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五十六章 宛妃(3)
第五十六章 宛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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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清如見狀情知她是誤會(huì)了,啞然失笑道:“傻妹妹,我怎么會(huì)吃你的醋呢,皇上喜歡誰多一點(diǎn)就喜歡誰多一點(diǎn),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你我情同姐妹,你能有出頭之日我高興也來不及,哪會(huì)吃醋。 我只是奇怪你怎么會(huì)問出這話來?”說到這里她神色一緊道:“是不是貞妃和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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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下輪到月凌吃驚了:“姐姐你怎么會(huì)知道?”這么一問便等于承認(rèn)了清如所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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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清如低頭不語,左手無名指與小指上的護(hù)甲碰在一起,發(fā)出一聲脆響,貞妃,她終于開始行動(dòng)了,挑撥月凌與自己的感情,恐怕這才是她幫助月凌得寵的原因所在,想利用月凌來牽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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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清如想了一陣,抬起頭直視著月凌道:“月凌,你信不信任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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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月凌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信任,姐姐是月凌在宮里最信得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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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就行了,以后不要再問這種傻問題了!”清如拍著月凌的臉頰,冰涼的翠玉護(hù)甲在她臉上悄然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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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月凌順從地點(diǎn)著頭,兩人又說了一會(huì)兒才散,而此時(shí)太陽已經(jīng)全部落山了,僅余一絲余輝似有若無的掛在那里,清如瞟了子矜一眼漫然道:“我們走吧!”說完她領(lǐng)著子矜走出了延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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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乾清宮里的燈火早早就點(diǎn)了起來,福臨坐在書案后面改著折子,常喜則隨侍在側(cè)。 不時(shí)抬眼瞅瞅福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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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不知過了多久,福臨突然“啪”的一聲扔掉了手里地朱筆站了起來,一臉的不耐煩,看他那樣是沒心情再改折子了,趁著還沒到敬事房送牌子來的時(shí)間,心中記著事的常喜湊過去悄聲道:“皇上,您累了吧?要不要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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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臨心中正煩。 聽到這話便順口道:“好吧,就出去走走!”說著他便站起來走了出去。 渾然不管常喜有沒有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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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走到外面后,福臨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將混濁的氣與胸中的煩悶一并吐了出來,沒有人會(huì)知道,他其實(shí)一直在壓抑著自己去見宛卿地心思,是的,他在乎。 他真地在乎宛卿在宮外時(shí)與宋陵的事,如果換了是另一個(gè)妃子,大不了就是打入冷宮或是處死,可是宛卿,他該如何對(duì)待,相信她嗎?可是他又該如何放下心中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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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風(fēng)吹在身上有些熱,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七月了,天氣熱是正常的。 漫然走在朱紅的宮墻間,處處可見重重殿宇,恍然間他竟有幾分不識(shí)的感覺,福臨不禁莞爾,他在這紫禁城里住了二十幾年,怎么會(huì)有不識(shí)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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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在這時(shí)。 常喜突然上前幾步道:“皇上,您可聽到彈琴之聲,好像是從西六宮那里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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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彈琴?”福臨側(cè)耳聽了一下,只聞蟲聲啾啾,哪里有什么琴聲,然常喜卻十分肯定地說聽到了,福臨原也沒什么事,聽得此便率步往西六宮走去了,還真別說,隨著他的步伐。 真的是有琴聲入耳。 到底是哪個(gè)妃子如此雅興,在此彈琴?福臨心里好奇。 這步伐又快了幾分,三彎兩拐,這琴音倒是越來越清晰了,可福臨卻停住不走了,神色頗為復(fù)雜的打量著周圍,這個(gè)地方他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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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重華宮!宛卿以前住的地方,在她搬到延禧宮之前自己經(jīng)常過來,而會(huì)在這里彈琴的只有一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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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還是不見?福臨猶豫了起來,腳步幾番****但都未跨出,常喜在他后面沒有出聲,不過瞧著神色卻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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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隔了好久,福臨終于跨出了腳步,瞧著那方向常喜在后面暗自松了口氣,因?yàn)樗サ姆较蛘悄乔僖羧攵姆较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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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臨走地很慢,幾乎每走幾步就要停一下,但路畢竟只有那么點(diǎn),再慢也有到的時(sh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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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臨淵池邊,他再一次看到了那個(gè)熟悉的身影,琴弦在她手下如有了生命一般,每一次音動(dòng)都帶著一絲震撼,這樣的情景好似以前,那****,他也是被她的琴音所吸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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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常喜也看到了彈琴之人,正欲過去叫她過來參見福臨時(shí),卻被福臨抬手制止,他的目光一直未離開過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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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琴,泣然地彈著;人,無聲的站著;一切如靜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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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彈琴的人沒有看到身后的人,在彈完琴后仰首望著墨色的天空,今天沒有月亮呢,連星星也看不到幾顆,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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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子矜在清如旁邊道:“主子,您要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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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我還想再呆一會(huì)兒!”清如輕輕說著,目光始終不離夜空,雖不見月,然只要心中有月亦是一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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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子矜沉默了一會(huì)忽而道:“小姐,你是不是在想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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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到這話,雖隔得有些遠(yuǎn),然福臨依然清楚的看到清如的身子顫了下,而同樣的,他的心亦緊了起來,無聲地等待著她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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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清如的臉上逸過一抹苦笑,手指在琴弦上略微一勾,一聲脆音在指下回響:“就算是想又如何,皇上不會(huì)想,他也不會(huì)知道我在想他,這宮里那么多地娘娘,皇上也許早就忘了我!”不待子矜說話,她又道:“我在等月亮出來,沒有月亮的夜晚總有些不完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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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們等了很久,可是這月亮就像和她做對(duì)一樣,就是不肯出來,反而是雨倒開始下了起來,本來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到后面卻是越來越大,福臨所站的地方還有屋檐可以遮擋,清如那邊卻是什么可以遮的東西都沒有,然她還是直直的站著,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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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子矜著急地勸道:“小姐,下雨了,快回去吧,不然會(huì)著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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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另一邊常喜也同樣著急的對(duì)福臨悄聲說著同樣的話,皇上要是著個(gè)涼什么的他可擔(dān)待不起,然福臨不動(dòng)也不說,目光依然停在遠(yuǎn)處那個(gè)逐漸淋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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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duì)于子矜的話清如恍然未聞,頭始終仰起,然既是雨越下越大又怎會(huì)有月亮出來,衣服終于全部都濕透了,子矜還在不停地勸著,清如卻突然哭了起來,身子慢慢滑倒,若不是子矜扶著,她便要坐到地上去了,子矜手足無措的扶著她,不知她為何哭,更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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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臨在后面靜靜的看著,幾番欲沖出去,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垂在兩側(cè)的手握得死緊,隱隱約約他聽到她似乎在說什么,極輕聽得不是很清楚,只有一句“皇上”聽得再清晰不過,因?yàn)檫@兩個(gè)字她說的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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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不知哭了多久,清如終于在子矜的攙扶下離去了,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到福臨,而福臨也一直沒出過聲,在清如走后他亦默默的回到了乾清宮,常喜本想先自己回去拿頂傘過來,哪知福臨完全不在意,就這么淋在雨中,不過這雨并沒有下太久,走在半道上雨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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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到了乾清宮,常喜服侍他換下濕衣服時(shí),福臨突然說道:“明日一早宣太醫(yī)去延禧宮給宛妃瞧瞧,這一淋雨很可能會(huì)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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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常喜小聲地應(yīng)下,隨后他又想到件事:“皇上,那……是否跟太醫(yī)說是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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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換了今夜之前福臨一定會(huì)說不,然現(xiàn)在他卻揮手道:“隨便吧!”雖說是隨便,但其實(shí)就是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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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常喜再度應(yīng)下后又道:“皇上,您今晚要召哪位娘娘主子侍寢,奴才好去吩咐敬事房準(zhǔn)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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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臨眉頭一皺,想也不想便語氣生硬地道:“不用了,朕今夜要靜一靜,你也下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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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待常喜退出去后,福臨一個(gè)人躺在床上,想了好多事,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去,正在迷糊之際,一陣刺耳的敲鑼聲,還有嘈達(dá)的人聲傳到了耳朵里,將他從睡意朦朧中拉了回來,是誰在外面吵鬧,福臨被吵醒心情極為不好,朝外大聲喚道:“常喜!常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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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連著喚了兩聲,常喜才從外面跑進(jìn)來,一邊跑一邊擦著頭上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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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外面怎么了,怎么這么吵?”福臨不悅地問道,連個(gè)覺都睡不安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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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常喜“咕咚”一聲跪下后,神色慌張地道:“皇上,大事不好,延禧宮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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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聽到這話,福臨神經(jīng)頓時(shí)崩了起來,飛快的翻身坐起,一眨不眨地盯著常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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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剛才有人來報(bào)說延禧宮突然走水,現(xiàn)在已經(jīng)派人去救火了,也不知道怎么樣了,聽說宛妃娘娘……宛妃娘娘還在里面!”常喜剛把話說完,就感覺面前一陣勁風(fēng)刮過,抬頭去看,面前已不見了福臨的身影,他早已跑到了門邊,而此刻的福臨還穿著一身的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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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常喜連忙拿起掛在床頭的衣服追了出去,等到了延禧宮,果然看到那邊火光滿天,好多人都圍在那里,另外水龍隊(duì)的人早已到了,不停地提來水澆在那火上,所著火的地方并不是延禧宮正殿,而是左側(cè)的一間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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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福子和小祿子等幾人已經(jīng)沖進(jìn)去了,也不知道情況怎樣,雖不停有水澆入,但偏殿的火還是兇猛異常,絲毫沒有被撲滅的亦像。 至于綿意等人則在一邊不停地抹眼淚,每一個(gè)人都緊張萬分的看著那間偏殿,因?yàn)樗麄兊闹髯泳驮谀抢餂]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