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也聞言，愣怔在原地。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薛宏山道：“你好好想一想，你和蘊庭，是不是該這樣走下去，而蘊庭和你在一起，是要以犧牲他的前途為代價的。”
    寧也出去的時候，依舊有人送她，寧也坐在車上，轉頭看著車窗外。
    薛宏山沒有逼著她馬上給出答案，而是給她留了電話。
    但這和逼，也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車子直接將寧也送到了小區(qū)樓下，寧也下了車，眼眶漸漸紅了。
    而她下了車以后，沒多久，就接到了陳素的電話。
    寧也對著陳素的電話看了好久，才接了起來，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喊了一聲：“阿姨。”
    陳素說：“小也，你今天是不是可以填學校了？”
    寧也握著手機，有些恍惚，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的道：“我還不知道，沒查過。”
    陳素說：“你爸爸讓你這兩天回一趟家，商量一下。”
    寧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她有些害怕的道：“我知道了，阿姨。”
    等掛了電話，寧也朝著臻悅小區(qū)樓上走。
    她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傅蘊庭，自然也是打不通的。
    寧也上了樓，房子里空蕩蕩的，她想了想，去到書房的電腦桌旁，有些哆哆嗦嗦的打開了電腦，然后打開了填報的網站。
    她在電腦前面坐了很久，腦子里全是薛宏山的話。
    她好像從遇到傅蘊庭開始，從來都只是在朝著傅蘊庭索取，索取他的關注，索取他的管束，她既要他像家人一樣管束著她，又要他不要有別的小孩，不要對傅悅太好。
    甚至連江初蔓，她也在無形中，要讓他喜歡自己，多過對方。
    寧也以前覺得自己要得并不多，傅蘊庭管她一下，她其實能乖好久。
    可是后來，傅蘊庭給她的，她好像一直卻覺得很不夠。
    她沒有辦法共情傅蘊庭的感情，可是她愿意為了他，變得聽話變得乖。
    寧也在電腦前，一直坐著，從晚上，一直坐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色漸漸開始魚白，她移動著鼠標，填了自己的第一和第二學校。
    等陳素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寧也再接起來，她朝著陳素道：“阿姨，爸爸想讓我填哪個學校？”
    陳素問：“你選擇回海城，還是選擇出國？你爺爺已經幫你選了幾個國外的學校。”
    而且已經給她辦理好了出國的手續(xù)，寧也的戶口本雖然在傅蘊庭手里，但是出生證明卻是在家里的，當初傅蘊庭并沒有把出生證明拿過去，所以簽證那些，也是可以辦理的。
    寧也說：“我想留在海城。”
    陳素于是報了幾個學校，都是海城不怎么好，但是離傅家很近的學校，可以當天來回的。
    以寧也的分數(shù)線，是遠遠超過這些學校的分數(shù)的。
    寧也說：“我知道了，阿姨。”
    “你填了以后，截圖給我，我給你爸爸看看吧。”陳素溫聲的道：“小也，這些學校，雖然差了點，但是你爺爺和你爸爸也是花了心思找的，也是為了你和蘊庭好。”
    寧也說：“我知道的，阿姨。”
    等掛了電話，寧也在電腦那頭，截了一張圖，她對著那張圖看了很久，然后在電腦上操作了一會兒，把截圖發(fā)給了陳素。
    陳素很快回了信息。
    【陳素：我已經收到了，已經轉發(fā)給你爸爸和你爺爺了。】
    【寧也：好。】
    寧也掛了電話，坐在電腦前，一直沒出聲。
    而傅家也知道，傅蘊庭這幾天，已經去了單位，并且是在被關著禁閉，寧也的事情，傅蘊庭暫時是插不了手的。
    寧也在電腦前面又坐了很久，才站起身。
    這天，她還是出了門，去了駕校學車。
    而且，她明天還有科目一的考試。
    寧也去的時候依舊遇到了徐東林和江諶。
    徐東林一看到她，就關心的問：“寧也妹妹！你昨天沒什么事情吧！”
    寧也昨晚一夜沒睡，這會兒精神很不好，而且她心里忐忑，也不知道后面該怎么辦，只好道：“沒事，謝謝東林哥哥。”
    而很快，寧也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這次和徐東林一起來的，除了江諶，還有幾個同學。
    寧也很快就站定住，她驚惶的看著那幾個同學。
    江諶注意到她的神色，他手里握著礦泉水瓶子，沒說什么，只是低聲的問她：“你的教練剛剛不小心崴了一下腳，可能不能教你了，我教你好不好？”
    寧也沒有拒絕。
    江諶于是上了車，他的聲音溫溫和和的，教得也很認真，和傅蘊庭教她的時候，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傅蘊庭教她，更直接，有步驟一點，而且他教的時候，寧也壓力會大一點。
    但是江諶教的時候，都是說：“這里的彎要轉大一點點，方向盤不要打得太死，剎車要慢慢踩，不要急剎車。”
    等學完車，從車上下來，江諶把手里的礦泉水遞給寧也，他說：“先喝點水。”
    寧也從見到江諶后，江諶就沒有再提過她和傅蘊庭的事情，寧也便也沒有再說過分的話，她看著他，還是小小個，像是沒長大似的，朝著他乖乖的道謝。
    江諶沒回她。
    他問：“下午還要學嗎？”
    寧也搖搖頭，說：“不用。”
    江諶說：“今天東林的生日，等下一起去吃飯嗎？”
    寧也沒想到今天會是徐東林的生日，她愣了一下，還沒說話，徐東林就已經過來了，他道：“寧也妹妹，等下一起去KTV嗎？”
    寧也其實自己也不是很想回家，她想了想，就點了點頭說：“好。”
    江諶開了車過來的，一車剛好坐下所有人，寧也坐在副駕駛。
    后面坐著的幾個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江諶和徐東林警告過，沒有說過寧也半個字。
    而且寧也認出來，那幾個人，就是當初徐東林宿舍的幾個人。
    不過那幾個人看到寧也的時候，也都很震驚。
    幾人先去吃飯，吃飯的時候寧也都是用的公筷，寧也看得出來，那幾個人松了一口氣。
    吃完就去KTV，寧也中途出去給徐東林買了禮物，是一副耳塞，她沒有給人買過，想了想，又給江諶買了一份，付錢的時候，寧也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寧也低頭看了一眼，卻是一愣，是傅蘊庭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