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兩行人互相見過禮,兩位村長并沒有小覷王淳之的意思。
別看他們之間年齡相差巨大,彼此之間的權(quán)利卻是一樣的,更甚者,王淳之所能掌握的權(quán)柄比他們還要大。
“聽說王家村正在修建水渠和蓄水池,我們過來看看。”兩位村長道明來意道。
水渠和蓄水池并不具備什么高深的含量,村里人幾乎一看就會,唯一讓人發(fā)愁的就是建筑的原材料。
磚頭這些東西都是實(shí)打?qū)嵞缅X買的。
其余兩個最缺的也正是這一點(diǎn)。
兩個村子的村民們在王淳之的逐步介紹下,眼的亮光變的越來越少。
“……不過水渠除了水泥以外,還能采用竹筒運(yùn)輸水源,這樣一來同樣也節(jié)省了村民們運(yùn)水的時間,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竹子用的時間長了,得需要人照看和更換。”王淳之道。
水泥涂抹的水渠能起到一勞永逸的效果,但是別的方法同樣也可以節(jié)省村民們的體力。
兩位村長聽了眼睛不由一亮,道,“多謝王家村長慷慨,給出我們解決地里水源灌溉的辦法。”
“實(shí)不相瞞,我們兩個村子沒有王家村有錢,囊羞澀……”
“兩位村長不用客氣,畢竟大家都是為了糧食的豐收,這樣的心情我能夠理解。”王淳之道。
經(jīng)歷過分享,三人之間的距離驀然拉近了許多,正當(dāng)兩位村長和王淳之暢想著今年的豐收景象時,一處濃郁的煙塵正在向眾人襲來。
無意看到這一幕的村民們不自覺的彎下了身子,緊繃起了身體。
兩位年長王淳之許多的村長驀然垂頭,對王淳之道,“我們兩個先避一下。”說完以后,不等王淳之回答,就閃身進(jìn)了最近的農(nóng)家小院。
另外兩個村的村民們也低頭的低頭,躲的躲,力求不被來人給注意到。
看出來什么,王淳之眉頭微皺,于村口處迎接來人。
“小孩子滾到一邊去。”馬上的人不耐煩的向王淳之揮鞭道,準(zhǔn)備速度不減的直接去往自己的目的地。
王淳之腳下往旁邊移了兩步,凌厲的鞭風(fēng)擦著他的身側(cè)閃過。
這一幕可嚇壞了看到的村民們,連忙跑過來道,“村長。”
“小族長。”
“沒傷到吧?”
“來人還不趕緊給我下馬!”王家一位長輩沖著馬背上的來人怒喝道。
馬背上的人心神一晃,差點(diǎn)從馬上滾落下來,驚詫道:“那個孩子居然是你們王家村新任的王家村長?”
至于族長一職,官方是管不到的。
馬背上的男人只是府衙的一個小吏,一個普通的平民孩子,抽了也就抽了。
可是一村之長的身份,卻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他連忙下馬,連忙向王淳之行禮致歉。
如果王淳之不是這個身份,得到的就不是這個態(tài)度了。
王淳之沒有得理不饒人,畢竟這樣的小吏,你弄下去一個,下一個他還是這樣的,除非上面突然改革,要不然他們的態(tài)度永遠(yuǎn)都不會變。
“不知府衙有何差遣?”王善才老爺子出面道,談?wù)撌虑椋€是老人給人的感覺更加穩(wěn)重。
看到王淳之身上沒有傷口,并沒有被他傷到,男人這才放下心來,對著王善才老爺子道,“你們王家村既然已經(jīng)換了村長,那就該把稅交上來了,這還用我們再三提點(diǎn)么?”
王善才心里只覺得一抽,顫著聲問道,“不知換村長和交稅有何聯(lián)系?”
“老爺子為村長時,那些是你名下的村民們,他們的稅自然該由老爺子出,可是你們王家村現(xiàn)在不是換了村長么,王家小族長的稅得再重新交一遍。”小吏道。
老爺子胸口起伏不定,最后握拳抑制著喉嚨內(nèi)的咳嗽道,“沒有這樣的道理,朝廷可沒有規(guī)定過這樣的納稅明目。”
這分明是隨便找個由頭從他們的口袋里面往外掏錢,他們怎么可能答應(yīng)。
“如果府衙執(zhí)意如此,老朽不介意和縣令一起去太守處分辨分辨。”老爺子挺直脊梁骨道。
小吏心下可惜,到底是念過書的,不如別的泥腿子村長好嚇唬。
“您老說笑了,這次其實(shí)是縣令大人命我前來為王家村新任村長以示祝賀之意。”
“王家為本縣的耕讀之家,不管是勞役還是科舉,都為朝廷做出了貢獻(xiàn),我們又怎會薄待于王家村呢。”小吏面不改色,立馬改口道,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剛才的話給翻篇,這讓村民們看的目瞪口呆。
“王家小村長的確豐神俊秀,不同于尋常的孩子,既然人已經(jīng)見到了,那我這就回去復(fù)命了。”見到王家這位前任村長臉色有些不好,這名小吏油滑道,連口水都沒喝,就翻身上馬直接離去。
馬蹄大步跑起,讓路上揚(yáng)起滾滾塵煙。
“咳咳咳,咳咳……”王善才老爺子難受的終于咳了出來,眾人連忙把他給扶回了家。
牛家村和余家村的村長也趁機(jī)進(jìn)門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誰能想到,方圓百里內(nèi)的“大戶”,也要面對來自府衙的“劫掠”。
“他們這借口真是越來越荒唐,我倒要看看,幾年以后,它大申國還在不在。”王家的一位長輩冷笑道,對兩位村長道,“怠慢了,隨便坐。”
“沒事,沒事。”兩位村長哀嘆著,隨手拉了一個板凳坐下。
一院子都是對朝廷破口大罵的存在,隔壁兩個村的村長也不例外。
見到王家村的人義憤填膺,他們不禁哭泣道,“老哥哥你們王家還有點(diǎn)人,他們不敢和你們撕破臉皮,我們就不一樣了,府衙稍微有點(diǎn)活計(jì),他們就以勞役的名頭把村子里面的青壯給帶走,給府衙修繕房屋、道路和收割糧食去,關(guān)鍵是他們還不給青壯吃飽飯,每次我們村的年輕人回來,都少不了歇息一段時間好好的養(yǎng)養(yǎng)。”
而缺少了人手,村子里面的收割任務(wù)可不就壓到了老弱婦孺?zhèn)兊纳砩稀?br/>
“我們的稅雖然沒有今天這個借口來的荒唐,卻也是重稅,我們交了人頭稅以后,過段時間他們又來收地稅,糧稅……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這也是他們不敢在官吏面前露面的原因,生怕被官吏看到,然后繼續(xù)找個明目剝削他們。
王淳之靜靜的聽著,王沛良在一旁呆愣著,他這時才知道,所謂的亂世并不是立馬就能亂起來的,它會有一個循序漸進(jìn)的過程。
而這個過程,掌握在上位者們的手,向來都取決于上位者們對民間的態(tài)度。
而他們能做什么呢?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就像這些被動承受,卻反抗不起來的村民們一樣,因?yàn)樗麄兦胺降穆愤€沒有被官府徹底的堵死,不到最后關(guān)頭,是不會造成強(qiáng)烈反彈的。
可是他們眼前的這條路是如此的清晰,他們明明知道,卻無法掙脫出去。
這又何嘗不是命運(yùn)帶來的另一種悲哀。
王淳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多次消耗下來,他的木系異能已經(jīng)到了二階,能量更盛,范圍更廣。
可是對于整個天下來說,依舊是杯水車薪的存在。
他按壓下心的焦躁,走了出去。
“村長,水渠都抹上了水泥,就等它干了,人手已經(jīng)全都去了蓄水池那邊,蓄水池預(yù)計(jì)明天完工。”王翠翠跑過來道。
王淳之臉上不由露出笑容,道,“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一點(diǎn)都不辛苦。”王翠翠真心實(shí)意道,并不覺得他們出了一點(diǎn)力氣就能有多大的貢獻(xiàn),畢竟要是沒有王淳之購買的建筑材料,他們就是想用力氣都沒地方用去。
勞動力在農(nóng)村里面是最廉價的。
雙方信息不對等,造就村民們心里都是王翠翠這樣的想法。
王沛良追了上來,等王翠翠回去以后,他問王淳之,“就不能把縣令換成我們自己人么?”
王淳之聽了好笑道,“你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山東自古以來就是帝王的重點(diǎn)觀察區(qū),這里的人,哪怕是一個縣令,都不是我們家族能夠插手的。”
“你是說那個縣令上面有人?”王沛良驚訝道。
“不然呢。”
“我還以為他只是單純的一個貪官呢。”王沛良道。
“也許別的地方的縣令可能會欺上瞞下,搜刮民脂民膏到自己的口袋里,但是像山東這類朝廷重點(diǎn)關(guān)注的區(qū)域,一般都沒可能,他們頂多起到一個錢袋子的作用,錢在他們手留不住的。”王淳之道。
“走吧,我?guī)闳タ匆粯訓(xùn)|西。”王淳之對王沛良道。
“什么東西?”
“那條蛇想從我這里得到的東西。”王淳之道,帶著王沛良一起鉆入了后山。
兩人沒進(jìn)里面多深,就在邊緣處,王淳之找到一顆草藥,手木系異能全力迸發(fā),那顆幼小而脆弱的草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了起來,年份很快突破天際。
就在王淳之異能停手之際,一條碧影快速向王淳之手上的藥材襲來。
王淳之手掌微動,迅速抓住蛇的身體,把它朝樹上狠狠的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