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報(二)
謝閑站在原地呆若木雞,帳工們怎么會自個兒記了蔞數(shù)的?這事自個兒怎么不知道?他想到前幾日發(fā)工錢時,劉管事報給他說礦工們因為工錢不對在礦上吵鬧,后來劉管事趕過去看了,但他卻沒聽劉管事說礦工們有記數(shù)這事啊?難道劉管事是自個兒向謝逸投誠的?
還有那帳本,竟然還有備份,謝閑只覺得晴天霹靂,被人當(dāng)頭一棒,差點就暈死過去。
謝閑腦子里嗡嗡作響,謝逸卻還在繼續(xù):“前些日子,余掌柜派人在碼頭截住一伙人,在他們的船里,竟然發(fā)現(xiàn)咱們礦上的煤”
還沒等謝逸說完,謝閑哐的一聲,真的暈倒在地。
站在不遠(yuǎn)處小廝匆匆跑過來,看了謝逸一眼,又走到謝閑邊在他鼻息間探了探,起身向謝逸回道:“少爺,三少爺暈過去了。”
謝逸嗤的一笑:“我道多大的膽子。鼠膽!”轉(zhuǎn)身,然后輕飄飄的說了句:“三少爺累了,想在這兒歇息,咱們可別打擾了他。”
小廝瞧著躺在地上臉色難看,緊閉雙眼的謝閑,嘿嘿一笑,輕手輕腳轉(zhuǎn)身,壓低聲音卻又吊高嗓子應(yīng)道:“好咧,三少爺不打擾您休息了。”
從山上下來謝逸直接離開了楊家村,回客棧的路上,小廝不解的問:“少爺,為何你要向三少爺說得如此明白呢?何不直接將證據(jù)帶回給老爺看,相信以后老爺也不會再讓三少爺跟著你出來了。”
謝逸搖搖手上的折扇。高深莫測的道:“我若不說得明白些,我那弟弟怎么會心急,他又怎么會趕著回去?”
小廝疑惑看眼謝逸,片刻露出恍然之色,笑嘻嘻的道:“小的明白了,不過,咱們真的讓三少爺自個兒躺在山上?”
謝逸嘴一撇,露出一抹極度不屑的表情:“咱們要不走,三少爺怎么好意思起來?”
“啊?”小廝驚訝張大嘴。
他這弟弟從小就愛用這種伎倆,就因為小時候有一次生病暈倒過。后來每次遇事就用這招來嚇唬人。小時候他可是被他這招害過。
直到謝逸兩人走得沒了影,謝閑才從地上爬起來,潔白的長袍上沾了不少污垢,他伸手拍了拍。卻因為沾上煤碳越拍越臟。他可真是低估了謝逸的本事。只以為他沒來礦上。余掌柜也常不在礦上,他做的事應(yīng)該萬無一失,沒想到。謝逸悄聲無息的就拿到這么多要命的證據(jù)。
謝閑此時真的怕了,當(dāng)初從謝家出來時老爺子可是千叮萬囑,什么都能馬虎,這礦上就是不能出錯,因為京城那邊對這邊非常重視,又是個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主兒,他怎么就如此大意呢?
謝閑一路從山上下來,魂不守舍,遇上好幾個礦工招呼他也沒聽見,大伙只瞧見謝逸渾身臟兮兮的從山上下來,神色很是古怪,有人就在一旁小聲議論。
“難不成是遇上搶劫的呢?”
“屁話,咱們這山上啥時候來過搶劫的?你瞧身上的泥,還有煤渣,也不知道在哪兒竄了?”
“嗯,對對,這也不是個好主。難不成跟人在山上廝混?”
“我呸,晦氣!”
各種議論都有,謝閑哪有心情管這些,一門心思在謝逸找到的那些證據(jù)身上,今天他迫不得已才暈倒,依謝逸追根究底的性子,肯定得要他給個說法,要不然就是直接拉著他回謝家。到那時他可就真完了。
想到這,謝閑決定破斧沉舟,向謝老爺子主動認(rèn)錯。
隔日,百首在山下與人說話,一個男子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不好了,不好了,三少爺?shù)鸟R車摔了。”
原來,謝閑回到客棧思前想后,覺得破釜沉舟是唯一的辦法,趁著謝逸還未回謝家,他要先主動認(rèn)錯,順便還能推卸一點責(zé)任,謝老爺一向龐他,而且有他那娘在謝老爺耳邊吹吹枕邊風(fēng),他最多被他爹打一頓,或者禁足,終究這事京城那邊還不知情。
誰知道他悄悄坐著馬車匆忙離開客棧,在去碼頭的路上,經(jīng)過一個下坡,因為太急,馬突然失了瘋,連人帶車都跌到坡下,而謝閑當(dāng)即被拋出馬車,暈了過去。
謝逸得到消息后立刻去瞧了謝閑,然后帶著人匆匆離開了。
后來百首才知道,謝閑著實摔得不輕,一條腿斷了,又因為他私運(yùn)煤,魯莽行事,被謝老爺責(zé)罰,謝老爺氣極他心術(shù)不正,還想將事情推到哥哥身上,一氣之下將本想交給他打理的生意全部交給了謝逸。
謝閑沒想到原來謝老爺早就打算將一部份生意交與他打理,自己作夢都想的好事卻被自個兒壞了,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從此以后,謝逸毫無懸念的成為了謝老爺?shù)慕影嗳恕?br/>
而礦上,涉及謝閑私運(yùn)煤的幾人,劉管事被調(diào)走。楊風(fēng),看在楊村長的面子上,又因為楊風(fēng)并不清楚謝閑的事,只遵吩咐辦事,被礦上辭掉,沒有過多追究其責(zé)任。
看在百首的面上,俊奇爹得了十兩銀子賠償,謝逸允許他傷好后,可以繼續(xù)留在堆煤處守煤。俊奇一家對百首感激得不得了,俊奇娘見著彎彎也不像以往氣鼓鼓的樣子,即便有時從彎彎家排水洞里排出污水,俊奇娘也不再站在門外指桑罵愧,而是拿著工具,默默將污水清理掉。
楊風(fēng)被辭掉后,眾人才知道他幫著干了不少壞事。這讓楊義智一家又憤又羞,若不是楊開石極力勸解,他是要與楊風(fēng)脫離父子關(guān)系的。
楊風(fēng)先是誣陷王無生偷周大山的煤,又偷了謝大的銀子冤枉王元生,這兩件事都是因為百首和彎彎之前得罪了他,他要報復(fù)。
楊風(fēng)作為楊家村人。親眼見謝三逼死香秀卻袖手旁觀,這讓所有楊家人都極度氣憤,走在村里他如過街老鼠般人人鄙視罵之,楊風(fēng)最后不得不離開楊家村再也沒回來過。
而謝大本是個局外人,他卻因為那夜收了好處,幫著謝三瞞下香秀的事,然后又收謝閑的銀子,拿著狀紙去狀告王元生,那什么證人全是假的。所以,他被謝逸重大二十大板。爾后被遣走。
而百首被謝逸提為了礦上管事。挖煤施工方面有萬有才父子,其它的事則由百首作主。礦上管事也進(jìn)行了一次大改動,依著百首的推薦,元寶爹被提為巡邏隊長。楊開石被提為工頭。還有一些平日干活實在。為人誠實的人被分進(jìn)巡邏隊或者看煤處,干些輕松活。
百首為人正直,好說話。又愛幫忙,他被提為管事,所有人都很高興,大伙兒有啥事都喜歡找他報告,他也是能幫則幫,當(dāng)然遇到原則上的事另當(dāng)別論。
彎彎將峰窩煤的事告訴了謝逸,謝逸另雇了些人,全是老人婦孺,在各路,山上撿煤渣,然后將雜質(zhì)清理出來,再打成峰窩煤,賣給百姓,實用又便宜。
廢物利用,又是一筆利潤。
自謝家的臘貨聞名天朝后,蜂窩煤也被老百姓眾所周知。
無數(shù)人從正面或側(cè)面,明的或暗的向謝家打探做臘貨和發(fā)明蜂窩煤的人是誰,有謝家老爺子的密令,彎彎這個發(fā)明者當(dāng)然沒有被人查出來,但是謝家也給了彎彎足夠的好處,除了燒烤每月有分紅外,蜂窩煤她也占有一成的股份,臘貨的承包價雖然不變,但是每次謝逸到礦上來都會帶各種不同吃穿,稀奇的東西,還有孩子玩耍的。
隨著礦上煤產(chǎn)量越來越高,大伙兒的生活也越來越好,彎彎家更是不用說。有了銀子自然要讓生活更加舒心,雖然他們家現(xiàn)在的屋子已經(jīng)不錯了,但彎彎一直想在這個地方擁有一個現(xiàn)代的套居室。
于是一陣商量后,幾人決定將現(xiàn)有的房子重整。
廚房位置不變,將牛棚拆掉,建在進(jìn)院門右邊,將那三間舊房全部拆掉,擴(kuò)寬,修成一個四套一的套居室,四間屋子,百首彎彎一間,來生一間,麥草一間,還留了一間以后給孩子用。那兩間新修的屋子沒動,放些雜物。廚房和麥草原來住的屋子也沒了,菜園搬到進(jìn)院門的左側(cè),中間叉開一條小路,又修了一個小花臺,菜園藤出來的地方修成了浴室。院子中間那棵大樹用大石塊圈了起來,旁邊種了些草。
所有的屋子墻壁都糊了紙,而且根據(jù)屋子不同,彎彎作了不同掛飾。
特別是那套居室客廳,彎彎打了一套木制的涼椅,又做了一個現(xiàn)代式的茶幾,為防有客人來訪,還特意做了幾個放茶具的小茶凳。
沒有電視,但是她仍然做了一個高低組合的電視柜,上面擺些自個兒動手做的工藝品。幾間里屋都做了地炕,冬日里也好燒地龍,暖和。衣柜和屋子里放東西的柜子,箱子自然全是新的,反正所有一切東西布置,都是仿著現(xiàn)代而來。
這讓彎彎不禁有些回到現(xiàn)代的恍惚感覺,而百首幾人卻是另一番新奇感。
房子整好后,好多人都到家里來參觀,特別是看到那四套一的屋子,一個個膛目結(jié)舌。
后來人們又覺得這樣挺方便,比如有孩子的半夜孩子哭鬧,就算不住一個屋子出門穿過堂屋就能過去抱孩子,若隔著幾間屋子,還得從屋檐處進(jìn)去,夜里風(fēng)涼,難免得多加些衣裳,又加又穿的挺麻煩。
而且這套居室的格局自比那一間一間的屋子好看。于是乎,后來人們紛紛效仿起來。
有楊家后山這塊礦山,鎮(zhèn)上往來人更多了,于是鎮(zhèn)上又新修起一些房屋,客棧,酒樓等等,漸漸一傳十,十傳百,楊家村獨(dú)特房屋引起不少的好奇,有路經(jīng)此地的人,也不忙著趕路,找了客棧住下,然后雇起馬車趕到楊家村參觀。
村口處立著高高的牌,上面端端正正寫得幾個大字:“楊家村”。(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