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重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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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樓上蒙朧的燈影將朱棣的影子映在窗上。錦曦癡癡地瞧著,想上去又邁不動(dòng)腳,一顆心跳得厲害。
尹白衣跟在她身后柔聲道:“去吧,錦曦,他等得你很苦,我們都知道你兇多吉少,今天他一直在飲酒,王爺這一年多都沒沾過半滴酒,他太累,神經(jīng)繃得太緊,一直不敢松懈半分。”
錦曦眼淚落下,喃喃問道:“這府中一切都沒有變過么?”
“沒有,還是原樣。”
她慢慢走到來燕閣推開了房門。
白衣了然的微笑,提醒道:“火摺在燈旁。”
錦曦抿嘴一笑,點(diǎn)著了燭火。房內(nèi)一切都沒有改變,連窗前她曾繡下的那幅騎馬射箭自畫像都還在。
像中女子明眸善睞,長發(fā)飄飄。她騎在馬上張弓搭箭,跨下大黑馬神駿揚(yáng)蹄,風(fēng)帶起衣袂翻飛,眉間透出一股英氣。
錦曦仿佛又回到從前。那個(gè)春日,空氣中散發(fā)著青草的香氣。溫曖的陽光給一切都蒙上了層淺黃的色澤。她神采飛揚(yáng)去幫朱守謙比箭。
從此,認(rèn)識了他。
歲月是一道經(jīng)不得回頭的門。一回頭,那些高興的快樂的悲傷的痛苦的情感會(huì)在瞬間重重撞擊柔軟的心,帶來如同隔世的恍惚。
耳中似乎又響起喧囂的爆竹,震天響的鑼鼓。她帶著不甘和迷茫嫁給他,還曾想著嫁了就與父母無關(guān),自己離開這王府輕而易舉。
他的手,干燥而溫暖,穩(wěn)穩(wěn)的牽著她。他用這雙手在她心里已筑起走不出去的高墻,里面只住了他一人。他不出去,也不讓人進(jìn)來。
錦曦按著前胸,心一直撲撲的跳動(dòng),她似乎能聽到血液奔流的聲音。
她輕輕坐下來,繡筐還擺在老位置,錦曦穿針引線,在畫像旁認(rèn)真繡了起來。
“王爺,你不能再喝了。”三保擔(dān)心的看著朱棣。
“今天我高興,三保,取槍來!王爺我有興致!”朱棣踉蹌?wù)酒穑矸觯话淹崎_,喃喃道:“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如何?只疑松動(dòng)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朱棣反復(fù)念了幾遍,呵呵笑道:“三保,這詞寫的真好啊!去!取槍來!”
三保只得應(yīng)聲,才下得樓又連滾帶爬的跑上來,指著來燕閣方向驚呼道:“王爺,燈……燈……”
朱棣睥睨著他笑道:“瞧你,舌頭比本王還……大!”話才說完,已身不由己的一掌推開面向來燕閣的窗戶。人化為了木頭。
三保見狀急道:“不是假的,王爺!”
不是,朱棣狠狠的揉了揉眼睛,迷惑地問道:“我喝醉了?”
“唉呀,王爺,肯定是王妃!”三保急得跳腳。
朱棣跳了起來,飛奔下樓,一個(gè)趔趄徑直從樓梯上滾了下去。三保嚇得直喊:“王爺你慢點(diǎn)!傷到了沒?”
朱棣已聽不到這些,沖到來燕閣窗外停住了。他伸手撫上窗戶上印出的錦曦影子,狠狠的摔了摔頭道:“肯定是白衣又弄個(gè)假人來哄我,我知道,他騙不了我……他騙了我好多次。”
尹白衣為了使朱棣振作,每隔幾月便著人放出消息說看到了錦曦,還著人穿了錦曦的裝束在鳳陽一帶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