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公理(二)
楊義智,百首,彎彎,楊風(fēng)站在院子里。
楊風(fēng)將事情經(jīng)過又說了一遍:“我們站在山腳下正說話,然后聽見前面樹下有爭吵聲,先是小聲,然后越來越大香秀聲音很憤怒,最后有些歇斯底里然后便聽見謝三喊了一聲等我們過去,發(fā)現(xiàn)香秀已經(jīng)倒在樹下斷了氣。”
“你說謝三和香秀在爭吵,他們在吵什么?”
“謝三聲音很低不知道說的什么,不過聽到香秀罵他流氓,無恥”
楊風(fēng)的話根本沒什么作用,只有香秀在罵人,不知道謝三說了什么,根本就是偏袒謝三,彎彎問了幾次愣沒問出一點有用的東西,楊風(fēng)對彎彎不停問問題也有些不耐煩,他爹是一村之長都沒說話,彎彎一個婦人倒是瞎操心。
靈堂設(shè)好,麥草便一直跪在香秀身邊哭,她又無其它親人,商量一陣,彎彎留下來陪她,要百首和來生還有孩子回去休息,從出去后來生便一句也沒說,他堅持不走要留下來,百首沒辦法,只好自個兒帶著孩子回了家。
經(jīng)過堆煤處的時候,謝閑正指揮著礦工裝煤,還剩一輪牛車的煤,十個牛車排了長長一路,百首回去的時候還有不認識的車夫蹲在腳落里說話。
謝閑見煤快要裝滿,吩咐自己小廝將劉管事叫下來,劉管事下來后聽到礦上竟然出了人命,而且還是香秀,驚得半響說不出話來。
“謝三也不是故意的。且這責(zé)任不在他,我等會兒會跟著煤車一起離開,興許明天下午才會過來。若是明天那邊有啥需要幫忙的,你盡可能的滿足,配合,嗯,送五兩銀子喪葬費過去,她這也不算因公殉職,我也是仁之義盡了。”
劉管事嘴里連連應(yīng)是,腦子里還混混沌沌的。最后他實在忍不住。便問道:“三少爺,這香秀究竟怎么死的?”
“自尋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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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人們起來經(jīng)過山腳便看見香秀家扎的白布,一個個驚異不已。一詢問。才知香秀昨夜沒了。
礦上的礦工們很是意外。又可惜:“這么漂亮的一個娘們就這么沒了!”
“以后打飯也沒眼福咯!”
而楊家村的人聽到這個消息時反應(yīng)可比礦上的人強烈得多!
“怎么可能,昨天不還好好的嘛,怎么就想不開?”
“是呀。這消息也太驚訝了,等等,我不是做夢吧”然后在自個兒大腿上擰了一把,嘴一咧:“哎喲,真疼,看來是真的。”
“你們說她那么一好日子不過,干嘛自個兒想不開去尋短見?”
“哼,依我看啦,一定是被男人給逼死的。你們沒聽說當時礦上的謝工頭在場呀,他們倆有奸.情大伙兒又不是不知道!”
“喲,那照你這么說,是謝工頭把她給逼死的咯?你倒說說怎么把她給逼死的,她一天到晚在灶房干活,每天對著那么多男人也沒把她給逼死,一個姓謝的就把她給逼死了!”
“呀呀呀,我看你們都忘了吧,前陣子香秀和謝工頭有一腿的事可是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哎,這也不對啊,既然兩人相好了,干嘛還去尋短見?”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猜測,走在路上聽見的全是香秀的事。
而此時百首正跟謝三說話。
“昨夜到底怎么回事,就為幾句口角,香秀就自尋短見?”
聽到百首問話,謝三臉拉得老長:“你什么意思?再說,香秀和你什么關(guān)系,你問這干嘛,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已經(jīng)跟楊村長說過了,我有必要再回答你一次嗎?”
百首繃著臉:“好,行,你不說也行,我到酒樓找余掌柜,請余掌柜寫信給二少爺,請他來為麥草的娘作主!”
“誒誒誒!”謝三忙拉住要走的百首,一臉賠笑,討好的道:“你看出這晦氣事兒,我心里也挺煩,剛才語氣不好,百首兄弟你別見怪呵!”
百首冷冷瞥他一眼。
謝三神情一轉(zhuǎn),無奈的道:“我就罵她幾句,她早前和離了還在外干活,一直也沒找男人,一個寡婦難免招人口舌,我是見她和傳言說得不太一樣,長得俏,又是個勤快的人,便跟她說讓她做我的小妾”
聽到這兒百首眼睛一瞪,他媽的你是什么狗東西,你自個兒都是個奴才,竟然還想著買小妾!
“可是她非但不同意,還罵我無恥什么的一大堆,百首兄弟我在謝家可是干了多少年了,從來沒人這么罵過我,被個婆娘這么罵,我要不給她點顏色看看我就不是男人,再說她本來就是個蕩婦,你們不知道我可知道,她跟劉管事在莊子上就有一腿了,所以,我就罵了些難聽的,把這事給抖了出來,就幾句話,她就受不了反正我即沒動刀也不動棍,更沒打她,是她自個兒一頭撞在樹上死了”
香秀再怎么是個不檢點的婦人,到底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謝三這時候嘴里還不干凈,真想讓人踹他兩腳!
百首已經(jīng)不想聽他廢話縱使知道在謝三嘴里聽不到啥真話,他還是決定看看他到底怎么說,現(xiàn)在后悔了,這人完全就是個人渣!
謝三正唾沫橫飛的說著,轉(zhuǎn)身“咦”了一聲,百首早已不見了蹤影。
楊義智找來與香秀家隔得最近的李大智一家。
“我上了個茅房回來,躺下還沒睡著就聽到隔壁敲門聲,敲了好久啊!”大智爹道。
“對啊,大智爹還把我叫醒,問我是誰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后來仔細一聽,是香秀家。”大智娘回憶著,想著昨夜的情形:“你們知道本來香秀在咱村里”后面的話沒說,大家都明白,不檢點:“怕萬一真是有誰找她有要事,咱們出去不是把人家好事給撞了。再說,她們家也沒人叫喊,我們倆商量一陣,后來也就沒管。”
原來大智爹娘都聽見了謝三的敲門聲,可是即沒聽見香秀叫幫忙,二來這后來敲門聲也沒了,所以都沒在意。且礦上將香秀跟人好的事傳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道人家敲門是約好的,還是沒約好的呢?
也有可能是香秀早跟人約好了,只是香秀睡著了沒聽見。
李大石睡得沉,也是后來聽到他爹在堂屋說話醒來的,然后才聽見隔壁的敲門聲。而且他向來是個心粗的,心里根本沒往其它地方想,只顧著睡自個兒的了。
香秀雖然不討村里人喜歡,但畢竟是條人命,三人現(xiàn)在都有些后悔,若是他們起來瞧瞧,說不定香秀也不會死了。
麥草很堅定的說她娘這兩三天一直跟往常一樣,不見她有什么異樣,或者有想尋短見的跡象。
眾人也都不相信香秀會突然尋死。很顯然,謝三的話聽著有些不靠譜。
靈堂頭夜就設(shè)好了,第二日大伙知道香秀死了,震驚之余,都紛紛去麥草家上香,一個村的算是盡了點情義。
各人自己都帶了紙錢,進屋后立刻上香,燒上紙錢,又拜了拜,有些人一邊燒紙錢還一邊念念叨叨:“香秀啊,你這去的突然啊,你身前沒幫著你什么,死后給你多燒點紙錢,以前有啥對不住的地方你可千萬要擔待著點啊,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保佑咱家一家子平平安安,以后麥草有啥事咱一定幫著說說話的”
等等諸如此類!
彎彎覺得這些人好笑,活著的時候天天在人背后說閑話,詛咒。死了,卻第一時間跑來上香燒紙,還來求保佑!
事情得調(diào)查,處理,但這喪葬也不能耽擱。
一大早,劉管事幫帶著五兩銀子過來,直接給了楊義智:“楊村長你在村里德高望重,這你就幫著麥草姑娘把她娘的身后事辦了吧!”
楊義智將五兩銀子拿給麥草,和謁的道:“你也已經(jīng)不小了,從今往后啥事都得由你自個兒作主,這銀子你拿著把你娘安全葬了,怎么安排全部你來決定,有啥需要幫忙的直管跟我說便是。”說著他聲音有些哽咽。
麥草雙眼紅腫,默默接過楊義智遞過來的銀子,也任由眼淚默默的流著。
這讓在場的楊家村的人不禁都心酸起來,這么一個俏麗的姑娘,還不會說話,以后可怎么活啊?
楊義智冷下臉,轉(zhuǎn)身看著劉管事,認真的道:“這銀子我們收下,但是這事總不該就這么不明不白的過去吧?總得給個說法吧?雖說香秀的死不是謝三直接動的手,但是他有很大的責(zé)任。”
劉管事直點頭:“是,但這事還得等三少爺回來。”
楊義智冷哼一聲,從昨夜他就瞧出來了,謝閑也不是個好主。
一大早楊開石就去請了道士來,下午便在靈堂里作了場法事,算是超度香秀的靈魂,愿她來世能投個好人家。
下葬安排在隔日。
彎彎陪了麥草一整夜,此時,眼皮子不停的打架,楊義智等人都讓她回去休息。
“明日一早就要下葬,晚上你還得過來陪陪麥草,再叫上幾年輕媳婦子。”想了想,楊義智定了幾個人:“開石你一會兒回去跟玲子說一聲,讓她晚上過來,還有青葉,嗯就你們?nèi)桑凑銈兤綍r關(guān)系好,有啥事可以商量著來。”
彎彎點了點頭,然后離開了,安排好晚上的事,楊義智思付著這家屬的問題:“只有麥草,實在有些冷清,她跟葛大怎么也算夫妻一場,還是讓人捎個信吧,再說還得商量商量麥草的事。”(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