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寧也坐在床邊,卻沒敢動。
她對傅蘊庭,還是很怕,但那種怕,又像是源自傅蘊庭這個人本身,帶給人的那種威懾性和侵入性。
寧也低著頭,手心有些汗,還是沒敢就這么陪著他躺著,小聲的道:“會壓到傷口。”
她頓了頓,臉又有點白了下來,道:“祁輝哥哥通知了爸爸和爺爺過來。”
寧也從上大學開始,就只見過傅敬業(yè)一次,還是那次他送傅悅?cè)ジ堤N庭那里。
后來就沒再見過,最近的一次電話,便是過年,他們一家人去國外的那一次。
寧也想見傅敬業(yè),可卻害怕傅老爺子。
那種怕,和怕傅蘊庭的那種怕,是不一樣的。
傅蘊庭倒是不知道傅老爺子和傅敬業(yè)要來,傅蘊庭看著寧也,道:“這幾天,你就呆在病房,不要出去了。”
寧也“嗯”了一聲。
傅蘊庭想了想,又問:“今年過年,是在哪里過的?”
傅蘊庭這么一問,寧也眼眶就紅了,她低著頭,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寧也的頭發(fā)很細,又軟軟的,顯得發(fā)旋那一塊兒,很好看,想讓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揉。
但她這個角度,讓人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
寧也半天沒說話,傅蘊庭就懂了,他聲音往下沉,問:“是在潯城還是在海城?”
寧也抿著唇,好半天,才壓下心里酸脹的情緒,聲音顯得比較平穩(wěn)的道:“在海城。”
傅蘊庭問:“海城哪里?”
寧也就沒說話了。
傅蘊庭差不多就明白了,她應(yīng)該是沒有回傅家的。
寧也也不想再提這個事情,她看著傅蘊庭,想問他是不是和江初蔓回過海城,但動了動唇,又沒問出來。
傅蘊庭的槍傷在肩膀的位置,頭部因為撞擊導致中度腦震蕩,其實說話的時候,哪怕聲音還是顯得沉,但要比平時虛弱太多,寧也又怕他恢復不好,道:“你先休息。”M.
傅蘊庭是真沒多少精力,醒來過后頭就一直眩暈著,又應(yīng)付上面的領(lǐng)導,這會兒頭也是暈得厲害,說話都有些想吐,便也沒再開口,閉上了眼睛。
寧也等傅蘊庭睡著了,對著傅蘊庭看了好一會兒,又趴在傅蘊庭病床邊,睡了一會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回傅蘊庭醒了,讓她心里輕松了一點,寧也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一回,寧也睡得很沉,祁輝過來的時候,看到她趴在傅蘊庭病床邊,想把她叫醒,讓她去隔壁床睡一會兒。
但叫了幾聲,也沒有把寧也叫醒,他怕吵到傅蘊庭,聲音也不敢放得太大,又不敢隨便把寧也抱過去,想了想,便找護士拿了一床被子,給寧也蓋上。
等給寧也蓋好被子,祁輝還有事,便又出了門。
他還要配合相關(guān)部門做好接下來的首尾工作。
薛宏山也過來了,他們負責的這起案子,是一件特大跨省大案,而這起案件,以紅桃G為核心,分層級,跨省市,形成了非常嚴密的非法販賣,運輸、以及制造的供應(yīng)鏈條。
這個犯罪團伙從來都以隱蔽性強,行蹤軌跡成迷,和上面的關(guān)系錯綜復雜而著稱。
因為內(nèi)鬼太多。
要端掉并不容易。
要不然傅蘊庭也不會和他們周旋了三年之久,最后卻在前年的一場抓捕行動中,由于判斷失誤,導致他手下十幾號人,全部埋骨與此,連骨灰都捧不起來。
而傅蘊庭也因此,接連被處分,降職,陷入忠誠度危機,被一輪輪的審查。
而如今,紅桃G被抓,他們的制造基地被毀,重要的下線也被毀,卻并沒有辦法將他底下所有的人一網(wǎng)打盡,肯定會有人想盡辦法把他救出去,或者逃出去。
他們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配合當?shù)叵嚓P(guān)部門,審問紅桃G和他下面的人,配合再一次的抓捕行動。
祁輝跟著薛宏山和人去交涉,薛宏山親自去指揮。
而醫(yī)院這邊,派了大量的人輪番值守著,一旦傅蘊庭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薛宏山便要把他轉(zhuǎn)入潯城去的。
畢竟,潯城才是他們的根據(jù)地。
人到了那里,也才安全。
而病房里,祁輝出去后,病房里就沒有人了,只剩下寧也和傅蘊庭。
四月份的南城還很冷,病房里開著恒溫的空調(diào),并不會顯得冷,寧也小小個,趴在傅蘊庭的身側(cè),陽光從窗戶里斜切進來,剛好打在她的側(cè)臉上。
讓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不管是傅蘊庭,還是寧也,睡得都很沉。
寧也甚至嘴唇微微張著,有清亮的口水流了下來。
寧也這一覺睡醒,直接到了晚上,她醒來的時候,傅蘊庭已經(jīng)醒了,寧也抬起頭來,剛好看到一下子撞進了他邃黑沉斂的目光里。
寧也呼吸一窒,她心臟緊縮得厲害,喊了一聲:“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