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肖回洲穿著淡藍(lán)色的長袖制服, 黑色西褲,背上背著一個黑色的大背包。
“安小姐。”他走近,喊了一聲。
安旭頓了幾秒, “肖警官?”
肖回洲笑了笑, 他人長得斯文,戴著金絲細(xì)框眼鏡,不笑的時候整個人冷冷淡淡的,笑起來卻是溫文爾雅的。
“你這是……”安旭看向他背后的背包。
“我住西閣二樓。”他指了指西邊的木樓, 解釋:“所里來了幾個輔警, 宿舍住不下了,我前段時間跟周照說了聲就搬過來了。”
安旭點了點頭。
肖回洲又道:“好幾天沒見到你了, 還以為你走了。”
“那倒沒有。”安旭說:“跟周靈回了一趟她老家。”
這樣啊。
肖回洲轉(zhuǎn)了個話題:“你們那藥店裝修得挺快啊, 我看瓷磚都鋪好了。”
這么快?
安旭揚眉, 干脆往小電瓶車停放處走去,“我去看看。”
肖回洲:“……路上注意安全。”
安旭比了個OK的手勢,掏了掏電瓶車底座,摸出一把鑰匙,騎著電瓶車往藥店那邊開去。
藥店確實是裝修好了。
她停了車走進(jìn)去,地板上鋪了大理石,四周也貼上了瓷磚。內(nèi)外還隔開,屋里粉刷成淡綠色, 門口還有一棵綠植的盆栽。
安旭錄了個視頻傳給周靈, 讓她看看。
幾分鐘后周靈的電話打了過來, “旭姐你在店里呀?”
“對,我看這里都裝修好了。”
“好快, 我這就給李伯伯打個電話, 他之前答應(yīng)我哥幫我做藥柜的。”
電話那頭聲音小了些, 過了會兒周靈高興的聲音傳來,“旭姐,阿奶說家里的藥材都放不下啦,我們過兩天就出來,正好阿奶知道怎么弄這些東西。”
安旭笑了笑,“那不正好咯。”
“對,真好啊,我們的藥店馬上就可以開起來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黃昏過去,天地間開始灰了下來,街邊一家家燈火亮了起來。
安旭騎著電瓶車回去大雜院,周照還沒回來。
她將電瓶車停好,回了自己的房間。
把新電腦打開,往里面裝程序,順便洗了個澡,拿睡衣的時候看見床頭柜的紅酒,她開了醒著。
安旭喜歡喝點小酒,愁的時候喝,開心的時候也喝。
酒的種類不限,啤酒也行,白酒也能喝,紅酒時常備著。
洗完澡出來,正好是酒醒得差不多了,她靠在床頭,拿起高腳杯倒了杯,慢悠悠喝著。
思緒飄到昨晚,那堪稱丟臉的一夜。
她自認(rèn)長得不錯,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在晚會上叫傅存懷一眼看中之后設(shè)計領(lǐng)回了家。
即使后來才知道那是有心而為之,但那又怎樣,結(jié)果算不上好,但也不差就對了,起碼母親最終長眠在一塊風(fēng)水寶地上。
包括后來,妮亞雖然礙于傅存懷的威逼利誘,但答應(yīng)做她的經(jīng)紀(jì)人還不是因為見她長了一身好皮囊,總而言之就是她長得漂亮。
順風(fēng)順?biāo)蝗颂е@么久,猛地有這么一個人不買她的帳,甚至將她的臉面都放在地上踩,怎能叫人不氣憤?
一口喝完杯里的紅酒,安旭仰頭靠在墻上,感受著酒液緩緩流到身體里,突然有股沖動。
他不是牛逼么?
他不是不睬她么?
她起身打開行李箱,翻出一套衣服。隨后搗鼓了一番,端起一座小臺燈,一撩頭發(fā),關(guān)了燈走出房間。
——
周照是夜里快十一點左右回的大雜院。
這次回寨子里收橙子,他自己還要繼續(xù)留在里面配合拍視頻就不可能把橙子拉出來,所以到鎮(zhèn)上請了呂青的老公石大哥幫忙拉。他是開貨車的,自己也有貨車,這就方便了周照。
剛吃了飯,劉二也從縣城回來了。幾人坐在一起吹牛喝酒,以至于回來的時候他身上還沾了濃濃的煙酒味。
出了青青客棧大門,劉二搭在他肩膀上問:“去按摩不?前段時間剛開了家——”
“自己去。”周照瞥了他一眼,“認(rèn)識這么久了你看我有這愛好?”
劉二還想再說,被旁邊人一抖,搭著的胳膊滑了下去,他站穩(wěn)身子翻了個白眼,“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
周照插著褲兜,慢悠悠回了大雜院。院子里安安靜靜,幾戶租房還亮著燈,但都不怎么說話了。
大花躺在門口,昂起脖子吐了吐舌頭又躺了回去。
他站在臺階前看了眼隔壁,房間漆黑,大約是睡著了。
周照放輕步子走了上去,在她門外站了幾分鐘,腦袋暈暈沉沉,剛剛石大哥家的白酒,后勁有點兒大。
他揉了揉頭,轉(zhuǎn)身到門口,打開房間門,客廳黑著。
他打開手機(jī)照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自己的臥室里有燈光亮著,可是又不太亮。
他臥室的燈壞了?怎么這么暗?
周照腦袋放空的往前走了幾步,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那個女人身上的。
似乎就環(huán)繞在他的鼻尖,就像,他貼在……
周照閉了閉眼,趕走腦海里下流的幻想。
為了確認(rèn)臥室內(nèi)什么情況,他沒開客廳的燈,直接上前去,一把推開臥室的門。
……
半晌后,鼻腔異動,一股溫?zé)岜紳L而來,嘴唇上方流了一條血紅出來。
安旭眼瞅著,沒忍住,倒在床上憋著聲音笑得不行。
哼,不是牛逼么?
奶白色的絲綢吊帶睡裙很短,本來之前她就在在凹造型,將一邊吊帶拉下來,垂在胳膊上。裙擺拉得很高很短,堪堪遮住腿根。
她這一笑往后倒去,春光乍泄前卡在了最后最后一點點底線上。
胸脯因為笑著,起伏不已,白皙的長腿交疊在一起,大腿上綁著黑色的細(xì)扣皮帶,周照的視線移不動了。
她皮膚本來就白,如今被昏暗的燈光照著,整個人透出一股粉嫩的奶白色。
第二條血紅也沒崩住,不,是直接崩開了,嘩啦啦流得歡暢。
安旭這一看還得了,忙拉了裙擺,將吊帶拉起來。下床,打開臥室的燈,趿拉著大拖鞋走過來。
“要不去洗洗?”她踮腳伸手點了點他的下顎,將他腦袋往后仰起來。
周照眼珠機(jī)械地跟著她動,幾秒后沉沉呼吸幾瞬,轉(zhuǎn)頭去了洗手間。
一把按亮燈,他捧起一把水澆在臉上,鼻血還在流著,臥室地板上都滴上一大片。
安旭跟著他走近洗手間,看他只是弓著腰在洗臉,她接了點水,給他在后腦勺上沾上,再接一把水,踮起腳往他頭頂捧去。
小時候她吃上火了流鼻血,媽媽就是這樣的,給她后腦勺和頭頂沾上水,鼻血就慢慢止住了。
周照垂著臉,水流嘩嘩的,余光看見一片奶白色薄布料包裹著雪白色的身體在靠近。
她只顧著給他捧水,身體越挨越近。
兩座山峰之間溝壑誘人,目光粘上停了幾秒緩緩下滑。
纖細(xì)的腰身、平滑的小腹,勾出身體結(jié)構(gòu)的絲綢薄得像沒有一樣。
或許是流了太多鼻血導(dǎo)致的,他眼尾開始泛紅。
胳膊上軟綿綿的觸感傳來,鼻腔又開始異動了,他昂起頭,余光不受控制地下瞥——她沒穿胸衣。
…………
不帶這么刺激人的。
周照撐著洗漱臺的手青筋鼓起鼓起又回去,視線上移,她還在仰著腦袋看他。
他舔了一下上顎忽然俯身,一把摟起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提離地面,沾著水的腦袋往那半露的的雪白胸脯上砸上去。
雪球一樣觸感,臉都陷了進(jìn)去。
溫?zé)嵯闾鸬臍庀谋羌鈧鱽恚穹帕藗€奶油蛋糕一樣,動作隨心,他咬了口。
“嘶——”安旭被咬回神,發(fā)現(xiàn)腳尖剛剛能碰到地板,這種踩不到地的不踏實感讓她有點慌,胸口有點輕微的疼。
她手撐在洗漱臺上,轉(zhuǎn)頭間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胸口上的咬力還在加重,她已經(jīng)感覺到皮膚快要破開的尖銳感,一瞬間臉色突變。
安旭抬起手一把抓住身前的腦袋上的頭發(fā),迫使他往后退了些,隨后敏捷地躲開,拉好裙子,轉(zhuǎn)身便打算出去。
周照一把拉住她胳膊,眼睛緊緊盯著她,滾燙的視線像是起了火。
脖頸上青筋一股股冒起來,整個人變了個樣。
安旭:“你喝醉了。”
他沒說話,幾秒鐘后,突然上前,一把抱住,將她壓在洗手間墻壁上。
微涼的瓷磚激得安旭胳膊背脊密密麻麻冒起一片雞皮疙瘩。
周照沒給她說話的時間,一個用力將她舉起來的同時把奶白色的裙擺推了上去堆在腰間,不等她掙扎,他沉著臉跨進(jìn)腿間,拉開褲鏈。
安旭嘴唇顏色發(fā)白,一瞬間僵硬住。
這種帶著酒氣的強(qiáng)迫,讓那些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顫抖全部涌了起來。
她對這種事在青春年少時是期待的,如果沒有經(jīng)歷過后來的種種,她也是熱衷的。
即便經(jīng)歷過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但她曾自我治療過,隨著人死,一切都過去了。
因為這世上,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傅存懷那么變態(tài)。
她不害怕的,且始終相信,只要找到適合的、心儀的性/生活方式,自然而然就會好了。
而不是厭惡,不是恐懼,更不是逃避。
周照這個男人,從看見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逃不掉的,不管是有沒有目的的去接近他,她都想要試一試。
他這身肉-體,古銅色的皮膚、精干結(jié)實的肌肉、挺拔的個子、帥氣的五官、粗糙帶著老繭的掌心……全部都完美地踩在她的點上。
如果不是今夜這種情形就好了。
安旭身體緊繃著,伸手擋住他接下來的動作,聲音喑啞:“不行。”
周照前進(jìn)的步伐被阻擋,不得不將她放下來抵在墻壁之間。
他垂頭,額頭貼在她頭頂上,呼吸火熱又沉重,“耍你大爺呢?”
“周照。”安旭認(rèn)認(rèn)真真叫他。
他將腦袋稍稍移開一些,看得見她的臉色。
安旭仰頭,即便是終于看見了他臉上那濃重的欲色,心也隨著一悸,但她依舊是固執(zhí)地?fù)u頭:“不行。”
懷里人的臉色變化讓周照閉了一下眼睜開,再重新打量她。握著自己的手心冰涼,他抱著的身體也有些發(fā)抖,眼睛盯著他的臉,但有些失焦,而嘴里在重復(fù)著:“不行。”
這一看就是有問題的。
周照頂了頂牙,強(qiáng)忍著塞了回去,整理好褲子,彎腰一把抱起她進(jìn)了臥室。
這回倒是乖乖的了,短短幾步路,安靜地趴在他胸口。
放在床上,拿被子把她卷了起來,剩下一個腦袋露在外面。
他叉著腰站在床邊,酒都憋醒了,沉沉呼吸幾口,爆了句:“安旭,你大爺?shù)模 ?br/>
“噗嗤——”床上的人沒忍住笑了起來,臉色雖然還是不怎么好,但起碼眼睛里有了光,眼珠會在他身上移動。
周照叉著腰在床前走了兩圈。
安旭便跟著來回看,男人臉色黑沉,左耳上的銀耳環(huán)暴躁地晃來晃去。
她視線下移,看到平地中央的移動帳篷,彎著唇樂。
這火是滅不掉了,周照停下腳步,狠狠斜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