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摩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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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摩尼教
阿依曼驚聞此言,伸出去的手顫抖著不能自制,她明白了,這是蘇曼為了讓自己可以離開,而作出的自我犧牲的決定,但是提醒阿依曼的人,卻是:許邵?
轉(zhuǎn)過頭來,阿依曼便看見許邵已經(jīng)站在身邊,正定定地望著自己,一臉復雜至極的神情,令人無法猜想其真實想法的復雜神情。
“叔叔,阿依曼就照你的話做吧!然后我就會馬上去陪叔叔見明尊!”阿依曼見許邵已經(jīng)來到跟前,忽然便鎮(zhèn)定下來。
聽阿依曼的說話,似乎已立了死志,當下只嚇得安妮急忙撲上來拉住阿依曼:“小姐!你別做傻事呀!”
阿依曼已經(jīng)恢復鎮(zhèn)定,只一抖肩膀,便將安妮震開,再次伸手去拔刀,但她馬上就呆住了,因為那刀把已經(jīng)有人握住了!
握住刀把的人,正是將刀捅入蘇曼腹中的許邵,許邵握著刀把,反而讓阿依曼手足無措:“不要!不要拔出來!我~~我求你不要拔出來啊!”
許邵卻完全置若罔聞,只猛一發(fā)力,便將豬肉刀一把拔出,然后舉著血淋淋的豬肉刀,對著阿依曼說:“怎么樣?是不是很恨我?想不想為你恩師報仇?殺你恩師的仇人就是我!你認清楚沒有?”
阿依曼呆呆地望著那血淋淋的豬肉刀好大一會兒,突然一聲尖叫,發(fā)了瘋一般向許邵撲來:“把老師還給我!”
“啪!”任由阿依曼緊握住自己喉嚨,許邵運起掌刀在阿依曼后頸一斬,便將她擊暈了過去,安妮本來正要趕過來阻止阿依曼,這時看見阿依曼被許邵擊暈,馬上住了步,不知自己應該怎么辦。
許邵橫抱起阿依曼,走到安妮面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妮猜不透許邵用意,哪里肯隨便回答許邵的問題?許邵見安妮不說話,又走前一步,將阿依曼向前一送:“你不說就算了,我想你是她的同伴吧?快點帶她走,等她醒了,就告訴她隨時都可以找我報仇,你~~好好照顧她吧。”
安妮接過阿依曼,又見許邵神情哀傷,忽然明白過來:“你是怕小姐會尋短見嗎?謝謝你,是了,我叫安妮。”說完便抱著阿依曼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安妮帶著阿依曼消失在夜幕中,許邵回過頭來,望著看起來已經(jīng)斷了氣的蘇曼說:“我已經(jīng)成了她不殺不休的仇人,在殺死我之前,她不會自尋短見的,這樣你放心了?”
看起來已經(jīng)斷了氣的蘇曼突然微睜一目,斷斷續(xù)續(xù)說道:“多謝~~作為~~謝禮~~我~~就告訴~~你~~我是~~摩尼教~~”
說到這里,蘇曼終于安心地離開了這個世界,許邵謹慎地再探了一下蘇曼的心脈,確定他真?zhèn)€死透了,心中卻疑團叢生:摩尼教?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聽他的話,似乎不止要說這些給我聽,究竟,他要說他是摩尼教的人?還是摩尼教的敵人?如果他是摩尼教的人,阿依曼是圣女,身份應該不低,他能做阿依曼的老師,想來在教中的地位也不會低,而且他也是這一次刺殺刀大人行動的指揮,為什么摩尼教要刺殺刀大人?能夠從中得到什么利益?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許邵回到刀鳳池身前,單膝跪下:“大人,我放走了那個魔女,請大人見諒,若要追究責任,許邵愿一力承擔!”
刀鳳池連忙扶起許邵,說:“你做得沒有錯,那個魔女原本就不是要與我等為敵,更有示警之義,我也就沒有想過要將責任牽連到她身上,你放走了她,反而免了我一番麻煩。”
許邵卻仍低著頭:“但是~~大人,她和主謀關系密切,依法我是必須要將她拿下的呀。”
刀鳳池拍了拍許邵的肩膀,說道:“許邵呀,你不用太過執(zhí)著于法律的條文,所謂法不逾理,理不逾情,只要合情合理,法律也是可以在不違背大原則的情況下作一些度量上的調(diào)節(jié)的,正所謂雖言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但也可網(wǎng)開一面嘛。”
許邵得到刀鳳池對自己行動的首肯,稍覺安心,實際上他正不住地內(nèi)疚,如果不是自己貪玩,蘇曼大概不會讓倪天濟暴露身份行刺刀鳳池,喬萬春也不會因此而亡。
似乎是看透了許邵的心事,刀鳳池又說道:“許邵啊,你用不著將責任都歸疚到自己身上,實際上,這一次未必是壞事。你想呀,若是倪天濟的身份不被逼暴露,即使我們這一次行動再怎么成功,利益仍然會繼續(xù)被敵方把握著,不單用走私的方法牟取暴利,而且也安插了重要人員在正當?shù)馁Q(mào)易關節(jié),從這點看來,敵方的計劃比我想象中更加完善,現(xiàn)在有了這一個經(jīng)驗,我就更有把握將雷州徹底整頓了!至于喬萬春他,或許這是個不錯的結(jié)局,你也知道珠木奴的事吧?我沒有把握可以將她輕判,結(jié)果不難想象吧?你看喬萬春他,樣子是如此的輕松,大概,他也有了那種覺悟了。”
看著喬萬春安詳?shù)倪z容,許邵長嘆了一口氣:“大佬,雖然我不知道這樣的解釋是不是就是你的想法,但是我現(xiàn)在也唯有希望那就是你所想的,這樣的話,對活著的人會比較好吧?”
收拾停當后,眾人回到都督府,陶三十少和溫遜忙于清點人員,許邵將情況給無名說明了一次,因為無名對喬萬春并沒有許邵那種期待親人的感情,所以并不覺得傷心,只有些惋惜,然后兩人一同來到大牢中,將喬萬春的死訊告知了珠木奴,出乎意料的,珠木奴聽后只轉(zhuǎn)過身對著墻壁,竟連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無名見此不禁有些火大:“什么反應啊?枉大哥對她一往情深!”
“沒有反應,這才是最傷心的反應啊!”許邵自己就有這種經(jīng)歷,自然能夠理解,無名聽了許邵的話,微一沉吟:“這個我是能夠理解啦,不過我覺得有什么都悶在心里面,只會更加難受,還不如想哭就哭出來,那樣的話還好一些。”
聽了無名的話,許邵突然心頭一寒,以掌代刀劈開了牢門,沖將進去:“不好!大嫂的樣子有點不對勁!”
一動不動的珠木奴,口鼻中淌出的黑血已然凝固,許邵一見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對了,大嫂既然被梁三江強迫做過各種不法的勾當,恐怕也早就在牙縫中藏了毒藥包,我之前竟然沒有想到,真是太大意了!”
接到了許邵的報告,刀鳳池除了輕嘆一口氣,便是一陣陣的頭痛:“連我都忽略了這一點,看來我真的老了,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的證人就一個也沒有了,這要怎么組織反擊呢?雷州這一劫雖然我們打贏了,卻對全局完全沒有任何幫助,這個對手真是難對付啊。”
看著刀鳳池煩惱的樣子,許邵便將蘇曼臨死前說的話說出,希望能夠有所幫助,但是刀鳳池卻說:“這樣恐怕不會對我們有什么幫助,因為這個教派目前沒有什么人知道,我手頭上也沒有什么資料,回到御禮堂或者可以找到些資料,不過目前我們只能將摩尼教作為一個嫌疑,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們在懷圣寺外所有被放倒的弓箭手都只是被點了穴,沒有人傷亡,這一下你也放心了吧。”
許邵自然明白,因為如此一來,阿依曼就完全沒有作過違法之事,昨晚的暴動自也不會追究到她的身上去,但是許邵仍然有幾點不放心之處:“刀大人,那些我的私事,就不勞大人操心了,反而另外兩個嫂子的情況怎么樣?她們是倪家唯一的繼承人,碼頭公會要怎么處理啊?”
刀鳳池擺了擺手道:“許邵呀,雖然喬萬春將擔子交了給你,但是你還不是正式的公門中人,有些事我暫時不能對你說太多,等回京后,你正式擔了職再說不遲,這是公門的規(guī)矩,你應該會明白的吧?還有,對丹納和汀娜,你和無名以后就別再叫她們嫂子什么的了,她們還沒有和喬萬春成親,現(xiàn)在喬萬春死了,我們就別耽擱了她們的人生了。”
“我知道了,大人,既然大人還要處理這里的事,我想還有好幾天才可以出發(fā)回京的吧?在出發(fā)之前,我想還是要回家給我義父說一聲的好,雖然我是經(jīng)常都不在家,不過這一次要離開很長的時間呢。”
聽了許邵這么說,刀鳳池心想這是人之常情:“那是應該的,不過我說許邵啊,不如叫你義父也一起來吧?我想如果林大俠肯的話,應該會對我有很大幫助的吧?”
許邵苦笑道:“大人,這恐怕不行了,我義父說過,他是答應了別人一定要在月南這里隱居上三十年的,現(xiàn)在還差五年才到期限,所以如果要他出山的話,也要是五年之后的事了。”
向刀鳳池道別后,許邵又交代無名暫時要留守在附近保護刀鳳池,無名有些不情愿:“什么嘛,二哥,現(xiàn)在刀大人在都督府有重兵布防,我就不在這里又有什么關系?而且我還想見一下林伯伯呢。”
許邵一搭無名肩膀:“三弟啊,你要見我義父有的是機會,我家就在城北三元里村,你到了那里,只要問人說要找林鐵匠就可以知道是哪間屋子,不過我們最好不要一起回去,至于為什么,以后你見了我義父你就知道了,但是刀大人的安全一定要小心謹慎點,所以我就暫時麻煩一下你了。”
無名見許邵如此堅持,也只好答應下來。
三元里村就在雷州城北白云山邊,許邵走了一個時辰就回到了村里面。
剛進村,許邵就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鄉(xiāng)親們都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許邵想問一下是怎么回事,但鄉(xiāng)親們都躲著他,許邵沒有辦法,只好徑直往家里趕。
差不多回到家門前,許邵遠遠便看見義父林道平背向外坐在門口,望著義父的背影,許邵突然全身打了一個冷戰(zhàn),正猶豫著是不是該就這樣回去,忽然路邊樹后閃出一名少女,朝許邵連連招手。
許邵走到那少女前,問道:“阿蓮,你怎么鬼鬼祟祟地躲在這里?”
阿蓮怯生生地答道:“許邵哥,你還是先別回去了,林伯伯已經(jīng)坐在門口一晚了!你現(xiàn)在就這樣回去一定會出事的。”
許邵一聽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這一趟他是必須要回去給義父道別的,也只好硬著頭皮往‘恐怖’的家門走去。
“羽毛都長全了,會飛了,都不回家,當我死了?”林道平頭也不回,硬梆梆地說道,許邵摸了摸腦袋:“是的,我要飛了,回來跟老爸你說一下就要走了。”
林道平靜默片刻,突然伸手往門邊一抓,然后往后一甩,一件物事直向許邵飛來,許邵隨手一抓,已將那物事接住,卻是一把樸刀,再看林道平已經(jīng)站將起來,手按腰間,說道:“想飛,翅膀一定要夠勁道,羽毛一定要夠硬,給老爸看看,你是不是已經(jīng)有足夠的能力去飛。”
說完,林道平向后一個翻身,半空中已將紫薇抽出,連拖帶掃寰身高速舞動,一道青芒不停自紫薇劍身延伸而出,形如作繭自縛,渾然成球,竟將林道平的身影完全包在其中,青芒球不斷膨脹,一丈,兩丈,三丈,門前的院子幾乎已被青芒球完全占據(jù)。
“老爸,怎么一出手就用絕招呀!連熱身都不用嗎?”許邵看著已經(jīng)延伸到身前不到兩尺的青芒球,突然明白了義父的用意。
青芒球中傳出林道平那依然平靜的聲音:“熱身?浪費時間啦!反正你也就只會一招,破到這招‘離經(jīng)叛道’我就讓你飛,不然的話就別想離開這里!”
“是!知道了老爸。”雖然口中漫不經(jīng)心地應對著,許邵實際上已經(jīng)全神貫注在手中樸刀上,這口樸刀,是許邵自小就一直使用的,只是一年來都沒有再用過,但握在手上,感覺依然熟悉無比,刀身上的每一道被傷痕的來歷,許邵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不過,雖然自小就接受義父的嚴格指導,經(jīng)常和義父真刀真劍地對練,但是這一招‘離經(jīng)叛道’許邵還是首次對上,究竟能不能破得了,許邵自己也是沒有底。
不過要面對的始終是要面對,這是義父對自己最后的考驗,只有通過了這個考驗,自己才有資格去‘飛’。
提步,舉刀,前進,劈下。
樸刀接觸到青芒球的一瞬間,所有的青芒馬上如有生命般聚集起來,與樸刀的刀刃相抗衡,在樸刀的刀刃處消失,隨著許邵的步伐向前推進,樸刀終于劈到林道平身前。
‘叮’的一聲脆響,樸刀被橫掃而過的紫薇削斷了刀頭,許邵停下了腳步,林道平也回劍入鞘,瞪了許邵一眼:“混小子!跟老爸玩這套?快點收拾包袱給我滾!”
說完,林道平回到門內(nèi),依舊背向門外坐著,一言不發(fā)。
直到許邵收拾好包袱離開,這位‘天兵榜’上位列天下第二劍的老人,將那斷成了兩截的樸刀拿到手中,輕撫斷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混小子,居然向我手下留情,不過你總算沒有浪費我這十六年的心血,終于練成了絕對無敵的一招了。”
三月,敕造新明堂成,號通天宮,女皇御旨大赦天下,改元萬歲通天元年。
御禮堂中,刀鳳池正在批閱案卷,解決了雷州一事后,自月前回到雷都,刀鳳池便見未曾審理的案卷已堆積如山,當下好不頭痛。
看了半天,刀鳳池突然氣呼呼地將手上案卷猛擲地上:“又是他!當真是惟恐天下不亂,動輒便羅織謀反罪名,我看真正的就是他!”
陶三十少撿起案卷,瞄了一眼,馬上明白了刀鳳池生氣的原因,只是案卷還得繼續(xù)批,便又將案卷呈上:“大人,這家伙作惡多端,遲早會有報應,只是現(xiàn)在他尚得皇上歡心,誰也動他不得,我們能做的,大概就是將案子判得公正,減少禍害了。”
刀鳳池當然明白,只是看了半天,十份案卷中倒有份都是一樣的告密案子,因此不禁漸漸火氣便上來了,發(fā)泄了一下,刀鳳池郁悶稍抒,便又繼續(xù)接過案卷批閱。
又批了一陣,刀鳳池和陶三十少聽見有兩個人便聊著便走將進來:“馬大哥,那些東西就麻煩你來幫忙準備了。”“許邵你放心吧,這點小事馬大哥一定會幫你準備好的。”
不論在什么糟糕的時候,只要聽見許邵的聲音,就會讓他的同伴精神一振,陶三十少望著走近來的二人,笑道:“哈哈~~榮弟,你又帶許邵去哪里了?是到右營找樂子了?”
陪著許邵一起走進來的巨漢正是馬榮,他雙手一攤,一臉無奈地說道:“陶大哥,別把我說得這么游手好閑好不好?許邵又不喝酒,去右營除了打架就沒有其它樂子好找了,現(xiàn)在右營的人已經(jīng)全被許邵打怕了,也沒有人肯陪我們玩了呢。”
刀鳳池看著這班部下們,心情稍寬,說道:“馬榮,你就別老拿許邵說事,他不喝酒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已經(jīng)問過廖師德,他說的確有些人是不能喝酒的,象許邵這樣一沾酒就全身起風團,麻癢難耐的人,以前在朝中也有過一個。”
許邵一聽刀鳳池這么說,馬上收起笑容,問道:“大人,你說的那個人難道就是~~”
刀鳳池點頭道:“許邵你說過你那遇害的父親名字叫許之庸,而廖師德所說那個沾了酒就會全身起風團的人,名字也叫許之庸,是十六年前被免職,且被驅(qū)逐去月南的前司禮知事,根據(jù)種種線索表明,這個人就是你的父親了。”
“原來是這樣,對了,當年爹爹好象有好幾天沒有回過家,一回來,就有很多很兇的人將我們?nèi)叶稼s了出去,然后我們一家就不斷向南走,我問了爹爹要去哪里,爹爹只說要去很遠的地方。”許邵努力地回憶著那朦朧的童年經(jīng)歷,但當年只有三歲的他,對很多事情都不明所以,記憶更加因為時間的沖刷而變得稀薄,除了依稀記得有幾個家人和舉家南遷這件重大事情,其它的就怎么也想不起來。
刀鳳池拿起一份案卷,著陶三十少傳到許邵手上,說:“許邵,這是當年你父親被御禮堂審查的時候的紀錄,上面說你父親身為司禮知事,卻數(shù)次對皇后無禮,因此被革職查辦了。”
許邵看了那案卷一遍,突然微驚道:“十六年前的皇后?難道~~”
“正是當今圣上。”刀鳳池嘆了一口氣,說:“許邵你說過當年追殺你一家的殺手中,領軍之人是個閹人,而且行動中對臨陣脫逃之人馬上就會施以格殺,因此~~~如果你要揪出幕后黑手,予以法辦的話,恐怕是很難辦到了。”
刀鳳池這一番話自是意有所指,許邵合上案卷,遞回給刀鳳池,說:“大人,這種可能性,我也早就想過了,不過我想投身公門,這件事并非主要因素,我說過,我義父已將殺我一家的兇手都殺了,所以仇我是不用報了,我投身公門,主要是想要為世間公道出一份力,大佬也跟我說過,身入公門,就連性命也不是自己的了,至于私事,要是能辦那當然好,不能辦,也不可有什么怨恨,因為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有位大師曾經(jīng)說過,人生在世,對于自己的選擇,一不要怕,二不要悔。”
看著許邵堅毅的神情,刀鳳池和陶三十少都松了一口氣,但馬榮卻一拳向著許邵頭上敲去:“裝什么有道高僧啊?你這個色鬼!你倒是說說看剛才一路上調(diào)戲了多少姑娘,惹下了多少風流帳了。”
許邵頭一歪,避開了馬榮的拳頭,說道:“馬大哥你這么說就不對了,圣人有云食色性也,男人嘛,多少也是好點色的,只不過我是多好了一點罷了,怎么能叫我色鬼?而且我對那些女子只是口頭上占點便宜,又是你情我愿,怎能算是調(diào)戲呢?”
聽見馬榮‘指控’許邵的‘劣行’,陶三十少不禁失笑:“榮弟,許邵的好色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你這么緊張干什么?難道是他在你家里面也這么亂來?惹你兩個千金害單思了?”
“陶大哥別亂把罪名往我身上堆啊!我對那種還沒有發(fā)育的沒有興趣!”許邵一聽急忙分辯道:“那兩個黃毛丫頭,一點身材也沒有,我怎么可能看得上眼?我只當她們是親妹子。”
馬榮裝出一臉的冷酷瞪了許邵一眼:“是嗎?那你以后可不能反口。”
許邵也裝出一臉的恍然大悟狀:“馬大哥倒是提醒我了,所謂女大十八變,我也要有點發(fā)展的眼光才行!”
馬榮一聽大驚:“什么發(fā)展的眼光?你敢亂來的話,我就不幫你準備那些東西!”
聽見馬榮如此威脅,許邵卻是不以為然:“是嗎?剛才你答應幫我準備那些東西的話應該已經(jīng)被刀大人和陶大哥聽見了,難道馬大哥你想做言而無信的小人不成?”
陶三十少本就對他們說的準備一些東西究竟是什么很感興趣,這時聽二人提起,忙問道:“正是正是,榮弟你既然親口答應了,怎么能言而無信?許邵,你要你馬大哥幫忙準備些什么?”
許邵得到陶三十少支持,更加得意,用手肘碰了碰馬榮:“馬大哥,你還記得那些東西的吧?要不要我再說一次?”
馬榮沒好氣地說道:“不就是些鑄造兵器的材料嗎?我早就記好了,不過你也真是奇怪,我的兵廠里面也有齊備的精煉材料和各種用具,為什么你一定要用那種粗糙的原料和自己造用具?”
馬榮這么一說,刀鳳池和陶三十少都恍然大悟,許邵本身是天下第一鑄劍大師林樹玉的傳人,這一段時間又暫住在馬榮家中,天天跟著馬榮到兵廠轉(zhuǎn),現(xiàn)在只怕是技癢了。
只見許邵舉起手上雨龍劍道:“兵廠里面的材料雖然說是精煉,但我看卻是很一般,而且也不合用,還不如我自己從原料開始就煉的好,再說那些用具,打造一般兵器是夠了,但是要熔了雨龍劍重新鑄造,那些用具根本不可能用得上。”
陶三十少和馬榮聞言都是一驚:“你說什么?要熔了雨龍劍?”
雨龍劍本是喬萬春配兵,因喬萬春死前將保護刀鳳池的責任交給了許邵,因此刀鳳池也將雨龍劍轉(zhuǎn)交給了許邵,這時許邵說要將結(jié)義兄長的遺物熔了,當然令陶三十少和馬榮大為震驚,反而是刀鳳池平靜依然:“你終于也決定了要做了。”
聽刀鳳池的語氣,似乎早就知道了許邵會這么做,許邵摸著劍鞘說道:“大哥一定很希望這把劍可以繼續(xù)保護刀大人,不過啊,我始終不習慣用劍呢,所以我就想,熔了它再鑄一把刀,這樣大哥的這把劍就可以繼續(xù)保護刀大人,而我也不必用不習慣的兵器了。”
陶三十少和馬榮這才明白許邵的想法,也不再對熔劍的決定感到驚訝,只是許邵對兵廠的評價令馬榮甚覺不舒服:“許邵,這劍現(xiàn)在是你的,你要怎么處理都沒有問題,但是你這樣看不起兵廠實在令我很沒面子呢,要知道本朝羽林軍的兵器全都是兵廠鑄造的,而羽林軍之所以能夠威鎮(zhèn)天下,我們兵廠鑄造的精良兵器可是功不可沒呢!”
一說到鑄造兵器的事,許邵的語氣馬上變得非常的不客氣,帶著天下第一鑄劍師傳人的驕傲說道:“從大批量生產(chǎn)的兵器的強度和精度,還有人員的技術來說,的確都可以說得上是天下間一等一的,我可沒有覺得不對,因為從一開始我看過那些熔爐和鍛臺,還有鑄造師傅的技術之后,我就可以很肯定,這兵廠的建造和人員培養(yǎng),都是出自我?guī)熥娴氖止P吧?或者說,至少有很大程度上有我?guī)熥嫣峁┻^的意見影響吧?”
馬榮詫道:“的確是由林大師提供意見改造的,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當時我見你只在里面轉(zhuǎn)一圈就走了,后來每次去都躲在文房睡大覺,既然那是你師祖設計的,為什么你還說那不好呢?”
許邵自信地笑道:“我沒有說不好啊,不過因為用途的指向性不同,兵廠的爐是不可能熔得了雨龍劍的,而且我?guī)熥嬗H傳下來的手藝,可是完全超越了世間的理解的,我要造一把稱手的刀,自然要造最好的用具,所以嘛,我當然不會用這種會限制我技術發(fā)揮的用具啦。”
陶三十少一驚:“許邵你這么說,難道連爐都要重新砌一個不成?”
“這個是當然的啦。”刀手仔雙手在胸前一搭:“這個不算是問題吧?”
聽見陶三十少提起此事,馬榮只一拍腦門:“糟糕!我倒忘了這個了!許邵你這等于要重新建一個鑄造場,兵廠里面可沒有這么多地方給你用了,這怎么辦?”
許邵連連搖頭:“別說沒有地方,就是有地方我不會在兵場里面砌爐的,因為兵廠的地面在長年的火烤下已經(jīng)結(jié)了塊,根本不能挖出坑來,我在想最好能找個合適的地段買了,在那里建爐,而且我也有地方住,不用再在馬大哥家嘮叨。”
一聽原來許邵早有如此打算,刀鳳池微一沉吟道:“這個,許邵呀,你初入公門,這俸祿尚低,哪來的錢買地建房?”
“啊~~~這個~~~我沒有想過呢!”許邵的反應令陶三十少和馬榮都哭笑不得,陶三十少看見許邵求援的視線,連忙擺手道:“不好意思,我剛打算要和蘭莉成親,所以暫時不能借錢給許邵你了。”馬榮更是把頭搖得撥浪鼓也似:“你也很清楚我要養(yǎng)妻兒,沒有多余的錢可以借出來的!”
刀鳳池嘆氣道:“沒有辦法,在我手下就是這種清水衙門,這樣吧,要是你找到地方的話,再來告訴我,我叫我兩個兒子也幫幫忙,只要不是太貴的話,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得到刀鳳池答應幫忙,許邵如釋重負,馬榮卻將許邵拉過一旁:“你小子得注意點,別找太貴的地段,大人的兩位公子也是有家室要養(yǎng)的,真的急就章的話,城外的地會比較便宜。”
從御禮堂出來,許邵徑直向城東門而去,想到城外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段可以便宜點買得到。
剛到城門,突然一名小乞丐走上前來,舉著缽乞道:“大爺,賞個錢吧!”
這小乞丐雖然明說是乞錢,一雙小眼卻的溜溜地往許邵身上瞄來瞄去,許邵一看這小乞丐的肩上搭著一條三個袋的布搭,心中一動,忙取出一塊碎銀,放到小乞丐的缽中,同時低聲說:“你們幫主來了?帶我去見他。”
小乞丐收了碎銀,往左右一看,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才低聲問道:“你就是許邵大爺?”
許邵詫異道:“你這是什么話?既然知道我,那么你們幫主應該有給你說過我的模樣吧?怎么還懷疑我?”
小乞丐指著許邵手上的雨龍劍道:“幫主說許大爺是使刀的,可你帶著劍吶。”
他的回答令許邵感到有點哭笑不得,但想這小乞丐年紀還小,見使刀的自己帶著劍,會有所懷疑也是情有可原,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我?guī)е鴦Γ且驗闆]有合適的刀,現(xiàn)在就是想著找地方打一把刀,而且這把劍你們幫主也認得,要不你帶這把劍去給你們幫主,你們幫主看過再來找我就行了。”
那小乞丐接過雨龍劍,看了一陣,又看著許邵,一臉的驚奇:“哇!好沉的劍啊!你真要交給我?萬一~~萬一幫主說不認得這劍,我可不幫你拿回來的!”
許邵早有計較,當下轉(zhuǎn)身便走,只留下一句話來:“告訴你們幫主,有事找我的話就去御禮堂。”
看著許邵出了城,那小乞丐才捧著雨龍劍閃進了一條橫巷,轉(zhuǎn)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了半個時辰,小乞丐來到一戶人家門前,左右張望了一下,才在門板上有節(jié)奏地敲了幾下,那門內(nèi)傳出一聲問話:“哪里的祖宗?”
小乞丐應了一句:“三清太上。”
門內(nèi)又問:“五行都有什么?”
小乞丐又應道:“水火不容。”
對完切口,那大門才開了,小乞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一邊說道:“哈哈~~這一次我可立功了!我找到了許大爺了!”
“用不著這么高興吧?我都給你們說過二哥的模樣,找到有什么奇怪?”門內(nèi)的院子中,無名正專心烤著一只雞,對小乞丐如此興奮非常不以為然。
那小乞丐一搓鼻子,笑道:“幫主,我當然高興,我把許大爺?shù)膭Χ简_到手了,怎么樣?我有本事吧?”
無名看了小乞丐一眼,臉上滿是詫異:“什么?這劍是你騙來的?”
小乞丐把雨龍劍遞向無名,一臉的得意:“是啊,我只不過說許大爺是使刀的,你是帶劍的,誰知道你是不是許大爺,就把劍騙來了,他還叫我跟幫主你說,有事就去御禮堂找他呢。”
他話音剛落,院子中馬上響起一片哄笑聲,小乞丐見大家都嘲笑自己,急忙叫道:“你們笑什么?不信叫幫主認一認,這劍是不是許大爺?shù)模 ?br/>
無名接過劍,連連嘆氣,向著小乞丐身后遞過去:“二哥,這小子不知好歹,你就別見怪啊。”
小乞丐聞言一驚,猛一回頭,只見許邵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后,只嚇得坐倒在地:“你~~你~~什么~~時候~~”
許邵接回劍,用劍鞘在小乞丐腋下一挑,將小乞丐扶起來,笑道:“我一直就跟在你背后啊,剛才也是一起進來的。”
“啊?一直跟著?不可能!我剛才都看過的,見沒人跟蹤才回來的!”小乞丐無法相信這樣的事,但許邵又確實站在自己面前,這是為什么呢?
無名摸著小乞丐的腦袋,也笑道:“要是你能發(fā)現(xiàn)我二哥跟蹤你,那我馬上就把幫主的位子讓給你,這可是連我都辦不到的事。”
聽見無名這么說,小乞丐才信服地點著頭退到一邊,偷望著許邵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
許邵其實也蠻喜歡這小乞丐的,因為這小乞丐的一雙機靈的小眼也是單眼皮,讓許邵感覺非常親切,也因此和他開了這么一個小小的玩笑,這時也輕撫著他那小腦袋,問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許邵望向小乞丐的眼神中帶著的一點關愛,令小乞丐滿心溫暖,高興地回答道:“我也姓許!小名一個曄字,字玄禮。”
說到自己也姓許的時候,小許曄一臉的自豪,許邵不禁莞而:“哦?原來你是我本家啊,怪不得剛才叫許大爺叫得這么歡,敢情是說自己也是大爺吧?”
許邵這么一說,院子中又是一番哄堂大笑,小許曄伸長舌頭做了一個鬼臉,顯然是默認了許邵的說法,許邵陪眾人笑了一陣,又對小許曄說道:“既然是本家的,那你以后就別再叫我大爺了,直接叫我二哥好了。”
小許曄一聽這驚訝地張大了口說不出半個字來,無名用竹棒在他膝蓋后輕輕一掃,讓他跪在許邵面前,說道:“難得二哥肯認你做弟弟,還愣著干什么?快謝二哥啊!”
經(jīng)無名這么一提醒,小許曄連忙向著許邵磕頭:“二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許邵待小許曄拜完,才扶起他,說:“好,夠了,不過二哥暫時也沒有什么好東西作禮物送你,這樣吧,你想要什么,就先讓二哥記下來,以后二哥手頭寬松了,再給你買。”
小許曄一雙小眼望了許邵一下,又望了無名一下,卻不說話,無名無奈地苦笑道:“二哥,這小鬼頭的心思我知道,他想學道法,但是本幫初創(chuàng)之際,除了我以外,沒有幾個武藝比較好的,而我又不能只指導一個人,全部人一齊指導嘛,他又學得太快,所以嘛~~”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