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納魯之傷
175、納魯之傷
便在這千均百發(fā)之際,有只手臂突地從崖上伸出來,一把就抓住了烏蘭哈特凌空飛舞的整把亂發(fā),倒提著往上拖動。
才往上提了一、兩秒,又有另一只手伸出來抓住孫志新的胳膊,也是用力往上提。
孫志新定睛一看,卻是納魯和泰格,兩人都趴在懸崖邊上,向前探出半個身體,泰格搶先抓住了烏蘭哈特的頭發(fā),納魯則握緊了孫志新的胳膊,兩人臉上全是失而復(fù)得的驚恐,連一向穩(wěn)如泰山的納魯都駭?shù)米兞四樕?br/>
實際上在兩人的惡斗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納魯和泰格差不多已經(jīng)趕到了懸崖邊上,正待伸手援助時看到的卻是孫志新怒極之下同歸于盡的舉動。孫志新瘋狂的撒手扯落烏蘭哈特的手臂時,納魯害怕得呼吸都停了下來,以為這樣就失去自己的愛人。幸好泰格的反應(yīng)快得驚人,趁那一線的時機不要命的撲出去撈住了烏蘭哈特的頭發(fā)吊住兩人。
在這一刻,納魯對泰格的好感升到了極點。經(jīng)此一役,他打算什么都不爭了,只要孫志新活著就好,以后他愛跟泰格睡就跟泰格睡,自己絕不妒忌!
泰格也是驚得滿背冷汗,那種珍貴的愛人在自己面前差點失去的打擊幾乎擊跨了他。那一刻他什么都不顧不得,就是本能的撲出去撈抓,根本沒指望過自己會幸運的撈住什么,只一門心思的想:假如什么都撈不到,一起摔下去摔死也挺好。
所幸他撈到了,而烏蘭哈特的頭發(fā)也真好,比繩子還結(jié)實!與此同時背后的納魯一如既往的可靠,緊跟著就虎吼一聲撲了出來,按住了在雪地上被兩人的重量拖得滑行的自己,又迅速的爬過來抓住了兩人的吉瑪。
如此,就安全了。
而一見到納魯和泰格的臉,孫志新就飛快的明白了一件事:烏蘭哈特和她的梭矛族大勢已去,整場戰(zhàn)斗在大奔帶著群狼的幫助下最終取得了勝利!
很顯然烏蘭哈特也明白了這一點,嘴下咬著孫志新頸上的皮肉并不松口,眼睛里流露出了決絕而瘋狂的眼光。
兩人被拉上崖,烏蘭哈特猛地扭頭撕扯,竟活生生的咬下一塊孫志新頸上的皮肉!這個女人,到了此刻仍然瘋狂如此。
孫志新痛叫一聲,本能的飛起一腳將烏蘭哈特踢開。
“你!”
納魯和泰格齊聲暴喝,刀與劍霍的一聲凌空揮出,就欲斬殺烏蘭哈特。
“等等!”
烏蘭哈特叫道。
納魯與泰格一起硬生生停下來,臉色鐵青的舉著刀與劍直指烏蘭哈特。
“烏蘭哈特,傷了我的族人,傷了我的吉瑪,你就別想再活著!”
烏蘭哈特上半身全部鮮血浸透,銀星的攻擊是真正的重傷了她,她現(xiàn)在擺著和孫志新一樣的動作,都是左手扣著肩頭附近頸部的傷,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是銀星咬的,另一個傷卻是她咬出來的。
現(xiàn)在這個女人高挺著胸膛,緩緩的環(huán)視還在殘余的戰(zhàn)斗。
在那里,梭矛族的戰(zhàn)士正在被兩邊部族和狼群配合著一起圍殲,慘叫聲,呼喊聲不絕于耳,又漸漸微弱下去,真的是大勢已去,不再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眼光調(diào)回來,烏蘭哈特抬了抬眉,淡淡的道:“你們贏了。不過按照以往交戰(zhàn)的規(guī)矩,我也是一族之長,雖然我在戰(zhàn)斗中失敗,但我有權(quán)力要求體面的死去。”
納魯艱難的吐著胸中的惡氣,掙扎了半天才指指烏蘭哈特掉落到地上的石錘,道:“接照古老的部族法則,你確實擁有這樣的權(quán)力。女戰(zhàn)士,你是強大的敵人,我敬佩你!你自裁!”
烏蘭哈特嫣然一笑,舉起還算完好的手伸手攏了攏蓬亂的頭發(fā),抬步向著自己的石錘行去。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孫志新也是,在所有人都在用部族與部族之間的古老傳統(tǒng)向那個可怕又可敬的女戰(zhàn)行注目禮的時候,孫志新卻隱隱的覺得不妥。
他是現(xiàn)代人,思想是現(xiàn)代的思想,那些什么部族的古老傳統(tǒng)對他來說連根毛都不是。可正因為納魯和泰格會尊重它,遵守它,他只能學(xué)著照著辦。這不是它們對他產(chǎn)生影響的問題,而是他必須尊重自己的愛人,因為愛他們,所以才會學(xué)著去尊重他們所尊重的觀念。
所以,當(dāng)別人都在鄭重的看向這個女人走向未路的時候,他卻在轉(zhuǎn)著別的心思,并不是那么全神貫注的認真。
老實說,孫志新的心思是狡詐的,對待敵人的態(tài)度是無情兇狠的,這從他戰(zhàn)斗力低下,最終也能跟烏蘭哈特拼個兩敗俱傷的結(jié)局就能看出來。在他看來,留著這個女人讓她體面的死去純屬是畫蛇添足之舉,夜長了夢多了什么事都會發(fā)生,方才把她拉上來是因為兩人連在一起,不得不把她一塊拉上來。可一但自己上來了,這個女人就該一刀斬了了事。
成王敗寇,那些體面啥的,給予敵人以尊重在孫志新看來全他媽的是浮云。你尊重他,就不打了,就不發(fā)生戰(zhàn)爭了?只要是敵人的一律通殺!打上了敵人這個屬性,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族長還是一般人,全都是敵人,該誅!不僅這樣,還要殺快點,免得夜長夢多!
所以孫志新只是撇著嘴,有些頭痛納魯和泰格的天真,又同時佩服著他們堅持的信念,站在那里捂著肩頸部位冷眼旁觀。
直到看到烏蘭哈特嫣然一笑,他心底陡然生出來一股寒意。
烏蘭哈特有多瘋狂,有多兇悍,與這個強大得過頭的女戰(zhàn)士一番戰(zhàn)斗之后孫志新對她的瘋狂執(zhí)著性格比誰都清楚。
這個女人這個時候還能笑得這般嫵媚眾生,一反先凜冽冷酷,不是物極必反而妖又是哪般?
在這個看似嫵媚的笑容背后,做為現(xiàn)代人的孫志新看出了更多的東西:瘋狂、執(zhí)著、孤注一擲反擊、拖著敵人一起下地獄的決絕,就如同那一笑傾城的蘇妲妃——就算我死,也要拖著我眼睛能看到的一切為我陪葬!
只是,叫做烏蘭哈特的女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落到這般田地,她還能發(fā)出什么樣的絕地大反擊?
是最后的燃燒,還是不甘的只是真的想體面的在敵人面前自裁?
眼光在烏蘭哈特與她的石錘之間游移不定,見得那個女人漫不經(jīng)心的舉起了錘,又漫不經(jīng)心的緩緩向著四周環(huán)視一圈,再緩緩的舉錘靠向頭頂,然后又笑了。
這一笑,更是嫵媚風(fēng)情,讓孫志新驚覺這個女野蠻人頭子其實長得很漂亮。驚人的漂亮,如同血池里開出來的罌粟,絕美,又帶著會讓人上癮的巨毒!
罌粟花樣的那個美麗的笑容讓孫志新體會不到美感,只是感到深深的驚懼,剎那間流了一背的冷汗。下意識的,孫志新就追隨著烏蘭哈特的視線去尋找她眼里所看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個山坡,上面全是積雪。以孫志新這個滑雪業(yè)余愛好者的眼光都能看出來,它們一但被震落的話,引發(fā)的會是一場不大不小的雪崩,其程度滅掉自己這邊的人不是問題。
那坡上的雪其實并不是很容易被震落,這從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斗積雪還牢固的生在坡上就可以得知。但是,如果有一個可怕的女人孤注一擲用最后力氣把石錘砸過去——她就是辦得到引發(fā)一場殺傷力不會小的雪崩這件事!
孫志新的眼瞳劇烈收縮,整個身體瞬間就動了!跟烏蘭哈特一樣,他也只殘余下最后的力氣,烏蘭哈特是欲殺人,他則是為了救人!
救自己的愛人,族人!
孫志新像一匹奔馬一樣沖出去,邊沖邊嘶聲厲叫:“所有的人,全部給我退開。納魯,泰格,退退退!”
突如其來的大聲厲叫,聲音里帶著的驚駭與警告讓泰格一怔。
發(fā)生什么了?
納魯卻是對孫志新的話言聽計從,不假思索的大喊一聲:“全部退開!”又霍地伸出手,全力推了泰格一把,讓這個高大的漢子打著跌向一旁摔開。
剎那間,孫志新已經(jīng)沖至,掠過納魯?shù)纳磉厱r一把奪下他手里的叢林野戰(zhàn)刀,瞄都不瞄的脫手向烏蘭哈特揮刀飛擲!
與此同時,烏蘭哈特手里的石錘也脫手飛出,去如流星一樣直砸向那邊有著積雪的山坡。孫志新的刀快,她的石錘側(cè)更快!
在這之前她還瞇起眼睛說了一句話,眼光直直的看著孫志新和他飛來的大型飛刀,用一臉帶著瘋狂笑意的表情笑道:“你們的吉瑪?你們的洞穴?你們的機會?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得不到!”
一刀一錘,就像那句很有詩意的向左走向右走一樣分頭齊射,事實的結(jié)果卻是無論哪一樣兇器的目標(biāo)都毫無詩意。
下一秒,孫志新投擲出來的刀至,自烏蘭哈特的胸口穿胸而過,暴烈而兇悍的力道讓它直沒至刀柄。那女人大笑著噴著血仰天倒下,雙眼睜得滾圓,用最惡毒的眼光瞪向?qū)O志新。最后關(guān)頭她連防守的念頭都沒有,任大砍刀穿胸而過,抓住那一絲的機會扔出了重石錘,發(fā)出了玉石俱焚的反攻。
然后,便是雪崩。
剛開始的聲威還不大,但幾秒的時間不到就迅速轉(zhuǎn)變成一場災(zāi)難,夾著可怕的天地之威向著這邊傾泄而下!
雪聲滾滾,聲音越來越大,一邊滾滾而來,一邊又濺起可怕的漫天飛雪!其勢面對著孫志新和納魯那邊的人,凡是站在那里的,一律首當(dāng)其沖!
最初的那一刻,絕大部分的人都在發(fā)呆,只有被孫志新和納魯喝退的人依然沿著慣性在奔跑。最初的僵硬反應(yīng)時間過后,眾人才驚慌失措的逃避這場雪崩。
泰格混在人群里并沒有隨著奔逃的人后退,他在驚慌失摸的大聲叫喊納魯和孫志新,聲音被淹沒在滾滾的積雪潮流里,像蚊蚋發(fā)出的聲音一樣弱小。接著他又蠻橫的倒著往回沖,欲去拯救自己的吉瑪和自己的情敵。可是他顯然忽視了大自然的力量,呆得幾秒的時間里雪崩已經(jīng)越來越大,由細流變成奔流,再由奔流變成洪流,聲勢浩大的傾蓋而下,其正面的威力已經(jīng)不容得人靠近,泰格只靠到積雪的邊上就被直接沖飛摔落回去。
一切都如孫志親的預(yù)料,雪崩了,而自己因為要擊殺那個可怕的女人挽救這場災(zāi)難而沖了過來,只可惜最后只來及殺了她,沒能阻止雪崩。納魯則是本能的搭救了泰格后也失去了時機逃離這里,兩人全都在站在積雪沖擊的正中心位置上,避無可避。
死到臨頭,孫志新反而從最先的又驚又怕到現(xiàn)在成了一點都不懼,因為納魯在身邊呢!相愛的人一起赴死,黃泉路上手牽著手倒也不寂寞。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孫志新干脆連自保的措施都懶得做,只是轉(zhuǎn)過臉,對著納魯笑得很是溫柔。盡管他清俊的臉現(xiàn)在鼻青臉腫的很難分辯出原來的模樣,卻笑得就是如同春風(fēng)拂面一樣。孫志新漆黑的雙瞳在微微的發(fā)著光,笑道:“呵呵,納魯,我真的很愛你呢!一不小心的就愛上啦。”
納魯卻是不笑,一雙眼睛猛然收束成針狀,又陡然撲過來抓住孫志新,把他像拋石一樣掄起,飛快的掄了半圈后脫手飛擲!
孫志新全身力氣盡失,半點都反抗不了。那笑容猛地凝結(jié)在臉上,青腫的臉驚懼得扭曲變形,在半空嘶聲凄厲的放聲厲叫:“納魯!你敢!”
這時,納魯才露出了笑容,燦爛的大白牙激得孫志新只想放聲怒吼,又忍不住淚流滿面。模糊的線視里看到納魯又沖自己呶了呶了嘴,像是作勢要吻自己,就像是——吻別。
“納魯!”孫志新再次嘶喊,心情激蕩之下,止不住一直的噴血,眼睜睜的看著積雪沖擊上自己的愛人,他的身體被沖飛,又落下來,落到積雪的洪流之中立即消失不見。而積雪還在如潮流一般的往下沖擊,其勢越來越大!
“納魯!納魯!”孫志新落地就拼命的爬起來,想向著雪白的大河沖過去。
泰格咬了咬牙,沖出去一把撈住孫志新把頭夾在腋下,又將地上虛弱的銀星抗上肩頭,一邊扭頭往回飛奔,一邊驚怒交急的大喊:“退,退,退!全部退回山洞!”
孫志新不是不想不想反抗,只是被泰格一挾后什么反抗的力道都沒有,只是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在淚水模糊里看著雪崩正在越演越狂烈,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正在向大雪崩的方向發(fā)展,它們流泄的方向,正是自己與烏蘭哈特懸掛的懸崖左側(cè)。
雪崩加懸崖,結(jié)果就是無解。
納魯,活不下來了。
明白這一點,孫志新噗的噴了一口血,腦袋軟軟的在泰格腋下垂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俺回來了,這個年過得真沒勁……感冒一直不見好,天天吃的藥比吃的肉多,從除夕一直咳到初七上班,奶奶的,跟八十歲老大爺似的……
嗯,我其實是想說,我回來了,又可以繼續(xù)更新了……汗。請別理會我的抱怨,人老了,就愛嘮叨……T-T。
PS:
昨天有朋友來家里玩,玩了之后就在我家里睡下。我那床不小,睡兩個人一點都不擠。可我那朋友居然又帶了一個朋友來,情況就成了三人同宿,當(dāng)真就有了點擠了。特別是在冬日,三個人蓋一床被子,難免有漏風(fēng)蓋不好的地方,于是三個人都沒睡好,早上爬起來的時候全黑著眼圈。
好歹我也是主人,兩人為了照顧我,讓我像夾心餅干一樣睡在中間,結(jié)果……他媽的熱死我了!一整夜不停的做夢,一直夢見自己像張大餅一樣被貼在熱鍋上翻來覆去的兩面不停的煎。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又來了一個女性友人,我們仨便陪她去給她的老公買保暖內(nèi)衣。我一邊陪著她挑剔的挑選衣物,一邊向她抱怨昨天晚上的痛苦。
然后她拿起一件保暖內(nèi)衣,突的噗的一聲樂了。
“笑啥?”我不解的問。
她將手里的內(nèi)衣遞過來,我只瞅了一眼品牌,頓時就囧了。
只見內(nèi)衣的品版上清晰的印著三把槍。
三槍。
三槍牌。
一如昨夜俺家床上的三把老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