著,蕭昀剛要搖頭,卻聽江懷楚用更鄭重的語氣說:“江懷楚欠你一句表白,蕭昀,我愛你。”
蕭昀,我愛你。
擲地有聲。
“蕭昀!”
一陣天翻地覆,蕭昀已經(jīng)抱住了他,吻住了他。
江懷楚在蕭昀身上,蕭昀墊在他底下,一手緊摟著他越發(fā)沉重的腰身,一手捂著他后腦勺,肆意地親吻,像是要將無從施放的洶涌都宣泄出去。
溫?zé)岬能|體、急促的呼吸、近到再沒有一絲心慌的距離。
撲面而來的真實感,蕭昀覺得就是死在此刻,都值得了。
江懷楚被他吻得喘不過氣,臉色越發(fā)紅,卻任由他吻著,第一次沒有推開他,甚至含羞地笨拙地回應(yīng),蕭昀將他抱得很緊,緊到恨不得讓他融進自己的骨血里。
不知過了多久,蕭昀才放開了他。
江懷楚微喘著氣,在他懷里,鴉羽般的長睫簌簌輕顫。
蕭昀笑了一聲,鼻尖抵著他鼻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他臉頰,將本來已經(jīng)很燙的臉頰,蹭得越發(fā)滾燙。???.BiQuGe.Biz
江懷楚剛要瞪他,身后的天空突然“砰”地響了一聲,他驚了一下,蕭昀摸著他后腦勺,低聲說:“沒事。”
他帶著江懷楚翻了個身,江懷楚一抬眼,就看到了夜空中一朵紫色的煙花。
短短幾息,又是幾聲響,天空中大大小小的紫色的煙花次第綻放,絢爛無比,點亮了背后漆黑的幕布,一朵朵煙花比星辰更加明亮,那么用力,那么熱烈。
底下宮人個個仰起頭,看著天空中的盛景,微微窒息,隨即歡呼雀躍。
煙花在南鄀有價無市,他們第一次見這么多朵一齊盛開。
聽見身邊人吃吃地笑,被煙花吸引了的江懷楚慢一拍反應(yīng)過來什么,僵著脖頸,轉(zhuǎn)過頭看他。
蕭昀懶洋洋笑道:“媳婦兒,好看嗎?送你的,偷著準(zhǔn)備好久了,在你偷偷摸摸雇人替我洗名聲的時候,就想這么干了。”
江懷楚:“你……”
蕭昀一臉無辜地說:“你皇兄同意了,你不是說都知道嗎?”
江懷楚的臉肉眼可見地通紅起來,羞怒難當(dāng),一聲不吭就要下去。
蕭昀不由分說地把人攬回來,摟在身前,貼上去,咬住他通紅的耳朵:“媳婦兒說愛我,我可兩只耳朵都聽到了,現(xiàn)在可沒辦法后悔了。”
身前人在躲,蕭昀才不讓他躲:“媳婦兒什么都知道,那媳婦兒肯定也知道,蕭昀這么做要干什么。”
江懷楚渾身一震。
蕭昀拉著他的手,從后抱緊他,笑了一聲:“楚楚,嫁給我好嗎?”
……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婚禮和生崽什么的都寫番外里,正文寫到感情圓滿,番外就是無責(zé)任甜了!
這章算明天的,提前倆小時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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