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不堪一擊
這種選擇, 王族會選嗎?
自然不會,因為他們是王族。
他們完全可以跳過這個話題,甚至抓住這個話題本身降罪提出這個話題的人。
可這個人如果是陳阿刁呢?
他們還可以保持高高在上的王權不容冒犯的權威嗎?
當然不可以, 所以阿刁眼波流轉,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嬌嫩臉頰,“怪我怪我,哪壺不提提哪壺一切都是我的錯, 大家千萬不要誤會,要顧全大局。”
拍臉的時候, 一滴星辰般的淚珠自她發(fā)紅微醺的眼眶落下,但恰好落在她的指尖, 變成了一只蝴蝶。
emo了
這人工酸鹽精出品的特效悲情場面, 眾人既知道它假,但不得不承認它美。
看到這些包括王族在內之人無語又諾不開眼那一幅不值錢的嘴臉,馬桶對此感慨:“利益會腐蝕人的底線,但顏狗會讓人沒有底線。”
總體來說, 阿刁很像一個玩弄美貌的碧池老妖!
在這樣的尷尬中,碧池老妖阿刁又說:“當然了, 退一萬步說, 哪怕那個澹臺鄴是我用□□偽裝的, 那是否意味著倆小魔王也是我殺的?這么算來, 我一個人干掉了五個小魔王?那我這若還算是魔靈一族的內奸,那這門檻也太高了吧, 魔靈一族這不把我推到唐宋君主的身份上都回不了本。”
“所以,咱們人族對于忠誠的定義如此高端,也難怪瑯琊一族跟天族會被列為敵人。”
“那我倒想知道——這個標準是王族定的,還是人族定的, 又是針對誰的?”
在場的人,但凡有點心眼的都品出這個問題很毒。
這已經不是王族是不是跟澹臺鄴一伙還是純粹傻逼被騙把人魔推上位的責任了,也不是王族是否坑害阿刁的責任。
她把自己被坑害的事升華到了人族跟王族的矛盾面,把自己的遭遇升華到了王族對王族以外群體的剝削。
這是國家體制的意識形態(tài)問題,也把問題直接掰扯回靈氣復蘇前期王族群體對當前國民意識形態(tài)轉變的根本上。
一人逆王族,為叛逆。
眾人逆王族,為造反。
那若是一人為眾人,為萬萬人,為所有人而揚起反抗大旗呢?
那就是革命!
陳阿刁這人是有點東西的——尤其是在蠱惑人心這件事上。
她今日真正的目的終于彰顯了,一步步讓王族因對她的忌憚、對澹臺鄴的失察而淪入昏聵而殘暴的境地,讓百姓因此而覺醒意識。
不對!若是蠱惑人心,怎么蠱惑?
別人也看不到這里啊,在場的都是高階修士,都是一群早就知道規(guī)則的人,她說給誰聽?
不少王族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大長老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用裝甲系統詢問媒體跟智囊那邊,卻發(fā)現群體失聯了。
完了,他不得不分心登入網絡查看,只看到網絡登陸失敗?
“怎么回事!”
宮宴開始時,因為情況不妙就讓相關部門管控下網絡,因為一直沒有反饋,他以為沒事,結果發(fā)現的確沒事——因為這里壓根沒網絡。
好像其他人那也一樣。
所以只是他們沒網絡,還是全國都沒有?
大長老預感不妙,讓人親自去問。
不過還沒等他得到結果,澹臺欞堯就迅猛出手了。
他活在初代,又是能殺兄奪位的殘暴主兒,剛復活,某種秉性根深蒂固,哪怕大長老一開始就給他傳輸了一波內容,也多是針對當前陳阿刁等人的威脅以及各方勢力的局面,他還未有時間去真正容納去消化這個時代的信息,所以,此時此刻他按照以前固有的思維跟風格——怎么干掉瑯琊一族的,現在也一樣可以。
當年,難道就沒人信瑯琊嗎?信了,但只要他們出手夠快,先滅掉,你信不信的也不重要了。
死人不需要真相。
“巧言如簧!王族制下,國之榮耀,豈容你隨意抹殺。”
“以下犯上,該殺!”
澹臺欞堯好粗暴啊,選擇先下手為強,扼殺了陳阿刁,他也不需要付出多大代價,因為他看出來了,昆侖虛弱,實力遠不如前,他殺不了自己,那整個唐宋就沒人能殺自己。
但強殺于人,最后也不過被人議論對錯,難道還有人能讓他給陳阿刁抵命
不可能的!
澹臺欞堯心中有一桿秤,于是果斷出手。
理論跟實踐上,他是對的。
對待陳阿刁就得直接殺,否則后患無窮。
所以他出手了那一時間,魚玄機等人都感覺到自己被束縛了。
束縛他的人多到他都分不清都是誰。
因為這里要殺陳阿刁的人太多太多了。
而創(chuàng)始人這邊,巫山的創(chuàng)始人被青銅山的創(chuàng)始人給纏住了精神體。
反正就是光明正大的強殺,波瀾洶涌的暗潮。
結果就是攻擊降臨了。
大靈王巔峰哦。
昆侖話少,不愛逼逼,因為他知道逼逼的事得愛逼逼的人去做,但他也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他一開始就知道澹臺欞堯這人最后一定會動手,所以他在等。
等這一茬。
當時那一瞬間,他站在身后的肥美胖嘟身體沒有挪位,但一只熊掌掐了小蘭花指扯了阿刁的袖子,要把她拖到身后順便撥開空間送回麓山禁地那邊,被一群老魂魄看顧著,而他自己則是舉起另一只熊掌對向了前方攻擊。
結果!
阿刁反身抱住了他的腰身,面對面抬頭朝他笑。
“我的胖昆昆啊,長亭那老東西肯定沒跟你說過他為啥救你吧。”
“我猜原因就一個。”
“你這么好看,生來是讓人寵愛的,而不是替人擋刀。”
“誰都不行。”
說罷,她雙手抵住了他的肚肚,彈彈的,軟軟的,她笑著身體往后一飄。
后背迎向攻擊,但抬頭迎向降臨的天威靈道。
她要突破了。
眾人睜大眼,澹臺欞堯也急了,又連續(xù)補了好幾道攻擊,更快更猛。
砰大靈王巔峰的攻擊又這么樣?
天地渡劫,不容許任何生靈打斷,所有外在攻擊都是扯淡。
她不需要任何人替她擋刀,為她犧牲,為她奉獻一切。
她陳阿刁,從來算無遺漏(偶爾的吃虧忽略掉,她不認)。
打不過就跪下。
打不過就加入。
打不過就臣服。
抑或者打不過就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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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鄴是被鉗制的階下囚,奄奄一息,又茍延殘喘,但他看到了一個時代的最強雷劫。
那效果,也就是人類歷史上所有渣男挨雷劈綜合起來的場面效果翻十倍吧。
整個天空之上出現了九個日耀跟九個月曜。
日耀月曜配套循環(huán)為一個星系,而九個星系為九曲連環(huán)布局,而這個布局之中誕生的劫雷就是九鼎之劫。
所以,歷史考古來了。
為什么當年的三國所有最強勢力被稱為九鼎,而且各方勢力還默認了?
只是因為剛好九個,且每個勢力都是一鼎足立嗎
不,是因為先有九鼎之劫。
它是人族歷史上傳說中成就靈王境界的最可怕雷劫,當然,一頭豬是不會有九鼎之劫的。
因為它是資質劫。
歷史上能有一鼎雷劫的都算得上人中龍鳳了,初代時期人族歷史的黃金天驕榜百名之中也不過一半的人達到一鼎天資。
而長亭跟昆侖都是八鼎,王族最強天才,也就是三國的開國帝王跟其余兩國創(chuàng)始人也不過是七鼎。
其余的比如異族王族老祖宗跟還有澹臺欞堯這類后代靈修就只是六鼎。
然后你看看他們的地位跟成就。
因為它還未誕生過,所以修士群體認定它是人族的極限,是天族覆滅后所有靈修的資質極限,無人能及,既為天花板。
但也有傳說天族那邊有超越九鼎的存在,反正魔靈一族肯定有,至少魔王至尊是九鼎甚至超越九鼎,而七大魔王最低七鼎,也有個別八鼎,對標昆侖跟長亭。
所以只有人族基因限界最矮。
但現在,人族歷史上第一個九鼎變態(tài)出現了。
天花板來了。
日月同輝,星光普照,而萬雷密集既成天海。
一座雷霆天海倒灌而落,其中浮沉了九個巨鼎的光影,瀑落而降。
一鼎,砸她!
二鼎,砸她!
三鼎
其他人早被嚇得飛遠了,而京都的百姓早在事故發(fā)生時躲在家中瑟瑟發(fā)抖,此刻扒著窗子偷窺,更是呆若木雞。
“天吶,這是什么人渡劫?有這種生靈嗎?”
“爹爹,有的,電視里面有哦,好多呢,天天挨雷劈。”
“是誰?”
邊上五歲的小女孩眼巴巴的,特別天真回:“萬年綠毛老王八精以及以及隔壁老王。”
爹爹跟娘親:“?”
——————
阿刁這老王八是真有殼啊,龍脈氣運在她腦域成殼了。
每承受一鼎,她的身體就蛻變一次,也得到一次,這種得到,既為“鼎”。
九鼎落降,九鼎承永,既為永業(yè)。
這是一場祭祀,也是一場盛大的天地銘宣。
每一次祭祀的進程,都擴張萬萬里,通達三國,通達四海八荒,通達生靈抬頭仰望可窺之境。
他們看到了白日斗轉月曜,星空密布中,有星河燦爛,有流星粲然,亦有星球爆炸的規(guī)則跡象。
然后,一切回歸原始。
但她已得到。
在那劇變的世界,一切異像沒有消失,而是突然波動扭曲,九鼎的威壓暴戾,發(fā)出了猛獸類的咆哮聲。
不好,變故來了。
“她好像快承受不住了?!”
“九鼎之劫太恐怖了,她的軀體”
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阿刁的精神體也跟著紊亂了,顯然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澹臺欞堯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眼神掃過幾處,在那短短時間內跟其他人取得了共識,至少那一刻他直接發(fā)出了強攻,但來自其他地方的精神體攻擊無形無態(tài),直逼阿刁本人。
趁她還沒完成雷劫的時候殺了她!
九鼎的聲勢浩瀚,波動起來也是山海動蕩,但眾人明暗的突襲亦是狂風暴雨。
而在那一刻,澹臺欞堯看到了雷劫之中周身雷霆密布的陳阿刁朝他看來,她睜開眼了。
眼里似乎錯亂,又似乎無比冷靜,甚至嘴角還有冷笑。
澹臺欞堯心里一咯噔。
下一秒。
攻擊既是顯現的光,萬光耀空間,不少人啟動了裝甲防御身體,也避讓了視線,沖擊波讓他們的裝甲搖搖欲墜,好些人被卷走,好些人吐血,好些人直接裝甲崩潰。
而如此光芒流線中,兩根修長手指一并,這些攻擊除了極少數的——比如澹臺欞堯這個級別高手發(fā)出的攻擊,以及其余幾道精神攻擊,其余實質物理或者法術,只要是能量以及物質武器類的攻擊,在頃刻間全部逆轉,粉碎,重組。
一點點微型方塊琉璃,密密麻麻,仿佛規(guī)則的密度。
靈王,掌規(guī)則雛像。
重組的物質跟能量變成了一把血紅的古樸長叉子,這長劍之上九十九個禁制流炆,一劍破虛,直接裂梭空間。
這叉子,很樸實,可以是捕魚叉,也可以是刺瓜猹,更可以是海王叉,反正霸氣側漏,兇殘銳利。
它過去了,入了澹臺欞堯眼底的視線。
他瞳孔顫動,以為自己能躲開,但結果是他以為自己看到的時候,它已經鏗!!!
它沉悶插在了自己的裝甲之上。
君王裝甲,超凡限界之物,也是澹臺一族最頂尖的裝甲,曾是開國大帝所用,它的尖端落在裝甲皮面,看起來普通皮質,實則能吞噬能量,不僅能卸傷害,還能轉化為自身的力量,可即便如此,一旦強度太大,那
轟!!!
澹臺欞堯身體如同被暴擊彈射而出的皮球,瞬間炸退而出。
砰然落在身后皇宮正庭矗立的帝國影壁上。
影壁乃是宇宙頂尖的玄罡,可也在那一瞬間被撞裂出了數百碎塊。
澹臺欞堯并不狼狽,因是調轉了身體,以猛虎落山姿垂落壁面,但身體沖擊波逸散之時,裝甲威光如波瀾一圈圈逸散,那叉子中間的棱刺被他單手抓著,手腕跟手掌的金屬質甲不斷發(fā)出被切割腐蝕的嘎嘎聲。
心驚之下,他抬頭看去,對上了前方同樣也遭他一擊的人
對方身上靈性完全形成了實體的黑銀雙翼,一身紅袍緋緋裂動,單手指點一圈禁制光鏡擋住了他的攻擊,另一手并指,指尖寒芒點著他抗擊著的禁制叉子。
不過她顯然劣勢一些,身上的波動很大,手骨血肉崩裂,白骨盡顯。
好看的人,連骨頭也是好看的。
瘋狂的人,連骨頭也是蒼冷如刀的。
至少澹臺欞堯看到了她的狠厲。
一秒定格。
巔峰之戰(zhàn)。
所有人都在震驚中屏住了呼吸,因為空間在顫動,而周遭所有能量都在被這兩個人調動,仿佛下一秒就可以隨著他們的意念而爆發(fā)。
不死不休?魚死網破?
可問題是,原來陳阿刁現在已經有跟澹臺欞堯一戰(zhàn)的能力了?
哪怕澹臺欞堯才剛復蘇,還沒有完全從前的實力,可她呢?
20到了嗎?還沒,好像真的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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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終歸是巫山創(chuàng)始人看了冷漠不語的昆侖一眼,出于當前人族大局說了話,“既是魔靈一族的陰謀,當以眼前大事為重,私事既在私下說如何,畢竟我實在想不出三國內亂對人族有什么好處。”
明明是唐宋內亂,她卻說是三國。
可她說的也沒錯,格局打開不就是三國內亂嗎?也就是人族內亂。
魚玄機看出阿刁其實沒有完全占上風,倒也反應極快,目光掃過陳遜,忽然驚呼,“什么,直播?!哪里來的直播?”
一聲驚呼,立即將在場之人的注意力轉移回來了。
什么直播?難道
此時,大長老也得到媒體部門的傳訊——一開始,直播的確早就關了,可后來事故一茬一茬的,航空衛(wèi)星的監(jiān)控不知何時開了,他們這些人只是技術人員,察覺到情況不對,試圖聯系這些大人物,可宮宴之地豈是他們可以進入的,加上后來強者云集,莫說他們這種戰(zhàn)力菜雞,就是一個靈王靠近都很容易被碾成齏粉。
所以,他們無力解決技術問題的情況下,經過宇宙衛(wèi)星的錄制跟轉播,等于一直在進行三國全球直播。
直播,特么的,一直在直播!!!
那豈不是前面那些不堪的逼迫跟后來的反轉都被看到了?
老百姓怎么想?
裂秦跟南晉的人彼此交換眼神,都不吭聲了。
如果他們不在的時候唐宋內亂,那他們可以當黃泉,可之前屢屢用人族安危的帽子逼迫阿刁,現在要摘出去就難了。
青銅山的創(chuàng)始人暗沉目光掃過阿刁,終于知道她為什么會說剛剛那些話了,她也早料到他們會聯手逼迫她出證據,可反面來看,她何嘗不是逼迫三國王族露出封建統治的真面目?
大長老心梗痛得很,急問:“能不能找到痕跡?追過去,逮住了論罪!”
“不能,毫無辦法,我們技術不行。”
大長老飛快瞥過陳遜,心中暗恨,也跟澹臺欞堯甩了好幾個眼神跟蜜語。
澹臺欞堯剛來那會,心性還沒變,可現在被突破后強大的阿刁炸裂了三觀,再得知直播這件事以及看出大長老等人的焦躁不安,心里一沉,他忽然意識到時代變化了。
這個時代跟初代不一樣,初代就是強者為尊,可當代的背景,科技文明,老百姓的意識形態(tài)跟初代差太多了。
他不屬于這個時代,但陳阿刁跟那個陳遜卻是利用了這個時代。
但他們都很清楚不管是什么時代,有一個關鍵因素是不會變得。
——連他這樣的殘暴昏君也知道作為君主在享受利益的同時也得給國民拿點好處,只好不損國民基本利益,國民也不在乎君主滅誰,又冤枉了誰,可這種規(guī)則不能挨著他們,尤其是直接套在自己的脖子上,這就是人性。
別人可以犧牲,但我愛自由。
人性的幽暗面不因個別道德者的存在而否決,也不因人的意志而轉移,因為大多數人的克制力跟抵抗力本就在基因之中。
圣人之所以少,是因為凡人多。
而當代的凡人是不分對錯的,當他們意識到誰更強大,擁護誰對自己更有利,他們就選誰。
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澹臺欞堯倒是想斬草除根,拼著重傷也要斬殺阿刁,可這里強者不少,本以為昆侖虛弱,自己可以殺掉陳阿刁,可現在陳阿刁戰(zhàn)力上來了,自己的優(yōu)勢就減弱了,難以短時間內殺掉她,那繼續(xù)出手就得不償失。
尤其是有直播
澹臺欞堯猶豫,而王族整體都陷入了騎虎難下的狀態(tài)。
馬桶目光掃過他們,忽說:“對于諸皇子跟這些王族宗親而言,對于出生于這個時代的澹臺燭影以及澹臺晟等公主皇子而言,今日肯定是他們人生歷史里程碑式的一天。”
阿刁沒管王族的人什么反應,也沒計較之前是青銅山還是其他王族什么創(chuàng)始人什么高手給她下了暗手,更不管魚玄機跟巫山創(chuàng)始人的周旋,反正對方現在不動手,她就不動,反而開始平復渡劫的余波,且回了馬桶一句。
“我以后會讓他們經常有里程碑的一天。”
她的里程碑說得宛如墓碑。
溫柔和氣善良
馬桶打了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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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沉郁時,靈道光輝降臨,雷劫開始收尾,九鼎已然全部進入她體內,光輝收納而世界歸元的那一剎,她才一副恢復了平靜的樣子,在乳白色的光暈中按住了胸口,對著眾人露出虛弱狀,嘴角還有血,“啊,欞堯君上,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是差點走火入魔了,剛好你又要打我,我這才失去理智反抗的,你沒事嗎?”
一身狼狽頭發(fā)上全是石粉的澹臺欞堯到底也是當過帝王的,看似暴君,實則內心狡詐陰沉,此刻倒也平復了心情 ,知道再難殺她,于是嘴角微扯,“果然是走火入魔了,我剛剛也是怕你死于劫雷之下才像打斷它,救你出來,畢竟性命總比前程重要。”
阿刁眼睛一亮,歡喜又崇拜道:“哇!!!君上您剛復蘇就能打斷九鼎之劫?太厲害了!我從未在任何史記上見過如此彪悍事跡,您定然是我人族千古第一人吧。”
跟她能說話嗎?
不能,除非你吃撐了,想吐點出來。
來自澹臺欞堯+666星!
來自
澹臺欞堯冷冷盯著她,淡淡道;“千古第一人不敢當,但起碼還沒被后浪拍死在前浪上,你既已突破,又因人魔之事解除了誤會,也算是皆大歡喜,不過這一切根源還是源自你自身行事張狂,不在規(guī)矩中,才引人誤會,盼你今后”
他還沒說完,阿刁忽然手一動。
砰!!
不遠處被控制的澹臺鄴腦袋忽然炸裂,他體內的亡靈天燈也被她收入體內。
就當著眾人的面,不等澹臺欞堯等人做出什么反應,剛剛還裝著綠茶樣的阿刁繼續(xù)茶著,弱弱說:“時間緊迫,本王還得去跟宴溪交易呢,若是讓他久等了放十幾億的魔靈尸傀入淮光水域危機我們唐宋子民,那必讓君上您以及諸位王族耆老憂心吐血吧。”
澹臺欞堯等人:“”
她這話好像有點
阿刁且憂心忡忡繼續(xù)說;“目前看來,宴溪閣下好像只跟我聯系呢,也只信我,當然了,諸位不要誤會,這世上哪有都如澹臺鄴人魔這般好色無恥的下流胚子,那宴溪對我自無歹意,大概也只是覺得我品行端方,可信而已,若再有人誤會我與誰勾結,我這般聲名狼藉的女子倒是無所謂,可人家大尸王脾氣不好,萬一被惹惱了報復人族,那就不是我能阻止的了,畢竟,水域這種也分地上地下,地上分三國,地下可未必了。”
她這話聽著綠茶,實則很多人都聽出了威脅。
至少在場高層跟強者都聽出來了,齊齊變了臉色。
魚玄機眼里有些復雜——她這是在威脅所有人,誰還敢對她搞三搞四,尤其是今天不讓她得償所愿的,她可以讓宴溪把尸傀釋放到三國各地,生靈涂炭她是不在乎的,而他們應當知道她不在乎。
眾人耳朵又沒聾,自然聽清也聽懂了,接著又笑了笑,“當然諸位也不必害怕,都是人,誰愿意狗急跳墻啊,大家以和為貴嘛對了,君上,魔靈一族如此放肆,我人族岌岌可危,我陳阿刁愿日后常駐淮光山脈,既震懾宴溪,亦愿統帥淮光之地的軍防治安,但眼下我雖為超品王爵,論制是無法管理軍務的,恐怕師出無名,若君上您信得過我,還請賜軍令。”
她說著,微躬身抬手作揖。
緋紅王袍垂掛。
看似恭謹,實則猖狂而強勢。
她在堂而皇之要權。
而她本來就有這個資格。
她不配嗎?這么大的功勞?
澹臺一族如果不給,那算什么王族?
當著三國所有人的面,老娘看你給不給!
王族還真沒想到阿刁這么直球,可以前如果只是憂慮,那現在誰看不出來她的野心,王族怎么肯!
大長老牙根快咬碎了,萬分后悔以前沒有拼著跟麓山撕破臉也要殺死這孽障。
結果現在養(yǎng)虎為患。
不過讓所有人震驚的是,澹臺欞堯忽然平靜應下了,“自然,你功勞甚偉,那就賜你為一品軍統吧,轄制淮光流域九州疆域,希望你”
他伸出手,手掌落在阿刁肩頭,靠近,冷冷道:“希望你,能為孤,為唐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而后,他收回手負于身后,身上帝王威亞隱隱吞吐。
顯然,回來越久,他越能找回曾經的力量。
阿刁被嚇到了嗎?她平靜謝恩,而后直起身子,在澹臺欞堯轉身被大長老等人簇擁著要離開的時候,她忽然開口。
“君上。”
澹臺欞堯側身回眸,卻見她站在強者如云卻也宮廷斷壁之中,身后正好黃昏時,夕光沉落,昏橘而濃重,像是在暗示某種落日,又在暗示落日霞光即將降臨于她一身。
至少此時此刻天際輝煌的紅光將她身軀輪廓暈染,而她微微一笑。
其實自突破到靈王級,承九鼎靈道,她的樣子又變了一些,好像又長大了。
這種長大跟年紀無關,而是一種釋放。
對,就是類似某種高等生靈在歲月中將基因中的精華一層層釋放出風華的感覺。
鳳凰出生時沒準還是無毛雞。
龍生時還是一顆蛋。
她的釋放又帶著某種權威,眉眼間神韻風流,又冷炙冷感。
但她是笑著的。
聲音也是溫柔的。
“微臣以為,君上剛來這人間,乃是澹臺新君主,日后可萬萬別讓魔靈一族這些辣雞看到您的虛弱才好。”
“不然會給人一種錯覺。”
她轉過臉,背對著他們,走了,紅袍飄蕩,上面的龍紋如流水波動。
最后那句話很淡很淡。
“好像吾唐宋王族已然日暮西山,不堪一擊。”
那是天際本輝煌的黃昏光暈被涌動的烏云遮蓋。
她步入陰影,天空電閃雷鳴,暴雨就這般傾盆而下,而她已化龍入九霄,云層吞吐時,這一場雷雨落下,直接規(guī)避了人族,直接誅殺京都乃至唐宋境內所有殘留的魔靈。
而街頭巷尾之中,不少人抬頭看,眼里滿是驚動。
那一刻,也許平凡的他們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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