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海闊憑魚躍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張金水搖頭推拒。 柳長風(fēng)哪會平白贈給李魚藥酒,說不定是李魚用其它貴重靈藥換來,而他也不相信這么小的一壇靈酒就能讓他破階,他已經(jīng)沖擊瓶頸多次,使盡各種辦法,耗用過大批靈藥,皆沒有撼動瓶頸,對踏入銀星境界已經(jīng)有些絕望。 仿佛知道他心意一般,李魚硬把酒壇塞到了張金水手中,“試一試都不敢嗎,你放心,我不訛?zāi)悖f一你沖破了瓶頸,成為了銀星太上,還我十株百年靈藥就是!” 聽到這一句,張金水不好拒絕了,順手收起了酒壇,點(diǎn)頭道:“好吧,就依你,真能踏入銀星境,我還你十株靈藥!” 心中猜測,李魚肯定是覺得虧欠了他人情,特意送他靈藥,這一年半來,他苦修百余年的陣法之道和劍道幾乎被李魚掏空,倒不是他無私,而是李魚對陣道、劍法的領(lǐng)悟之深讓他自嘆弗如,傳授李魚的同時,他也會有觸動,會有靈感迸發(fā),神通也在同步增長,而最近一段時間,李魚對陣道中疑惑之處的提問,他竟然回答不出來,他能感覺到,李魚的陣法神通似乎已經(jīng)超過了他。 “你最好等我離開山門再試,試前做好準(zhǔn)備,萬一吃了靈藥喝下靈酒,直接就進(jìn)階,我可就麻煩了,這靈酒,我只有一壇!” 李魚叮囑道,看到張金水的表情,他擔(dān)心張金水不把這壇酒當(dāng)回事,隨手扔到一邊,那可就浪費(fèi)了他一番苦心,張金水不是好酒之人,而他想把仙丹粉未弄到張金水肚子里,也只有放在靈酒中才不會漏陷。 “好好好,真啰嗦,我記著喝,倒是你,這外出游歷可不是嘴上說說那么簡單,這軒轅王朝最不缺的就是妖魔鬼怪,眼睛要放亮一點(diǎn),不要……” 張金水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外出游歷的經(jīng)驗(yàn),最后卻又冒出一句:“你等著,外出游歷這么大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還要師尊同意,而且這事要好好商量商量!” 望著張金水駕馭遁光急匆匆而去,李魚心中暖意暗生,隨后卻又是長嘆了一聲。 他這人就是這樣子,別人對他一分好,他就想還別人十分好。 云霄閣四名銀星修士能為他考慮,破例讓他在宗門圣地修煉,他反而更加不愿為云霄閣帶來災(zāi)禍。 而就在方才,他剛剛煉化了摘星樓兩名紫星殺手其中一人的神魂。 昨天他并沒有受傷,他壓根就沒在自己的洞府之中修煉,自從萬獸宮的那名銀星長老來過瑤光峰之后,他一直在隔壁夏寶的洞府中修煉,而且在兩座洞府前各自布設(shè)了一座殺陣。 這名紫星樓紫階殺手死在了殺陣之中,神魂卻趁著銀階殺手破開殺陣和青鱗爭斗之時竄了出來,找上了一旁觀戰(zhàn)的李魚,意圖奪舍,結(jié)果……他的神魂如今已成了李魚神魂的一部分。 這名紫星七階巔峰的殺手,精通刀法、易容之術(shù)和匿影藏形之術(shù),苦修百余年,如今卻是便宜了李魚,摘星樓找上李魚目的,正是為了鐵西瓜,不過,卻不是摘星樓看上了鐵西瓜,而是公孫伯彥花了大價錢請摘星樓抓李魚。 青州王公孫晟被革職,公孫伯彥非但沒有一道受罰,竟然還在活蹦亂跳地呼風(fēng)喚雨,若不去尋尋公孫伯彥的麻煩,實(shí)在是郁氣難平,霸刀門、劍谷逼得夏寶離山,同樣可恨。 一年半的苦修,李魚赤星境九個星竅,六個星竅已填滿了八成,中間的三個星竅半滿,法力暴漲,而在如意經(jīng)的推衍相助之下,陣法之道突飛猛進(jìn),已經(jīng)超越了張金水。至于術(shù)法神通,鐵猴子如今已不是李魚的對手。 披著青鱗皮的追風(fēng),主修功法并不是大衍星辰訣,混沌空間中靈稻成熟,這一年半來,他負(fù)責(zé)李魚飲食,沒少喝粥吃米飯,法力同樣在飛漲,能抵擋住摘星樓銀階殺手的攻擊并不是偶然,至于他眉心間的星辰印記,如果他愿意,一直會保持在紫星五階。 金星、銀星高人很少會在世間閑逛,有青鱗相伴,只要不故意去找死,能對李魚造成威脅的人并不多。 前往夏樂的洞府,告知要離山,叮囑夏樂用心修煉,若想安全,不妨搬去和郭慢行一道,至于這瑤光峰,暫時舍棄也算不了什么。 隨后,前往百戰(zhàn)堂,和司馬霜天、沐風(fēng)一番密談,接著,前往靈獸堂,和李智長談了一番,留下了一批資源。 等李魚回到瑤光峰,張金水已經(jīng)等在了洞府之外,陸放鶴同意了李魚游歷,賜下了一只空間袋。 十張銀階符篆,三十張紫階符篆,一瓶療傷藥,一萬靈石。 看過袋中之物,李魚再次輕嘆了一聲。 銀階符篆價值高昂,只有精通符道的金星、銀星修士才能煉制,制符材料難尋,煉制過程極其不易,有錢也買不到,宗門之內(nèi)能夠煉制銀階符篆的,也只有陸放鶴、楊寰、云驚空三人,據(jù)說夏青松煉制不出,姜源同樣煉制不出。 這位只見過一面的便宜師父,倒也不小氣。 第二日。 一艘飛舟從瑤光峰離開,沖著山門方向緩緩而去。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望著飛舟漸行漸遠(yuǎn),舟上李魚的身影越來越小,夏樂喃喃低語,神色復(fù)雜,短短兩年,先是父母姐姐被逼離開山門,如今,又輪到了李魚。 不是敵人太強(qiáng),而是自己太弱,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這一年半中,有青鱗、鐵猴子把門,夏樂無法去騷擾李魚,只得把精力放在了修煉上,而今日,他突然覺得浪費(fèi)了太多的時間,論天資,他不輸于宗門任何秘傳,手中也不缺少資源,他缺的是一顆上進(jìn)的心。 “離開瑤光峰,閉關(guān)!” 轉(zhuǎn)身沖夏東、夏西吩咐道。 之前覺得瑤光峰若被人占去,夏家會沒面子,他會沒面子,而今日,他覺得實(shí)力不濟(jì)才是最大的沒面子,一座不會走的山峰而已,今日失去,明日還可以奪回來…… “保重!” 天璣峰上,李智心中長嘆了一聲,為了能安心修煉,他把馭獸之道傾囊相授給了靈獸堂中的一眾長老、執(zhí)事,忙碌了大半年,看著眾修能夠順利馴化出靈獸,這才有時間安心修煉,至今還未能踏入赤星二階。 對于這名弟弟,他如今已經(jīng)照顧不到,反而頻頻受到李魚照顧,眼下,李魚遇到了麻煩,他卻是無力相助…… 百戰(zhàn)堂外,司馬霜天、沐風(fēng)、肖戰(zhàn)、沈鐵手、宋泰等人齊齊望著飛舟走遠(yuǎn),一個個神色不善。 先是夏青松被逼離山,如今又是李魚,一種深深的恥辱在心中升騰,百戰(zhàn)堂為戰(zhàn)而生,為守護(hù)宗門而生,而今日……深深的無力感涌上眾人心頭。 “堂主,弟子請求閉關(guān)!” 肖戰(zhàn)突然轉(zhuǎn)身沖司馬霜天深施一禮。 “弟子請求閉關(guān)!” “弟子請求閉關(guān)!” “弟子……” 沈鐵手、宋泰等十一名赤星執(zhí)事齊齊轉(zhuǎn)身,齊齊請求。 “準(zhǔn)!” 司馬霜天低吼了一聲,猛然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 “怎么不張狂了呢,繼續(xù)張狂呀!” 陸海望著飛舟走遠(yuǎn),面容扭曲,目中恨意彌漫。 因?yàn)槔铘~、李智兄弟,他靈獸堂堂主之位被剝奪,如今成了閑散長老,而李魚當(dāng)日在議事大殿的打臉,更是讓他淪為笑柄,這一年多來,他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卻被陳玄機(jī)警告,不敢去找李魚的麻煩。 “這是完全不把大家放在眼中啊!” 天權(quán)峰議事大殿外,鄭景龍突然沖著幾名堂主開口道。 一年前李魚進(jìn)山門,如今出山門,皆是乘飛舟,招搖而來,招搖而去,就在昨天,太上大長老親自傳下法旨,要靈符堂準(zhǔn)備一批靈符,煉器堂準(zhǔn)備一批鐘表、神臂弩,交給李魚,李魚要到湖州、中州游歷,要把這批數(shù)量龐大的靈符、法器賣出去,以做為外出游歷其間的資費(fèi)。 一道法旨下來,價值三百萬靈石的一批資源就被兩堂長老親手送到了瑤光峰,送到了李魚手中,這么大的一筆資源落入個人腰包,讓人眼紅。 而李魚,今日離山,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個,視掌門如無物,視各堂堂主如無物,你又不是銀星太上,不是紫星堂主,你有什么資格在山門之內(nèi)行舟? 幾名堂主面面相覷,卻是無人接腔,一個個神色復(fù)雜,靈符、煉器、執(zhí)事、外事、護(hù)法、丹堂、陣堂等七堂皆是掌門一系,這一年半中,云霄閣天翻地覆般的變化眾人看在眼中,李魚,他有張揚(yáng)的資格。 而現(xiàn)在,李魚分明是外出避禍,分明是舍棄自身,為宗門安危考慮,這也能指責(zé)? “這個……趙師弟,聽聞這青鱗昔日在墜星島和我云霄閣大戰(zhàn)過一場,原本是仇敵,他是如何被這李魚收為隨從的呢?” 護(hù)法堂堂主話頭一轉(zhuǎn),沖一側(cè)的趙沉舟問道。 “聽聞是藥仙谷柳長風(fēng)前輩親手在異族之地捉到了這青鱗,威逼其歸順赤血城,諸位師兄想必也聽說過,這李魚精通音律,和柳前輩乃是忘年之交!” 趙沉舟說道,心緒復(fù)雜。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李魚,已經(jīng)不是他能夠訓(xùn)斥和掌控,反倒是他準(zhǔn)備交好親近的對象,結(jié)果,還沒等著他去巴結(jié),李魚卻離山了。 就在眾修觀望感嘆著李魚離山之時,另一艘飛舟則直奔云霄閣山門而來,其速迅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