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我愛你,不問因果(六)
096我愛你,不問因果(六)
爽完之后,冷廷遇就答應(yīng)簡夏去醫(yī)院了。
出門之前,冷廷遇拿了一輛瑪莎拉蒂的車鑰匙給簡夏。
其實(shí),昨天晚上在車庫的時候,簡夏就看到,車庫里停著一輛全新的白色瑪莎拉蒂,之前冷廷遇也說過,要給她換車,所以她就猜到那是給她的了。
簡夏接過車鑰匙,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四叔,鑰匙我先收著,但車能不能先放在你這里。”
冷廷遇看著她,不說話。
見冷廷遇不說話,簡夏低下頭去,眼里,閃過一抹黯然。
“冷彥已經(jīng)知道我們在一起的事情了!雖然,在和冷彥的這一段婚姻里,是他先做錯了事,但是在和他離婚之前,我不想再惹出任何的麻煩。”
冷彥的性格,跟個孩子一樣,只要是不高興了,誰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來。
如今他已經(jīng)知道了她跟冷廷遇在一起了,如果她還如此高調(diào)地在冷彥的面前顯擺她和冷廷遇在一起有多么的幸福,冷彥心里一定不會好受的。
這樣,說不定他就又不打算跟她離婚了。
冷廷遇勾唇,伸手過去揉她的長發(fā),“隨你。”
簡夏能想到的,冷廷遇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簡夏揚(yáng)唇淡淡一笑,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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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yī)院的時候,不知道因?yàn)槭裁矗鋸┖孟袷莿偘l(fā)完了一通脾氣。
此刻,他正沉著一張俊臉,閉著上眼睛靠在床頭里,病房里除了他,一個人也沒有,地上灑滿了文件,玻璃杯也打碎了,濺出來的水,將好幾張文件都打濕了。
簡夏進(jìn)去,反手將門關(guān)上,然后將手里拎著的粥和包包,放到茶幾上后,什么也沒有說,蹲下身來,開始收拾。
知道進(jìn)來的人是簡夏,所以冷彥才沒有出聲,將人又罵出去。
但是,他卻并沒有立刻睜開眼睛,直到好幾分鐘后,他才沒有克制住,緩緩睜開了雙眼。
“我不是答應(yīng)你離婚了嘛,為什么你還要來?”
簡夏沒有立刻回答冷彥的話,也沒有看他,只是將文件收好,放到床頭柜上,又將幾將濕了的文件放到有陽光的窗臺上,去曬干。
然后,她又拿了垃圾桶,去撿地上的碎玻璃片。
看到簡夏那么白嫩的小手伸向那尖銳的玻璃碎片,冷彥眉頭一擰,想要下床去阻止她。
可是,才動,肋骨斷裂的痛意便猛然傳來。
他只得生生停下所有的動作,看著低頭正在收拾碎玻璃的簡夏道,“別弄了,會有人來收拾的。”
簡夏淡淡揚(yáng)唇,抬頭看他一眼,“你不喜歡別人進(jìn)來,我收拾也是一樣的。”
“那我也不想別人做我的老婆,你是不是可以不計較過去的一切,不跟我離婚。”
看著簡夏那么溫柔又那么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冷彥不知道怎么啦,倏地就來了火氣,突然就大吼道。
簡夏蹲在那里,抬頭愣愣地看著他,一時忘記了反應(yīng)。
冷彥亦是看著她,四道目光在空中交匯,卻再也燃不起一丁點(diǎn)的花火來。
良久之后,簡夏又低下頭去,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收拾那些碎玻璃片。
冷彥看著那么淡然那么平靜的她,英俊的眉頭緊擰一下,最終,又閉上雙眼,再次靠進(jìn)了床頭里,眼眶,莫名的濕熱。
他知道,簡夏已經(jīng)鐵了心,這婚,是非離不可。
更何況,現(xiàn)在簡夏的身邊,還有一個冷廷遇。
冷廷遇是個什么樣的男人,他又怎么能跟冷廷遇比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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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夏去倒玻璃碎片的時候,碰到照顧冷彥的護(hù)士,才知道,冷彥是和林美玉大吵了一架,把林美玉和所有人都趕走了,到現(xiàn)在,他還一直沒有吃中飯。
還好,知道冷彥喜歡喝滿月樓的粥,路過的時候,簡夏順路給他帶了一份。
回到病房,簡夏來到病床前,打開了病床桌,然后把帶的粥拿了過來,打開,拿了勺子遞到仍舊閉著雙眼,靠在床頭里的冷彥面前,“喝點(diǎn)粥吧,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當(dāng)聽到簡夏拉開房門出去的時候,冷彥一度以為,她離開了。
那一刻,他心中涌起的失落,是無法言喻的。
從來沒有過哪個時候,他如此強(qiáng)烈地希望簡夏能陪在自己的身邊。
從來沒有過!
所以,當(dāng)她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冷彥心里的那種歡喜,也是無法言喻的。
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眼前還冒著騰騰熱氣的濃濃的雞絲粥,冷彥就仿佛看到了人間從未有過的美味一樣。
“你做的?”冷彥忽然抬起頭來,看向簡夏問道。
簡夏微揚(yáng)著唇角搖頭,“不是,路過滿月樓的時候買的。”
冷彥眉頭一擰,眼角的余光,掃到還放在茶幾上的那個袋子。
是呀,上面明明寫著“滿月樓”三個字,他剛才明明也看到了,為什么還要傻傻的這樣問。
他又還在期待什么?
接過勺子,冷彥扯了扯唇角,低下頭去,開始慢慢地吃了起來。
簡夏見他安靜地開始吃東西,便抽了幾張餐巾紙,來到窗臺前,將那幾張被水打濕文件上面的水漬,吸干。
冷彥抬頭,看著她安寧又恬靜的背影,心頭,無比的滿足。
曾經(jīng),這是多么平常的一幕幕,可是直到今時今日,他才知道珍惜與感動。
此刻,他真的好希望,時間就定格在此,永遠(yuǎn)也不要再流逝。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從外面推開,陸芊芊手里拎著一大疊精致的食盒,出現(xiàn)在病房的門口。
簡夏和冷彥聽到聲音,都下意識地側(cè)頭,朝門口的方向望去。
一看到是陸芊芊,冷彥原本平靜的臉色,立刻就沉了。
跟冷彥一樣,陸芊芊看到坐在病床上正一臉享受地邊喝粥邊看著簡夏的背影的冷彥,原本歡歡喜喜的臉色,也即刻就沉了下來。
她先是狠狠地瞪了冷彥一眼,然后,憤怒的目光,又瞪向簡夏。
簡夏注意到陸芊芊的神色,淡淡地扯了一下唇角,然后轉(zhuǎn)回身,將手里濕掉的幾張餐巾紙扔進(jìn)了旁的垃圾桶里,看向冷彥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讓陸小姐陪你吧。”
說著,簡夏便往沙發(fā)方向走去,去拿自己的包包。
不過,事情卻并沒有如她所在愿。
陸芊芊咬牙,用力“砰”的一聲將門甩上,一邊瞪著簡夏一邊往病房里走著道,“簡夏,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呆下去,不走了呀?”
簡夏倒是沒想到,陸芊芊竟然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質(zhì)問起她來。
嘴角不由譏誚一扯,看著陸芊芊,簡夏淡淡地道,“陸小姐,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陸芊芊咬牙嗤笑一聲,看了一眼冷彥,又道,“那你這又是給彥帶午餐,又是照顧他吃東西,又是幫他收拾文件的,是幾個意思呀?”
冷彥瞇著陸芊芊,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凌厲。
簡夏不由得好笑,不答反問道,“陸小姐,那你希望,我是什么意思呢?”
陸芊芊氣極了,從小到大,她喜歡上的東西,還沒有人敢跟她搶,更何況,簡夏還只是一個被冷家收養(yǎng)的孤兒而已。
“簡夏,別給你臉不要臉!”陸芊芊咬牙切齒,恨恨地道,“你說好了只要彥答應(yīng),你就會馬上跟彥離婚的,你現(xiàn)在又跑來這里獻(xiàn)殷勤,勾-引彥,是不是后悔了,又不打算跟彥離婚了呀?”
簡夏笑,微挑起秀麗的眉梢,“原來,陸小姐還知道我跟冷彥沒有離婚,你自己才是那個第三者。”
“簡夏,你..........”陸芊芊氣極,從小到大,又有誰,敢如此羞辱她。
一把將手上拎著的東西扔掉,陸芊芊恨不得吃人似地瞪著簡夏,揚(yáng)手指著她,“簡夏,有種你再說一次!”
就算只是冷家的養(yǎng)女,但簡夏從來就不是被欺負(fù)著長大的。
揚(yáng)唇一笑,簡夏語氣愈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道,“陸小姐,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陸芊芊真的被氣瘋了,立刻便朝簡夏撲了過去,揚(yáng)手便想給她一個巴掌。
只不過,她的手才揚(yáng)到半空中,就被突然下床沖過來的冷彥,一把給截住,固定在了半空中。
“陸芊芊,你夠了!”冷彥完全顧不得身上的傷痛,緊緊地拽住陸芊芊的手腕,雙目幾乎噴火地瞪著她,吼道,“給我滾,現(xiàn)在!”
陸芊芊回瞪著冷彥,咬牙,下一秒,她揚(yáng)起另外一只手,朝簡夏扇了過去。
冷彥反應(yīng)過來,用力將陸芊芊往后拉。
不過,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拍,陸芊芊力道十足的一巴掌,雖然沒有落在簡夏的臉上,但是她修剪精致的長指甲,卻滑過了簡夏的臉,簡夏閃躲不及,白凈的臉上,一下子,就被劃出兩道血痕跡來。
“啊!”
一聲驚叫,陸芊芊往后踉蹌,跌倒到了地上。
“冷彥,你.........”陸芊芊坐在地上,指著冷彥,委屈的眼淚都出來了,“你竟然敢對我動手!”
冷彥斜睨了她一眼,直接懶得理會她,而是看向簡夏,關(guān)切地道,“你的臉流血了,我去叫醫(yī)生。”
“不用了。”簡夏趕緊制止他,“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音落下,簡夏再不想?yún)⑴c這場鬧劇,抬腿便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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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病房,簡夏找了個洗手間,查看了一下自己臉上的傷。
其實(shí),還挺疼的,她只是強(qiáng)忍著而已,此刻站在洗手間的盥洗盆前,沒有了別人,她不禁倒吸了口涼氣,皺起了眉頭。
比起之前凌瀾臉上的兩道抓痕,簡夏臉上的,倒是輕一點(diǎn),但如果不好好處理,估計也很難恢復(fù)如初吧。
女人的容貌,還是很重要的,更何況,簡夏還想讓自己在冷廷遇的面前時,一直美美的。
所以,她不敢耽擱,趕緊去掛了個號,處理臉上的傷。
待處理好了,準(zhǔn)備離開醫(yī)院的時候,手機(jī)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冷廷遇打來的。
“喂。”
“在哪?”
“嗚嗚........嗚嗚........媽媽,我不打針,我不打針........”
簡夏還沒有開口,不遠(yuǎn)處,便傳來了一個小女孩的哭鬧聲。
“怎么還在醫(yī)院?”冷廷遇問道。
“嗯.......”簡夏輕咬唇角,“馬上就走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顯然不高興了,低沉的嗓音有點(diǎn)臭臭地道,“你跟冷彥,就那么多好說的嗎?”
簡夏,“..........”
她能告訴冷廷遇,她陪冷彥,總共也不過十幾分鐘,其實(shí)是掛號排隊處理臉上的傷花了一個小時么?
“四叔,沒事我先掛了。”
最后,簡夏只淡淡地說了這一句話道,因?yàn)樗龝簳r不想讓冷廷遇知道自己“負(fù)傷”的事情。
上次劉可兒因?yàn)橐痪湫呷杷脑挘驮獾搅四菢拥南聢觯@次如果讓冷廷遇知道了陸芊芊弄傷了她的臉,還不知道冷廷遇會怎樣。
畢竟,陸芊芊可不是劉可兒,劉可兒背景簡單的很,可是陸芊芊的身后,卻是整個京城的陸家和戰(zhàn)家。
“晚上帶小默,一起去吃飯。”
“不了,我晚上還有事。”
電話那頭,冷廷遇的臉色一下就冷了。
兩個人握著手機(jī),誰也沒有說話,既使醫(yī)院里很吵雜,可是,簡夏卻分明清楚地聽到,冷廷遇那粗重的呼吸聲。
兩個人良久的沉默之后,是簡夏率先沒有堅持住,開口道,“四叔,我先掛了。”
話落,簡夏不等冷廷遇有所回應(yīng),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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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臉怎么啦?別告訴我,是貓抓的。”
簡夏一回到她和嚴(yán)晚晚的公寓,嚴(yán)晚晚看到她臉上兩道長長的傷痕,便問她道。
簡夏換了鞋,微揚(yáng)著唇角走向嚴(yán)晚晚,沒有再撒謊,如實(shí)道,“確實(shí)是被人抓的。”
嚴(yán)晚晚捧起她的臉,細(xì)細(xì)地察看了一下她臉上的傷痕,確定她已經(jīng)處理過了,才放心。
“誰的膽子這么肥,連你也敢抓?”
簡夏笑了,“我的樣子看起來不像好人嗎?”
嚴(yán)晚晚直接白她一眼,“冷四爺?shù)呐艘哺移圬?fù),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簡夏,“..........”
“冷四爺知不知道你臉上掛彩的事?”嚴(yán)晚晚又突然問道。
簡夏搖頭,“丑死了,暫時不想讓他知道。”
嚴(yán)晚晚挑起剩東的下巴,一臉色瞇瞇地看著她,意味深長地道,“我看挺好看的呀,說不定冷四爺知道了,他一憐香惜玉起來,直接把你寵上了天呢?”
簡夏白她一眼,直接拍開她的小爪子,起身道,“我去換身衣服。”
剛才有一兩滴血滴在了她的白色襯衫上,很礙眼。
不過,她才起身,門鈴便響了。
“你點(diǎn)外賣啦?”簡夏回頭問嚴(yán)晚晚。
嚴(yán)晚晚搖頭,“我等著你回家給我做飯呢。”
簡夏一笑,走去開門。
“小七,我來陪你啦!”
門一打開,一團(tuán)粉嫩嫩的肉丸子便朝簡夏撲了過來。
看到眼前可愛的小女孩,簡夏趕緊伸手過去,從凌瀾的懷里,將她接了過來。
“簡小姐,你好!”凌瀾禮貌地道。
“你好,凌小姐。”
發(fā)現(xiàn)簡夏臉上兩道清晰地抓痕的時候,凌瀾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做什么也沒有看到似地道,“老板這兩天比較忙,所以讓我把小默送到你這兒來。”
“小七,你的臉受傷了!”凌瀾話音才落下,小家伙一雙肉肉的小手,便捧起簡夏的臉,看著她臉上的抓痕,揪著兩條細(xì)細(xì)的眉,格外心疼地問她道,“疼不疼,小默給你呼呼。”
簡夏笑了,低頭親吻小姑娘的額頭,“別擔(dān)心,我一點(diǎn)兒也不疼了。”
小米粒嘟起小嘴,很不爽地道,“我要打電話告訴爸爸,有人欺負(fù)你,讓爸爸收拾他們。”
簡夏一個沒忍住,“噗哧”一聲便笑了。
這么點(diǎn)大的小家伙,怎么跟個人精似的,什么都知道。
凌瀾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垂下了雙眼,扯了扯唇角。
為什么不止是冷廷遇,就連小米粒一個才兩歲多的孩子,都這么喜歡簡夏?
察覺到凌瀾情緒的不對勁,簡夏收了笑意,看著她道,“凌小姐,這兩天我會照顧好小默的。”
凌瀾點(diǎn)頭,把手里拎著的屬于小米粒的一袋東西,遞到簡夏的面前,“這是小默換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簡夏笑著接過,“好。”
“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凌瀾叮囑道。
簡夏點(diǎn)頭,看著懷里的小家伙道,“跟瀾瀾阿姨再見。”
小家伙點(diǎn)頭,高興地朝凌瀾揮手,“瀾瀾阿姨再見。”
凌瀾扯了扯唇角,“再見。”
簡夏目送凌瀾離開后,關(guān)了門,抱著小家伙轉(zhuǎn)身往里走。
“來,小美人,叫姐姐。”嚴(yán)晚晚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個彩虹棒棒糖,來到小米粒的面前,哄著她道。
小家伙看著嚴(yán)晚晚手里的棒棒糖,搖頭,“糖吃多了,對牙齒不好。”
嚴(yán)晚晚,“..........”
簡夏笑,親了親小米粒的臉蛋兒,“沒事的,我們就吃一個。”
其實(shí),看小家伙的樣子就知道她很想吃了,只是不想叫嚴(yán)晚晚“姐姐“而已。
“嗯........”小家伙抿著櫻桃小嘴想了一會兒,然后才點(diǎn)頭,接近嚴(yán)晚晚手里的棒棒糖道,“好吧!謝謝姐姐。”
“噯!小妹妹。”嚴(yán)晚晚開心地答應(yīng)一聲,伸手過去,揉小家伙的發(fā)頂,對簡夏道,“冷四爺還真是把你當(dāng)這孩子的媽了,冷家那么多人不讓照顧,偏偏放到你這兒來。”
簡夏一笑,“或許,他們都很忙呢。”
不管冷廷遇是真的忙,還是假的忙,或者,只是不想讓她閑著,他能想到她,把他最疼愛的女兒交給她來照顧,她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嚴(yán)晚晚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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