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山叫你去后山找他
因為這個插曲,遲恒都忘了告訴她自己今天要跑一趟省城,估計得半夜才能回來。</br>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他就出發(fā)了。</br> 秦荔原本還在想第二天要怎么面對他,結(jié)果從何翠英口中得知遲恒大半夜才回來,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br> 何翠英拍了拍秦荔的肩膀,“這兩天你還是別去上工了啊,就在家里待著,也不用做飯,我回來做就行。”</br> 想到早上兒子走之前還專門交代讓秦荔好好休息,何翠英這心啊,就差飛起來了。</br> 看秦荔的眼神跟看親兒媳無異,“手怎么樣了?”</br> “好些了。”</br> 秦荔彎了彎唇角,“我喜歡做菜的,嬸子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啊?”</br> 她很享受烹飪的過程,更享受自己做出來的美食被人一掃而光的感覺。</br> 那種滿足感,比考滿分還要足。</br> 昨天晚上遲恒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斤五花肉。</br> 想到家里還有一些梅菜,秦荔便準備做個梅菜扣肉。</br> 切了半斤五花肉,下鍋與姜片蔥結(jié)一起煮至八分熟后撈出,再在肉皮上抹上一層醬油。</br> 鍋中倒油,將肉皮朝下放入鍋中,一時間油水飛濺,咸鮮撲鼻。</br> 待肉煎好后撈出切成薄片放入碗中,再將提前炒好的梅菜放入,蓋上盤子后蒸上。</br> 梅菜的湯汁浸入肉中,沒多久,秦荔就聞到香味了。</br> 梅菜扣肉當然要配米飯了。</br> 蒸了一鍋紅薯飯,又拍了一個黃瓜,煮一鍋青菜湯,就大功告成了。</br> 何翠英他們還沒回來,秦荔洗干凈手后抹上護手霜,開始思考自己以后要做什么。</br> 在來這之前的十八年,一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學(xué)校里度過的,頂多在假期的時候會跟家人一起出去旅游度假。</br> 關(guān)于自己未來的職業(yè)規(guī)劃,自己未來要做什么,她心里也有個大致的方向。</br> 可到了這邊,她的規(guī)劃全部都泡湯了。</br> 最起碼近十年是沒有辦法實現(xiàn)的。</br> 寒窗苦讀十多年,她都沒來得及感受大學(xué)校園呢,就來了這邊。</br> 如果記的沒錯,77年年底恢復(fù)高考,現(xiàn)在才75年,還有兩年的時間,她先慢慢準備吧。</br> 外公說過,不管什么時候,提升學(xué)歷或者學(xué)一門吃飯的手藝總沒錯。</br> 更何況77屆大學(xué)生的含金量那可不是吹的。</br> 想清楚后,秦荔剛要起身,視線一凝,門外好像站了一個人?</br> 她從一旁拿起鐮刀,躡手躡腳走近。</br> 張狗蛋這兩天每快到吃飯的點,就會跑到遲家門口,透過門縫,狠狠聞聞里面的香味。m.</br> 這樣回去喝野菜糊糊的時候,都感覺野菜糊糊香了很多。</br> 本來平時這個點他就應(yīng)該要回去了,可是今天格外香,一聞就知道是肉,而且是那種油汪汪、滑膩膩的肥肉,他沒忍住,想多聞一會。</br> 突然,門被人從里面打開。</br> 陶醉在肉香中的張狗蛋直接嚇了一跳,鼻涕都嚇出來了!</br> 那青綠色的鼻涕一直流到上唇瓣,張狗蛋使勁吸都沒吸回來。</br> 伸出舌頭一舔,咸咸的,還挺好吃?</br> 秦荔:“......狗蛋,你等等我去給你拿紙擦擦。”</br> “不用。”</br> 張狗蛋抬起手,手背一擦,鼻涕直接糊了一臉,憨笑說:“好了。”</br> 秦荔:“......狗蛋,你在這里做什么?”</br> 張狗蛋家雖然窮,但是他爸爸一直教育他們,不能找別人要東西吃。</br> 他小時候因為饞別人家的豆芽菜,找別人要了一根,屁股都差點沒被他親爹給打開花。</br> 自那以后,張狗蛋再也沒找人主動開口要過吃的。</br> “那個有山哥說,讓你今天晚上去后山找他,他有事情跟你說。”</br> 有山哥?</br> 劉有山?</br> 秦荔皺了皺眉,“他怎么跟你說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