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老秦,你糊涂啊
秦荔長相實在太出眾,大家想認不出她來都難。</br> 特別是她多多少少還算家具廠的一個傳奇人物,被繼母逼下鄉(xiāng)、父親與她斷絕關(guān)系,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秦荔這輩子已經(jīng)完了的時候,她突然成了高考狀元,上了報紙頭版頭條。</br> 就算她這幾年從來沒回來過,但也不妨礙家屬院的長輩們拿她當(dāng)榜樣來教育孩子。</br> “你看看人家秦荔,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都能考上大學(xué),你為什么不行?”</br> “秦荔姐姐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學(xué)習(xí)也好。”</br> “秦主任真是瞎了眼嘍,把有出息又孝順的親閨女趕走了,現(xiàn)在他繼女對他都這樣,以后等他老了還用說?”</br> 所以看到秦荔跟四個一看就不普通的男人出現(xiàn)在這里,家屬院直接炸開鍋。</br> “荔枝啊,你怎么突然回來啦?”</br> “好多年沒回來了,荔枝你是不是畢業(yè)了?”</br> “荔枝你回來看你爸爸的?”</br> 秦荔一看就混的特別好,家屬院的人對她簡直不要太熱情。</br> 特別是在知道那兩位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是張清的大哥和二哥后,家屬院徹底沸騰了。</br> 雖然林有娣一直偽裝的很好,到秦荔下鄉(xiāng)之前,大家都覺得秦荔不懂事,后媽對她這么好,她還不懂得感恩。</br> 但是后來大家認清林有娣的真面目,知道林有娣背地里其實一直在苛待秦荔,還和秦枝一起使壞,逼秦友德和秦荔斷絕父女關(guān)系。</br> 大家都不知道把林有娣罵成啥樣了。</br> 現(xiàn)在秦荔帶著張清的兩個哥哥過來干啥,這還用猜碼?</br> 肯定是為自己的親妹子和親外甥女討個公道!</br> 家屬院樓上。</br> 自從秦荔上次來家里鬧過一次后,林有娣聽到突如其來的喧鬧聲就頭疼,總覺得是秦荔又回來了。</br> 現(xiàn)在下面又開始吵吵鬧鬧,林有娣擰眉:“又吵,這些天整天不知道干點正事,他們不休息別人也不用休息嗎?”</br> 秦枝上工農(nóng)兵大學(xué)時認識了現(xiàn)在的丈夫,還沒畢業(yè)兩人就結(jié)婚了。</br> 上個月秦枝生了一個女兒,婆婆不肯幫她帶孩子,只有林有娣晚上去幫忙帶。</br> 晚上照顧孩子根本睡不好,林有娣就指望白天回家補個覺,結(jié)果下面這么吵,根本睡不著。</br> 秦友德聽到她的抱怨,默不作聲將小板凳搬到走廊處,曬曬太陽。</br> “喲,秦主任還坐得住啊?”</br> 秦友德微微睜眼,“咋坐不住?”</br> 那嬸子一笑,“你家荔枝帶著她兩個舅舅回來了啊。”</br> 秦友德第一反應(yīng)就是林有娣的哥哥,前些年神氣的不行,帶著一群紅袖章到處砸到處搶,得罪了不少人。</br> 那幾年有多神氣,這幾年就多凄涼,跟過街老鼠一樣。</br> 因為林有娣緣故,前些年他們兩家走的很近,后來林有娣哥哥出事,他們家都差點被波及。</br> 秦友德不明白,林有娣哥哥怎么突然膽子這么大,居然敢在休息日的大白天過來。</br> 那嬸子一瞅秦友德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語氣愈發(fā)嘲諷:“想啥呢,是張清的哥哥,咋了,荔枝幾年不回來,你連誰是親生的都忘了?老秦,你糊涂啊。”</br> 轟——</br> 秦友德臉色巨變,手指微微發(fā)顫。</br> 他都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聽到張清這個名字了。</br> 秦荔帶著張清的哥哥回來了?</br> 這是什么意思?</br> 血液從腳底猛地上涌,秦友德太陽穴漲的疼,“誰?”</br> 話音剛落,有人從樓梯口走了出來。</br> 他第一時間看到的竟然不是秦荔,而是秦荔身后那兩個男人。</br> 他和張清也有過一段甜蜜時光,那時候,張清將她珍藏的全家福給他看,告訴他,這是她的家人。</br> 提到這兩個哥哥時,張清眼里掠過迷茫與懷念:“他們在香江,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見。”</br> 他是怎么說的呢?</br> “肯定有機會的,都說外甥像舅舅,大舅哥二舅哥長這么好看,咱們兒子肯定也不差。”</br> 張清瞪了他一眼:“萬一是女兒呢。”</br> 秦友德哈哈一笑:“女兒肯定要像她媽媽。”</br> 事實證明,女兒也像舅舅。</br> 秦荔和張卓文兄弟站在一起,就算不認識他們的,也一眼能看出來這是一家人。</br> 眉眼太相似。</br> “荔枝.......這是你舅舅么?”</br> “嗯。”</br> 兩道凌厲的視線打在他身上,秦友德喉間像充血一般,脹到疼。</br> 他不敢去看張卓文兄弟的臉。</br> 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粉飾太平,秦荔下鄉(xiāng)前,到秦荔考上大學(xué)后。</br> 只要他不去深想,他就沒有對不起張清。</br> 可是現(xiàn)在,張清的女兒和她的兩個哥哥一起找上門,秦友德再也沒有辦法繼續(xù)欺騙自己。</br> “你們過來.......”</br> 張卓文看著面前平庸懦弱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我們過來收拾我妹妹的東西。”</br> 不僅是張清生前的東西,還有她死后的東西。</br> 秦友德張了張嘴,最后化作一聲嘆息,“你們進來吧。”</br> 林有娣正在屋子里睡覺呢,房門突然被人踹開,眉頭一擰,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她就連人帶被子床單滾下床。</br> “這張床也是我妹妹生前睡過的吧?”</br> 張卓文回頭看了眼,霍助理就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斧頭,將床哐哐砍成幾段,“等會跟你媽媽一起燒過去。”</br> “你們誰啊?!”</br> “這是我家!”</br> 林有娣都快瘋了,睡到一半被人趕下床,床都被人拆了!</br> 秦荔勾了勾唇角,“對,家是你的,但是這張床是我媽媽生前打的。”</br> 是的。</br> 屋子里的床、柜子、桌子,都是張清在結(jié)婚前出錢打的,全部是上好的紅木。</br> 所以盡管林有娣一直很膈應(yīng)張清的存在,但是這些家具她也始終保管的好好的。</br> “秦荔你有病吧,你媽死了多少年了,你現(xiàn)在過來發(fā)什么瘋!”</br> “啪——”</br> 臉頰驟然一疼,林有娣罵罵咧咧的聲音戛然而止。</br> 秦友德:“......”</br> 秦荔笑了下,“這這才是發(fā)瘋。”</br> 上次過來的時候,秦荔還有顧慮,所以只是將原主的衣服鞋子,還有張清給原主留下的箱子帶走。</br> 現(xiàn)在張清的哥哥他們過來,他們想將張清生前用過的東西全部帶走,秦荔便根據(jù)記憶將屬于張清的東西都翻了出來。</br> 張卓文兄弟從看到秦友德開始,就一直冷著臉。</br> 他們看著秦荔翻出來的那些張清生前用過的鏡子、梳子,她一直帶在身上的銀鈴鐺,還有筆記本,眼眶越來越紅。</br> 秦荔:“就這些了。”</br> “嗯。”</br> 張卓文收拾東西時,有東西從筆記本里掉了出來。</br> 張卓越先他一步將東西拾起來。</br> 看清照片的內(nèi)容后,兄弟倆同時怔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