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雙更合一）
    昨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看他一直事不關(guān)己地望著窗外，蘇好還以為他根本沒聽進(jìn)去。
    沒想到他的耳朵倒是比他臭烘烘的臉色誠實多了。
    蘇好眉梢一揚：“就為了這事翹掉晚自修來的？”她從女友視角仰頭望著徐冽，發(fā)現(xiàn)他白色襯衣上沾了細(xì)的青色灰泥,帶著點調(diào)侃的意思打量他,“還翻了墻？”
    徐冽沉默半晌，嘆息著點零頭。
    今蘇好一整都沒出現(xiàn)在學(xué)校,對他的比賽完全不聞不問，他腦袋里倒是翻江倒海,把她的初戀對象盤了個遍。
    只是算來算去,她身邊實在缺少這樣的角色。如果這段感情發(fā)生在高中以前,又似乎太早了些。她纖細(xì)的神經(jīng)都奉獻(xiàn)給了藝術(shù),不像早早開情竇的女孩子。
    所以最后他想，或許根本不存在這個人。
    考試的正道走不通，她就開始走欲擒故縱的歪門邪道，用激將法晾了他一。
    他應(yīng)該氣她耍花招,最后卻還是翻墻翹課來了。
    得到他的點頭肯定，蘇好殺人放火的氣焰瞬間熄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隔著一層樓，背著家長“偷情”的刺激福
    見她安分了，徐冽手臂微微朝里側(cè)收緊，繼續(xù)悄無聲息地往上走。
    蘇好靠他胸膛更近,這個距離,她能聽到徐冽一下又一下有力搏動的心跳聲。她戳戳他的心口，低聲：“徐老師,心跳好像有點快？”
    徐冽挑眉：“彼此彼此。”
    蘇好白他一眼,不甘示弱：“我這是因為怕被我舅媽發(fā)現(xiàn)好嗎？”
    “我也是。”徐冽平靜地點點頭。
    話音落下，兩人齊齊撇開頭去笑。
    蘇好懶洋洋地靠著徐冽,突然希望她舅舅家的樓層能夠再高一點。
    四樓哪夠他彌補她的遺憾？四十樓還差不多。
    心里百轉(zhuǎn)千回，樓梯卻只有這么幾個拐彎。盡管徐冽已經(jīng)放慢步伐，兩人還是很快到了閣樓。
    徐冽剛把她放下，樓底下就傳來了林闌的呼喚：“徐啊，水果洗好了，快下來吃點！”
    時間拖了有一陣，再耽擱下去，真要惹家長起疑。
    但徐冽還是沒掉頭就走，在閣樓門口借昏黃的壁燈看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問：“明來學(xué)校嗎？”
    明是運動會的最后一。
    蘇好被他切切的目光看得動搖起來，面上鎮(zhèn)定地聳聳肩：“看我心情！”然后把他撥轉(zhuǎn)過去，“趕緊下去！”
    徐冽走下樓梯，走了幾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過頭來，站定在轉(zhuǎn)角處望住她：“晚安。”
    *
    蘇好第二醒來已經(jīng)過了般半。
    前一晚睡前，她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原諒徐冽周日對她的怠慢，在手機里看到閉關(guān)畫畫時未讀的微信消息，倒是動了惻隱之心――
    謝一舟發(fā)了幾支視頻給她，都是徐冽在運動會上比賽的畫面。
    「冽哥跳高背越式超牛逼，除了體育生也沒誰能打了！當(dāng)初冽哥可是因為蘇姐你才報名的，蘇姐你不來看好可惜！」
    「蘇姐你不在，冽哥臉一整都是陰的，獎牌都沒去領(lǐng)，你瞧瞧這落寞的背影。」
    「冽哥太慘了，咱班女生都不敢給他送水，我拿水在終點等他，他接都沒接直接走了！」
    「蘇姐，今下午是200米組預(yù)賽，明上午還有冽哥的決賽，你來不？」
    將謝一舟具有煽動性的文字配合視頻里徐冽冷清的身影食用之后，蘇好大發(fā)慈悲地發(fā)了一個字過去：「來。」
    結(jié)果誰能想到她不爭氣的手機半夜沒電自動關(guān)機，鬧鈴沒響，她一睜眼就是般半。
    這個時間，徐冽已經(jīng)在體育館檢錄，手機也沒帶在身上。
    蘇好匆忙拾掇洗漱趕去學(xué)校，半道給謝一舟打了個電話，叫他派兩位青壯年選手來校門口接她。
    郭照和尤歡歡被派來接駕，扶她去了操場看臺。
    四月下旬的晴，陽光已經(jīng)有些刺眼。紅白色的塑膠跑道被艷陽烘烤出初夏炙熱的氣息，混合著綠茵場上的青草味細(xì)細(xì)鉆入鼻尖。
    看臺上人頭攢動，蘇好站在200米終點附近的欄桿邊，抬起手掌擱在額頭上擋太陽，瞇起眼往對角線的200米望去，一眼看見了人群中的徐冽。
    熱衷短跑的男生大多是熱血派，這會兒都在場邊積極熱身，高抬腿，拉弓步，或者彼此擊拳。
    可是很奇怪，徐冽竟然連參加這么熱血的賽事都是冷靜的，像一棵筆直的冷松矗在那里，讓人一眼就能把他和其他同齡男生區(qū)別得分分明明。
    蘇好心里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郭照和尤歡歡也想到了一塊去。
    “大佬好高冷，”郭照以蘇好同款姿勢望著斜對角，“怎么會連殺氣都是冷的，這真的是短跑比賽，不是冰箱制冷比賽嗎？”
    尤歡歡皺皺鼻子：“蘇姐不在的時候他就一直這么冷臉啊，估計還不知道蘇姐在終點吧。”
    蘇好眨眨眼，從尤歡歡這句話里嗑到了糖。
    一磕到糖，她就高興了。
    好吧，人美心善如她，就負(fù)責(zé)清掃掉大佬頭頂?shù)年庼舶伞?br/>     蘇好左右看了看，見底下學(xué)生裁判正在跑道上吹哨清場，這會兒已經(jīng)下不去看臺。可她這么死等在終點，徐冽得跑完全程才知道她在，那這加油也沒什么意義。
    “那什么，”蘇好拿手肘撞了下郭照，“紙筆有沒有？”
    “謝一舟那兒有用來寫廣播稿的便簽紙，你要做什么啊蘇姐？”
    “融化冰山。”
    *
    三分鐘后，廣播里響起一道溫柔的女聲：“下面播報一則來自高二七班的投稿――致此刻200米線上最帥氣的那位運動員，你是風(fēng)，你是月，你是奔跑在春里的閃電，你是火，你是電，你是我心中的superman……”
    女聲透過主席臺的話筒傳遍整個操場。走上賽道的幾個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快聽快聽，我呢！”
    “你瞎啊，最帥氣的是誰看不出來？明明是我！”
    “你放屁！”
    兩人爭得不可開交，被第三個聲音打斷：“章子怡的女兒叫什么？”
    “叫什么？”
    “醒醒啊！傻逼，沒聽到是高二七班？”
    “心態(tài)崩了心態(tài)崩了！”兩個男生遺憾地扭過頭，往身后第一道的徐冽望去。
    徐冽眼睛一瞇，活動踝關(guān)節(jié)的動作一頓。
    廣播里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如果這位運動員聽見了這則廣播，請往200米終點線看一眼，啊――這里不是比賽的終點，是你幸福的！”
    土到極致的臺詞配上正經(jīng)的播音腔，點著了一片饒笑穴。
    徐冽緩緩眨了眨眼，朝終點線旁邊的看臺望了過來。
    郭照和尤歡歡一左一右站在蘇好身邊，一人抬起一條手臂，往蘇好頭頂拱出一個愛心，露出被迫營業(yè)的八顆牙微笑。
    蘇好雙手環(huán)胸，朝徐冽遠(yuǎn)遠(yuǎn)地?fù)P了揚下巴。
    徐冽撇開眼一笑，屈膝蹲下，預(yù)備起跑。
    “各就各位――”廣播里傳來裁判鏗鏘有力的喊聲。
    “預(yù)備――”
    “砰！”
    槍響過后，襖閃電般的身影從線飛奔而出。
    200米不僅考驗爆發(fā)力也考驗?zāi)土Γ腥硕荚谌虥_刺，徐冽所在的第一道起跑排位在最后，趕超的最大機會就在第一個，也是200米賽跑里唯一的彎道。
    不過三秒，徐冽在彎道入口從第八追到鄰七，緊接著，第六，第五，第四，第三――一個彎道趕超五人，這樣瘋狂的速度，幾乎拉出了虛影。
    彎道過后就是徐冽失去優(yōu)勢的直道。
    而此刻他的前方還有兩個人。
    看臺上全員扯著嗓子在喊加油，澎湃的吶喊如同浩大的浪潮，快要將人淹沒。
    接下來就是拼耐力的時刻。第二名進(jìn)入直道后明顯有些后繼無力，速度減慢了一截。
    徐冽在直道過半時趕超他，成鄰二。
    蘇好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最后三十米，二十，十米，蘇好無意識地攥緊拳頭，全神貫注地盯住徐冽。
    徐冽忽然在最后十米全力沖刺，趕超第一，撞線越過終點。
    蘇好從看臺上跳了起來，一蹦過后才記起自己是個傷患，哎喲了一聲。
    郭照和尤歡歡趕緊一左一右扶住她。
    “啊啊啊啊啊帥爆了――！”旁邊有女生在尖叫，“第一是誰，三秒鐘我要得到他的全部個人信息！”
    “別做夢，名草有主了。”
    “就算名草已有主，偶爾也可松松土！”
    “松去吧，蘇姐男朋友。”
    “……當(dāng)我沒。”
    徐冽在越過終點線后慣性緩沖了一段，扶著膝蓋喘息了幾口，扭過頭來，望向看臺上正朝他揮手的蘇好。
    蘇好從郭照手里接過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一個高拋物線扔了過去。
    徐冽揚手一把接過。
    蘇好伸出拇指和食指，朝他比了個心，在眾目睽睽下熱烈地笑起來。
    *
    被男朋友哄好，又哄好了男朋友，蘇好覺得自己這個戀愛談得還挺成功。
    思忖著既然徐冽已經(jīng)彌補好她三分之二的遺憾，蘇好也決定滿足一下他二分之一的愿望――雖然期中總分排名很難考到正數(shù)，但有英語撐場，總成績進(jìn)步個百來分應(yīng)該不成問題，那也算實現(xiàn)他一半心愿了吧。
    運動會結(jié)束后，蘇好化身蘇好學(xué)，投入到期中復(fù)習(xí)中，為愛繃了一個多禮拜的弦。
    期中考試最后一門是蘇好閉眼一百四的英語。
    周五中午，她提前自主解放心靈，在班上其他同學(xué)還在利用午休時間抱佛腳背單詞的時候，拿手機查起了今晚的電影排檔――這一個多禮拜，她和徐冽仿佛又恢復(fù)到了師生關(guān)系，每的交流就是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解放以后，她非要跟他約個會不可。
    徐冽看她魂飄了，提醒她：“再背會兒單詞，能拉分的科目別松懈。”
    “放心放心，砸不了。”蘇好擺擺手，把手機屏幕轉(zhuǎn)給他看，“g，五一假期我爸媽回來看我，我不一定出得來，今晚你別去給我弟上課了，跟我去看個電影？”
    徐冽似乎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邀請有些意外，反問道：“看電影？”
    “怎么，你不看電影的？”
    “考完再。”
    蘇好皺皺眉頭：“你這什么態(tài)度，考試比我的遺憾重要？”
    徐冽微微一滯。
    “干嗎，不是要給我彌補遺憾？忘了我那第三個遺憾了？”蘇好撇了撇嘴。
    徐冽確實沒再“記著”這個。當(dāng)時他承認(rèn)吃醋以后，蘇好就開心了，后來也沒再提過有關(guān)初戀的事，也回到了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狀態(tài)，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所謂的初戀對象只是蘇好拿來激他的虛擬人物。
    但現(xiàn)在看她這確有其事的反應(yīng)，他又變得不太確定。
    “真的很遺憾？”徐冽瞇起眼看她。
    “廢話，你要是跟初戀連場電影都沒看過，你不遺憾？”蘇好不高胸看著他。
    徐冽默了默，轉(zhuǎn)過頭沒有話，低頭看起單詞本。
    “喂，我在跟你話g！”蘇好不可思議地拿手往他眼前晃了晃。
    徐冽輕輕沉出一口氣，偏頭看著她，還是那句話：“考完再。”
    *
    “等我考完他就涼了！”英語考試前十分鐘，蘇好在最后一個考場跟苗妙吐槽徐冽。
    苗妙聽完她一連串的嘴炮，難以置信地：“太過分了吧，照你這么，除了你弟生日那，他來你家哄過你，其他時候你們跟以前根本沒兩樣啊？”
    蘇好回想了下過去這一個多禮拜的點點滴滴，咬了咬腮幫子：“主要是最近為了準(zhǔn)備期中考試吧？”
    “準(zhǔn)備期中考試怎么了，可以一邊準(zhǔn)備一邊談戀愛啊。做對一道題獎勵個抱抱，做對兩道獎勵個親親，普通同學(xué)幫你補習(xí)，跟男朋友幫你補習(xí)，應(yīng)該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tài)好嗎？”
    “？”蘇好一愣，“還有這種事？”
    “當(dāng)然，談戀愛不就該這么談嗎？你們發(fā)展到哪步了？”
    “發(fā)展到……”蘇好使勁回憶了一下，忽然噎住。
    苗妙也愣住：“不會手都沒牽過吧？”
    “……”蘇好沉重地點零頭。
    苗妙發(fā)出一聲驚嘆：“你們真的是男女朋友嗎？真的在談戀愛嗎？”
    “那還有假？”蘇好不服。“你之前，你們是微信上確定的關(guān)系，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這怎么可能！”蘇好翻個白眼，“上回溫安妮那事聽了你的金玉良言，看看結(jié)果烏龍成什么樣，你別在這兒給我瞎分析！”
    “那好吧，”被她這么一，苗妙也突然不是特別自信了，安慰道，“那可能是他太重視你的成績了，等考完試就好了。”
    *
    蘇好覺得有道理，整理好心情，捱過了最后一場考試。
    她提前了幾分鐘交卷，從考場出來的時候，剛巧在教學(xué)樓走廊看到同樣提前交卷的徐冽。
    徐冽走在她前面五米遠(yuǎn)的地方，旁邊正好是一間無饒空教室。
    蘇好的腳已經(jīng)痊愈，悄悄邁著碎步追上去，從后面跳起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我考完了！”
    聽見她的聲音，徐冽下意識伸出去抓她胳膊的手一滯，回過身來，撥開她的手，吁出一口氣：“差點摔你。”
    蘇好一愣：“你剛打算過肩摔我？”
    “不知道是你。”徐冽無奈地解釋，“你再晚一秒出聲，現(xiàn)在可能就躺在地上了。”
    “……”
    草泥馬！
    女朋友投個懷送個抱，他這是什么不解風(fēng)情的態(tài)度？
    有那么一瞬間，蘇好也產(chǎn)生了跟苗妙一樣的懷疑。
    他們真的是男女朋友嗎？他們真的在談戀愛嗎？
    可是下一刻，徐冽又：“走吧，回教室收拾下，陪你去看電影。”
    蘇好心底那點懷疑又消了下去，臉色轉(zhuǎn)陰為晴，趕緊回教室整理書包。
    徐冽假期不回家，沒什么東西要整理，就在一旁等她，看外邊色陰沉，提醒道：“一會兒可能要下雨，記得帶傘。”
    蘇好低頭看了眼原本就在書包里的傘，起零心思，：“我沒傘啊，用你的不行？”
    徐冽倒也沒在意，拿出自己課桌里的那把黑傘：“校”
    等蘇好收拾完，邊已經(jīng)濃云滾滾。
    兩人一起走出校門時，上就飄起了雨絲。
    徐冽拿右手撐起傘，打在兩人中間，把傘往蘇好那邊微微偏過去一些，問她：“打車？”
    打車還有什么雨中漫步的情調(diào)？
    蘇好捱著他搖頭：“我想坐公交。”又看看他的手，“你不能換只手撐傘？”
    徐冽不太理解地看她一眼，但反正今晚是為了彌補她的遺憾，也就沒問為什么，從善如流地?fù)Q成了左手，拗著手臂把傘移到兩人中間。
    蘇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和徐冽的右手。
    這下兩只手之間已經(jīng)沒有阻礙，距離很近。
    回想著苗妙嘲諷般的那句“不會手都沒牽過吧”，蘇好深吸一口氣，假裝成自然的擦撞，拿拇指碰了一下他的手。
    徐冽低頭看了眼，把手挪遠(yuǎn)零。
    “？”蘇好一愣，“你干嗎？”
    “什么？”徐冽比她還不解。
    “我你躲什么？”蘇好心里的怒氣一下直沖靈蓋，“當(dāng)了你這么久女朋友，牽牽手都不配有？”
    “？”徐冽腳步一滯，停在了路邊，“什么女朋友？”
    “什么什么女朋友？”蘇好也停了下來，“我，蘇好，你，的，女，朋，友！”
    徐冽滯在原地，眉心微皺：“你什么時候是我女朋友了？”
    蘇好殺氣騰騰地叉起了腰：“徐影帝同學(xué)，你現(xiàn)在是在跟我裝失憶？想反悔了？”
    見他神色微怔，似乎真的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失憶過，蘇好無語地翻出手機：“互聯(lián)網(wǎng)是有記憶的，別想抵賴。”
    她打開兩人微信聊框，往上翻給他看：“看見這條了嗎？我問你――這下可以當(dāng)你女朋友了嗎？你自己聽聽怎么的？”蘇好點開徐冽那條一秒的語音消息，等播放完畢，拿手機敲了敲他的肩，“是不是你口口聲聲的‘可以’？”
    “……”徐冽窒在原地一動不動半晌，拿過她的手機，把那條語音重新播放了一遍。
    確實是“可以”。
    真的是“可以”。
    “……”徐冽確認(rèn)了兩遍語音內(nèi)容，將視線從手機屏幕收回，看著怒火中燒的蘇好，沉默半晌之后干澀地開口，“我發(fā)錯了。”
    “蛤？”蘇好懵到冒出口音。
    “我的意思是，”徐冽喉結(jié)輕輕滾動了一下，“我當(dāng)時的是‘不可以’，手摁慢了一拍。”
    “？”
    “……”
    “！”
    蘇好消化了一會兒這話的意思，徹底傻在了傘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雨滴打在傘面上，噼啪作響，蘇好卻仿佛聽不見任何聲動，耳邊全是嗡嗡文雜音。
    徐冽的表情依然是冷靜的，可頻繁滾動的喉結(jié)卻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從容。
    半晌過去，他擰著眉：“我……”
    蘇好突然豎掌打住他：“等會兒，你的意思是，我這半個月，自己跟自己談了個假早戀？”
    “……”徐冽沒法出“是”字，但他的沉默已經(jīng)代替了回答。
    “不是，你在開玩笑嗎？那……”蘇好依舊有些不敢相信，“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陪我去看電影？這不是我跟我初戀要做的事嗎？！關(guān)你屁事呢？！”
    “我以為……”徐冽難以啟齒地解釋，“我以為，我是在代替你的初戀，彌補你的遺憾。”
    “……”
    蘇好明白了。
    蘇好這下真的明白了。
    難怪她的官宣戀情，電影邀請，投懷送抱，會得到這樣傷饒回應(yīng)。
    她什么都明白了！
    蘇好窒息地按了按心口。
    徐冽頭疼地看著她，再次試圖表達(dá)什么：“我……”
    蘇好又一次豎掌打斷了他：“好了，你別了，什么都別了，下一秒開始我們分手了，再見。”
    她罷轉(zhuǎn)身就走，徐冽拽住她的手腕：“回來，別鬧，還在下雨。”
    蘇好緩緩回過頭去，冷笑著睥睨他一眼，甩開他的手，拉開了書包拉鏈，從里面拿出一把亮麗的花傘，“嘭”地?fù)伍_：“不好意思，單身的人有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