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五十一章 君欲尋(2)
第五十一章 君欲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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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一陣思索后,貞妃心中有了計較:“這樣,我現(xiàn)在就寫一封信讓人帶到我家里,讓他們幫忙查查看你阿瑪所犯之罪究竟如何,只要不是主謀,這事就好辦許多,如果能查到他是被冤枉的那就更好。 ”她停了一下道:“你先寫封信出去讓你額娘不要太著急,等本宮家中人把事情調(diào)查清楚后,本宮再向皇上求情,這樣要比現(xiàn)在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就去和皇上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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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月凌萬沒到平日沒怎么交集的貞妃會如此不遺余力的幫她,她欣然點著頭,淚水又涌出眼眶:“娘娘大恩,月凌感激涕零,多謝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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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貞妃緩然一笑,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再度拭著月凌臉上的淚:“好了,感激的話留著等你阿瑪沒事后再說吧,別哭了,這么美的臉蛋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真是美麗!”她低聲稱贊著月凌,直把月凌說的不好意思起來,但她還是照著貞妃的話止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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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貞妃高興地拍拍她的手道:“這才對嘛,來,到本宮那里去坐坐,然后把詳細(xì)的事都和本宮說說,你在宮里認(rèn)識的人也不多,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把本宮當(dāng)你姐姐吧,反正本宮也沒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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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月凌聽到這話惶恐不已,連連搖手道:“月凌不敢,娘娘乃萬金之軀,月凌如何敢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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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咱們?nèi)肓藢m都是服侍皇上的,理應(yīng)一視同仁。 除非你是看不起本宮!”貞妃佯做不高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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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月凌見貞妃說的誠意,自己要是再不答應(yīng)的話也說不過去,只得點頭同意了,其后又隨貞妃一并去了翊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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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路上貞妃不時寬解著她,又大贊其容貌秀麗,清雅動人,遲早會得皇上垂青。 把月凌說得極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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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貞妃確實沒有騙月凌,她送出信后沒多久。 鄂府里就開始四處打探,最后將探得的消息反饋給貞妃,貞妃瞧了以后暗自點頭,這耶達(dá)在身為知府期間多次收賄,且數(shù)額不小,若真按這罪定下來,按個流放的罪名都是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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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貞妃心中顯然另有打算。 她再次叫人帶話到鄂府,盡一切力量幫耶達(dá)銷毀這些罪證,好讓他無罪釋放,最好是官復(fù)原職,至于究竟能到哪個地步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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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站在自己的寢宮里,貞妃望著外面繁星點點地夜空,右手閑意地?fù)崦笫值膬筛p絲金殼護(hù)甲,唇邊泛起一抹深意而幽遠(yuǎn)地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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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個月了。 宛貴嬪還能回來嗎?如果她真還活著,不可能一直找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經(jīng)死在江寧了,皇上現(xiàn)在不肯接受還派人四處找尋,但相信再過一段時間他應(yīng)該死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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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數(shù)天后,在鄂家的干涉以及貞妃的求情下。 耶達(dá)最終被判定是受無故受冤,其本身并無受賄之事,無罪釋放,官復(fù)原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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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件事得到了圓滿的解決,耶達(dá)除了受幾天牢獄之苦外一點事都沒有,月凌在收到消息這個消息后喜極而泣,她也知這件事全賴貞妃幫助,對貞妃感激涕零,不然該何以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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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另外在貞妃的說情下,月凌得以召其額娘進(jìn)宮見一面。 從其額娘口中得知阿瑪已經(jīng)準(zhǔn)備后天起啟回?fù)P州復(fù)職了。 而耶達(dá)也知這一次能脫難全賴有個在宮里的女兒。 對月凌額娘地態(tài)度大為改變,不時夸她這個女兒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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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人就是這么現(xiàn)實。 月凌聽得苦笑,不過想必以后額娘在府里日子能好過一些吧,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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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臨近要送額娘出宮時,月凌和其額娘都是眼淚汪汪,一入宮門深似海,誰都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再見面,別說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揚(yáng)州,就是同在京城也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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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按下這邊不提,福臨忙完政事后靠在椅子上揉著額頭,神色疲倦,常喜湊上去小聲道:“皇上,敬事房已經(jīng)備了牌子,是否讓其拿進(jìn)來給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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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臨閉著眼微一搖頭:“不必了,朕今晚不想召任何人,讓他們撤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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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常喜再次上面一步用更小的聲音道:“皇上您還是點一個吧,太后已經(jīng)問過奴才您最近一直沒召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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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臨驟然睜開緊閉的雙目,將常喜迫得低下了頭后冷聲道:“太后什么時候說的,你又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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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常喜聽著福臨不善的語氣,當(dāng)即伏在地上,額上冷汗亦冒了出來,但他不敢伸手去擦,垂低了頭道:“回皇上,太后是今天早上剛問的,奴才說……說……”偷眼瞧了福臨一眼后道:“說您是因為政事繁忙,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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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行了,你不用說了!”福臨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地話,接著他站起來道:“朕要一個人到外面走走,你不要跟著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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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喳!”常喜跪移開路,讓福臨走了下去,待他走后這才擦去腦門上的汗,然后起來整理桌案上的物件,待將奏折一本本疊好走出來后,突然看見遠(yuǎn)遠(yuǎn)的有一個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還沒走進(jìn)那人就沖著他道:“常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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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著聲音常喜認(rèn)出了來人,正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索尼,他忙道:“索大人,皇上剛剛出去了,您有什么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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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索尼來不及喘氣就再度問道:“你知不知道皇上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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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常喜很少見索尼有這么急切的時候,逐說道:“不知道,皇上只說要一個人去走走,不讓奴才們跟,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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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不是出事,是有好消息!”索尼素日冷靜地臉上滿是興奮,他對常喜道:“常公公。 你快派人去找皇上,就說有貴嬪娘娘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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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貴嬪娘娘?常喜一下子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什么貴嬪娘娘,待見得索尼興奮的樣猛然想到,他說的一定是宛貴嬪,隔了這么久宛貴嬪終于有消息了,想到這兒常喜哪里還敢耽擱。 立馬派人和他四處去找福臨,索尼在此等著福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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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刻夜已不早。 各宮的燈都已經(jīng)熄了,只余零星一兩盞還點著,乘著夜風(fēng)福臨漫步在宮墻夾院里,偶爾有幾個值夜的奴才見到他均無聲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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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抬頭,卻見夜正空中,明月如盤,月華似水。 好快,一轉(zhuǎn)眼又到了十五,這月是團(tuán)圓了,可人呢?唉,想到這兒福臨不由長嘆了口氣,找了這么久都沒宛卿的消息,難道他真該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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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日帶了宛卿一并下江南時,在江寧時他看到了靈襄。 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子,這個與“她”有三分相似地女子,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直以為是“她”活過來了,他想將她帶回京城,可是她卻出了讓他意外萬分地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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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心人……好大地口氣,雖貌有幾分似性卻不似。 她到底不是“她”,其實與“她”最相似的人早已在身邊了,這個只有三分貌似地女子,既然不愿那他也不想勉強(qiáng),他替她贖了身,放了她自由,也不枉相識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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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離別的時候她來送他們,他也第一次見識了她雙手彈琴的技藝,確實出神入化,本以為可以就此離開。 不想?yún)s會遇上暴民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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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宛卿!想到這里心頓時又痛了起來。 若不是遇上暴民,宛卿也不會受傷。 更不會與他失散,特別是想到她為他擋刀時,殷紅的鮮血如泉水噴涌,她身上地白衫子轉(zhuǎn)瞬就被染紅,看到她忍痛回眸一笑,心竟沒來的痛了起來,那是他第一次嘗到為她而心痛的滋味,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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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臨甩甩頭,不再去想這個難解的問題,找不到人想什么都沒用,正在這時,東奔西找的常喜遠(yuǎn)遠(yuǎn)瞧見了福臨的身影,趕緊跪過去捋袖跪下直奔要緊的話說:“皇上,索大人求見,他說有宛貴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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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真有消息了?”福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本以為已經(jīng)找不到了,哪想?yún)s突然聽得消息,就如沙漠里的人找到了水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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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常喜點著頭道:“啟稟皇上,索大人確實這么說的,他現(xiàn)在正在乾清宮中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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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聽到這里,福臨顧不得再說什么,一甩袍子快步走去,常喜在后面緊緊的跟著他。 這一路疾走,比往常快了許多,索尼一見福臨過來立馬拍袖跪倒:“臣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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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臨一邊讓索尼進(jìn)殿,一邊急切地問道:“索相,你說宛貴嬪有消息了,是真的嗎?”剛才常喜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吹熄了里面大部分地?zé)簦袁F(xiàn)在光線有些昏暗,常喜此刻又領(lǐng)著當(dāng)值的兩個小太監(jiān)將燈點了起來,其中一個小太臨在聽到福臨說宛貴嬪時候神色微微一動,旋即又恢復(fù)正常繼續(xù)點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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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索尼也是難捺激動:“回皇上,確是真的,前些日子回?fù)P州探親的于大人派人疾報說在揚(yáng)州看到了貴嬪娘娘,于大人以前在臣府里曾見過娘娘,想來應(yīng)該不會認(rèn)錯才對,奴才連夜進(jìn)宮就是想請皇上派人去揚(yáng)州尋找貴嬪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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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臨有些懊惱地道:“揚(yáng)州?該死的朕怎么就沒想到去江寧以外的地方找呢,可惡,既然于大人說見到了,那應(yīng)該不會錯,那么事不宜遲,朕現(xiàn)在就派人去揚(yáng)州,一定要把宛貴嬪給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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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索尼一直高懸的心終于放下了一些,看來女兒還沒有死,真是蒼天垂憐:“皇上,臣也想去一趟揚(yáng)州,不知皇上能否恩準(zhǔn)?”自女兒十三年入宮為止,他都三年沒見過女兒了,若她真在揚(yáng)州,那么就可以找到她后與她見上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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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臨正欲答應(yīng),突然又猶豫起來,他躊躇幾番臉上不時變化著神色,最后好像下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索相,朕決定親自下?lián)P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